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盤上的畫麵還在閃，那口黑木棺材被抬進神廟的瞬間，吳一處已經轉身走向後方指揮台。他手指在係統界麵上一劃，東部森林的地形圖立刻彈出，九個扇區的劃分線迅速生成，b路線亮起淡藍色的潛行標記。
    “信號接通了。”他低聲說，通訊晶石微微震動。
    虞媚兒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我們剛進森林邊緣，毒霧正在往西飄，避開沒問題。”
    “別走主道。”吳一處盯著屏幕，“三號扇區有群影藤獸在活動，它們能聞到心跳。你們現在服用靜息藥劑，把裝備光效全關了。”
    “已執行。”虞媚兒頓了頓，“控場法師準備好了虛空氣泡，我們五分鍾後進入第一段密林。”
    吳一處點頭，雖然她看不見。他調出係統探查範圍，將森林深處的生命信號逐一過濾，隻留下高威脅單位。屏幕上，幾團紅色光點在岩縫附近緩慢移動——那是影藤獸的根係網絡，像一張埋在地下的網，等著獵物踩上去。
    他嘴角一扯：“這玩意兒比趙天霸的安保係統還難纏。”
    “你說什麽？”虞媚兒問。
    “我說你們運氣不錯，今天影藤獸換班。”吳一處放大一組數據，“它們每六小時輪一次崗，現在正好是交接空檔，十五分鍾內不會主動掃描地麵。抓緊。”
    “明白。”虞媚兒壓低聲音，“我們動了。”
    畫麵晃了一下，鏡頭隨著隊伍前進切換視角。樹影越來越密，空氣中浮著一層薄霧，地麵覆蓋著腐葉和斷裂的藤蔓。偵察兵在前，夜視鏡掃過每一寸岩壁，治療者緊貼隊伍中段，控場法師雙手結印，虛空氣泡像一層透明薄膜包裹著五人。
    “看到岩縫了。”偵察兵突然開口，“東北方向三十米，夾在兩塊巨石中間，位置和係統標記一致。”
    吳一處立刻調出該區域的三維投影，放大岩縫內部結構。係統探查顯示，裏麵有一株植物狀生命體，散發著微弱的銀光。
    “匹配度現在多少？”虞媚兒問。
    “93.2。”吳一處敲了下屏幕，“基本確定是月影蘭。但它周圍有魔力脈動，頻率穩定，應該是成熟期的護體光暈，不是陷阱。”
    “那我們可以采了？”
    “不行。”吳一處搖頭，“這花嬌貴得很，金屬一碰就自毀。你們帶銀鑷和秘銀托盤了嗎？”
    “帶了。”
    “等會兒采摘時，治療者先放穩定結界，控場法師準備壓製技能，萬一它突然釋放能量波，別讓整片林子炸了。”
    “知道了。”虞媚兒深吸一口氣，“我們開始接近。”
    鏡頭再次移動，隊伍貼著岩壁緩緩推進。地麵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紋，裂縫裏滲出淡紫色的絲狀物，那是影藤獸的感知根須。吳一處盯著屏幕，手指懸在係統警報鍵上，隨時準備切斷信號或發出撤離指令。
    “停。”他突然說。
    “怎麽了？”虞媚兒停下腳步。
    “你左邊那條紫絲，動了。”吳一處放大畫麵，“它剛才掃過你的靴底，雖然沒觸發警報，但說明它在探測。你們所有人，原地單膝跪地，別呼吸太重。”
    隊伍立刻照做。治療者慢慢低頭，連睫毛都不敢眨。
    那條紫絲緩緩縮回地底。
    “好險。”李鐵柱的聲音突然從通訊頻道裏冒出來，“我剛看到你們差點踩進雷區。”
    “你不是去盯棺材了？”吳一處皺眉。
    “棺材進神廟了，我讓小隊在外圍蹲點，自己抽空切頻道看看你們。”李鐵柱嘿嘿笑，“你們這操作太慢，跟烏龜爬似的。”
    “你懂什麽？”吳一處冷笑，“烏龜活得久，你衝那麽快，上次差點把火龍王引到總部。”
    “那次是意外！”李鐵柱嚷嚷，“再說了，我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你回來的時候褲子都沒了。”
    “那是戰術性脫裝！為了減輕負重！”
    虞媚兒忍不住笑了一聲，又趕緊憋住。
    “專心點。”吳一處看著屏幕，“你們現在離岩縫還有十米，最後這段最危險。影藤獸的主根就在下麵，一旦驚動，整片區域會被藤蔓封死。”
