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壓下來的時候，吳一處的呼吸停了半秒。
    他沒動，耳朵豎著聽周圍的動靜。係統界麵黑了，探查功能斷了信號，但生命值還在。他立刻開口：“別亂走！我沒事，你們也別慌。”
    虞媚兒的聲音從左邊傳來：“我在。”
    李鐵柱喘了口氣：“我還活著，就是這牆剛才推了我一把。”
    吳一處摸出三枚照明魔石，依次激活後甩向不同方向。魔石砸在地上，藍光炸開，牆麵紋路一段段亮起，像是被點燃的引線。光線所到之處，那股擠壓身體的力量明顯減弱。
    “光有用。”他說，“這地方怕亮。”
    三人靠攏站定。頭頂的星圖還是靜止的，整個大廳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隻有腳下的紋路隨著腳步亮起，往前走一步，光就延伸一截。
    “剛才星圖停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看我。”吳一處低聲說。
    “誰？”李鐵柱握緊戰斧，“是不是裏麵藏著boss？刷個精英怪還能掉裝備。”
    “不是怪物。”吳一處搖頭，“是這地方本身。它有意識，或者有守衛程序。”
    虞媚兒皺眉：“你是說……這座遺跡會自己反應？”
    “對。”他點頭，“我們進門、碰牆、扔石頭，它都在記。剛剛我往前走，越深入，壓力越大。等我快到能量點時，它直接關燈加壓縮空間——這是警告。”
    李鐵柱撓頭：“所以咱們現在是參加考試？走錯一步就掛科？”
    “差不多。”吳一處笑了，“不過掛科不扣分，隻扣命。”
    他退後五步，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地上的紋路。指尖剛觸到，那條線突然泛起金光，順著脈絡蔓延出去。頭頂的星圖哢的一聲，轉了半圈，又停了。
    “有效。”他站起身，“它是認‘動作’的。不是隨便踩就行，得是特定行為。”
    “比如呢？”虞媚兒問。
    “比如……尊重規則。”吳一處想了想，“我們之前扔石頭，它彈回來；拉繩子，它切斷。但它讓我們進來了，說明活人通行沒問題。關鍵是怎麽走，怎麽碰。”
    李鐵柱哼了一聲：“那我不如直接喊一聲‘報告老師，我來答題了’。”
    “你別說，說不定真管用。”吳一處還真掏出本子記了一筆，“回頭試試喊口令。”
    三人繼續沿走廊前進。這次放慢速度，每一步都先用小石子試探地麵。吳一處走在最前，手一直貼著係統界麵，等信號恢複。
    通道很快到了岔路口。左邊一條往下斜，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銀色光點；右邊向上，隱約能聽到風聲，像是空洞在呼吸。
    係統勉強連上，掃描結果顯示：左側有微弱魔法波動，頻率穩定；右側檢測到生物信號，心跳極慢，體溫接近岩石。
    “左邊可能是機關或知識藏地。”吳一處說，“右邊睡了個大家夥，驚動了估計整座山都要塌。”
    “那還選什麽。”李鐵柱拍他肩膀，“趕緊去抄知識點啊！我當年考試就知道，背答案比打架安全。”
    他們選擇左道。牆壁上的紋路變得更密，像交錯的電路板。吳一處讓虞媚兒用法杖尖輕點牆麵，發現某些節點會有回應性閃爍。
    “這些是導能槽。”她說，“像是用來傳輸能量的。”
    “不止。”吳一處盯著一處凹陷，“這形狀……跟我空間係統裏的編碼圖案很像。”
    他取出一塊隨身攜帶的金屬片，在牆上比對。邊緣弧度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他聲音壓低，“這個遺跡，可能和我的係統同源。”
    李鐵柱瞪眼：“你的意思是，你這外掛是從這兒偷的？”
    “也許是我從未來帶回去的技術。”吳一處咧嘴，“也可能是我以後會回來埋下種子——時間悖論懂不懂？”
    “不懂。”李鐵柱老實回答，“但我懂你現在特別欠揍。”
