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的手指從係統界麵上收回，那串未確認的勢力匹配數據悄然隱去。他沒再看晶石投影裏那口滲著暗紅凝膠的棺材，而是轉身走向會議桌中央。陣盤還在震，光點陸續亮起，最後一個來自火山口的成員剛歸隊，喘著粗氣把晶石交出，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都到齊了。”吳一處聲音不高，但整個議事廳瞬間安靜。
    虞媚兒站在他側後方，指尖輕點陣盤，棺材的畫麵被放大，凝膠流動的軌跡被係統標成紅線，像一條活的血管在緩緩搏動。
    “這不是運輸。”吳一處開口，“是供奉。他們不是在修補封印，是在喂它。”
    李鐵柱一巴掌拍在桌上：“那還等啥？我現在就帶人追上去，把那口破棺材劈了，看它還能不能吃！”
    “劈了？”吳一處冷笑，“你砍的是木頭，它吸的是能量。你前腳劈完，後腳凝膠就順著裂縫鑽進地脈，儀式反而提前。”
    “那你打算咋辦？等它吃飽了自己打嗝？”李鐵柱瞪眼。
    “我們得讓它吐。”吳一處抬手，空間展開，一堆東西嘩啦落地——地脈圖、蛇紋石板、林七畫的祭壇草圖，還有一瓶泛著幽光的虛空凝膠。
    他把凝膠倒進一個金屬容器，蓋上蓋子，輕輕一晃。係統探查界麵立刻跳出波動曲線，和棺材滲出的凝膠完全一致。
    “它怕啥？”吳一處盯著眾人，“怕斷糧，怕假死，怕儀式被打亂節奏。我們不硬碰，我們搞破壞。”
    “怎麽破？”有人問。
    “三套方案。”吳一處豎起三根手指，“第一，強攻祭壇——李鐵柱最喜歡的玩法。”
    李鐵柱咧嘴：“這才痛快！”
    “痛快個屁。”吳一處搖頭，“祭壇有吞噬機製，活體靠近超過三秒，生命信號就會被抽走。你衝進去，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李鐵柱縮了縮脖子。
    “第二，截斷運輸。”吳一處指向棺材畫麵，“他們要運七批材料，我們中途劫一批，打亂節奏。”
    “耗時太長。”虞媚兒開口，“他們肯定有後備方案，而且我們不知道下一批從哪來。”
    “第三。”吳一處頓了頓，“假死。”
    全場一靜。
    “讓祭壇以為雙生共鳴體死了。”他繼續說，“凝膠封鎖生命波頻，係統模擬死亡狀態。它感應不到祭品，儀式自動中斷。”
    “誰去假死？”李鐵柱皺眉，“這不等於送死？”
    “不是真死。”吳一處指了指自己腦袋，“我有係統，原地複活。代價是掉一級，但能活下來。”
    “你瘋了？”虞媚兒猛地抬頭，“掉一級是小事，可要是係統被邪神汙染，你再複活，腦子還是你的嗎？”
    吳一處沒答，而是從空間裏取出一塊金屬牌，鷹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當年礦洞，三十人圍我們五個，彈盡糧絕。”他摩挲著背麵那行字，“是誰半夜爬通風道，偷了敵方團長的複活卷軸？”
    “我。”李鐵柱低聲。
    “是誰用身體堵住火龍洞的岩漿裂縫，給我們爭取三分鍾撤離？”吳一處又問。
    虞媚兒抿嘴：“我。”
    “那時候我們連裝備都湊不齊。”吳一處笑了下，“現在呢？有係統，有空間，有你們。我們不是去送死，是去搞事。”
    李鐵柱抓了抓頭發：“那……總不能你一個人上吧？”
    “當然不是。”吳一處收起牌子，“假死是誘餌，真正要動手的，是突襲小隊。等儀式紊亂，我們趁機衝進祭壇核心，破壞能量節點。”
    “雙線並進。”虞媚兒眼睛一亮，“一邊製造假死假象，一邊準備突襲。”
    “對。”吳一處點頭，“李鐵柱，你帶一隊人，全程追蹤那口棺材，不攔截，隻記錄路線、標記埋伏點。我要知道他們每一步怎麽走。”
    “行！”李鐵柱一拍大腿，“我還能順點他們路上丟的垃圾，看有沒有情報。”
    “你順啥？”吳一處斜他一眼。
    “上次我就從趙天霸手下那順了半張藏寶圖。”李鐵柱嘿嘿笑，“雖然最後發現是廁紙。”
    虞媚兒忍不住笑出聲。
