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意料之外的同行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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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哐當!
    皇甫拓的身軀狠狠砸向地麵,將周圍物品盡數摧毀。
    「咕呃…!」
    八尺高的巨大身軀無力地滾落地麵。
    造成的破壞非同小可。
    翻滾過程中皇甫拓捂著上次受傷的手臂發出呻吟。
    先前與仇陽天戰鬥中負傷的手臂尚未痊愈。
    「哈啊…呃…」
    無視痛苦蜷縮的皇甫拓。
    仇陽天隨手拖過散落的椅子坐下。
    他翹著腿打量皇甫拓的模樣。
    皇甫拓用劇烈顫抖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仇陽天。
    「…你這家夥怎麽….」
    「我來了很意外?」
    他歪頭的模樣倒是分外相稱。
    俯瞰他人的眼神裏透著截然不同的格調。
    皇甫拓不得不死死咬住牙關。因為他瞬間察覺到自己竟在躲避那道視線。
    這廝究竟怎麽找到這裏的。
    怎麽做到的?
    哐當。
    滿腹狐疑的皇甫拓身旁。
    有東西啪嗒落地滾了過來。
    “…!”
    看清物件真容的皇甫拓倒抽一口冷氣。
    ‘這到底是….怎麽會落在這混蛋手裏’
    那物件正是皇甫家的印璽。
    雖有些焦黑痕跡與原本樣貌略有不同。
    但確係皇甫家印璽無疑。
    「眼熟吧?」
    仇陽天輕飄飄甩出這句話時皇甫拓後背已沁出細密汗珠。
    他不得不強行維持麵部表情。
    「…不知所雲。此物怎會在閣下手中?」
    「裝不認識?」
    「皇甫世家的印璽。我熟得很。」
    「沒錯,就是你昨天派來送禮那人身上帶的。」
    仇陽天話音未落,皇甫拓脊梁骨已爬滿冰涼汗液。
    這話意味著——
    ‘陸長老….竟失手了?’
    雖瞬間懷疑陸長老是否遭人策反。
    又立即推翻了這個想法。
    ‘…陸長老可是臻至化境的武者’
    雖說他是晚年才踏入化境。
    憑這份修為才坐上長老之位。
    但頂著皇甫家名號在中原行走數十年。
    是曾在中原黑暗的時代生存並堅持下來的武者。
    以難以提升境界的佝僂之姿觸及化境的武者啊。
    怎會如此。
    皇甫拓緩緩迎上仇陽天的視線。
    “…!”
    卻又立即被迫移開目光。
    因那張陰鬱麵龐的縫隙間滲出的猩紅目光。
    喉頭湧起無法名狀的恐懼。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
    為何那個小崽子會散發這般氣息。
    腦中一片空白。
    正竭力抑製顫抖的瞳孔時。
    仇陽天朝皇甫拓開口了。
    「我原以為我們還沒熟到互贈禮物的交情。」
    劈頭砸下的嗓音。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曖昧聲線裏。
    假裝平靜淡漠的殺意黏稠得化不開。
    皇甫拓心知這並非刻意為之。
    而是與生俱來的氣勢。
    強忍著不去理會那視線。
    喉結在細微顫抖中滾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
    「嘖。」
    皇甫拓話未說完就被仇陽天短促的咂舌打斷。
    啪!
    「呃啊!」
    隨後襲來的飛踢讓皇甫拓再度翻滾倒地,根本來不及躲避。
    慌忙想要撐起身子。
    咚!
    「咳!」
    仇陽天一腳踏住他胸膛,將身體牢牢釘在地上。
    ‘…內力…怎麽使不出來?’
    本能地想催動內力抵抗。
    不知為何丹田像石頭般僵硬 連動的念頭都沒有。
    這就意味著體內流動的內氣全都被阻斷了。
    「這幫雜碎的特征就是動不動裝傻吧。為什麽總做多餘的事。」
    「呃呃呃…」
    「反正名門世家就沒一個正常的。怎麽全都爛到骨子裏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話時也帶著名門世家特有的腔調。
    咕嗚。
    「咕嚕…!」
    胸口在逐漸加重的踩踏下仿佛快要碎裂。
    皇甫拓在劇痛中窺視帳外。
    仇陽天潛伏到這裏的期間。
    更何況還持續發出不小的聲響。
    卻沒有任何人靠近營帳。
    ‘是氣膜嗎…?
    極可能是在周圍展開了氣膜阻斷聲音外傳。
    若非如此。
    ‘…就是把人都殺光了。’
    雖不願這麽想。
    但觀察那家夥的眼神和氣息 很難確信不是這樣。
    竟能釋放如此濃重的殺氣。
    「為什麽這麽做?」
    仇陽天問道。
    這不是疑問也不是確認。
    是帶著確信的質問。
    ‘陸長老真的死了?’
    難道這家夥真殺死了達到化境水平的武者。
    在皇甫拓啞口無言時。
    仇陽天望著這樣的他繼續說道。
    「這種事也不是頭回經曆了。隔這麽久再來一次還挺煩人。」
    “...”
