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然駕著飛劍落回公司門口之後，差不多已經是日落黃昏。
    原本還算是熱鬧的公司走廊，此刻也沒什麽修士了。
    “張總，這是今天下午的修士入職單。”
    就在張去然回到辦公室，剛將外套隨意搭在辦公椅背上時，李佳佳就抱著一摞入職表走了過來。
    “都給他們安排好了嗎？”
    “願意幹的都安排好了，不願意的就走了。”
    李佳佳站在一旁還補充道：“有個金丹境的道友嫌靈米加工廠的活累，說要去宗門公司碰碰運氣，勸都勸不住。”
    張去然聞言嗤笑一聲，“勸不住就算了，一個沒背景的家夥，才不過小小金丹境就這麽狂，這要是到了化神境，豈不是還想要當市修？”
    隻能說，總有尋常修士會覺得仙途一道全靠天賦。
    卻不知在這資源壟斷的仙界，所有的上升機會都被世家宗門攥在手裏。
    一般修士能有個穩定的活計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這樣的修士他見多了，也懶得在多想。
    隨後他在接過李佳佳手中的入職表之後，順手便將其放到一旁桌子上。
    擁有人力資源管理係統的他，隻要是登記了的，那麽即便是不用看也知道他們的信息。
    今天下午這二十來個修士，最高的潛力也不過就元嬰境，充其量就是在保安科去當保安，沒什麽搞頭。
    當然這也是常態，畢竟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多有潛力的修士呢。
    就算是一千修士裏麵出一個這樣有潛力的修士，那也是值得的。
    隻要他這公司規模夠大，能夠幫一萬修士、十萬修士、甚至是百萬修士安排工作，就總能再挖出幾個有潛力的。
    而他自己的境界，也將永遠比係統中錄入的最高境界者高上三層，又何愁不能踏足仙途巔峰。
    如此想著，他便又坐回工位前，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靈腦界麵。
    一邊滑動著鼠標查看市區裏的各廠招工信息，一邊隨口問道：“佳佳，靈台市市仙府那邊有回話了嗎？他們需不需要派遣修士？”
    李佳佳愣了愣，趕緊從口袋裏掏出個靈機，仔細看了看。
    搖搖頭道：“還沒呢張總，要不我再催催？”
    她看著張去然眼裏的光，心裏暗暗佩服。
    老板總是這樣，一直在為下一筆生意謀劃，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張去然的指尖在靈腦邊緣輕輕撚搓著，指腹蹭過冰冷的金屬外殼，眉頭微微蹙起。
    “看來走公網的正規途徑是不行了........”
    他低聲嘀咕著，“而且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派遣修的好處，我還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明白這其中的門道才行，不然這樣的便宜又豈有不撿之理。”
    與仙府合作派遣修，這可是他近半年來壓在心頭的大目標。
    就像修士盯著突破境界的契機一般，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這塊肥肉。
    一旦仙府鬆口用修士，那規模至少是千八百修士，到時候不僅公司能從小中介蛻變成仙府認證的合作方。
    而且光是錄入係統的修士數量，就能讓他的資源池翻上好幾倍。
    說不定又能從其中錄入幾個有潛力的修士，進而提前投資。
    就像李和那樣，表麵隻是平平無奇的金丹境，但實則卻有著渡劫境的天賦。
    提前把這些修士納入係統，用點小恩小惠拉近距離。
    等將來他們嶄露頭角，自己靠著係統境界永遠高三層的規則，什麽都無需擔心？
    想到這兒，他覺得是時候該出手了。
    “佳佳，你先下班吧。”
    張去然突然抬頭看向李佳佳說道：“剩下的我來處理，這事不用你跟著熬了。”
    李佳佳愣了愣，趕緊把手裏的靈筆揣進兜裏，又順了順有些淩亂的劉海。
    臉上露出幾分輕鬆，點頭應道：“好嘞張總，那我明天早點來。”
    她收拾東西時動作輕快了不少，連之前緊繃的肩膀都放鬆了，顯然是累了一下午，早就盼著下班。
    走到門口時，她還回頭看了一眼，見張去然正低頭擺弄著什麽，便輕輕帶上了門。
    辦公室裏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靈腦屏幕微弱的光。
    張去然從抽屜裏摸出個巴掌大的靈機，機身泛著淡紫色的靈光。
    他指尖在靈機屏幕上劃過，調出通訊錄裏那個備注“陳立仙府修士資源保障部門）”的名字。
    深吸了口氣，按下了傳音鍵。
    “喂，是陳主修嗎？是我啊，仙尊直聘的小張........”
    .......
    .......
