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宮闕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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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之炎瞬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那團原本躍動不息的火焰仿佛凝固了一般,連周遭的光暈都黯淡了下去,隻剩下一種近乎死寂的沉重。許久,那帶著亙古滄桑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無形的枷鎖,艱難而滯澀:“吾……無法做出回答。此問……已超越吾所能告知爾等的權限。”
    此言一出,石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風少正、千城胤軒、王嶽三人臉上同時浮現出愕然之色。權限?這朝衍宮背後隱藏的秘密,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邃和森嚴。這絕非簡單的力量不足或記憶缺失,更像是一種被刻印在存在本質裏的、不容觸犯的禁忌。
    風少正心念電轉,識海中寅蒼的意念也在劇烈翻騰,傳遞著同樣的震驚與更深的探究。他迅速壓下心中的波瀾,意識到強求答案已無可能,立刻轉換了策略。他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團似乎因觸及禁忌而顯得更加虛弱的火焰,語氣變得沉凝而銳利,帶著一種近乎質問的意味:
    “既然如此,那晚輩換一個問題。如今蝕影封印即將失效,禍亂將至,這由朝衍宮封印所引發的災劫,朝衍宮……是否仍需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他這番話,既是基於寅蒼的判斷——作為曾經守護秩序的天宮一部分,其殘存意誌理應存有對蒼生的基本責任感;更是一場精心計算的賭局。他在賭,賭這縷跨越了數十萬載時光依舊不滅的意誌,其核心深處是否還保留著最初那份“守護”的信念。畢竟,時過境遷,所謂的責任在如此漫長的歲月衝刷下,還能剩下多少,誰也說不準。
    朱雀之炎的火焰再次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卻沒有立刻回應。它沉默著,火焰明滅不定,仿佛正在進行著極其艱難的內在掙紮與抉擇。空氣中彌漫開一種無聲的張力。
    千城胤軒立刻領會了風少正的意圖,他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上前一步,聲音清越而懇切,巧妙地接過了話頭,將“責任”引向了更實際的“解決之道”:
    “前輩,我等三人既被那神異的朱紅靈雀指引至此,喚醒前輩,想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意在借我等之手,解決這朝衍宮遺留的千古隱患。晚輩等無意評判朝衍宮昔日是非對錯,過往已矣。但前輩……您真的願意坐視那邪魔之物破封而出,再次禍亂此間寰宇,讓萬靈塗炭嗎?這恐怕也非朝衍宮設立此地、封印邪魔的初衷吧?”
    王嶽在一旁聽得心急,張了張嘴,粗獷的臉上滿是“俺也一樣”的表情,但憋了半天,最終還是隻重重地“嗯!”了一聲,用緊握的錘柄表達了他的支持。
    在三道目光的注視下,朱雀之炎的火焰仿佛經曆了漫長的內心鬥爭,那光芒中的掙紮與痛苦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下定決心的、近乎釋然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末路的悲壯。
    “……罷了。”它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卻透著一股決絕,“汝等所言……不無道理。吾確乃朝衍宮殘存意誌之一絲投影,依托這最後的火種苟延殘喘,能量即將耗盡,本也維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消散。或許……這便是吾存在的最後意義。”
    它的話音微微停頓,仿佛在凝聚最後的力量,火焰的光芒再次變得凝練而專注:
    “爾等聽好。據吾所知,在當前情勢下,能徹底消滅那隻被封印的‘蝕影’的方法,理論上唯有一種……”
    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朱雀之炎的火焰毫無征兆地開始瘋狂閃爍,明滅的頻率快得令人心悸,仿佛隨時都會崩潰!那原本穩定下來的光暈急劇黯淡、收縮,火焰形態都開始扭曲、潰散,發出一種仿佛被無形力量強行擠壓、磨滅的“滋滋”異響!
    “呃……權……權限衝突!核心規則……正在……強行磨滅吾之存在!”
    朱雀之炎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與不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虛無中硬擠出來的一般,“……喚醒……‘誅天’……那是……唯一……的……”
    “噗!”
    如同燭火被狂風吹滅,最後一點微弱的火星猛地炸開,隨即徹底湮滅,消散於無形。
    祭壇之上,那團燃燒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朱雀之炎,消失了。玉盆之中空空如也,隻餘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整個石室瞬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與寂靜,唯有牆壁上那些蓮苞燈盞的光芒,似乎也因核心火焰的熄滅而變得極其微弱,勉強勾勒出三人驚愕僵立的身影。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一點微弱的朱紅色光芒,自祭壇玉盆中心悄然亮起。隻見一根長約尺許、形態完美、流淌著溫潤光澤的朱雀翎羽,輕輕飄落下來,無聲地躺在了冰冷的玉盆底部。羽毛上依舊殘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卻純淨無比的靈性波動,仿佛是其主人在徹底消散前,拚盡最後力氣留下的唯一線索。
    王嶽瞪大了眼睛,看著空蕩蕩的祭壇和那根孤零零的羽毛,半晌才憋出一句:“這……這就完了?話都沒說完!‘誅天’?‘誅天’是個啥玩意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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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城胤軒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觸碰那根羽毛,感受到其上殘留的悲壯與決絕,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凝重:“‘誅天’……看來,這就是那朱雀之炎在徹底被規則磨滅前,所能給出的最後提示了。”
    風少正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根流淌著溫潤光澤的朱雀翎羽。指尖觸及的刹那,一種奇異的溫熱感瞬間傳來,並非灼燙,而是一種仿佛有生命律動的暖意。緊接著,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如同跨越了最後一絲時空的阻隔,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直接湧入他的腦海深處:
    “莫要記恨……”
    那聲音空靈而縹緲,充滿了疲憊、釋然,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歉意?仿佛是一個背負了萬古重擔的靈魂,在徹底消散前留下的最後歎息與懇求。
    風少正渾身猛地一僵,霍然抬頭,目光銳利地掃向身旁的千城胤軒和王嶽。
    千城胤軒正凝神審視著空蕩蕩的祭壇,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思索,似乎在分析著“誅天”二字可能蘊含的意義。王嶽則正煩躁地抓著他那頭硬茬般的短發,嘴裏不住地嘟囔著“搞什麽名堂”、“說話說一半”之類的話。
    兩人對那直接傳入腦海的聲音,顯然毫無察覺。
    這是隻說給自己聽的嗎?這沒頭沒尾的留言,反而讓他對朝衍宮隱藏的秘密愈發好奇。
    “嗡……”
    一聲低沉的、仿佛來自遙遠地底深處的嗡鳴響起。循聲望去,隻見對麵那麵原本光滑如鏡、毫無縫隙的玉壁之上,毫無征兆地亮起了光芒!
    那些原本黯淡沉寂、幾乎與玉石融為一體的古老刻痕,此刻如同被重新注入了生命與能量,逐一亮起,金紅色的流光飛速沿著玄奧的軌跡蔓延、勾勒——正是那隻振翅欲飛、神聖威嚴的朱雀圖騰!
    這一次,圖騰的光芒並非轉瞬即逝,而是穩定地亮起,將整個朱雀的形態清晰地映照在玉壁之上。緊接著,在圖案的正中央,伴隨著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的、仿佛塵封萬古的機括緩緩轉動的“軋軋”聲,玉壁竟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了一道的門戶!
    “嘿!奶奶的!”王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扛起巨錘就要往前衝,“這破地方總算開了個像樣的門了!能出去了!憋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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