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內亂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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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壇之上,亂象紛呈!
    觀星鏡碎裂,真相大白於眾。支持大長老岩山的頑固派與看清其瘋狂行徑、憤而倒戈的族人瞬間涇渭分明,怒吼聲、兵刃碰撞聲、能量爆鳴聲取代了之前的肅穆與期待,將這遺族聖地變成了血腥的戰場。
    “岩山!你竟敢以族人性命滋養邪物,背離祖訓!”一名須發戟張的長老怒喝,手中藤杖揮舞,帶起淩厲的綠芒,攻向岩山。
    “迂腐!唯有掌控寂滅之力,我族方能在這大劫中求得一線生機!你們懂什麽!”岩山麵容扭曲,再無之前的仙風道骨,手中星辰木杖爆發出磅礴卻夾雜著灰敗死氣的能量,悍然迎擊!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炸開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離得近的幾名族人慘叫著被掀飛出去。
    混亂中,星嵐強忍著反噬之痛,護在蘇錦夏和蕭絕身前,手中星芒匕首劃出淩厲的弧線,逼退兩名試圖靠近的岩山心腹。“快走!聖壇下的東西要失控了!”她急聲催促。
    蘇錦夏在蕭絕的攙扶下勉強站穩,體內力量因剛才的爆發而近乎枯竭,靈魂也因印記的劇烈波動而陣陣抽痛。她星殞之瞳掃向聖壇下方,那被揭露的密室方向——原本被禁錮的黑色能量體,此刻因為儀式中斷和外界混亂的刺激,正如同蘇醒的凶獸般劇烈衝撞著封印!密室的牆壁上,那些詭異的符文明滅不定,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絲絲縷縷精純的死寂氣息正不斷滲透出來,汙染著聖壇的基石!
    一旦那東西徹底脫困,首當其衝的就是聖壇上的所有人,整個遺族山穀都可能被拖入死寂的深淵!
    “不能走!”蘇錦夏咬牙,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那東西若出來,誰都活不了!必須重新封印它!”
    蕭絕緊握著她的手,眼神銳利地掃過混亂的戰場和那岌岌可危的密室入口。他深知蘇錦夏說的是事實,但以他們現在狀態,參與這種層麵的封印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星嵐!如何才能重新封印那東西?”蕭絕沉聲問道。
    星嵐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快速回道:“需要純淨的星辰之力和完整的守門人印記引動聖壇核心陣眼!但岩山之前為了他的計劃,已經汙染了部分陣眼節點,除非……”
    她話未說完,異變再起!
    轟——!
    一聲巨響從山穀入口方向傳來!伴隨著淒厲的警報聲和族人的慘叫聲!
    “不好了!九幽……九幽的人攻進來了!”一名渾身是血的族人連滾爬爬地衝上聖壇,嘶聲喊道。
    隻見山穀入口處,黑壓壓的幽冥鬼騎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入!為首的,不再是普通的鬼將,而是三名身披暗金鎧甲、氣息滔天、眼中跳動著實質般幽綠鬼火的——幽冥長老!
    他們顯然早已潛伏在外,就等著遺族內亂、防禦最薄弱之時,發動致命一擊!
    “殺!一個不留!奪取寂滅之種!”居中那名幽冥長老聲音沙啞如同金屬摩擦,帶著令人心悸的殺意。
    內外交困!
    前有遺族內亂,聖壇危機,後有九幽強敵入侵!
    “岩山!你看看你引來的禍患!”那名反對派長老目眥欲裂。
    岩山臉色也是劇變,他沒想到九幽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但他眼中狠厲之色一閃,竟吼道:“先擋住外敵!寂滅之種絕不能落入九幽之手!”
    一時間,原本互相攻伐的遺族人,在外部毀滅性的威脅下,不得不暫時放下內鬥,倉促迎向如狼似虎的九幽大軍!