    夜幕像塊浸了墨的絨布，將整個靈台市都罩得嚴嚴實實。
    唯有醉仙街這條夜場聚集的街道，亮得如同白晝。
    法器霓虹燈牌在樓宇間閃爍，“仙音閣”“靈釀坊”等各種招牌泛著流光，把路過修士的道袍染得五顏六色。
    空中時不時掠過載著賓客的飛劍，與街邊攤販叫賣烤靈串的吆喝聲混在一起，熱鬧得像煮開了的靈泉。
    張去然駕著飛劍停在“瑤池夜宴”門口時，門童修立刻迎上來，手裏的靈晶燈籠照得他滿臉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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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聲說道：“張總，您訂的包房已經備好，裏麵的靈酒也都準備好了。”
    他點點頭，整理了下西裝領口，邁步走進夜場。
    走廊裏飄著舒緩的仙樂，穿著輕紗的美修端著托盤穿梭，托盤裏的靈釀酒杯泛著瑩潤的光，連空氣裏都飄著淡淡的熏香。
    推開包房門，陳立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手裏捏著個靈玉酒杯，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杯壁。
    張去然剛進門，就有兩個身著淡粉紗裙的美修起身迎接。
    她們發髻上插著靈珠發簪，笑起來時眼尾泛著靈氣，躬身行禮的模樣優雅得像盛開的靈蓮。
    “陳主修不好意思啊，讓您久等了......”
    張去然笑著走過去，在陳立對麵坐下，抬手示意美修斟酒。
    繼而說道：“知道您平時忙，特意找了兩個會彈清心琴的道友，來陪您放鬆放鬆。”
    兩位美修立刻取出小巧的靈木琴，指尖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便在包房裏流淌開來，像清泉淌過石澗。
    陳立的目光在她們略顯暴露的身上掃過，緊繃的嘴角微微鬆動。
    當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口說道：“小張呐，你倒是會選地方，費心了。”
    “說吧，又有什麽事？”
    張去然身子微微前傾，輕聲說道：“自然是為了派遣修的事。”
    “陳主修，您想想，仙府要是自己招修士，不僅要管食宿，還得給修士們發修煉資源，光是篩選、培訓就得耗不少功夫，多麻煩啊？”
    他頓了頓，端起酒杯與陳立碰了一下。
    繼續說道：“可找我們派遣修就不一樣了，那些底層修士，一個個都是從苦日子裏熬出來的，金丹境、凝液境、築基境的修士一抓一大把，幹起活來比誰都賣力。”
    “您讓他們去守靈脈，他們能整夜不合眼，讓他們去整理仙府典籍，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會錯，就算是讓他們去掃大街，那也能將大街掃得亮光光的，簡直是物美價廉！”
    陳立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眼神裏帶著幾分思索。
    下一刻卻是看著手中的酒杯，點點頭道：“這靈酒倒是不錯，想必得花不少靈石吧。”
    張去然笑應道：“當然隻有這裏最貴的靈酒，才配得上您陳主修了。”
    他對於陳立的態度都看在眼裏，心裏有了底，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悄聲說道：“而且啊，陳主修，這事對您也有好處。”
    “每介紹一個修士，我們公司就給您提五成返利，要是仙府用一千修士，您想想，那得是多少靈石？”
    “不出三五個月，就又足夠您換一間高階仙宅了。”
    他說著，從儲物袋裏摸出個錦盒，推到陳立麵前，裏麵躺著一顆泛著紅光的聚氣丹。
    “這是一點小意思，您先拿著，要是這事成了，後續的好處還多著呢。”
    陳立盯著錦盒裏的聚氣丹，喉結動了動，之前疲憊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光亮。
    作為一個境界不高不低的化神境，這種品質的聚氣丹對他而言顯然很有用處。
    他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靈釀一飲而盡，酒杯重重放在茶幾上。
    搖頭笑說道：“小張啊小張，你倒是個會算計的。”
    “不過.......仙府最近確實缺修士，要是你們能保證派遣修的質量，這事倒是可以談談。”
    張去然心裏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笑著讓美修再斟酒。
    同時正聲保證道：“陳主修您放心，質量絕對有保障！”
    “我們公司錄入的修士，都經過層層的係統篩選，小張做事您還不知道嗎，靠譜得很。”
    “等明天，我就到您所在仙府，商議仙府所需要的派遣修！”
    待正事談完，張去然便付款離開了。
    而靈木琴的琴音還在包房裏流轉，陳立放下酒杯，指尖跟著旋律輕輕打了個節拍。
    “這曲子彈得好！”
    陳立忍不住讚了一聲，“你們這琴彈得不錯，以前是哪個宗門的？”
    彈琴的美修停下動作，微微欠身道：“回陳主修，我們以前是玉音門的弟子，後來宗門效益不好便開始裁修，便來這瑤池夜宴做些才藝表演，賺些靈石補貼修煉。”
    陳立聽了，輕輕歎了口氣，“如今這世道，連玉音門這樣的宗門都不好過，你們能有這樣的手藝，也算難得。”
    他端起重新斟滿的靈釀，抿了一口，又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才藝啊？”
    兩位美修聞言，當即放下靈木琴，開始解起了腰帶。
    諾諾說道：“張總他付靈石了......說讓我們好好陪陳主修。”
    “好好好.......”
    陳立大笑，“到底還是小張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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