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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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
是火焰。
火勢順著林間小徑蔓延開來。
深絳色火焰穿過樹林不斷擴張領地。
範圍之廣足以覆蓋數百棵古木。
在火焰中心忍受著黏稠熱浪進行操控。
唰
輕輕一揮手勢,火焰便劇烈翻騰。
蜿蜒四散的火焰姿態宛如巨龍。
展現如此威勢的火焰。
驚人地隻持續翻騰卻未傷及周邊環境。
雖是在森林中釋放烈焰。
本應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大火。
但火焰掠過樹木卻不留痕跡。
正操控著形成火焰的內氣使其不至引燃。
為此必須平息體內如台風過境般肆虐的內氣。
雖然消耗大量真氣導致冷汗直冒。
但僅憑這種程度還無法停止。
因為還有必須完成的事。
充盈中丹田的內氣不斷湧動。
如同掀起巨浪般攫住狂暴的災厄。
誇啊啊啊!
當無限延伸的火焰終於抵達極限時。
丹田因內力不足而收縮,帶來仿佛被擰絞的痛苦。
又強忍片刻後。
哢!
持續噴射火焰的手猛地攥緊。
咕嗡!
霎時間周圍密布的火焰如霧靄般消散。
「……呼」
感受著體內逐漸平息的洶湧內氣,吐出壓抑已久的歎息。
「總之他媽累死人了」
察覺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深深呼出一口氣。
每次幹這個都想發瘋。為什麽這麽費勁?
雖然肉體修煉早已變成即使練整天也不會疲憊的狀態。
但內氣修煉依然艱辛。
該說是永無止境嗎?
明明直接釋放就完事了,但不僅得無限壓縮,還要控製著不波及周邊,實在折磨人。
這和「製服比擊殺更困難」大概是同樣的道理吧。
當然。
雖然這種修煉確實能逐步拓展體內的容器。
‘上丹田還是太勉強了嗎’
在運轉火焰操控內力的過程中。
依然能感受到緊閉的上丹田的門。
不知不覺間,習慣性地開放中丹田並讓內力來回流轉的日子已遠超一年。
這意味著達到絕頂已過一年。
‘上丹田依舊勉強不得’
持續修煉的過程中時不時試探著是否有動靜。
但通往上丹田的門始終堅若磐石。
這也難怪。
如今回歸才不過兩到三年光景。
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達到絕頂,本就是靠著難以置信的機緣巧合才能實現。
要再打開上丹田確實有些勉強。
若現在貿然嚐試強行開啟。
血管和心髒肯定會當場爆裂而亡。
‘…能觸碰到就已經不錯了’
是啊。光是現在填滿中丹田並時不時觸及上丹田的狀態,本就夠匪夷所思了。
別人是找不到路要繞遠道。
而我卻是明知路徑卻因力量不足無法推門。
也就是說,隻要力量足夠隨時都能開啟。
‘即便如此,距離下一境界還有多遠?’
遠得很。
切身感受就是遙不可及。
要攀登的山依然高聳。
前路險峻。
爬得越高,稍有不慎就會墜落殞命。
越是往上坡度越陡,自然容易力竭。
‘…但還是要繼續攀登’
雖然看不見頂峰在何處。
不,說到底真的存在頂峰嗎?
‘雖然這並不重要’
無論如何都必須向上。
調理紊亂的呼吸節奏。
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印章。
外形雖是簡單塗成黃色的印章。
但若細想這印章的含義,絕非尋常古董可比。
‘皇甫家的印章。’
這是授予皇甫世家核心成員的印信。
前世默拳皇甫善即便入魔後仍隨身攜帶的物件。
雖已入魔卻仍攜帶此物實屬罕見。
因隱約知曉他懷著何種心思,便未多作言語。
也多虧如此才尋得此物。
‘果然帶在身上呢。’
想起昨夜遭遇的老頭。
‘是個臻至化境的武者。’
縱使皇甫家是名門望族,也不至於不給化境高手任何職位。
不過從氣息不穩來看,應是初入化境不久。
那廝因境界提升導致氣機紊亂。
正處於不穩定狀態。
‘雖說本就是看準這點才動手的。’
但即便如此他確實是化境武者。
展開的氣場與散發的殺氣都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我還停留在絕頂境界。
雖已觸摸到門檻。
再精進些或許就能突破。
終究還是絕頂之境。
之所以能戰勝化境武者的原因。
‘幸好順利滲透進去了。’
向他注入了魔氣。
當我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時。
縷縷黑氣自掌心嫋嫋升起。
這是仇炎火輪功尚未淨化的魔氣。
某種意義上也是我刻意剝離的氣息。
昨夜。
抓住那家夥手臂的瞬間。
我將魔氣灌入了他體內。
通過讓魔氣如癲癇發作般纏住對手 便能輕鬆取勝。
魔氣對武人而言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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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丹田的魔氣不僅會蠶食內力。
更是能讓武人的肉體都變得虛弱的劇毒。
那家夥不是對我說過嗎。
劇…毒嗎?
