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古礦場。
    “該死，我們被算計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霜華女帝的道場神殿，這特麽是祭壇！”
    森九睺感受到了這片陰森的氣息，這才反應過來，但已經為時已晚。
    他隨婆羅魔尼鑽進冷清秋開啟的霜華神殿後，便進入了一片未知的世界，同樣也和婆羅魔尼走散。
    這片世界很是陰森，一片死寂，沒有一絲生機，儼然是一方死地。
    起初他還覺得沒什麽，可是……
    越走到後麵，他心中不好的預感便愈發猛烈，直到現在，森九睺死死盯著前方的那處祭壇。
    這道祭壇通體血紅，詭異而不祥，竟然在蠕動。森九睺謹慎地湊近，伸出手指微微一碰。
    頓時間，他不由毛骨悚然，趕忙收回了手指。
    這竟是……一張張人皮所鑄造的……祭壇……
    “啊——”
    忽然間，森九睺捂著腦袋，痛苦嘶吼，跪在地上不斷打滾。
    痛得撕心裂肺。
    一道道血紅色的紋路濺射，蔓延在整片地麵，直至蔓延到他的全身。
    這一下，森九睺後悔了。
    早知道不該這麽手欠。但……為時已晚。
    “還我命來……”
    “為什麽要剜我骨血……”
    一道道瘮人詭異的聲音自他腦海中響徹，讓他渾身直冒冷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滾……滾開！”
    森九睺滿地打滾，他真的後悔了。
    這裏哪來的第六秘境？從始至終他們都是被算計了。
    森九睺抱有一絲的僥幸心理也煙消雲散。
    ……
    “……”霜華女帝全身一緊，林落塵溫熱的鮮血落在她如雪的玉手上，她的唇音剛要下意識溢出。
    可是……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林落塵的身體已完全貼上，劇烈的心跳，溫熱的氣息，清晰無比的傳至她的心間。
    她閉上眼睛，沒有掙紮……不知為何，心中浮現了不久前的景象。
    上一次，他緊緊地抱住她時，卻是生死相隔。
    ……
    忽然之間，霜華女帝清眸一閃，道心明了，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薄唇輕啟，字字如玉薄冰：“你……找死……”
    “唔！”
    可很快，她頭一痛，清眸含淚。
    “師弟……”
    此言一出，林落塵差點失聲。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
    “本帝已經答應你，讓他領悟人體第六秘境，你怎麽言而無信？！”
    霜華女帝棄下霜華帝劍捂著腦袋，不甘開口。
    “你我本為一體，應當相融，回歸最初的模樣，放下前塵往事，追隨大道！”
    “不……我要我的師弟，我不想放下執念……”
    “你……不是事先說好……竟言而無信。”
    ……
    林落塵把霜華帝劍從體內拔出，默默看著陷入自相矛盾的銀發仙子。
    忽然間……林落塵嘴唇微勾，再一次上前踏上一步，輕輕將眼前那幻夢的仙子攬入懷中。
    “師姐！”
    一聲輕喚，勝過千言萬語，林落塵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打在她晶瑩粉紅的耳垂：“隻要你肯回來……”
    “隻要你不嫌棄……我願意陪你一輩子！”
    此言一出，銀發仙子的美目猛然一顫。
    最後……一滴晶瑩的淚水落下，凝成結霜。
    一滴……兩滴……三滴……
    “嗯……”
    銀發仙子輕聲回答，回抱住了林落塵，星眸氤氳，和先前睥睨萬古的氣質形成了天壤之別。
    這一刻……她楚楚可憐道：“不嫌棄……不嫌棄的……”
    “師弟。”
    “我在。”
    林落塵輕聲道。
    果然如自己所料……怕是此次一別，冷清秋將和霜華女帝完美融合。
    那時候……再一次相見，怕又是陌生人，更有可能處於對立。
    林落塵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冷清秋從沒做錯過什麽，她才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天道和霜華女帝的執念。
    所以……哪怕未來真要融合，也是遲早的事，林落塵不會阻止，但隻希望冷清秋那最後一抹溫暖能保留下來。
    麵對現在的冷清秋，緊緊擁入懷中。
    他對此卻沒有露任何慶幸和失而複得的微笑，手臂不自覺抱得更緊，心中唯有深深的後怕。
    如果……冷清秋並非霜華女帝分割出來的另一部分帝魂……
    她今日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麽，他將真的徹底失去最好的師姐……永永遠遠的失去。
    若真如此，知道一切真相的林落塵，道心絕對要崩碎。
    林落塵手臂伸出，輕輕捧著銀發仙子那絕美似幻的雪顏，將她低著的螓首輕輕扳過，直視著她的眼睛。
    “……”銀發仙子的唇瓣動了動，星眸閃過一絲糾結。
    可很快……那一絲糾結便轉變為了柔情和愛慕。
    “師姐……以前是我錯怪你了，沒想到其中會有這麽多隱情，也沒想到你也是局中人，更沒想到你也身不由己。”
    林落塵輕聲道。
    “有句話她沒有說錯，我跟她是同源……所以做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
    銀發仙子星眸閃過一抹痛苦。
    前世的記憶時時刻刻都如萬千根針紮在她的心口，讓她生疼。
    哪怕她也是身不由己，但林落塵在上一世所受過的冤屈和痛苦……
    “不要這麽說，師姐……”直視著仙子的冰眸，林落塵一字一字道：“以後，你永遠也不會再離開我了……”
    “對嗎？”
    “我……我不知道……”
    冷清秋星眸閃躲。
    現在的她，還能叫“冷清秋”嗎？還會是林落塵的師姐，雲深不知處的弟子嗎？還是說已經成為了“霜華女帝”。
    現在還留有一絲意誌，往後呢？
    遲早是要融合的。
    “我遲早會回歸原本模樣，或許十年……百年……千年……一萬年……”
    冷清秋星眸黯淡，輕聲低語：“那時候……我還能不能認識你，還是另說。”
    想到這，冷清秋抱住林落塵的玉臂不自覺間鬆了鬆。
    “師姐……”
    林落塵輕聲回應：“我從不反對你和她融合，畢竟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隻是……”
    “一萬年太久，師弟隻爭朝夕！”
    林落塵說完，他忽然上前，嘴唇緊觸在了銀發仙子的唇瓣上。
    “……”銀發仙子冰眸放大，臉色陰晴不定。
    是來自冷清秋的喜悅，又來自霜華女帝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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