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還在震，紅光從裂縫裏不斷湧出，像是地底有什麽東西正往上頂。吳一處把係統界麵關了，手一揮：“別愣著，走！”
    虞媚兒收起法杖，快步跟上。李鐵柱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冒紅光的裂口，罵了一句就轉身往前衝。
    三人貼著岩壁前行，腳下的路開始傾斜，碎石滾落的聲音不斷從上方傳來。空氣變得厚重，呼吸都有點費勁。照明魔石的光被壓得發暗，隻能照出前方幾步的距離。
    “這地方不對。”李鐵柱低聲道，“連風都沒有。”
    吳一處沒說話，手指在胸前輕輕劃了一下，係統探查重新開啟。畫麵斷斷續續，隻閃出幾個模糊的輪廓——高大的門框、斷裂的石柱、還有地麵上蔓延開來的紋路。
    “到了。”他抬頭。
    前方山巔之上，那扇黑色巨門終於完整出現在視野中。它不是建在山頂，而是直接嵌進山體，像被人硬生生插進去的一樣。門麵光滑，沒有任何把手或鎖孔，隻有中央一道垂直的裂痕，像是曾經被劈開過。
    三人停下腳步。
    “剛才看到的是側麵，現在才是正臉。”李鐵柱仰頭看著，“比遠古城牆還大一圈。”
    虞媚兒皺眉：“符文在動。”
    果然，門框周圍的刻痕正泛著微弱紅光，不是閃爍，是緩慢流動，像血液在血管裏行進。靠近一點，皮膚就開始發麻，像是有細針在紮。
    吳一處往後退了五步：“都退後。”
    他從空間取出一塊石碑碎片，是之前在祖瑪神廟撿的。表麵有類似的符號，但排列更簡單。他把碎片舉到眼前，對比著大門上的紋路。
    “結構一樣。”他說，“語言體係一致，隻是更複雜。”
    “能破解嗎？”虞媚兒問。
    “不是現在。”吳一處收起碎片，“這些符文的作用不是攻擊，是警告。它在說‘別進來’。”
    “那你還打算進？”李鐵柱咧嘴，“你可別說是為了完成小時候的夢想——推開神秘大門看看後麵有沒有寶藏。”
    “我是為了紅燒肉。”吳一處笑了笑，“而且係統認得這些東西。它解析編碼時用的就是同一套邏輯。我們能來這兒，不是運氣。”
    他再次打開係統探查，調成低功耗模式。屏幕上跳了幾幀數據，最終鎖定一組能量流向圖。
    “符文的能量是從內往外擴散的，說明內部有源動力。如果是廢墟，早就斷了。但它還在運行，隻是沒人啟動。”
    “所以你說的‘重啟’是真的？”虞媚兒聲音輕了些。
    “不隻是重啟。”吳一處盯著大門，“它是活的。等著人去喚醒。”
    李鐵柱歎了口氣：“每次你說‘有意思’，接下來就是掉裝備。”
    “這次不會。”吳一處拍了下背包，“我帶夠了複活卷軸。”
    “你那是怕死。”李鐵柱翻白眼。
    “怕死才活得久。”吳一處說完，往前走了兩步，“跟緊，別亂碰東西。”
    他伸出手，掌心貼上那道垂直裂痕。
    一瞬間，整扇門微微震動，紅光驟然變亮，又迅速沉下去。門縫裏傳出一聲低鳴，像是鎖芯轉動的聲音。
    沒有爆炸，沒有陷阱觸發。
    吳一處收回手：“可以進。”
    “你就這麽試？”虞媚兒瞪他。
    “我不進去，你們更不敢進。”他聳肩，“當隊長的，總得有人先踩坑。”
    李鐵柱搖頭：“你要真掛了，公會群誰發紅包？”
    “我設了自動轉賬。”吳一處笑，“每月一號，全體會員到賬十枚金幣。”
    “你還真安排後事了？”虞媚兒忍不住笑。
    “生死有命。”吳一處轉身麵對大門，“但回家這事，我不想等命。”
    他一步跨過門檻。
    空氣猛地一冷，像是從夏天跳進冰湖。耳邊響起嗡鳴，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直接在腦子裏震蕩。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屬性麵板自動刷新，所有數值穩定無變化。
    “沒事！”他回頭喊，“進來！”
    虞媚兒握緊法杖，快步走入。
    李鐵柱最後一個進來，剛踏過線，身後的門無聲閉合，嚴絲合縫，仿佛從未開啟過。
    大廳很空。
    四周是黑色石牆，牆麵浮現出幽藍色的紋路，像是血管般延伸至穹頂。頭頂極高，隱約能看到星圖緩緩旋轉，星辰移動的速度比外麵快得多。
    地麵由整塊黑石鋪成，中間有一圈環形凹槽，裏麵填滿了銀灰色粉末，不知是什麽材料。
    “這地方……”李鐵柱低聲說，“比我老家祠堂還壓抑。”
    “別亂比。”吳一處掃視四周，“係統信號恢複了，正在掃描。”
    屏幕上數據快速滾動，環境分析進度條緩慢推進。突然，一行提示跳出：
    【檢測到未知魔法場，強度：s級】
