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門沒開，但警報隻是本地提示。吳一處咧了下嘴：“閉網係統？那咱們就當回不請自來的客人。”
    虞媚兒抽回數據卡，指尖微涼：“他們怕的不是外人闖入，是裏麵的東西跑出去。”
    “也可能是怕外麵的人進不來。”吳一處把黑模塊重新貼上散熱口，“畢竟，等‘鑰匙’到位才能開機。”
    屏幕再次亮起，菜單逐級展開。他點開“日蝕項目”的子目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滑動，調出完整的實驗日誌備份。
    【權限等級：四級以上可閱】
    彈窗剛跳出，就被係統自動繞過。
    “你這係統越來越像偷看班主任筆記本的學生。”虞媚兒低聲說。
    “我這是為民除害。”吳一處翻著文件，“再說了，誰讓他們的管理員密碼還是‘adin123’。”
    日誌一條條刷過，內容越來越詭異。第九次靈魂嵌合失敗，第十次容器崩解，第十一次……意識反噬導致三名研究員精神枯竭。
    “這不是實驗。”虞媚兒盯著其中一行記錄，“這是屠宰場。”
    吳一處沒說話，繼續往下翻。直到一份能量模型推演圖跳出來——三維地脈網絡被標記成紅色，七處關鍵節點與基地地下結構完全重合。
    “他們在用整個瑪法大陸當電池。”他聲音低了幾分，“這個意識體一旦融合成功，會順著地脈吸幹所有魔力源。森林枯死，河流倒流，連空氣裏的魔法粒子都會凝固。”
    “然後呢？”虞媚兒問。
    “然後就是永恒的靜默。”他指著圖上一個不斷擴大的波紋圈，“你看這裏，推演結果寫著——預計失控範圍將在激活後四十八小時內覆蓋全大陸。”
    虞媚兒沉默了幾秒：“所以他們不是要造神，是要造一場天災。”
    “而且剛好趕上月蝕。”吳一處放大時間軸，“霜月十五，天地靈氣交匯最弱的時候啟動，等於給炸藥桶點火還不留退路。”
    他合上終端，抬頭看向走廊盡頭：“檔案室應該還有更詳細的資料，這種事不可能隻存在電子記錄裏。”
    “巡邏隊每三分鍾一趟。”虞媚兒提醒。
    “那就兩分半解決。”他起身拍了拍褲子，“我帶了液壓撐杆，專撬硬門。”
    兩人貼牆前行，腳步壓得極輕。轉過兩個彎後，一扇刻著雙蛇纏繞符文的鐵門出現在前方。門邊沒有操作台，隻有兩個機械鎖孔和一塊黯淡的晶石板。
    “記憶晶石加密。”虞媚兒靠近看了一眼，“得用授權者的腦波頻率激活。”
    “正好我不太想走正門。”吳一處從空間取出一根銀灰色短棍，輕輕一拉，變成y字形支架，“上次挖龍骨洞穴剩的家夥，能撐十噸壓力。”
    虞媚兒皺眉：“這牆後麵要是有感應器——”
    “所以我讓你放延遲符文。”吳一處已經將撐杆頂在門縫下方，“你負責盯著走廊，我來開罐頭。”
    金屬摩擦聲極其細微，像是指甲劃過玻璃背麵。撐杆緩緩伸長，門縫被一點點撬開。就在縫隙夠一人通過時，虞媚兒突然抬手。
    她做了個“停”的手勢。
    遠處傳來規律的腳步聲。
    兩人立刻貼緊牆角，屏住呼吸。兩名守衛提著燈走過，靴子敲在地板上的節奏整齊劃一。
    等腳步徹底消失，吳一處才繼續發力。隨著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哢”，整扇門向內歪斜了一寸。
    “成了。”他收起撐杆，側身鑽了進去。
    室內比想象中簡潔。一排金屬架上擺滿水晶卷軸，牆上掛著大幅結構圖，標注著“終焉之鑰能量傳導路徑”。
    吳一處直接走向中央的操作台，插上黑模塊。屏幕亮起，進度條開始加載離線數據包。
    “找到了。”他低聲說，“完整版實驗流程，包括最終激活儀式的步驟。”
    虞媚兒走到一幅圖表前，手指撫過一行小字：“‘宿主嵌合需以高等靈魂為引，輔以信標兵器開啟共鳴通道’……你的刀，就是那個信標。”
    “看來我還能兼職主持婚禮。”吳一處冷笑，“就差捧花和司儀了。”
    數據傳輸完成，他迅速瀏覽核心內容。突然，一段視頻記錄跳了出來。
    畫麵中，一名研究員站在巨大水晶容器前，裏麵懸浮著一團扭曲的能量體。他念出咒語，手中匕首劃破掌心，鮮血滴入陣眼。
    刹那間，整個實驗室劇烈震動。容器內的能量體猛然膨脹，幾乎撞破屏障。研究員被一股無形力量掀飛，撞在牆上，口鼻溢血。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
    “他們已經在試了。”虞媚兒聲音發緊，“不止一次。”
    “而且快成功了。”吳一處調出另一份文件，“最後一次充能完成度87，距離全功率隻剩一步。隻要戰刃到位，他們就能強行打通靈魂通道。”
    “那你現在就是定時炸彈。”
    “那我也得是拆彈的那個。”
    他將所有關鍵資料打包存入空間保險區，順手取下牆上的一枚備用晶石。“帶回去給李鐵柱看看，說不定能找出防禦陣法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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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步去哪？”虞媚兒問。
    “找控製中心。”他說，“光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不夠，得知道怎麽停下來。”
    兩人退出檔案室，重新封好門縫。剛拐回主廊道，係統突然震動。
    【偵測到深層能量波動，來源：地下三層南側實驗室】
    吳一處停下腳步：“還沒完。”
    “什麽？”
    “那個意識體……它剛才動了一下。”
    虞媚兒眼神一凜：“你是說，它察覺到我們了？”
    “不，”他搖頭，“它是衝著戰刃來的。就像狗聞到了肉香。”
    “那你還往裏走？”
    “正因為這樣才更要進去。”他握緊刀柄，“它想找我，說明我能影響它。而能影響它的東西，也能毀了它。”
    他們沿著z字形走廊繼續推進，途中避開兩輪掃描。抵達南側實驗室門前時，發現門禁完全斷電，厚重的合金閘門落下，隻留一道二十公分的縫隙。
    “手動開啟。”虞媚兒檢查門軸，“但動靜一大就會傳到監控室。”
    “我有辦法。”吳一處再次取出液壓撐杆，插入縫隙底部，“你布延遲符文，我來抬門。”
    虞媚兒點頭，指尖在空中劃出幾道暗金線條，隨即按入地麵。符文隱沒不見。
    撐杆緩緩上升，合金門發出低沉的金屬呻吟。縫隙擴大到五十公分時，吳一處率先鑽入。
    室內昏暗，唯有中央平台散發著幽紅光芒。
    一座巨大的水晶容器矗立在房間中央，內部懸浮著一團不斷扭曲的暗紅色能量體，表麵銘刻著與日誌中一致的符文序列。七根導能柱呈環形分布，深深紮入地下，頂端連接著天花板上的聚能環。
    牆上投影顯示倒計時：
    最終充能進度：87
    吳一處走近平台，看到下方銘牌寫著——
    “終焉之鑰·宿主嵌合艙”
    “這不是武器。”虞媚兒站在門口，聲音微顫，“這是獻祭儀式的祭壇。”
    他關閉係統探查界麵，眼神沉冷：“他們不是想控製那個意識體。”
    “他們是想讓它吞噬整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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