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爺爺生在天地間(求追讀,快要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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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沒料到,阮小二不僅娶了妻,還生了兒子。
眼前的草房便是阮小二的家,看上去過得還挺紅火,屋舍雖然陳舊,可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一看就是會過日子的好女人。
“嫂子,勞煩備些米麵酒菜,等魚到了,我們兄弟在此聚上一餐。”
遞上銀子,常年勞作被湖風吹得極為粗糙的阮家嫂子連忙擺手道:“公子,要不了這許多銀子。”
“要得要得,我們兄弟都是大肚腩,酒肉多多益善。”
“可家中並沒有多少酒肉。”
阮家嫂子很想賺這筆銀子,用來補貼家用,可有心無力,便想將手裏的銀子歸還。
王禹轉移話題,問道:“那不遠處的水閣酒店,可有酒肉外賣?”
“有銀子便賣!”
“甚好!李忠、史進兄弟,你們去采買些食材酒肉回來。”
這附近河道湖泊縱橫,陸路難行,阮家嫂子便指著小船道:“不若劃船去,也方便。”
眾人微微一愣,陸地上的好漢,上了船、入了水,那也隻是一條蟲了。
而阮家嫂子隻當他們不通水性,喚來兒子道:“小猴子,去撐船。”
“去吧!”
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娃娃來撐船,這要是還畏懼的話,那他們就不是“九紋龍”、“打虎將”了。
很快,采買食材的小船回了來。
大頭是酒,羊也有一整隻,菜蔬瓜果若幹。
好久沒施展廚藝,王禹也略有些手癢,當即就操弄了起來。
大菜是羊肉多吃,炙、烤、燉、涮,阮小二家中甚至還有一口鐵鍋,端的是讓王禹意外。
可轉念一想,這阮氏三兄弟一身的好本事,靠著梁山泊裏的魚獲,自然能過上小康日子。
可惜那王倫上了山後,便不允許去大湖裏打魚了。
打不了大魚,隻有一些小魚的話,那真不值錢。
而阮小五又是個好賭的。
三兄弟自然要重新規劃人生,找條出路,這種情況下,晁蓋、吳用尋上門來,便有了智取生辰綱的回目。
這梁山泊在王禹看來還是太小了,是好漢就該去遼國闖一闖,在渤海裏翻江倒浪才是。
李應的那條商路,沒有如阮氏三雄這般的水中好漢來入夥,還真差了些火候。
一個時辰不到,草房裏便飄出了濃鬱的肉香,直饞的小猴子咽口水。
“還剩最後一道菜,就等那條黃河大鯉魚上岸了。小猴子!”
王禹伸手摸了摸娃子的腦袋,問道:“可有大名了?”
“沒有!”這娃子十足的機靈,身子骨也強健,一看就繼承了他爹的根骨。
阮家嫂子解釋道:“他爹說賤名好養活,所以一直沒取大名。”
“俺該取大名了,小猴子小猴子,真不中聽。叔,您一看就是有學問的,可以給俺取個大名嗎?不要像俺爹和叔父,他們那小幾小幾的,也不算大名。”
小二、小五、小七,以及重八,都是底層勞動人民取名的方式。
王禹咧嘴一笑:“哈哈,你爹沒開口,我可不敢給你取名。”
“那俺自己給自己取,從今以後,俺便叫……良,俺叫阮良。”
可不正是《說嶽全傳》中那個活捉了金兀術的阮良!
此刻,他還沒有十歲。
就在這時,水泊蘆葦蕩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道歌聲。
眾人豎起耳朵,春風卷著剛剛發芽的蘆葦發出金戈鐵馬的呼嘯,漸漸地,歌聲清晰起來。
“爺爺生在天地間!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羅天網!烏龜王八罩裏邊!
爺爺生在天地間!不求富貴不做官!
梁山泊裏過一世!好吃好喝賽神仙!”
一聲聲嘹亮的漁唱從蘆葦蕩裏傳來,並不見人影。
不多一會兒工夫,就見一個漢子撐著長篙,小舟箭一般朝著岸邊駛來。
他一躍上岸,手裏提著一尾活蹦亂跳的金色大鯉魚,笑道:“公子,你看這尾魚如何?”
