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中的紅光越來越亮，嗡鳴聲像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鼓點，震得人腳底發麻。吳一處一把關掉係統探查，抬手示意隊伍後退。他剛喊出“別靠太近”，地麵猛地一顫，三團赤紅色的影子從裂縫裏躍出，落地時砸起一片碎石。
    熔核獸渾身冒著熱氣，像剛從岩漿裏撈出來的石頭堆成的人形，眼睛是兩團跳動的火球。
    李鐵柱直接往前跨了一步，戰斧橫在胸前：“又來？這次我可沒穿新甲！”
    “左邊封住！”吳一處大喊。
    虞媚兒立刻舉起法杖，一層冰霜迅速在地麵蔓延，把左側通道凍成滑道。兩隻熔核獸被逼向中間，踩上冰麵一個踉蹌。
    吳一處從空間取出震蕩地雷，甩手扔向裂縫口。轟的一聲悶響，紅光閃了一下，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最後那隻剛跳出一半的熔核獸被氣浪拍回地下，隻留下半截腿還在外麵抽搐。
    “好了。”吳一處喘了口氣，“走快點，等它緩過來還得再來一輪。”
    隊伍貼著岩壁快速前進，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兩邊是高聳的斷崖，頭頂隻剩一條灰蒙蒙的天縫。風從峽穀上方灌下來，吹得人耳朵發涼。
    走到一半，李鐵柱一腳踩空，石板往下陷了半寸。
    “糟了！”他剛抬頭，兩側岩壁同時噴出火焰箭矢，嗖嗖地擦著他肩膀飛過。
    吳一處立刻打開係統探查，畫麵斷斷續續，但勉強掃出前方五米內有三塊異常區域。
    “停！別動！”他喊，“前麵還有兩個坑。”
    虞媚兒蹲下，用法杖輕輕敲了敲地麵，低聲說：“第三個在你右腳邊，差一點就踩實了。”
    李鐵柱僵著身子不敢挪：“那我現在怎麽辦？飛過去？”
    “趴下。”吳一處說著已經動手，從空間拿出一塊木板鋪在第一塊陷阱上，“先過這邊，再繞過去。”
    李鐵柱趴在地上爬了過來，臉都蹭黑了。他坐起身拍拍胸口：“這誰設計的路？比趙天霸家的防盜陣還狠。”
    “遠古遺跡，不是旅遊景點。”吳一處把木板收回去，重新放好位置，“跟緊我，踩我走過的腳印。”
    一行人貼著岩壁蛇形前進，終於穿過那段險路。回頭一看，剛才站的地方已經塌成一道深溝，冒著青煙。
    “要不是有係統提前看一眼，咱們現在就在下麵烤串了。”李鐵柱心有餘悸。
    “係統也隻能看個大概。”吳一處合上界麵，“幹擾太強，再往深處可能連信號都沒了。”
    “那你還能複活不？”李鐵柱問。
    “能，但降一級。”吳一處笑，“你要真想看我變菜雞，下次我讓你先衝。”
    “免了。”李鐵柱擺手，“上次你死一次，裝備掉屬性，我撿起來都嫌沉。”
    虞媚兒走在後麵，忽然伸手拉住吳一處袖子：“你看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遠處山巔雲霧繚繞，隱約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黑色石門輪廓，孤零零立在峰頂，像一把插進天空的刀。
    “那就是入口？”她問。
    “應該是。”吳一處點頭，“古籍說界門廢墟建在靈氣斷層上，隻有特定時間才能開啟。我們現在去，正好趕在能量周期回升的時候。”
    “也就是說……”虞媚兒眯眼看了看天色，“我們有可能真的找到回去的辦法？”
    “不隻是可能。”吳一處看著那扇門，“係統解析的編碼和那個魔法陣的語言是一套體係。它認得這個東西，說明它和我們穿越有關。這不是巧合。”
    李鐵柱撓了撓頭：“可要是真能回去，瑪法這邊怎麽辦？新生鎮才剛修好，兄弟們還在等著咱們帶資源回來。”
    “所以我不打算一個人走。”吳一處轉過身，麵對他們，“如果真能找到方法，我就帶你們一起回。現實世界沒有怪物半夜偷家，也沒有公會戰打得睡不著覺。我媽做的紅燒肉，我爸藏的啤酒，電影院二十塊錢隨便看——這些我都想讓你們嚐嚐。”
    虞媚兒笑了：“你還記得當年在學校門口請我吃煎餅果子，結果錢不夠，還是我付的。”
    “我記得。”吳一處也笑，“那次之後我就發誓，以後有錢了請你吃一百頓。”
    “你現在可是公會會長。”李鐵柱拍他肩膀，“別說一百頓，開個連鎖店都行。”
    “等回去再說。”吳一處背起包，“先活著到遺跡。”
    隊伍繼續前行，地勢逐漸開闊，碎石路變成硬土，風也不再那麽刺骨。遠處山脈越來越清晰，那扇黑門像釘在天地之間，靜靜等著他們靠近。
    走了約莫半個鍾頭，吳一處停下腳步，從空間取出幹糧和水壺分給大家。
    “歇五分鍾。”他說，“後麵不知道還有多少機關，省點力氣。”
    三人圍坐在一塊平石上，照明魔石擺在中間，發出柔和的光。李鐵柱啃著肉幹，含糊不清地說：“你說這門要是打不開呢？”
    “那就砸開。”吳一處咬了一口麵包，“實在不行我拿係統硬刷數據。”
    “你當這是遊戲讀檔？”虞媚兒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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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是。”吳一處眨眨眼，“咱們玩《熱血傳奇》的時候，哪個boss沒見過十遍八遍才打死？祖瑪教主刷三年都不嫌多，這點路算什麽。”
    李鐵柱咧嘴：“說得對。當年通宵蹲教主殿，就為了爆個記憶項鏈，現在想想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但現在不也值了？”吳一處舉起水壺，“咱們組隊到現在，誰掉過鏈子？”
    “沒掉。”虞媚兒輕聲說，“一直都在。”
    短暫休息後，隊伍再次啟程。越往前走，空氣裏的壓力就越明顯，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膜裹在身上。吳一處胸前的係統界麵微微發燙，編碼解析進度跳到了31。
    “快了。”他低聲說，“二十裏內，應該就是那裏。”
    李鐵柱抬頭望了望天：“太陽偏西了，今晚怕是要在遺跡過夜。”
    “帶夠物資了。”吳一處拍拍背包，“真要住，我也不是沒睡過怪窩。”
    “你上次睡白野豬洞，醒來頭發裏卡著豬毛。”虞媚兒忍不住笑。
    “那是意外！”吳一處正色道，“而且那豬挺講衛生，洞裏還挺幹淨。”
    “幹淨？”李鐵柱翻白眼，“牆上全是油，地上一堆骨頭，你還能睡著？”
    “困了哪兒都能睡。”吳一處聳肩，“隻要不死就行。”
    話音剛落，腳下地麵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三人同時站定。
    前方百米處，一道裂痕緩緩張開，紅光再次浮現，比之前更亮，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吳一處迅速打開係統探查，畫麵劇烈抖動，幾幀模糊影像閃過——
    地底深處，某種巨大結構正在旋轉，齒輪咬合，能量流動。
    他盯著那畫麵，手指收緊。
    “不對……這地方不是廢墟。”
    “它在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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