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挖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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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聲淩厲的鞭響撕裂了沉悶的空氣,帶著心悸的風聲狠狠抽下。
    時蓁隻覺得背上瞬間爆開一道灼燒般的劇痛。她倒吸一口冷氣,牙齒死死咬住下唇,才將那聲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慌忙垂下眼簾,不敢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磨蹭著幹什麽呢,還不快點。”
    那人一雙吊三角的眼睛,麵目狠辣。
    惡狠狠地盯著她。那目光像冰冷的刀子刮過皮膚,時蓁瘦小的身子控製不住地輕顫了幾下,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強迫自己從身旁那隻有自己能看見的懸浮任務麵板上收回心神,那玩意兒此刻出現簡直是種諷刺。
    艱難擠出一個討好帶著卑微的笑容,聲音幹澀地應道:“是,是!劉爺您教訓的是,我這就快些!”
    話音未落,立刻抄起手邊沉重的尖錐,朝著石壁狠狠鑿去。
    “叮叮當當”的敲擊聲瞬間淹沒在四周嘈雜的勞作聲響裏。每一錘下去,都震得她虎口發麻。崩落的碎石混雜著泥土,其中不乏裹著一層黑亮金屬光澤的礦石。
    時蓁不是地質學家,但也能猜出這大概是什麽鐵礦。機械地將礦石撿起,丟進身後沉重的背簍裏。眼角餘光瞥見那劉爺晃悠的身影再次靠近,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背,求生的本能讓她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近乎麻木地揮舞著錐子。
    汗水混著塵土,在她稚嫩的臉上淌出道道泥溝。背簍越來越沉,壓得她喘不過氣,心中卻翻騰著壓抑的戾氣。
    真想掄起這鐵家夥砸過去試試,看能不能讓那張醜惡的臉永遠消失!
    不為什麽,就是試試!
    檢測礦石的隊伍不算長,但在毒辣的烈日炙烤下,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肩膀被背簍粗糙的肩帶深深勒進皮肉裏,幾十斤的重量幾乎要將她單薄的骨架壓垮。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黏膩地貼在身上,又在高溫下迅速蒸幹,留下刺癢的鹽漬。每一次挪步,都伴隨著肩上鑽心疼痛和沉重喘息。
    “下一個!” 終於,前方傳來一聲吆喝。
    這聲音對此刻的時蓁而言,不啻於天籟之音。
    救命,她上輩子吃的苦都沒這一天多。
    她幾乎是拖著腳步挪過去,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背簍“哐當”一聲放在地上,感覺整個身體微微發軟。
    負責檢測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腰間挎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氣。
    他麵無表情地拿起簍中的礦石,一塊塊仔細端詳、掂量。時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趁他不注意,飛快地又瞄了一眼懸浮在眼前的任務麵板,心中無聲地默念著消失。
    萬幸,那些礦石塊塊烏黑發亮,質地似乎極佳。
    大漢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隻是那笑容襯著他凶悍的五官,非但沒有半分暖意,反而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嗯,這次的成色不錯。” 他甕聲甕氣地說著,目光掃過麵前的小丫頭。
    破衣爛衫,麵黃肌瘦,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唯獨那雙眼睛,在深陷的眼窩裏亮得驚人,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機敏和隱忍。
    大漢似乎動了點惻隱之心,側頭對旁邊負責分發食物的人道:“給她多拿兩個饅頭。”
    時蓁聽到這話,眼眶一熱,強烈的酸楚瞬間衝上鼻腔。一人一個饅頭加一碗稀粥,是他們每天的飯菜標配。現在多留兩個饅頭,就不怕夜晚再餓的生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包裹好那食物,又端起那碗稀得可憐的粥,步履蹣跚地朝著那片低矮的茅草房走去。
    這幾天過的日子,簡直比她前世當孤兒時最艱難的日子還要淒慘百倍。那時雖然清貧,但至少人身是自由的,有社會的關懷,從未遭受過如此非人的虐待和饑餓。
    無比懷念起那個安穩、和平的祖國。誰能想到,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竟然會淪落到異世界當奴隸礦工,日日與鞭笞、饑餓為伴?