魔氣的發作被誤認作劇毒 可見其影響之惡劣。
問題不在於他被魔氣操控。
‘…沒想到能做到這種程度。’
關鍵在於我的魔氣竟能影響化境武人。
這才是問題所在。
若是接受天魔魔氣成為魔人的武人。
雖誰都能使用魔氣。
但借此向其他武人注入魔氣導致肉體崩潰 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那本是天魔獨有的權能。
比如我混在禁製裏注入南宮家主體內的魔氣。
本隻是為了方便確認禁製是否生效。
這意味著絕不可能借此在南宮家主身上動手腳。
明明。
直到不久前都該是這樣。
‘又有什麽發生了變化。’
若說能吸收儲存其他能量化為己用是第一次蛻變。
那麽通過我的魔氣能傷害他人肉體 就是第二次蛻變。
這種變化發生在某個瞬間。
並非有什麽契機。
不過是尋常修煉時突然領悟的。
可笑吧。
千千萬萬種領悟 偏偏是這種鬼東西。
「真他媽扯淡 真的。」
如今能比以前更容易對付境界高於我的對手。
從某種角度看或許算是好事。
但對我來說隻覺得煩悶又別扭。
窺探他人氣息。
注入魔氣用痛苦壓製對方這種行為本身。
簡直。
‘和當年的天魔如出一轍’。
這個事實讓我感到窒息般的壓迫。
再這樣下去。
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像天魔那樣能把別人墮落成魔人。
這讓我有些害怕。
修煉結束後回到營帳。
衝洗完汗濕的身體。
換好衣服走出專用營帳時。
熟悉的麵孔正在等我。
「拜見大公子。」
衣著整潔的美公子。
正是仇折葉。
一看到那張俊臉我就垮下表情。
「…公子。」
「幹嘛。」
「為何每次見到我的臉就皺眉?」
「看不慣你長得帥。」
「啊?」
這算誇獎還是找茬?
仇折葉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所以,找我什麽事。你現在不忙?」
「…再忙也推不掉隊長交代的事啊。」
啊對了,飛燕閃的教學由仇折葉負責。
自己帶來的人當然要自己管。
副隊長似乎想推給我。
但以我的資曆還不到操心這種事的時候。
「大姐頭?怎麽了。」
「好像是為昨天的事叫您。」
「嘖….」
昨天值班時遭遇襲擊的事已經匯報過了。
大概就是因為那件事吧。
托襲擊的福中途能溜班倒是好事。
現在就剩些麻煩事了。
「現在過去。」
「是。話已帶到,那我也先告辭了。」
「喂。」
「啊?」
「你明天要跟我去的事沒忘吧?」
聽到我的問話,仇折葉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這反應算什麽?
「該不會是忘了吧?」
「…沒忘…不是,我記得的。」
「可你這反應怎麽回事?至於嚇成這樣?」
「沒嚇到….」
任誰都看得出他被嚇到了,這副強詞奪理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行吧,沒忘就行。」
「是,好的。」
明天必須進入森林中心地帶。
雖然想盡可能單獨行動。
但上麵說單獨行動太危險死都不放行,隻好提前說要帶仇折葉和武延去。
武延倒是慶幸能同行主動開了口。
可仇折葉那副「非得去那麽危險地方嗎」的臭臉我可全看見了。
‘這小子該不會為了不去在耍花招吧?’
雖然有過這種懷疑。
但他應該清楚要是真這麽幹,回來後會有什麽下場。
比起去中心地帶,回來被我收拾才更可怕吧。
「總之,把準備做得差不多就行。」
「…明白了。」
雖然他躲閃目光回答的樣子很可疑。
現在有事就先放著不管了。
他應該會自己看著辦吧。
把仇折葉留在身後,我朝著大帳走去。
距離不算太遠,很快就到了。
剛把腦袋探進帳篷——
突然有人揪住我的臉頰發出啪的聲響。
「呃…!」
不知用了多大力氣,疼得我直接哼出聲。
「弟弟…!沒事吧?」
「有事。特別疼。」
「哪、哪裏疼…!」
「…就是姐姐現在揪著的臉頰疼。」
仇熙鳳露出恍然的表情往後縮了縮。
鬆開手後臉頰還火辣辣的。
這女人到底用了多大力氣。
正揉著發燙的臉頰時,
看見仇熙鳳站在麵前上下打量我。
「看什麽看。」
「傷到哪了。」
「沒傷。你不都檢查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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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說的話就是動用魔氣導致身體很疲憊,
但還不至於顯露出來。
「可萬一有什麽隱傷還是去醫坊…」
「你知道從這裏去醫坊要幾天路程嗎?」
從前線到有醫坊的駐地至少要幾天。
不然就得去武林盟的地盤,
但那邊我實在不方便去。
「真沒什麽大事。」