    「看你這表情?到底在絞盡腦汁想什麽?」
    「…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啪嗒。
    皇甫拓的話讓仇陽天的眼睛微微睜大。
    隨後嘴角浮現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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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倒沒看上去那麽蠢?」
    那是種心滿意足的表情。
    笑容中蘊含的惡意如此鮮明 令人感到呼吸都要停滯。
    到底是什麽。
    ‘我麵對的這家夥到底是什麽?’
    原本一片空白的思緒此刻正逐漸被黑暗浸染。
    會變成這樣無疑是因為恐懼 自不必多言。
    唰。
    踩在胸膛上的腳挪開了。
    皇甫拓這才得以大口喘氣。
    「咳咳…呃啊…」
    當他勉強平複呼吸環顧四周時。
    仇陽天早已重新坐回椅子上。
    「看來不算太蠢 為什麽要招惹我呢。」
    「…是閣下先冒犯了我皇甫拓。」
    「聽你現在說話 果然還是個蠢貨。」
    「現在…你知道自己正在招惹誰嗎?」
    皇甫拓的話讓仇陽天發出輕笑。
    「小子。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就敢動手?」
    “...”
    「所以說最煩和你們這種肌肉長進腦子的家夥對話。連我的腦子都要生鏽了。」
    隨著仇陽天的歎息 軍帳內開始彌漫厚重威壓。
    仇陽天依然隻是坐著。
    皇甫拓勉強想要起身。
    卻被壓迫感逼得跪倒在地。
    這威壓何其沉重。
    全身內力都在恐懼中震顫翻湧。
    「試著說服我。」
    冰冷的聲音當頭劈下。
    皇甫拓急促地喘著氣。
    「正如你所說。我確實打算殺了你。」
    聲音裏蘊含的殺氣。
    明明白白地宣告著這句話絕非虛言。
    到底要怎麽收場?
    若在這種地方殺死皇甫家的血脈,你究竟打算如何善後?
    莫非那家夥根本不清楚事後會引發什麽後果。
    還是說即便鬧出大事,他也有把握能負起這個責任。
    無論哪種情況對皇甫拓都極為不利。
    畢竟眼下性命危在旦夕是不爭的事實。
    若他真能擊殺陸長老,便證明其修為與之相當。
    倘若傳聞屬實,根本就是怪物級別的存在。
    皇甫拓此刻才驚覺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對象。
    但為時已晚。
    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皇甫拓幹咽著唾沫看向仇陽天。
    仇陽天不知為何突然瞥了眼帳外。
    但立刻又將視線轉回皇甫拓身上。
    皇甫拓曾暗自期盼或是有人前來救援。
    看來並非如此。
    若真有人到來。
    仇陽天絕不可能表現得如此氣定神閑。
    在這步步緊逼的絕境中。
    皇甫拓不禁想到。
    ‘…我堂堂皇甫家下任家主?竟要死在這種鬼地方?’
    雖說尚未正式繼承少主之位。
    但眼見現任家主健康狀況日益惡化。
    繼位之日顯然已近在眼前。
    苦心期盼多年的日子將至。
    豈能葬身於此等醃臢之地。
    「所以試著說服我吧。讓我能找到不殺你的理由。」
    「…你想要什麽。」
    「這個現在得由你自己去找了。」
    對方似乎願意給予這種程度的等待。
    皇甫拓隻得咬得牙齒咯吱作響。
    雖然必須設法尋找其他途徑。
    但眼下的狀況實在無計可施。
    正當他想著若耗盡全身內力奇跡般逃往武林盟,或許還有轉機時——
    「喂。」
    “…!”
    「小聰明就到此為止,要是敢輕舉妄動就先拔了你的腿。」
    不說折斷而直接說拔掉。
    雖然皇甫拓也算口齒伶俐。
    但這家夥更勝一籌。
    更重要的是。
    能感覺到這話絕非虛言,更令人毛骨悚然。
    「做不出決定嗎?」
    麵對這帶著嗤笑的質問,皇甫拓啞口無言。
    不,他本想說些什麽。
    卻被外力強行封住了嘴。
    ‘…這到底是’
    正因慌亂導致呼吸紊亂之際。
    「那我給你縮減點選項吧。」
    仇陽天笑吟吟的聲音傳來。
    直到聽見這句話才明白。
    雖然先前確實說過讓他嚐試說服。
    但這家夥心裏早就有既定目標。
    「姑且問一句。」
    皇甫拓後悔了。
    後悔自己始終沒認清主題。
    更後悔當初偏偏招惹了仇陽天。
    「在皇甫家和你性命之間。」
    後悔沒能認清惡魔本質的致命失誤。
    「哪個更珍貴?」
    恐怕直到生命終結那一刻,皇甫拓都會持續後悔。
    一天過去了。
    時間已至深夜。
    我正緩步穿行於夜間的森林。
    因為與皇甫拓的相遇消耗了相當多的魔力。
    至今全身仍能感受到強烈的疲憊。
    不過這種程度靠重新積蓄魔力就能補充。
    隻是現在那些都不重要。
    ‘還是該殺掉他的。’
    邊拍打手掌邊往回走時。
    短暫回想了先前的事。
    原本是為取皇甫拓性命而去的。
    中途卻改變了主意。
    理由很簡單。
    ‘…要是因為火大就全殺光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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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不僅感覺體內殺氣愈發濃重。
    既然察覺到魔氣的變化。
    確實該適當控製瘋狂行為。
    ‘畢竟不能這輩子也當個魔頭。’
    這可是好不容易重獲的機會。
    再這樣下去不知不覺就會淪為魔頭。
    最近殺人時已經毫無猶豫了。
    ‘雖然本來也沒多猶豫。’
    倒不是說律法或道德那些。
    要是在意那些前世就不會那麽做。
    現在也不至於活活燒死人了。
    本該權衡得失決定殺與不殺。
    說明越來越容易被情緒左右。
    看皇甫拓對我做的事。
    確實是個讓人不快的家夥。
    但直接殺掉又有些微妙。
    ‘皇甫拓死了會怎樣?’