    “媚兒。”吳一處轉向她，“你負責籌備幹擾物資。重點找‘月影蘭’——唯一能中和凝膠活性的植物。係統顯示它隻長在東部森林深處，月光直射的岩縫裏。”
    “明白。”虞媚兒點頭，“我馬上調地圖，聯係采藥隊。”
    “其他人。”吳一處掃視全場，“各自清點人手，準備夜行裝備。這次不是打架，是搞破壞。我們要讓那幫家夥以為儀式順利，然後——”
    他猛地合掌，一聲脆響。
    “——給他們一記悶棍。”
    會議廳裏氣氛一振，有人摩拳擦掌，有人低聲討論路線。
    “我有個問題。”一個成員舉手，“萬一假死失敗，祭壇沒中斷，怎麽辦？”
    “那就硬闖。”吳一處平靜道，“我掉一級，原地複活，趁他們沒反應過來，直接衝核心。你們在外圍製造混亂，火力全開，逼他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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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拿命在賭。”那人皺眉。
    “我不賭命。”吳一處指了指腦袋，“我賭腦子。係統探查能提前鎖定祭壇弱點，空間能帶夠藥劑和裝備，原地複活給我第二次機會。我不是去送死，是去撿漏。”
    李鐵柱突然站起來：“我要跟你一起進。”
    “你？”吳一處挑眉。
    “你以為我隻會掄斧子？”李鐵柱梗著脖子，“當年火龍洞，誰第一個衝進去砍龍腿的？你忘了？我抗得住。”
    虞媚兒也上前一步：“突襲小隊必須有治療和遠程支援。我去。”
    吳一處看著他們，沒說話。
    “你要是敢把我們支開。”虞媚兒盯著他，“我就把你空間裏藏的辣條全換成苦瓜幹。”
    “你連辣條都藏不住？”李鐵柱震驚，“我以為你隻藏內褲。”
    “那是戰術性補給！”吳一處瞪他，“而且我早換了地方。”
    “換哪了？”李鐵柱好奇。
    “你猜。”吳一處冷笑，“反正不在褲襠。”
    議事廳裏一陣哄笑。
    笑聲落下，吳一處神色重新凝重：“這次不一樣。不是打趙天霸，不是搶地盤。我們麵對的，是能把整個瑪法拖進深淵的東西。”
    沒人接話。
    “所以。”他緩緩道，“現在投票。同意‘假死+突襲’複合計劃的，亮玉符。”
    一片藍光亮起，十七枚玉符無一例外。
    “好。”吳一處點頭，“計劃通過。鐵柱，立刻帶隊出發，追蹤棺材。媚兒，調出東部森林地圖，準備采藥隊。其他人，清點夜行裝備，三小時內提交名單。”
    李鐵柱扛起斧子就往門口走，臨出門還回頭：“我要是發現他們連棺材都看不住，順手就劈了！”
    “敢動就扣你半年夥食費。”吳一處頭也不抬。
    虞媚兒走到陣盤前，手指一劃，瑪法東部的地形圖鋪開，密密麻麻標出月光照射區、毒霧帶、野獸巢穴。
    “月影蘭隻在滿月前後三天出現。”她低聲，“現在還剩六天。”
    吳一處站在她身邊，係統界麵悄然展開，探查範圍推到極限，東部森林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數據流中浮現。
    “找到了。”他突然說。
    地圖上，一處岩縫亮起微光，係統標注：【疑似月影蘭生長點，匹配度81.6】。
    虞媚兒放大畫麵，岩縫深處，一點銀白若隱若現。
    “就這。”吳一處收回係統，“你帶隊，我給你配兩個偵察兵，一個治療，一個控場。別硬闖，采到就走。”
    “那你呢？”她問。
    “我等鐵柱的消息。”吳一處盯著那口棺材的路線，“我要知道，他們到底想把凝膠運到哪去。”
    他話音未落，陣盤突然一震。
    一道新信號切入，來自李鐵柱的小隊。
    畫麵晃動，鏡頭對準荒原遠處——那口黑木棺材正被抬進一座廢棄神廟，門框上，蛇紋清晰可見。
    吳一處眼神一凝。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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