    戰鬥瞬間進入了白熱化!能量碰撞的爆炸聲、兵刃交擊的鏗鏘聲、垂死者的哀嚎聲,將整個山穀化作了修羅場。遺族人憑借地利和詭異的自然法術頑強抵抗,但九幽此次出動的高手太多,幽冥鬼騎更是悍不畏死,戰線在不斷被壓縮,向著聖壇方向推進。
    聖壇之上,壓力稍減,但危機並未解除。
    星嵐當機立斷:“沒時間了!必須立刻封印寂滅之種!蘇錦夏,跟我來核心陣眼!”她一把拉起蘇錦夏,就要衝向聖壇中心,那觀星鏡原本所在位置下方的一個隱秘入口。
    “王爺,你們擋住入口!”蘇錦夏對蕭絕喊道。
    蕭絕重重點頭,對蒼鷹和駱駝陳喝道:“守住這裏!”隨即操控輪椅,與兩人結成三角陣型,死死堵住了那通往聖壇核心陣眼的狹窄入口。盡管他靈魂受創,內力不濟,但此刻爆發出的決死意誌,竟讓幾名試圖衝過來的九幽教徒和岩山心腹一時不敢上前。
    星嵐帶著蘇錦夏迅速潛入聖壇內部。這裏是一個不大的空間,四周牆壁上布滿了流淌著星輝的能量脈絡,最終匯聚到中心一個凹陷的玉台之上。然而,此刻不少能量脈絡都沾染上了那種灰敗的死寂之色,運轉滯滯,甚至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痕。玉台中心,原本應該放置純淨能量核心的位置,此刻卻空空如也,隻殘留著被強行取走的痕跡和濃鬱的死氣。
    “核心……被岩山取走了,用來喂養那寂滅之種了!”星嵐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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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核心,如何引動聖壇全部力量進行封印?
    蘇錦夏看著那空蕩蕩的玉台,感受著腳下傳來的、越來越劇烈的震動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氣息,心急如焚。她嚐試將所剩不多的混沌星力注入玉台,卻如同石沉大海,隻能激起幾點微弱的星輝,根本無法驅動整個聖壇大陣。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在這時,她懷中的星隕簪再次變得滾燙!並且主動漂浮起來,簪首那粒星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直射那空蕩蕩的玉台中心!
    與此同時,蘇錦夏眉心的守門人印記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段源自母親林縈、封存在星隕簪深處的信息,湧入她的腦海——
    “……若遇絕境,聖壇無核,可……以身代之!以印記為引,星力為薪,魂念為契,暫代核心,重啟封禁!”
    以身代之?!暫代核心?!
    這意味著,她要將自己與這聖壇大陣強行連接,以自身為能量源和控製器,去對抗那即將破封的寂滅之種!其凶險程度,比之前啟動觀星鏡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不慎,就可能被聖壇吸幹,或者被寂滅力量汙染、同化!
    沒有時間猶豫了!
    聖壇外,蕭絕等人的怒吼聲、兵刃碰撞聲越來越近,顯然防線壓力巨大。腳下密室的震動也越來越狂暴,鎖鏈崩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蘇錦夏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她看向星嵐,快速道:“為我護法!我要暫代核心!”
    星嵐瞳孔一縮,顯然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但她沒有勸阻,隻是重重點頭,持匕守在入口內側,眼神堅定。
    蘇錦夏不再猶豫,她盤膝坐在那空蕩蕩的玉台前,雙手在胸前結出守門人印記對應的古老印訣。眉心印記光華大放,將她周身籠罩。她引導著體內最後殘餘的、以及剛剛恢複一絲的混沌星力,不再吝嗇,毫無保留地,如同百川歸海,盡數湧向眉心的印記!
    “以吾之身,承星之重!以吾之魂,守此淨土!封!”
    她清叱一聲,將那道凝聚了她全部力量、意誌與守門人職責的印記之光,狠狠地烙印向了那空置的玉台中心!
    嗡——!!!
    整個聖壇內部空間劇烈一震!牆壁上那些沾染死氣的能量脈絡,在這同源而純淨的印記之力刺激下,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星輝大盛,強行驅散著灰敗之色!無數星辰紋路自玉台中心亮起,如同活了過來,順著蘇錦夏的印記之力,反向纏繞上她的身體,與她建立了緊密的連接!
    在這一刻,蘇錦夏感覺自己仿佛化作了這聖壇本身!她能清晰地“看”到聖壇的每一寸結構,能感受到腳下那密室中瘋狂衝撞的寂滅之種,能感知到山穀中每一處慘烈的戰鬥!
    龐大的能量需求瞬間傳來,瘋狂抽取著她本已枯竭的力量和靈魂本源!劇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意識都開始模糊!
    但她死死咬著牙,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守護的信念,強行支撐著!引導著聖壇積累萬年的星辰之力,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星輝鎖鏈,穿透地麵,如同無數隻巨手,狠狠地纏繞向那即將破封而出的黑色能量體!
    “吼——!”
    那寂滅之種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發出了無聲卻直擊靈魂的咆哮,死寂氣息瘋狂爆發,與星輝鎖鏈激烈對抗!嗤嗤的腐蝕聲不絕於耳!
    聖壇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原本不斷滲出死寂氣息的聖壇,驟然間爆發出純淨而磅礴的星辰光輝!那光芒如同利劍,刺破了山穀上方的陰霾,甚至暫時壓製了戰場上彌漫的死氣!
