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耳朵一動，那笑聲剛落，他就抬手往後一擺。
    虞媚兒和李鐵柱立刻停步。
    他盯著前方白光邊緣，那裏空氣微微扭曲，像熱浪蒸騰。係統探查界麵跳出來：【精神幹擾未完全消散，殘餘波動附著於空氣微粒】。
    “別說話。”他壓低聲音，“用眼神。”
    虞媚兒點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指尖泛起一層薄霜，在空中劃出一道細線。這是他們定下的信號——隻有真魔力才能留下痕跡。
    李鐵柱抬起拳頭，狠狠捶了三下胸口。悶響傳來，他咧嘴：“老子骨頭還在。”
    吳一處也抬手按在心口，金屬牌貼著皮膚發涼。三人對視一眼，沒人被換掉。
    “走。”他說。
    通道地麵冰冷，腳步踩上去有輕微回音。每一步都像陷進看不見的泥裏，空氣越來越稠，呼吸變得費力。牆壁上的畫麵又出現了，不是幻象，是他們過去真正經曆過的失敗。
    左邊牆上，是吳一處第一次帶隊衝沙巴克城門時的畫麵。敵方埋伏在兩側高牆，火雨傾瀉而下。他被炸飛出去，等級當場掉了兩級，裝備爆了一地。那天他躺在複活點，盯著天空一句話沒說。
    右邊則是虞媚兒在幽冥沼澤中毒昏迷的場景。她倒在地上，嘴唇發紫，魔杖斷成兩截。吳一處抱著她狂奔十裏找藥鋪，一路上她體溫越來越低。
    再往前，李鐵柱被獸人王踩在腳下，戰斧卡在石縫裏拔不出來。對方舉起巨錘，他閉著眼等死，最後是吳一處從背後偷襲才撿回一條命。
    這些事都發生過。
    可現在看，卻像刀子往心裏紮。
    “別看牆。”吳一處低聲說，“往前走。”
    沒人回應，但三人的腳步沒停。
    他忽然停下，從空間裏取出三個小物件。金屬牌子，邊角有些磨損，上麵刻著名字：吳一處、虞媚兒、李鐵柱。
    這是他們剛建公會那天做的信物。
    那時候誰都沒名氣，裝備破爛，連個像樣的據點都沒有。但他們熬夜打了三天副本，親手把這牌子掛在總部門口。
    “拿著。”他把牌子遞出去，“我們不是靠運氣走到這裏的。”
    虞媚兒接過自己的牌子，手指摩挲著刻痕。那天下雨，她站在屋簷下，看著吳一處把火把插進土裏，說：“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
    李鐵柱把牌子拍在胸口，發出一聲悶響。“老子還記得，第一晚守夜是我值的班，蚊子咬得我滿地跳。”
    吳一處笑了下：“你還偷吃了廚房的肉幹。”
    “誰讓你不鎖門！”李鐵柱也笑。
    笑聲在通道裏撞了幾下，牆壁上的畫麵開始晃動。那些失敗的記憶像是被風吹動的紙片，邊緣卷曲、碎裂。
    “我們摔過多少次？”吳一處問。
    “數不清。”虞媚兒說。
    “但每次都是自己爬起來的。”李鐵柱接上。
    三人並肩站定，同時將牌子貼在胸口。
    “無退路，唯前行！”齊聲喊出。
    聲音不大，卻震得整條通道嗡鳴。空氣裏的阻力一下子變輕，腳底不再黏滯。牆壁上的畫麵徹底崩解，化作灰屑飄落。
    前方白光穩定下來，不再閃爍。
    通道盡頭，一個寶箱懸浮在半空，通體金黃，表麵流動著複雜符文。沒有鎖，沒有把手，也沒有任何可以打開的跡象。
    吳一處眯眼盯著它。
    係統探查再次啟動：【高度未知能量源，關聯度：空間本源】。
    信息就這麽多。
    “不像普通獎勵。”虞媚兒走近兩步，從背包裏翻出一張拓片。紙上畫滿了歪斜的符號，是她之前破解遺跡機關時抄下來的。
    她抬頭對比寶箱上的紋路。
    “這裏有三個符號……跟那個房間的一樣。”她說，“不是隨便刻的，是有順序的回應。”
    “回應？”李鐵柱撓頭，“它還能聽懂話？”
    “也許。”吳一處盯著寶箱，“但它要的不是密碼，是資格。”
    “啥意思？”李鐵柱問。
    “我們一路打過來，躲過陷阱，幹掉守護獸，破了幻境。”吳一處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如果它隻是個箱子，早就被打開了。但它一直等到我們清醒地站在這裏。”
    他又上前一步。
    距離寶箱隻剩五步。
    地麵依舊平靜。
    他伸手，掌心懸在箱子上方三寸。
    “我們不是來搶東西的。”他說，“我們是來證明——我們配得上它。”
    話音落下。
    寶箱光芒輕輕一顫，像是呼吸。
    虞媚兒握緊魔杖，李鐵柱橫斧在前。
    沒人動。
    “它知道我們在。”虞媚兒說。
    “那就別讓它失望。”吳一處收回手，後退半步，“準備推進。”
    李鐵柱活動肩膀：“真要動手，我第一個上。”
    “你上次衝鋒撞牆上了記得不？”吳一處瞥他。
    “那是地板突然塌了！”李鐵柱瞪眼。
    “你還說是牆的問題。”虞媚兒笑。
    “你們倆能不能正經點。”吳一處嘴角抽了抽，“前麵可是可能通向現實世界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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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更要衝啊！”李鐵柱嚷，“我要回去吃火鍋！你說的，雙份肉！”
    “你還記得這個？”吳一處無奈。
    “生死大事能忘？”李鐵柱拍胸，“別說火鍋，你說請我喝奶茶我都記十年！”
    “等你活到那天再說。”虞媚兒搖頭。
    三人站成三角陣型，緩緩向前移動。
    一步，兩步。
    寶箱的光映在他們臉上，清晰照出身上的傷疤和舊痕。吳一處左臂那道燙傷是火窟副本留下的，虞媚兒眉角的細疤來自毒蛇穀，李鐵柱脖子上的抓痕至今沒好全。
    這些都是真的。
    不是夢。
    也不是幻覺。
    離寶箱還有三步時，吳一處抬手示意暫停。
    他看向左右。
    “不管裏麵是什麽。”他說，“我們三個一起開。”
    “廢話。”李鐵柱哼聲，“我能讓你獨吞？”
    “我要是想跑呢？”吳一處挑眉。
    “那你試試。”虞媚兒淡淡說，“我冰住你腳再扔雷。”
    “這麽狠？”吳一處裝出委屈臉。
    “你敢背叛團隊，我不止凍腳。”虞媚兒冷笑。
    李鐵柱大笑：“對！扒了你裝備掛拍賣行，標價一萬金幣，寫‘吳一處親用內褲’！”
    “滾！”吳一處笑罵，“那是戰術服！”
    “反正不能你一個人碰。”虞媚兒正色，“必須同步接觸。”
    吳一處點頭：“好。三、二、一，一起上。”
    三人同時邁步。
    就在手掌即將觸碰到寶箱的瞬間——
    寶箱內部的符文突然加速流轉，金光由緩轉急，像是心跳加快。
    吳一處瞳孔一縮。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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