    再往前二十米，通道盡頭出現一間側室。門是虛的，一道光幕擋著，上麵浮著複雜的符號陣列。吳一處靠近時，光幕閃了一下，投射出一段文字，沒人認識。
    “係統，翻譯。”他默念。
    【解析中……】
    幾秒後，界麵上跳出幾行字：
    【此處封存‘維度錨點構建原理’】
    【訪問權限：遺跡認證者】
    【交互方式：儀式性輸入】
    “要密碼？”李鐵柱湊過來，“那你試試輸入‘我是會長’。”
    “試你頭。”吳一處翻白眼，“這是高階魔法知識，不可能用搞笑口令解鎖。”
    他仔細看那些符號，發現其中幾個和他之前在祖瑪神廟撿到的石碑碎片上的標記一致。他從空間取出碎片，貼在光幕上。
    嗡——
    光幕震動，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暖流湧出，帶著紙張和金屬混合的氣息。
    “成了！”李鐵柱差點跳起來。
    他們小心進入。房間中央立著一塊黑色石板，表麵刻滿細密紋路。虞媚兒點亮照明魔石，照清楚第一行字。
    “這是……跨位麵傳送的核心公式？”她聲音發顫，“這裏麵提到了‘坐標折疊’‘能量橋接’‘靈魂共振’……全是回歸現實的關鍵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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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一處眼睛亮了：“找對地方了。”
    他立刻從空間拿出拓印紙和墨塊。虞媚兒負責對照原文逐行記錄，李鐵柱守在門口，耳朵豎著聽外麵動靜。
    “這段講的是啟動條件。”虞媚兒指著一行符號，“需要三個同步源點，其中一個必須來自穿越者本體。”
    “那就是我。”吳一處摸了摸胸口，“係統是我的接入端。”
    “還有這裏。”她繼續念，“‘當遺跡之心重啟，門將再度開啟’……原來不是隨便找個門就能回，得讓整個係統活過來。”
    李鐵柱回頭：“所以咱們不僅要找到回家的路，還得把這破樓給修好？”
    “差不多。”吳一處笑，“公會最近缺裝修工嗎？我可以發招聘帖。”
    正說著，地麵微微一震。頭頂的光忽然變紅，牆縫裏滲出絲絲熱氣。
    “不對勁。”李鐵柱轉身，“我剛在外麵畫的標記消失了。”
    吳一處立刻收起拓印材料：“走！它發現我們拿東西了！”
    三人衝出側室，走廊的紋路全變成了紅色，像燒紅的鐵絲。空氣變得沉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泥裏。
    “它在驅逐我們。”虞媚兒喘氣，“快回到主廳！”
    吳一處邊跑邊打開係統，發現地圖終於有了輪廓。主廳位置標了出來，距離三百米，中間有兩個封鎖區正在閉合。
    “抄近路！”他拐進一條狹窄支道，“貼牆走，別碰地上的線！”
    李鐵柱扛著戰斧斷後，一斧劈開突然垂下的石簾。虞媚兒釋放一道冰霧，延緩身後關閉的牆壁速度。
    他們衝進主廳時，環形槽裏的銀粉正在劇烈翻滾，像沸騰的水。中央地麵裂開一道縫，露出下方旋轉的齒輪結構。
    “那是核心！”吳一處指著下麵，“還沒完全啟動，但已經被驚動了。”
    虞媚兒扶著柱子喘氣：“我們拿到了知識，但它也知道有人闖入了。”
    李鐵柱一屁股坐下：“下次能不能挑個安靜點的地方看書？搞得像搶銀行。”
    吳一處看著手中的拓印紙，眼神發燙：“這次沒白來。隻要破解這段公式，加上係統的配合，我們真的能打開回家的門。”
    他把資料收進空間最安全的格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現在問題來了。”他抬頭看向那扇關閉的巨門，“我們怎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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