    雖有留給默拳複仇的用意。
    皇甫家的命數並不算長。
    不僅知道現任皇甫家主健康狀況不佳。
    更因皇甫拓繼任家主之時便是家族沒落之始。
    ‘也就是說,現在殺掉皇甫拓或許反而更有利…’
    那時我從營帳門縫間看到了注視著這裏的某人。
    正是看著兄長跪在我麵前的皇甫鐵威。
    ‘…你瞧瞧。’
    明明能察覺到氣息卻未對皇甫鐵威出手的原因。
    是那家夥注視兄長的眼神實在耐人尋味。
    皇甫鐵威靜觀片刻,與我四目相對後便悄然離去。
    雖擔心他會向他人告密。
    但直覺告訴我並非如此。
    說不定近期就會主動找上門來。
    不,必定會來。
    我對著漸升的月光輕輕搖頭。
    體內流失魔氣後的空虛感比預想更甚。
    在離開皇甫拓之前。
    我往他軀體裏打入了禁製與魔氣。
    注入皇甫拓體內的魔氣量超乎預期。
    這些都將化作禁製勒緊他的咽喉。
    這般手段與昔日天魔對他人所用並無二致。
    ‘真他媽糟糕。’
    想到此處,胸中鬱結愈發難以排解。
    天魔曾施展的手段。
    如今我竟也能如法炮製。
    ‘…雖遠不及那般境界’
    至少不會因失言就讓人心髒爆裂而亡。
    天魔彈指間便能達成的事。
    我卻需釋放大量魔氣並施加禁製才能勉強實現。
    ‘辛苦什麽的倒是其次….問題是居然能控製了。’
    放任魔氣啃噬武者的身軀。
    或是像對皇甫拓那樣用禁製束縛行動。
    意味著現在能通過多種方式操控其他魔氣。
    這才是眼下最大的問題。
    真不是滋味。
    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隨著境界提升還會進化不成。’
    說不定真是這樣。
    隨著我的力量增強。
    這股莫名力量如果也會變強的話。
    ‘那可真是操蛋了。’
    意味著連變強都不能隨心所欲,實在是憋屈得要命。
    「…哈。」
    疲憊地歎了口氣。
    事情越來越不遂人意,這種精疲力盡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行吧,這些都還好說。」
    沒好氣地嘟囔著。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倒也還能接受。
    但眼下這又算怎麽回事。
    這完全超出了理解範圍。
    身旁的人對我自言自語起了反應。
    不知沾了什麽,甜膩香氣刺激著鼻腔。
    同時冰冷的觸感掠過喉結。
    撓癢般的觸感讓我問同行者:
    「…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嗯?」
    「幾天不見人影,突然出現在這裏幾個意思。」
    本來就已經夠煩了。
    那隻裝傻充愣的母貓在旁邊悄聲走動的樣子更是讓人火大。
    女子對我說道。
    「沒聽見嗎?」
    「是的,沒聽見。」
    「看來俠劍沒轉達呢。為什麽這樣?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你。」
    完全聽不懂般,因女子的話我的表情猛地扭曲。
    今天是我在戰線處理最後事務的日子。
    而且同行的對象本該早已確定。
    明明早就向上級匯報要帶仇折葉和武延同去。
    「啊,看來是出什麽問題了呢…!」
    “...”
    「雖不知俠劍有何隱情…既然是不得已之事,讓我代勞也未嚐不可吧?」
    這女人怎麽能厚著臉皮說出這種話。
    其間武延那小子又跑哪兒去了。
    將諸多不順心拋諸腦後。
    望著不知為何笑得開心的女子,深深歎了口氣。
    她分明聽見了我的歎息聲。
    但女子嘴角仍掛著笑意。
    「仇公子,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若您執意如此…我倒是不介意。」
    「…真要瘋了。真的。」
    失了智般。
    女子——不,慕容熙雅持續說著胡話。
    我不得不思考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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