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刃上的暗紅液體還在滴，一滴接一滴，落在焦黑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滋”聲。吳一處盯著那痕跡，眉頭一皺，立刻切斷了魔力連接。
    這刀不能再握在手裏了。
    他手腕一翻，戰刃被收進空間最深處，三層隔離符文當場貼上，像是給危險品上了三道鎖。係統探查結果顯示那液體帶著微弱但持續的能量波動，不像是普通的殘留物，倒像是……某種意識碎片在試圖蘇醒。
    “有點邪門。”他低聲說。
    虞媚兒已經靠了過來，指尖泛起一層淡白光暈，輕輕掃過他的手臂和肩背。“沒事，沒被沾染。”她又給自己施了一道淨化咒，確認安全後才鬆了口氣，“但這把刀得封存，別讓它影響其他東西。”
    “早辦了。”吳一處咧嘴一笑，“我可不想哪天睡著覺，背包裏的雷晶礦突然喊我爸爸。”
    虞媚兒瞥他一眼：“你能正經點？”
    “不能。”他聳肩，“正經人這時候早就嚇尿了，我還在這兒談笑風生，說明我心態穩如老狗。”
    她沒說話，嘴角卻微微翹了一下。
    兩人開始清點戰利品。空間裏堆得滿滿當當，從符文石到基因藥劑，再到那張燒了一角的戰術地圖，每一樣都可能藏著關鍵線索。吳一處一邊整理一邊報數：“三級魔能穩定器一塊，未激活傳送卷軸一張，震蕩地雷五枚，基因穩定劑三瓶……還有這群人寫的實驗筆記，字醜得像被狗啃過，但內容挺硬核。”
    “這些記錄涉及能量轉化和未知坐標。”虞媚兒將最後一個文件袋放入收納格，“必須交給技術組分析。”
    “明白。”吳一處拍了拍空間，“咱這次不是炸了個窩，是端了個情報庫回來。”
    話音剛落，係統提示響起：【檢測到周圍存在隱蔽信號源，頻率與餘波勢力監控法陣匹配度87】
    “喲，臨走還不忘送個伴手禮？”吳一處眯眼看向裂穀方向，“藏得挺深啊。”
    虞媚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追蹤水晶？沒清理幹淨？”
    “估計是死角。”他調出探查界麵，視野迅速覆蓋整片荒原，“東側岩壁三處異常熱源，小型偵測裝置，共振頻率低，應該是想等我們離開後再啟動回傳。”
    “現在拆掉它們，會不會觸發警報？”
    “不會。”吳一處冷笑，“我會讓它們‘自然損壞’。”
    他取出三枚幹擾符文，捏在指間，腳下步伐一變，繞開主路轉入一條狹窄岩縫。虞媚兒緊跟其後，釋放靜音結界，掩蓋兩人的氣息波動。接近第一處水晶時，吳一處屈指一彈，符文貼著岩壁滑行，精準卡進裝置縫隙。
    “嗡——”
    一聲輕顫，水晶表麵閃過一道雜光，隨即熄滅。
    “第二枚。”他繼續前行，動作幹脆利落。第二枚、第三枚接連失效，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鍾。
    “搞定。”他收手，活動了下手腕，“現在就算他們派偵察兵來查，也隻能看到一堆報廢零件。”
    虞媚兒點頭：“沒人會想到我們連退路都清了。”
    “我不是不信命的人。”吳一處笑了笑，“但我更信自己多看一眼。”
    兩人加快腳步，穿過裂穀平原，遠處北境哨站的了望塔已隱約可見。天空灰蒙，風沙漸起，但他們走得穩健。
    抵達哨站大門時，守衛認出是吳一處小隊核心成員，立刻放行並通知指揮室。十分鍾後，他們站在了會議室中央，對麵坐著三位高層代表。
    “你們聲稱獨自摧毀了餘波勢力a級集結點？”坐在中間的軍官語氣嚴肅，“沒有支援？沒有俘虜協同作戰？”
    “沒有。”吳一處直接打開係統數據流投影，“全程錄像，包括組織者啟動自毀程序、能量核心爆裂、最後意識體被淨化全過程。時間戳、魔法波動曲線、環境參數全都有。”
    畫麵滾動播放，虞媚兒適時補充：“投降者共十七人，均已接受真言感應，供詞一致。戰術地圖上有三個備用據點標記，但根據口供，那些隻是幌子，真正威脅隻存在於這一處。”
    她將繳獲的實驗文件和基因藥劑樣本放在桌上：“這些需要專業團隊解析，但我們初步判斷，他們在嚐試某種跨維度意識寄生。”
    會議室陷入短暫沉默。
    片刻後，軍官緩緩點頭：“證據鏈完整。行動代號‘斷眼’確認成功。”
    另一名女官員開口：“我們將立即升級對餘波殘餘勢力的通緝等級，並增派巡邏隊封鎖邊境區域。同時，向總部申請給你們記功。”
    “獎狀就不用裱牆上啦。”吳一處笑道，“能不能先來頓熱飯？我倆快餓成骷髏兵了。”
    眾人輕笑，氣氛緩和下來。
    “可以安排休整。”軍官起身，“東側休整室已準備妥當，你們暫時不必歸隊，但保持待命狀態。”
    “了解。”虞媚兒禮貌回應。
    走出會議室，走廊安靜下來。吳一處靠在牆邊喘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全身肌肉都在發酸。剛才一路冷靜應對，現在神經一鬆，疲憊感像潮水般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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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撐得住？”虞媚兒問。
    “死不了。”他咧嘴，“就是胳膊有點抬不起來，估計是剛才雷晶過載的後遺症。”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扶了下他的肩膀。
    到了休整室，木椅老舊但結實。吳一處一屁股坐下，隨手從空間裏摸出那枚黑色閉眼徽章，拿在手裏轉著玩。
    “你說，他們到底是誰在背後指揮？”他忽然問。
    虞媚兒站在窗邊，望著遠處漸漸西沉的太陽：“不知道。但他們的實驗方向……不像是單純為了力量。”
    “嗯。”吳一處盯著徽章，“更像是在準備什麽儀式。意識轉移？靈魂容器？聽著就瘮得慌。”
    “所以這些資料必須盡快分析。”
    “肯定得交上去。”他把徽章翻了個麵，“但我留了個備份。”
    她回頭看他。
    “我在空間角落刻了個微型複製陣。”他眨眨眼，“萬一原件丟了，咱還能自己查。”
    虞媚兒沉默幾秒，終於笑了：“你什麽時候學會這招的？”
    “上次打完幽影堡，閑著沒事研究陣法學的。”他得意道，“你以為我天天就隻會撿破爛？”
    “你確實撿得比誰都勤。”
    “那叫資源回收！”他抗議，“戰後經濟重建第一步！”
    她搖搖頭，沒再說話，隻是坐到另一張椅子上，輕輕閉眼，開始調息。
    房間裏安靜下來。
    吳一處依舊摩挲著那枚徽章，眼神卻沒有聚焦。他想起了戰刃上那滴暗紅液體，想起了組織者最後低語時扭曲的聲音，也想起了係統探查中那一閃而過的異常頻率。
    不是錯覺。
    有些事還沒完。
    他正要開口，忽然感覺右手掌心一陣刺癢。
    低頭一看，皮膚下竟浮現出一道極細的紅線，像是有東西正在緩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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