    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這片茅草棚雜亂地簇擁在礦場周圍,是礦工們唯一的棲身之所。住在這裏的,有像她這樣半大的孩子,更多的是戴著沉重鐐銬、神情麻木的成年人。
    孩童雖未上枷鎖,但礦場四周高牆聳立,哨卡林立,監工日夜巡視,逃跑的念頭幾乎等同於自殺。
    時蓁占據的這具身體原主,便是在山上尋找野菜果腹時,被人打暈擄來賣到此地的。
    原主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年邁的伯爺爺偶爾接濟,但對方自身難保,日子過得也是饑一頓飽一頓。剛被抓來時,這孩子甚至還曾天真地慶幸過,至少這裏每天能有一頓吃的,餓不死人。
    誰曾想,三天前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逃亡者酷刑後,竟生生被嚇死,才讓她這個異世靈魂趁虛而入。
    推開那扇隨時會散架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黴味和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所謂的“家”,不過是一間四壁透風的茅棚。裏麵僅有一張缺了腿的小桌,前些天她在外麵尋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墊在瘸腿下,才勉強能放穩東西。另一件“家具”就是所謂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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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床,其實就是一塊大的木板,鋪在地上,上麵墊著茅草,裹上麻布,就成了一張床,老鼠睡都嫌膈應,隻能慶幸這不是冬天。
    她將饅頭仔細藏好,捧起那碗清湯寡水的稀粥,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幾口就灌了下去。
    一股溫熱感順著喉嚨滑入胃裏,帶來一絲飽足感,總算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這套動作她如今做起來行雲流水,仿佛與生俱來。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艱難克服了心理障礙才適應過來的。
    關於這具身體的原主……時蓁閉上眼,那血腥恐怖的記憶碎片再次不受控製地浮現。
    三天前,一個試圖逃跑的礦工被抓住。那個以虐殺為樂的監管頭子,為了“殺一儆百”,竟當著所有礦工的麵,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將那人活活折磨致死,最後隻剩下一灘模糊的血肉……
    原主一個從未見過如此地獄景象的鄉下孩子,當場就嚇得魂飛魄散,回住所後便一命嗚呼。
    緊接著,她就穿越而來,接收了這具身體和所有記憶。即便是來自信息爆炸時代、自認心理承受能力不差的她,也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壓下那濃重的血腥陰影。那種場麵,文明社會裏,電視都禁播。
    這個陌生的世界叫做落雲大陸。原主的記憶碎片告訴她,這裏有四個國家,她所在的礦區位於樊陽國境內。
    但原主隻是個連村子都很少出的鄉下孤女,對所謂的國都、朝堂,完全一片茫然。
    隻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沉迷於長生之術,對國計民生漠不關心。上行下效,整個國家戰亂頻仍,饑荒遍地,底層人的性命賤如草芥。而她,不過是這黑暗時代洪流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
    至於這個礦場……時蓁幾乎可以肯定它是私礦。
    若非如此,何須如此鬼祟行事,將礦工如同牲畜般囚禁、壓榨?
    原主不過是上山覓食的窮苦孩子,就遭此橫禍。這身體的原主才進來兩個月左右,之前隻做些撿拾碎石的輕活。
    偏偏三天前那場慘劇發生後,監工頭子像是被刺激了凶性,下令所有礦工,無論老幼,一律下礦洞采掘重石。
    時蓁隻能在心底哀歎一聲“時運不濟”。
    唯一算得上“幸運”的是,她似乎還帶了一個金手指過來。
    隻是這金手指目前看來,實在有些雞肋。她是在玩一款古風種田養成遊戲時穿越的,因此她高度懷疑,自己把那個遊戲的任務麵板給一並帶來了。
    【任務麵板】
    【姓名:時蓁】
    【境界:農民】
    【積分:0】
    【任務已完成):開啟積分兌換界麵】
    【任務待領取):三天內開荒一畝地,獎勵積分點1】
    時蓁看著這麵板,內心充滿了無力感。
    開荒?一畝地?她現在人身自由被禁錮,連這礦場都出不去,八歲孩童的弱小身軀,拿什麽去開荒?這任務簡直就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那個已完成的“開啟兌換界麵”任務,她確實開啟了。
    可兌換列表裏孤零零地隻有兩樣東西。【玉米種子】和【水稻種子】,都需要積分兌換。
    積分?她現在一個子兒都沒有!
    時蓁深深歎了口氣,這些信息她早已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
    結合前世那點可憐的遊戲經驗,她大致明白了。這金手指是想引導她走向種田發家致富的道路。若是在一個正常的古代社會環境裏,擁有這樣一個金手指,她絕對會欣喜若狂。
    但是!她現在是個被困在黑礦裏的奴隸啊!別說開荒種地,連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都是奢望!這八歲的小身板,讓她去開墾一畝荒地?這金手指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穿越過程出了岔子,導致金手指功能殘缺不全。
    不然怎麽解釋?她都當了這麽多天礦工了,這任務麵板怎麽就不知道“與時俱進”地刷新個“礦工任務”呢?
    比如“成功采掘一百斤礦石獎勵1積分”之類的,好歹讓她看到點希望啊!
    越想越是氣悶,一股無處發泄的憋屈感堵在胸口。
    時蓁甩甩頭,強迫自己停止這些無謂的思緒。想再多也是徒勞,不如抓緊時間休息。在這地獄般的環境裏,睡眠是恢複體力、保存精力的唯一方式,也是暫時逃離殘酷現實的唯一避難所。
    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蜷縮在那張硌人的“床”上,努力在彌漫的黴味中尋找一絲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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