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亮，吳一處已經站在總部議事廳的中央，指尖在虛空中劃出三道紅光。係統剛把“血紋令”發出去，玉符陣法就嗡地一震，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撞了一下。
    他沒抬頭，隻低聲說了句：“別慌，是信號彈進陣了。”
    虞媚兒站在他右側，正把最後一枚通訊玉符插進底座。她手腕一翻，陣盤亮起一圈淡青色的波紋，十七個光點在空中浮現，其中有十二個立刻閃出回應。
    “鐵柱那邊也通了。”她說，“外圍三個小隊全收到了。”
    李鐵柱扛著斧子從側門進來，靴子上還沾著赤嶺峽穀的紅泥。他一進門就嚷：“獵魔隊回話了！骨龍腦袋已經被砸爛，六小時內能撤出來！”
    “讓他們走暗道。”吳一處盯著那幾個沒亮的光點，“繞開風語城，別碰任何商隊路線。”
    “明白。”李鐵柱掏出塊破布擦斧刃，“現在就差兩個掉線的？”
    “一個在沉沙沼澤采藥，信號被瘴氣擋了。”虞媚兒調出地圖，“另一個……在火山口刷火蜥蜴，說自己正卡著boss最後一絲血，死也不退。”
    吳一處嘴角抽了下：“讓他打完趕緊滾回來。再敢掛機，我就把他上個月偷藏的‘爆率翻倍丹’扔進熔岩裏。”
    李鐵柱笑出聲：“那玩意兒他還真有？我咋沒搜到？”
    “藏褲襠裏了。”吳一處麵不改色，“係統掃到的。”
    虞媚兒輕咳兩聲，轉過頭去。
    李鐵柱拍大腿：“難怪那天他蹲坑半小時不出來！”
    話音未落，陣盤又是一顫，一道金光猛地炸開。緊接著，所有光點開始依次閃爍，節奏整齊得像心跳。
    “全員響應。”虞媚兒鬆了口氣，“除了沉沙那個還在掙紮，其他人全在往回趕。”
    吳一處點點頭，抬手一揮，空間展開。一堆東西嘩啦啦掉在地上——泛黃的地脈圖、三瓶虛空凝膠、一塊刻著蛇紋的石板殘片，還有林七畫的祭壇草圖。
    他把地圖鋪開，用凝膠瓶子壓住四個角，然後指著裂脊山脈的位置：“這裏，地下三百米。入口在斷崖村後山枯井，井底有引魂道。”
    “吃人的門。”李鐵柱湊過來，“咱們上次炸趙天霸基地時，底下那三根黑曜石柱，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封印錨點？”
    “是。”吳一處眼神沉了沉，“他們用虛空凝膠假裝修補裂縫，其實是在鬆動封印。我們炸了它，等於打斷了它一根手指。”
    “那它現在肯定疼醒了。”虞媚兒冷笑，“所以才會在山巔冒黑煙，跟我們掐時間？”
    “不止是掐時間。”吳一處盯著係統界麵，“它在測試反應速度。看我們能不能組織起反擊。”
    李鐵柱呸了一聲：“它要是知道破曉公會的集結令一響，連蹲廁所的都得提著褲子往回跑，估計直接嚇尿。”
    虞媚兒瞥他一眼：“你剛才不也在廁所？”
    “那是戰術性補水！”李鐵柱理直氣壯。
    吳一處沒笑，但眼角抽了抽。他伸手一抓，空間投影瞬間展開，三大關鍵詞浮現在空中：黑淵祭壇、雙生共鳴、虛空凝膠。
    “等人都到齊，會議分三步。”他語氣沉穩，“第一步，通報危機；第二步，聽反饋；第三步，定框架。”
    “不直接打？”李鐵柱撓頭。
    “現在衝進去就是送死。”吳一處冷笑，“門是活的，儀式沒完成前，它會吞噬所有接近的生命信號。我們得先搞清楚怎麽讓祭壇‘誤判’。”
    “你是說……假死？”虞媚兒眯眼。
    “對。”吳一處點頭，“用虛空凝膠封鎖生命波頻，讓係統模擬死亡狀態。隻要它感應不到共鳴體，儀式就會中斷。”
    “可林七他妹還在裏麵。”李鐵柱皺眉，“要是他們發現人‘死了’，會不會提前動手？”
    “不會。”吳一處搖頭，“血脈純度不夠的，根本沒法替代。整個瑪法，能當雙生祭品的，就他們倆。”
    “那就隻剩一個問題。”虞媚兒盯著他，“誰去執行假死計劃？”
    吳一處沒答，隻是把手伸進空間，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金屬牌。牌麵刻著一隻展翅的鷹，背麵寫著一行小字：“破曉不滅，兄弟不退。”
    他輕輕摩挲著那行字，低聲說：“當年在新手村，咱們五個被三十個野團圍在礦洞裏，彈盡糧絕。是誰半夜爬通風道，偷了敵方團長的複活卷軸？”
    李鐵柱咧嘴：“我啊！我還順走了他內褲。”
    “是誰在火龍洞裏，用身體堵住岩漿裂縫，給我們爭取了三分鍾撤離時間？”吳一處又問。
    虞媚兒指自己鼻子：“我。”
    “那會兒你才十五級。”吳一處笑了下，“弓都拉不滿。”
    “可箭射中了龍眼。”她揚眉。
    吳一處收起笑容，目光掃過兩人：“這次的任務，比礦洞、比火龍洞都危險。一旦失敗，不隻是死，是靈魂被抽走，變成邪神的養料。”
    李鐵柱一拍胸脯：“那你問啥？誰去？當然是咱們去！你以為破曉公會是靠嘴皮子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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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媚兒也上前一步：“你要敢把我們支開，我就把你藏在空間裏的辣條全捐給乞丐npc。”
    吳一處看著他們，終於點頭：“好。等人都到齊，咱們一起定方案。”
    他話音剛落，陣盤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銀光衝天而起，緊接著，山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第一個到了。”虞媚兒看向窗外。
    晨光中，一道身影正沿著山道疾奔而來，披風獵獵，手裏還拎著個冒著熱氣的紙袋。
    “我靠！”李鐵柱瞪眼，“他居然還順了早餐？”
    那人衝到門口，一腳踹開守衛傀儡，大吼：“最新情報！我在火山口刷怪時，看到趙天霸的人往北邊去了！帶著一口棺材！”
    吳一處眼神一凝：“棺材？”
    “對！黑木的，上麵畫著蛇紋！”那人喘著氣，“我偷偷拍了照！”
    他掏出一塊晶石遞過來。吳一處接過，指尖一劃，畫麵立刻投射在空中——一口沉重的棺材被四人抬著，走在荒原上。棺蓋縫隙裏，滲出一縷暗紅色的液體。
    李鐵柱湊近看：“這血……怎麽像是在動？”
    虞媚兒眯眼：“不是血。是凝膠。”
    吳一處猛地抬頭：“他們在運虛空凝膠。不是修補封印……是準備儀式材料。”
    他轉身就往會議桌走：“所有人歸隊後，第一件事——查清那口棺材的終點。”
    李鐵柱抓起斧子：“要不要我帶人半路劫了它？”
    “不。”吳一處坐下，手指敲著桌麵，“讓他們走。我們跟著。”
    虞媚兒忽然開口：“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誰在背後操控了？”
    吳一處沒回答。他抬起手，係統界麵無聲展開，一道隱藏數據緩緩浮現：
    【關聯勢力：未知｜行為模式匹配度：87.3｜疑似目標：……】
    他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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