    【建議：非必要勿觸碰任何結構】
    “s級？”虞媚兒湊過來看，“以前打boss也沒見過這個評級。”
    “那是怪物等級。”吳一處眯眼，“這是環境危險度。意思是這片空間本身就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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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殺？”李鐵柱拍了下牆壁，“靠嚇？”
    話音剛落，牆麵藍光一閃，他整個人被彈開兩步，差點摔倒。
    “靠反彈。”吳一處拉住他，“說了別碰。”
    “這門還挺脾氣。”李鐵柱揉著手臂，“我還以為穿越過來後最討厭的是趙天霸，現在看，這破牆更欠揍。”
    “它隻是守規矩。”吳一處走到中央環形槽邊蹲下，“這些粉，像是引導陣法用的。”
    虞媚兒點亮照明魔石靠近：“沒有文字，也沒有圖案，就一個圈。”
    “越簡單越危險。”吳一處伸手想碰，又停住，“係統沒提示禁止，但也沒說安全。”
    “你要試？”虞媚兒問。
    “不急。”他站起身，“我們才進來，先搞清楚能不能出去再說。”
    他打開係統地圖功能，試圖標記當前位置。可屏幕一片灰，隻有他們三人的小紅點懸浮在空白區域，四周沒有任何邊界標識。
    “果然是獨立空間。”他說，“和瑪法大陸不在同一個坐標係。”
    “那怎麽回去？”李鐵柱問。
    “門能開一次，就能開第二次。”吳一處看向入口位置，“關鍵是觸發機製。剛才我用手碰裂痕，可能是對的。”
    “那你再摸一次？”李鐵柱慫恿。
    “你去摸。”吳一處冷笑，“我要是死了，你還得背我出去。”
    “我可扛不動你。”李鐵柱擺手，“上次副本你掉河裏，我拖你上來累得三天沒吃肉。”
    “那次是因為你胖。”虞媚兒插嘴。
    “我那是壯！”李鐵柱抗議。
    吳一處沒接話，他在原地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出口。然後走到角落，從空間取出一張折疊桌和三把椅子。
    “坐下歇會。”他說，“省體力。”
    “在這種地方還能野餐？”虞媚兒挑眉。
    “不是野餐。”吳一處拿出幹糧分給大家，“是建立據點意識。隻要我們坐下了，心理上就不算入侵者，更容易觀察反應。”
    李鐵柱咬了口肉幹：“你這腦回路，難怪能當會長。”
    “學渣的優勢。”吳一處喝了口水，“課本學不到的東西，遊戲裏全練出來了。”
    三人吃完，吳一處把垃圾收進空間。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
    “接下來分兩步。”他說，“第一，測試空間規則；第二，找控製核心。”
    “怎麽測？”虞媚兒問。
    “扔東西。”他說完，從空間取出一塊石頭，輕輕拋向對麵牆壁。
    石頭飛到半途，突然停住，懸在空中。接著，整片牆麵亮起藍光，石頭被原路彈回，砸在他腳邊。
    “不能投擲。”他點頭，“空間禁飛行物。”
    他又取出一根繩子，一頭綁在柱子上，另一頭往遠處拉。剛拉直，繩子就被切斷，斷口平整。
    “切割力場。”他撿起斷繩，“範圍可能覆蓋整個大廳。”
    “那你剛才進門怎麽沒事？”李鐵柱問。
    “活物通行許可。”吳一處摸著下巴，“或者，隻有主動進入才被承認。”
    他深吸一口氣，走向大廳深處。
    走廊從側方延伸出去，黑洞洞的看不清盡頭。他打開照明魔石，光剛照進去，裏麵的紋路就亮了起來，像是被驚醒。
    “別跟太近。”他對身後兩人說，“保持五米距離。”
    他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落下，地麵的紋路就亮一段。係統探查顯示，前方三十米處有能量聚集點。
    就在他即將踏入那段區域時——
    頭頂的星圖突然停止轉動。
    所有藍光瞬間熄滅。
    黑暗降臨。
    緊接著，一股力量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像是整個空間都在收縮。
    吳一處猛地抬手，係統自檢啟動。
    【生命值正常】
    【魔力值正常】
    【未觸發死亡懲罰】
    他還活著。
    但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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