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兩息……三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離開元天秘境的通道開啟，很多修士皆是陸陸續續的離場，期間也有不少修士望向這邊來，但並未過多駐足。
    畢竟林落塵身上若有若無散發著的氣息，就連半聖都不由感到心悸，誰敢招惹？
    ……
    白衣少年盤坐在雪地上，目不斜視的看著虛空中被大道之力繚繞的朦朧倩影。
    他很有耐心，對此沒有感到絲毫的浮躁。
    不知過了多久，霜華之意漸漸淡去，卻見一隻九彩冰凰突破了冰障，直衝霄漢，氣勢磅礴。
    彌留之際，一聲鳳鳴響徹天地之間，震得大道為之匍匐。
    這是冰凰的涅盤，浴冰而生，不死不滅！
    女帝，成功活出第二世！
    可是，無人觀望，無人得見，這一神跡！唯獨林落塵……還有遙遠彼岸的蓋九幽。
    此時，正要帶著沐泠汐離開的沐玄音腳步微頓，清眸閃過一絲愕然。
    這是……
    血脈之力……
    冰凰……
    “又怎麽了姑姑？”
    沐泠汐歪了歪螓首，仙眸流轉霞光。
    她感覺很奇怪，姑姑為何總是心不在焉？
    “沒事，泠汐……你先出去，去尋你的父神，姑姑待會兒再過去。”
    沐玄音柔嫩的雪手輕輕揉了揉少女的螓首，柔聲道。
    “奧奧！”
    少女也沒有過多在意，化作一抹劍芒朝著那天際離開秘境的黑洞而去。
    ……
    一片寂靜後……沐玄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低語：“冰凰……是你麽……”
    她望著遙遠的另一端，青絲垂落腰間，緩緩變成了獨屬於冰凰一族的銀發，霜華流轉。
    沐玄音生父，曾有兩個摯愛之人，他不顧初代神尊的反對，共娶二人。
    一位誕下了沐風塵，另一位則是誕下了沐玄音……
    而沐玄音的生母……則是……
    冰凰！
    ……
    此刻，冷清秋……不！霜華女帝終於得到了涅盤，一聲鳳鳴，震動九霄，她自霜霧中走出。
    林落塵，他是唯一一個……在這麽近的距離下，見證了一個奇跡的誕生！
    女子玉足輕輕點在冰凰背上，冰凰發出一聲長鳴，最後化作嫋嫋白霜。
    淡雲鋪霜，傾瀉在漆黑的長袖與裙擺之上，漾開一層碎銀般的光暈。明明那般樸素無華，甚至堪稱粗陋的黑衣，此刻竟是那般的靡麗華貴。
    因為它的主人美得如一幅神光拂照的仙畫，美得太過驚世駭俗。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流轉著微光，每一縷又比月光更顯清透。
    她的雙眸，美得如揉碎了星光的琉璃，卻又是那般的清冷幽淡，像寒潭映著孤月。
    她未施絲毫的粉黛，但唇瓣卻是再華貴的脂粉都無法飾出的淺櫻，如雪中點赤，一眼擊心穿魂，但抿著的，同樣是疏離的淡漠。
    銀發如霜，皓齒明眸，肌香體素，很不真實。
    哪怕是林落塵，都有片刻的失神。
    當緩過神來，他微微行禮：“我該喚你女帝……還是……”
    “師姐？”
    這句話脫口，林落塵是在試探，試探冷清秋的神性還殘留有多少。師姐之稱，更像是一種希冀。
    霜華女帝目不斜視，平靜以待：“你是在褻瀆神靈？”
    此言一出，卻是給林落塵澆了一盆冷水，將他澆得透心涼。
    是……她很有可能已經……
    所以，執掌身體的是另一個“她”，是霜華女帝麽？
    最後一絲幻想被磨滅。
    霜華女帝閉口不言，玉足輕輕點在地麵，隻見可怕的大道之力盤旋，化作一隻冰凰，正欲乘風而去。
    林落塵眼中閃過一抹痛意，他出言阻止：“且慢！”
    可是……霜華女帝卻連看他一眼也沒有……
    “冰雪琉璃心，你不要了嗎？”
    林落塵對著天際大喊。
    “嗖——”
    一抹冰影閃來。
    霜華女帝冰眸平靜如湖水，那美到能把白雲碾碎，讓天地黯然的俏臉，足矣讓世間男子甘願為其千死萬死。
    “你願意還我？”
    她冷冷道。
    並非不想要冰雪琉璃心，畢竟這可是她的道演化，畢生的道法都在這顆心中。
    隻是……“師姐”的意誌還沒有完全散去，依舊存在她的身上，若是強搶絕對會出岔子。
    可若是對方主動給的話……
    林落塵見此，眼中深邃：“可以，但我有事問你。”
    “說。”
    霜華女帝清冷道。
    “她的記憶……關於前世和今生，你和她融合……都知道了吧？”
    林落塵死死盯著眼前那雙絕美的冰眸，沒有一絲對這驚豔萬古的女子一絲欣賞，有的隻是執念。
    渴求……最後一絲……慰籍……
    霜華女帝一瞬便猜到了林落塵的心中所想，她輕啟丹唇：“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想知道……”
    “本帝最終一戰後黯然收場，強行將帝魂分割成兩部分，一部分沉眠，一部分則是走向輪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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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真有輪回？”林落塵這下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他隻知道萬世之前關於清月的點點滴滴，其它的記憶早就被抹平了，所以並不知道輪回一事。
    而今……有的是無盡的震撼。
    “你為何要舉教攻上葬天島？”林落塵再次問道：“那裏有什麽秘密，這能飛升嗎？”
    “你逾矩了，無可奉告。”霜華女帝淡淡道。
    林落塵啞然，對方不肯告知，他也沒辦法。
    很顯然，女帝雖然沒有進入全盛時期，但也可以稱之為當今宇宙之最強者，哪怕是大聖九重天親臨也不可與當今女帝匹敵。
    “你也不屬於這個時代。”霜華女帝深邃的眼眸淡睨向林落塵，清冷道。
    “哦，然後呢？”林落塵掏了掏耳朵，用霜華女帝同樣的口氣回應：“你岔開話題了。”
    “有趣……”
    霜華女帝並未惱怒，而是淡淡地轉過幻美絕倫的仙軀，隻留給林落塵一抹淡淡的霜影。
    看起來那般近，卻觸之不及。
    “後來，‘她’更像是本帝的眼睛，卻又是道果，替本帝在紅塵中證道。”
    “你猜的沒錯，前世對你的追殺，對你的汙蔑，對你所造成的一切傷害，皆因本帝徹底蘇醒後而起，與你口中願意你千死萬死的‘師姐’……”
    “無關！”
    “但也有關，因為她即是本帝，本帝即是她，她的意誌便是本帝的意誌，本帝的意誌，也是她的意誌！”
    “隻不過，她錯的太離譜了，竟然遊曆人間，在紅塵中動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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