第202章 我走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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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也難怪,魏雪兒本不該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這裏。
「你怎麽會在這兒?」
這是近期最令人慌張的狀況。
說不定比昨天通過天珠看到仇熙鳳時更吃驚。
這時候本該在住處睡著的魏雪兒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
「要去哪裏?」
「什麽?」
我剛要開口詢問,魏雪兒就反問道。
「少爺,您要去哪裏?」
月光都照不亮的漆黑夜晚,魏雪兒那腫得像核桃的雙眼直直望著我。
「...那個。」
瞬間想過要不要直接跑掉,但看著那雙眼睛實在做不到。
「稍微…出去辦點事。」
「去哪裏?」
「說了你也不知道。」
「…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為什麽少爺要獨自去?」
魏雪兒的話讓我張到一半的嘴突然閉上了。
總覺得她比平時孩子氣的語調多了幾分凝重。
害得我平時能說會道的嘴現在都不好意思隨便張開了。
「我和姐姐們都很擔心您。」
“...”
莫名覺得魏雪兒好像在責備我。
可我認識的魏雪兒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正帶著微妙的心情看著她時。
魏雪兒望著這樣的我繼續說道。
「少爺為什麽總想獨自承擔?」
「我什麽時候想獨自承擔了。」
「您現在不就是要獨自行動嗎。」
「因為那裏對你們來說太危險。」
「危險的地方?」
「對。這個實在沒辦法…」
「那讓我送少爺去那種地方的我呢…?」
對話像連環套似地沒完沒了。
最後我甚至想發火說這能一樣嗎。
嘩啦啦。
但看到魏雪兒的臉,終究沒能說出口。
看著淚珠啪嗒啪嗒順著臉頰滾落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
「我也…很努力的。認真修煉…還學了劍法。」
魏雪兒帶著哭腔的話語,讓我不得不皺眉揣摩其中深意。
「…學了什麽?」
修煉和學劍?
魏雪兒?
跟誰學的。
‘難道是劍尊?’
立刻能想到的人物唯有劍尊。
前世魏雪兒本就是劍尊傳人。
她所用的武功也源自劍尊,這麽說來倒也順理成章。
問題在於,這輩子她居然又拿起了劍。
第一,這不該發生。
最不願看她此生執劍的人就是我。
我甚至認為今生重活便是為了阻止這件事。
她此刻絕不能握劍。
「你學劍幹什麽?」
「這樣…這樣才能保護少爺呀。」
「什麽?」
這話像悶棍砸在頭頂,魏雪兒的回答讓我眼前發黑。
‘為了我?’
這亂麻究竟是從哪裏開始纏錯的。
想慢慢理清卻發現線頭多得無從下手。
「說什麽蠢話,你保護我幹什麽。」
前世另當別論,現在的魏雪兒充其量是個侍女。
雖姿容出眾又天生神力。
說到底仍是侍女身份。
而我寧願她維持這樣的生活。
隻求她能平安度日。
雖不可能永遠讓她當侍女。
至少現階段本該如此。
不知她是否明白我的心意,抽抽搭搭地繼續說著。
「我也…. 我也可以做到的…. 我說過我能做到。」
「誰說的?你爺爺嗎?」
“...”
對於我的提問魏雪兒沒有回答隻是保持沉默。
能對魏雪兒說那種話的人怎麽看都隻有劍尊。
但是。
‘他真的對魏雪兒說過那種話嗎?’
說實話這事挺難理解的。
其間,聽說魏雪兒一直在練劍。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每到傍晚魏雪兒就會消失。
原來都是為了練劍嗎?
那麽…. 現在她該不會也是出來練劍時被我撞見的吧。
‘在這大半夜的?’
感覺不太可能。
正胡思亂想時,魏雪兒對我說道。
「不…去不行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我有些動搖,但答案不會因此改變。
畢竟事出有因。
「去了…. 會有危險對吧。那不去就沒事…嗚。」
聽到魏雪兒的話我正想拒絕——
但繼續說話的魏雪兒突然緊緊閉上了嘴。
忍住了即將流下的眼淚,也咽回了想說的話。
怎麽回事。
當我投去疑惑的目光時,魏雪兒再次開口。
「…知道了….」
「知道…什麽?」
她是察覺到我要拒絕才說知道的嗎?
魏雪兒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如果這樣不行那就一起….」
話說到一半的魏雪兒突然渾身一顫。
隨即她又像想到其他方法似地再度開口。
但連這話都自己打斷,重新閉上了嘴。
就這樣重複了幾次,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仿佛一碰就會決堤般盈滿。
此刻的魏雪兒看上去有些不安定的樣子。
「那….我能做什麽…?這樣下去我什麽都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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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魏雪兒這般模樣,正感到異樣想要上前時。
“…!”
突然感知到世家那邊的氣息正逐漸逼近。
看來是發現我消失了。
照這樣下去,肯定會惹來麻煩。
我趕忙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硬塞到魏雪兒手中。
這是之前通過梅花仙從李長老那裏收到的紅色裝飾品,說是禮物。
「先拿著這個。」
「少爺….」
「抱歉,回來再聊。我很快回來。」
胡亂揉了揉魏雪兒的頭發,隨即蹬地躍起。
雖然距離越遠就越在意身後的魏雪兒。
但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
感覺和魏雪兒之間積攢了很多話要說。
‘回來再說也不遲吧。’
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眼下隻能這麽想了。
仇陽天遠去後。
獨自留下的魏雪兒不停地擦拭著止不住的淚水。
手裏還緊緊攥著仇陽天給的裝飾品。
當她茫然望著離去的方向時。
有人對魏雪兒搭話了。
[孩子….]
