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停在吳一處胸口，像一根燒紅的針。
    他沒動，呼吸壓得很低。虞媚兒法杖微抬，指尖已經凝聚了一絲寒氣。李鐵柱單膝跪地，戰斧殘柄橫在身前，肩膀上的燙傷還在滲血。
    三人都知道，剛才那一擊不是結束。
    燼鱗倒了，可這道光來得蹊蹺。它不像攻擊，也不像警報，更像……掃描。
    吳一處緩緩抬起左手，把三角形水晶從空間裏取出來。藍光流轉，水晶表麵泛起一層波紋。幾乎同時，那道紅光輕輕晃了一下，像是回應。
    “別輕舉妄動。”他低聲說，“這玩意認得它。”
    虞媚兒皺眉：“你是說，水晶和這光是一套係統的？”
    “不止。”吳一處往前半步，讓水晶正對紅光，“我猜燼鱗死了，它才啟動。”
    李鐵柱咧嘴：“那就是說，咱們幹掉守門的，人家才開始上班？”
    話音未落，紅光收回，通道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鎖扣鬆開。緊接著，地麵輕微震動，兩側牆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藍紋如水般蔓延，整條通道被柔和的光照亮。
    風又吹了出來，這次是穩定的氣流，帶著一絲涼意。
    吳一處鬆了口氣，但沒放鬆警惕。他立刻打開係統探查功能，視野中迅速浮現出周圍環境的數據流。燼鱗的屍體位置顯示為【生命歸零】，能量核心破碎，殘留波動正在消散。
    “安全了。”他說，“它真的死了。”
    虞媚兒收起法杖，腿一軟差點跪下。連續施法耗盡了她的魔力，臉色發白。李鐵柱趕緊扶住她肩膀：“你撐得住吧？”
    “死不了。”她喘了口氣，“就是有點虛。”
    吳一處從空間裏拿出三瓶深藍色藥劑，瓶身貼著標簽：【高級恢複·再生型】。這是他早年打高級副本攢下的寶貝，一直舍不得用。現在顧不上了。
    “一人一瓶，喝了。”
    藥劑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四肢百骸像是被重新接通了力氣。虞媚兒的手不再發抖，李鐵柱活動了下手腕，傷口邊緣已經開始結痂。
    吳一處自己也灌了一瓶。複活後的虛弱感慢慢退去，雖然等級還沒恢複，但至少能站穩了。
    他走到燼鱗倒下的地方，石磚裂開的縫隙還在，晶石殘片散落一地。他蹲下，用短刃輕輕撥了撥，確認沒有能量反應。
    “這家夥再也不能跳起來咬我們了。”
    李鐵柱走過來，一腳踢開一塊焦黑的鱗片：“你說它到底算個啥？生物？機械？還是被封印的魔法陣成精了？”
    “都不重要。”吳一處把短刃收回空間，“重要的是，它守的門開了。”
    三人轉頭看向那扇卡在半空的石門。通道幽深，藍光映照下能看清前方十幾米的路，再往裏就是一片未知。
    吳一處握緊手中的水晶，邁步跨過門檻。
    腳底剛接觸通道地麵，一層淡藍色紋路瞬間亮起，順著他的鞋底擴散到整條走道。牆壁上的符文節奏性閃爍，像是在歡迎某種認證通過的存在。
    “看來這水晶真是鑰匙。”他說，“沒有它，可能連門都進不來。”
    虞媚兒跟上，法杖頂端亮起一團照明光球：“你覺得裏麵還有什麽？”
    “總不會是倉庫管理員吧？”李鐵柱嘿嘿一笑，“說不定堆滿了裝備和金幣，咱直接發財。”
    “你當這是街邊福利店？”吳一處回頭瞪他一眼，“能派這種東西看門，後麵肯定更難纏。”
    話雖這麽說，他眼神卻亮了起來。一路拚到現在，靠的不隻是運氣。每一次判斷、每一次冒險，都是踩著生死線走出來的。
    他們贏了。
    不是僥幸，是算準了節奏，抓住了破綻，硬生生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李鐵柱突然拍了下腦袋：“哎，我剛才戳它眼睛那一刀，帥不帥？”
    “帥。”虞媚兒笑出聲，“就是手法糙了點。”
    “糙歸糙，管用就行。”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下次我還來，保證插得更深。”
    “下次讓它先閉眼，你再動手。”吳一處調侃，“省得它躲。”
    三人站在通道裏，疲憊還在，但情緒已經輕鬆下來。戰鬥結束了，敵人倒下了，路也打開了。
    吳一處靠牆坐下，抬頭看著頭頂緩緩流動的藍紋。他想起最初穿越時那個手忙腳亂的新手期，想起被人追著砍出新手村的日子，再想到現在能正麵幹翻一個遺跡守護級生物……
    “我們真把它幹掉了。”他輕聲說。
    虞媚兒點頭：“是你看穿了它的動作規律。”
    “還有媚兒的冰鏈控場及時。”吳一處看向她，“要是晚一秒，它就掙脫了。”
    “別忘了我那一跳！”李鐵柱不服氣，“沒有我吸引注意力，你能摸到背後？”    李鐵柱哈哈大笑，笑完咳了兩聲，肩膀上的傷又被牽動。但他不在乎，咧著嘴說：“那你得加一句——‘此戰之後，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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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吧你就。”虞媚兒白了他一眼，“你現在連斧頭都沒了，拿什麽無敵？”
    “拳頭也是武器！”李鐵柱握拳比劃，“實在不行，我還能咬。”
    吳一處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藥劑效果完全生效，身體狀態回升到可戰鬥水平。他望著通道深處，目光沉穩。
    “休息夠了？”
    “夠了。”虞媚兒握緊法杖。
    “隨時能上。”李鐵柱活動肩頸。
    吳一處點頭，邁步向前。兩人緊跟其後，保持三角陣型，警惕依舊。
    通道不算寬，僅容三人並行。藍光穩定，腳下地麵平整，沒有陷阱觸發的跡象。空氣流通正常，溫度適中。
    一切看起來都很安全。
    但他們都知道，真正的考驗，往往藏在平靜之後。
    走了約莫五十米，前方出現一個小型平台，中央立著一座石台，上麵放著一塊方形金屬板，表麵布滿凹槽。
    吳一處停下腳步。
    係統界麵彈出提示：【檢測到遺跡權限終端，是否插入核心組件？】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三角形水晶。
    “原來是這麽用的。”
    “要放嗎？”虞媚兒問。
    “不放白不放。”李鐵柱催促，“都走到這兒了，還能怕個鐵盒子？”
    吳一處沒急著動手。他蹲下檢查石台四周，確認沒有隱藏機關後，才將水晶對準金屬板中央的凹槽，緩緩插入。
    哢。
    一聲輕響，水晶完全嵌入。
    下一秒，金屬板上的凹槽亮起藍光，層層擴散。整個通道的符文頻率加快，頭頂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
    平台邊緣的地麵緩緩下沉，露出一道向下的階梯，通往更深的地底。
    冷風從下麵湧上來。
    吳一處盯著那階梯，沉默了幾秒。
    “下去？”
    “當然。”李鐵柱毫不猶豫，“來都來了。”
    虞媚兒看了眼吳一處：“你決定。”
    吳一處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逐漸恢複的力量。他知道，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危險。
    但他也清楚，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他邁出一步，踏上第一級台階。
    腳剛落地，眼角忽然瞥見金屬板背麵閃過一行小字。
    那是之前看不到的位置。
    字跡很淡，像是被人刻意抹去過。
    他回頭細看。
    那行字寫著：【警告：第七號實驗體失控記錄已載入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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