    “我們改爬行。”虞媚兒下令。
    五人伏地，像蛇一樣貼著岩石前進。鏡頭貼地移動，能看到那些紫絲在腐葉下微微顫動，像在嗅探空氣中的生命氣息。
    “到了。”虞媚兒輕聲說。
    畫麵抬升，岩縫就在眼前。銀白色的植物從石縫中探出，葉片如月光凝成，輕輕搖曳，哪怕沒有風。
    “真美。”治療者小聲感歎。
    “別感慨了。”吳一處說，“準備采摘工具，銀鑷拿出來，托盤打開。控場法師，結印別鬆，治療者，穩定結界隨時準備。”
    “收到。”
    銀鑷緩緩伸向月影蘭的根部，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一個夢。
    “等等。”吳一處突然出聲。
    “怎麽了？”
    “花心在跳。”他盯著係統數據，“它的光暈頻率變了，從每秒七次變成了九次。這不是護體光暈，是預警機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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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
    “意思是——”吳一處眯眼，“這花知道自己要被摘了。”
    話音未落，岩縫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嗡”鳴，像是某種機關被激活。
    “結界！”虞媚兒大喊。
    治療者雙手拍地，一層半透明屏障瞬間罩住整片區域。
    幾乎同時，月影蘭的根部噴出一團銀霧，撞在結界上發出“嗤”的一聲，像酸液腐蝕金屬。
    “果然是防禦機製。”吳一處冷笑，“這花還挺有脾氣。”
    “現在怎麽辦？”控場法師額頭冒汗，“結界撐不了太久。”
    “繼續采。”吳一處語氣沒變，“它隻能噴三次，係統顯示能量儲備隻剩41。你們動作快，趁它第二波還沒準備好。”
    虞媚兒點頭，銀鑷再次逼近。
    銀霧第二次噴出，結界劇烈晃動，邊緣開始出現裂紋。
    “第三次就在眼前。”吳一處盯著數據，“噴完它就虛了，你們隻有三秒窗口。”
    “我們看到了。”虞媚兒咬牙，“準備——”
    銀霧第三次爆發，結界“啪”地碎裂。
    銀鑷精準夾住月影蘭根部，秘銀托盤同時托住整株植物。
    “起！”
    整株月影蘭被完整取出，銀光瞬間暗淡，葉片停止搖曳，像失去了意識。
    “拿到了！”治療者激動地喊。
    “別慶祝。”吳一處盯著屏幕，“你們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影藤獸的主根被驚動了，地下信號強度翻了三倍，它們要醒了。”
    畫麵中，地麵開始輕微震動，那些紫絲瘋狂抽搐，像在傳遞警報。
    “走b路線，全速撤離。”吳一處下令，“別回頭，別戀戰，這玩意兒一醒就是一群，你們扛不住。”
    “明白！”虞媚兒抓起托盤，“我們撤！”
    隊伍轉身狂奔，鏡頭劇烈晃動，樹影飛速後退。身後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無數藤蔓從地底鑽出。
    “鐵柱！”吳一處切回另一個頻道，“你們還在神廟外？”
    “在呢。”李鐵柱答，“棺材沒動靜，但廟裏有光，像是在點燈。”
    “別靠近。”吳一處眼神一冷，“讓他們點，我們等信號。”
    “等啥信號？”
    “等他們以為儀式順利的時候。”吳一處看著東部森林的畫麵，虞媚兒小隊已衝出毒霧帶，“然後——”
    他輕笑一聲。
    “——我們給他們來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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