聽到這個聲音的魏雪兒,罕見地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為什麽不行?」
質問的語氣尖銳得刺人。
[...]
「不讓走也不行,跟著去也不行…為什麽我做什麽都不行?」
聽到這帶著哭腔的質問,聲音的主人隻能沉默以對。
正因他比誰都清楚魏雪兒的心思。
「姐姐明明說過…隻要努力就能做到。說我能保護少爺的。可為什麽現在什麽都不讓我做…?」
[現在…你還做不到這些]
「我不明白。」
[正因為你如此渴望,此刻才會來這裏見他吧]
在得知仇陽天要離開的時候。
她千方百計借助幫助來到此處。
「真的隻是我單方麵想見他嗎?」
[...]
魏雪兒無法理解。
「…姐姐難道不想見他嗎?」
麵對魏雪兒的質問,她無言以對。
因為事實正如雪兒所說。
[我…]
她試圖說些什麽,但沉重的雙唇始終未能張開。
回想起那人模樣,魏雪兒突然開口:
「姐姐真狡猾。」
魏雪兒覺得她太狡猾。
「姐姐明明也喜歡少爺。」
她的確深愛著他。
這點魏雪兒比誰都清楚。
或許那份感情比自己傾慕仇陽天的情愫更為深沉厚重。
「可姐姐為什麽總在躲藏…?」
所以魏雪兒無法理解她的隱忍。
既然那麽喜歡。
不是應該勇敢表達心意嗎。
在年幼的雪兒眼裏,她簡直愚不可及。
[真是奇妙…]
「什麽?」
[若處境不同,我說不定也會變得像你這樣]
那些從一開始就悄然改變的細微差異。
造就了現在的魏雪兒。
在她眼中,如今的魏雪兒。
是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若有想說的話便不再猶豫。
對自己的情感坦率且毫不吝於表達。
仿佛確信即使這麽做,仇陽天也不會討厭自己。
也不會將她推開。
雖然造就這個幼稚自己的是現在的仇陽天。
即便如此,她仍對如今的魏雪兒既羨慕。
又感到愧疚。
以為他好為名要求那個魏雪兒隱忍言語的是自己。
希望她不要表露情感的也是自己。
更別說期盼離別的人還是自己。
她對年幼的魏雪兒無話可說。
“...”
就連責備她而正要開口的魏雪兒,也很快沉默下來。
正因為彼此共享著情感。
魏雪兒能明白她正用怎樣的眼神注視自己。
隻能強忍淚水,緊緊攥住仇陽天留下的飾品。
魏雪兒想起那個終究沒能抓住的少年背影。
「…少爺。」
憶起最後時刻輕撫自己發絲的仇陽天的手。
魏雪兒用手胡亂捋了捋頭發。
他的話語晦澀難懂。
終日忙碌傷痕累累的仇陽天讓人心疼。
「好想見您…。」
此刻單純隻是思念離去的他。
年幼的魏雪兒僅有這般純粹的念頭。
戰線以北的蒼翠山脈。
以參天古木與嶙峋怪石為主體的山脈。
曾是滿溢清新綠意的生機盎然之地。
但如今。
廣袤地貌上的綠意已大半消退。
隻剩下被熏黑的枯木和燒得焦黑的生命痕跡。
山脈的中心地帶。
如今連痕跡都不複存在的巨大山脈中心。
光是看著就仿佛要被灼燒的熱浪正肆虐翻騰。
火焰乘著熱浪向高空竄起。
這宛如巨大的漩渦。
一點一點吞噬周邊並擴大範圍的火焰。
殘酷且毫無遲疑。
如此肆虐許久並將周邊夷為平地的火焰,逐漸燃燒殆盡,轉瞬間消失無蹤。
隨著火焰消失,焚燒周邊山脈的濃烈火焰也如謊言般消散。
所有火焰消失後,在漩渦曾存在的中心。
有個被挖出的大坑,裏麵站著個麵容淩厲反剪雙手的男子。
坑洞周圍布滿焦黑到無法辨認形狀的屍體。
足有數十人之多。
他們都在男子手下毫無反抗地結束了生命。
這些人都是黑夜宮所屬武者,此處原是黑夜宮分部所在地。
但如今連痕跡都沒留下。
皆因在男子手下化作灰燼消散了。
“...”
巡視周圍焦屍的男子緩緩轉頭看向身後。
那裏有個原本不存在的人正對男子單膝跪地。
行禮之人謹慎地向男子遞上書信說道。
「家主大人,李長老的書信送到了。」
男子——仇鐵雲立即接過書信展開。
信箋內以李長老粗獷筆跡簡短寫道。
閱畢字句,仇鐵雲的眉毛短暫抽動。
信箋上記載的正是仇鐵雲翹首以盼的情報。
讀完信的仇鐵雲當即下令。
「一劍隊長。」
「在,家主。」
「整備戰備。」
始終麵無表情的仇鐵雲雙眼漸染猩紅。
緊接著,如碾碎周遭般沉滯的氣息轟然壓下。
可笑的是,巍峨山脈在這男人釋放的威壓前竟屏住呼吸。
仇鐵雲踏步說道。
「去霧都山脈。」
話音未落。
火星迸濺間仇鐵雲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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