“好魚好魚。”
也是好漢!
“活閻羅”阮小七,梁山大聚義時,排第三十一位,上應天敗星,為四寨水軍頭領第六位。
征方臘回朝受封蓋天軍都統製,但因曾經穿上方臘龍袍戲耍,事發被剝奪官職,回到石碣村打漁為生,至六十方死。
王禹拍掌而笑:“這席麵就差這條魚了,鯉魚培麵,延津做法,諸君請入座。”
開膛破肚、去鱗去鰓,油鍋一炸,勾兌出糖醋汁,讓魚裹上湯汁,再用龍須麵過油,碼在魚背上。
這道菜有個說法,叫做“先食龍肉,後食龍須”。
山東曆來有“無魚不成宴”的習俗,這場專為阮氏三雄布置的大宴終於成了。
阮小二上了岸看到這一幕,先是意外,然後就凝重了起來。
將魚端上桌,魚頭朝北、肚朝客,王禹拱手一拜,開門見山道:“早就聽聞石碣村阮氏三雄的大名,我乃青州王禹,攜兄弟李忠、武鬆、史進前來拜見。”
“不敢不敢,俺們兄弟不過是個漁夫,略通些水性罷了。敢問公子,親手烹飪這桌酒席,所為何故?”
“這梁山泊中有好魚,有好酒,又有好漢,難道不值得用心烹飪這桌好菜嗎?”
伸出公筷夾起魚腹送到二阮碗中,王禹笑道:“我這人一好武學,二好結交好漢,今日得此大鯉魚,我等共分之。”
阮小二、阮小七對視一眼,說道:“早知如此,俺豈能要公子的銀子,該我等做東才是。可那銀子俺給了老母……”
“兄弟真孝順也!我也不是什麽公子,隻是青州一農夫,略學了些武藝。隻不知阮小五兄弟現在何處,怎不見他來?”
“他去賭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阮小七快人快語。
“短命二郎”阮小五是個賭鬼,王禹是知道的,他也沒再多言,隻端起酒碗:“那我先敬二位兄弟一碗,諸位兄弟,一起幹了。”
“幹!”
共飲了三碗酒,享受著從未享受過的美食,自青州來的好漢也爽快至極。
阮小二、阮小七迅速放下了防備。
突然,梁山泊方向來了一艘大船,船上呐喊聲震天響,遠遠傳入眾人耳中。
“又是他們。”
阮小七猛地起身,怒氣滔天。
“怎麽了?”眾人齊齊起身問道。
“唉!”
阮小二將兄弟按在了凳子上,無奈道:“去年,有個落第舉子在梁山上落草為寇,喚做白衣秀士王倫,後來又來了一個摸著天杜遷,一個雲裏金剛宋萬,他們有錢有人,更有大船,便一舉霸占了梁山泊,麾下有好幾百廂兵落草的賊寇,不容許旁人去大湖裏打魚。”
“今日必是看到我們兄弟兩個去打了魚,這才來挑釁。”
阮小七猛灌了一碗酒,砸在桌麵上道:“我們兄弟可不怕他王倫,遲早殺上山去,取了他的狗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王倫做的太絕了。”
“幾位兄弟不必理會,給他們顆虎膽,也不敢下船來。他們鬧累了,自會回去。我們喝酒!”
可好好的酒宴,被喊殺呼嘯驚擾,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這時,一個漢子在夕陽的映襯下大步走來,揮動的雙手渾如鐵棒,兩隻眼有似銅鈴,麵上毫無一絲笑容,眉間帶著殺氣。
“二哥、小七,梁山的賊寇怎又來了?”
人未到,話已至。
隻見這阮小五斜戴著一頂破頭巾,鬢邊插朵石榴花,披著一領舊布衫,露出胸前刺著的青鬱鬱一個豹子來,裏麵匾紮起褲子,上麵圍著一條間道棋子布手巾。
“咦!”
他愣了一下,上前拜道:“敢問諸位兄弟是誰?我乃短命二郎阮小五。聽到湖麵上的喊殺聲,這才匆忙趕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