    “是星女!她在封印那邪物!”有遺族人激動地大喊。
    正在苦戰的蕭絕感受到聖壇內傳來的、屬於蘇錦夏那熟悉卻瀕臨極限的氣息,心中又痛又急,攻勢更加瘋狂,死死擋住試圖衝擊入口的敵人。
    三名幽冥長老見狀,又驚又怒:“阻止她!絕不能讓她封印成功!”
    他們舍棄了對手,化作三道鬼影,直撲聖壇核心入口!
    “攔住他們!”蕭絕、蒼鷹、駱駝陳以及星嵐,同時爆發出最強的力量,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轟!轟!轟!
    激烈的碰撞在狹窄的入口處爆發,能量肆虐,碎石飛濺!
    而聖壇內部,蘇錦夏已到了極限。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七竅開始滲出鮮血,眉心的印記光芒也開始變得不穩定。那寂滅之種的反抗太過激烈,聖壇積蓄的力量雖強,但缺乏真正核心主導,運轉滯澀,難以將其徹底壓製。
    難道……還是要失敗了嗎?
    就在她意識即將被黑暗吞噬的刹那——
    一道溫和而磅礴的力量,突兀地自她靈魂深處湧現!那是……蕭絕通過【燃魂寄命術】殘存連接,不顧自身靈魂崩碎的風險,再次強行渡來的魂力與那奇異的真龍之氣!
    與此同時,她懷中國師所贈的那枚古樸玉佩,也再次散發出溫熱,一股清涼而深邃的能量流入她的識海,幫她穩固著即將潰散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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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夏……撐住……”蕭絕虛弱卻堅定的意念,在她心中響起。
    得此強援,蘇錦夏精神一振!她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她瞬間清醒!
    她不再僅僅是被動地提供力量和引導,而是開始主動地、以守門人印記為核心,嚐試去……掌控!掌控這聖壇的力量,掌控這封禁的節奏!
    “星軌……聽我號令!封禁……逆轉!”
    她福至心靈,將新獲得的力量與自身意誌融合,強行改變了聖壇能量的運轉軌跡!不再是單純的鎮壓,而是以一種玄奧的、仿佛星辰運轉般的方式,將那狂暴的寂滅之種的力量,引導、分化、然後……強行注入到聖壇下方,那幾條連接著外界沼澤地脈的能量通道之中!
    她要將這禍害,轉移出去!讓這片大地,來分擔、消磨它的力量!
    轟隆隆——!!!
    整個山穀地動山搖!聖壇光芒衝天而起,數道混雜著星輝與死寂氣息的光柱,猛地從聖壇基座射出,轟入山穀四周的地麵!
    大地之下,傳來沉悶的、如同巨獸咆哮般的轟鳴!被注入寂滅之種力量的地脈瞬間變得狂暴,地麵開裂,毒瘴噴湧,甚至引發了小範圍的地陷!
    這突如其來的天地之威,讓交戰雙方都為之駭然!
    那密室中的寂滅之種,在力量被強行分流後,氣息驟然減弱了不少,掙紮也變得無力。
    封印,暫時穩住了!
    然而,蘇錦夏也因這最後的爆發,徹底油盡燈枯,身體一軟,昏死過去。眉心的印記光芒黯淡到了極點。
    “錦夏!”蕭絕感受到她那迅速衰弱的生機,心神俱震,不顧一切地衝回聖壇內部,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星嵐也鬆了口氣,但臉色依舊凝重:“封印隻是暫時穩住,寂滅之種並未被消滅,地脈被汙染,後患無窮……而且,九幽……”
    她話音未落,那三名被暫時逼退的幽冥長老,已然重整旗鼓,帶著濃烈的殺機,再次逼近!而遺族人在經曆了內亂和地變後,更是損失慘重,難以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蕭絕抱著昏迷的蘇錦夏,看著步步緊逼的強敵,又看了看懷中氣息微弱的愛人,一顆心沉入了穀底。
    難道,好不容易穩住封印,卻要葬身於此嗎?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山穀東南方向,那片他們來時經過的、彌漫著淡藍色霧氣的奇異竹林,突然劇烈地波動起來!
    緊接著,一道清越的、仿佛鳳鳴般的嘯聲,自竹林深處響起!
    嘯聲未落,一道熾烈的、仿佛由純粹火焰構成的巨大鳳凰虛影,撕裂霧氣,衝天而起!攜帶著焚盡八荒的恐怖威勢,朝著聖壇方向,朝著那三名幽冥長老,悍然撲下!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而充滿威嚴的女子聲音,響徹整個山穀:
    “犯我南澤,傷我故人之女……九幽孽障,爾等……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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