「都遇到刺客了還沒事!正好家主傳令讓你回去,現在就跟我們回…」
「別大驚小怪真的沒事。」
雖然是化境高手的襲擊,
這事我倒沒特意說明。
不管怎麽說總算平安無事地挺過來了。
身體也完好無損。
聽到我的話仇熙鳳微微皺了皺眉。
似乎在努力整理話語。
「…知道是誰幹的嗎?」
「不知道。」
其實知道,但先裝作不知。
見我表示不知情,仇熙鳳輕輕咬了咬嘴唇。
隨後深深歎了口氣。
「…也罷,沒受傷就是萬幸。這事得給世家送信另行確認。」
「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都有人敢對望族血親下手行刺了。你覺得能輕易翻篇嗎?」
倒也是。
確實不能草率了事。
‘不過被麻煩纏上還是很討厭啊。’
本來就覺得未必能查到什麽。
前線發生的事沒那麽容易查清。
幾乎可以斷定查不出結果。
「弟弟。」
「嗯?」
「…打算什麽時候回世家?」
「怎麽,要趕我走?」
上次還一副不想讓我走的樣子。
現在倒要打發我了。
「本來就要回去別催了。之前是誰說不讓走的。」
既然父親都來信催我速歸。
也不能一直賴著不走。
打算去總部走個過場就直接回世家。
‘隻是突然多了件要辦的事罷了。’
所以沒工夫在這兒和仇熙鳳鬥嘴。
「我沒事。一切都好別操心,忙你的去。」
「…弟弟。」
「喂,求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以為我是什麽擺在貨架上的寶物嗎。
「見完麵了,我先走了?」
「等等…!」
仇熙鳳想拽住我。
但我已經衝出門外。
其實想說要出去一會兒,但現在說出口肯定會被追問去向。
索性直接溜了出來。
「擔心我…謝了。」
雖然感激,但被人牽掛的感覺依然別扭。
誰要是總為我操心,怕是活不長。
畢竟要收拾的爛攤子可不止一兩個。
總之。
我拋下大隊長仇熙鳳。
朝著戰線外圍走去。
因為有個必須見的人…
「…為何遲遲不歸?」
皇甫世家的營帳內,皇甫拓低聲喃喃。
昨夜外出的陸長老至今未回。
那位爽快應承他請求的陸長老。
不,恐怕正盤算著能從他身上榨取多少好處。
如今少家主之位爭奪愈烈。
此刻族人請托,分量自然不同尋常。
‘即便如此還是開口相求了’
因他知曉陸長老全盛時期的行事手段。
認定此人是行家。
何況正巧以監管族人之名同赴前線。
本以為天時地利——
‘莫非出了岔子?’
雖不認為陸長老這等高手會失手。
但耗時太久難免令人起疑。
「無所謂…. 應該不會那樣吧。」
皇甫拓決定摒棄無謂的念頭。
因為這實在是太過荒謬的擔憂。
「眼下…. 得先考慮怎麽處理那個旁支雜種才行。」
將魁梧的身軀深深陷進椅子裏。
皇甫拓想起了那個旁支的皇甫善。
明明流著皇甫家的血,卻軟弱無能到極點的旁係廢物。
‘就這種貨色居然配得上那種女人。’
嘖。
翻湧的思緒仍未平息。想到跟在皇甫善身邊那個美豔賤貨,胸口便不由自主地發悶。
要是能收作自己的妾室該有多好。
‘居然便宜了那種下三濫。’
實在令人不快。
更何況那雜種還目睹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趁這次機會解決掉吧。’
反正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眼下時機正好。
下毒也不錯。
殺了丟去喂魔物也挺合適。
雖然旁支死亡的消息傳到家主耳中會有些麻煩。
不過那個老東西本來也快入土了。
‘等陸長老回來匯報完情況…. 單獨把那雜種叫出來….’
正當他盤算著如何處置皇甫善時。
沙——
察覺到突然出現的氣息,皇甫拓咧嘴笑了。
想必是陸長老回來了。
此刻能隱藏氣息進入他營帳的,唯有陸長老一人。
「您來了。事情辦得怎…呃…!」
哢!
就在皇甫拓轉頭的瞬間。
一隻暴起的手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皇甫拓那巨大的身軀被如此輕巧地拎到半空中的景象。
顯得相當違和。
「哢…呃…」
在驚人壓力下連呼吸都困難的皇甫拓。
勉強轉動眼球看向下方。
「我們好像經常見麵啊。是吧?」
充滿嘲弄的聲音裏。
濃烈的殺氣掠過皇甫拓的脊背。
「我倒是有點膩了。你呢?」
麵對突襲者猩紅目光的皇甫拓。
不得不體會心髒猛然下沉的滋味。
因為那股攥住心髒的殺氣沉重得離譜。
根本不是區區後起修士該有的水平。
‘…這…家夥…怎麽…’
皇甫拓的眼皮劇烈顫抖著。
眼中情緒裏驚訝遠多於憤怒或恐懼。
因為本該回歸的陸長老不見蹤影。
出現在此地的竟是仇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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