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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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彌代時灘自嘲般搖頭。
"不能說話太無聊了,讓我們好好聊聊吧。"
少年惡意一笑,指尖彈出一道綠光,瞬間擊中他的嘴唇。
"你這 !"
綱彌代時灘脫口而出,隨即怔住——他能說話了?空蕩的口腔裏,竟重新感受到舌頭的存在。
兩行熱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哎呀,怎麽哭了?"少年故作慌亂,"要是可愛的女孩子哭,我還能抱抱她,可你既不漂亮又是男的,別哭了行嗎?我很為難啊。"
少年絮絮叨叨,綱彌代時灘卻充耳不聞。
他從未如此感激——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第一次體會到能說話是多麽珍貴。
然而少年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窟。
"初次見麵,你或許聽過我的名字——伊騰,前十番隊副隊長。"
伊騰笑著走近,伸出手。
"在下綱彌代時灘,這些日子......承蒙關照了。"
盡管內心震顫,綱彌代時灘仍強作鎮定,握住了那隻手。
"歌匡常提起你,你和我想象中很不同。"
"歌匡啊......"伊騰眼神悠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滅卻師戰場。"
"她確實很好,說實話,最後一刻我甚至有些不忍下手。"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伊騰大笑,"你這種人會不忍心?"
"嗬嗬,果然瞞不過你呢,伊騰先生。"
每個被伊騰回道治療的人,頭發都會暫時變綠——好在他本就是綠發,並不明顯。
"早就聽聞你的事跡,一直想見一麵,沒想到會是這種場合。"
綱彌代時灘站起身,鐐銬嘩啦作響。
"原本我不明白,為何突然被全世界拋棄......但現在,我懂了。"
他嗓音沙啞:"伊騰先生,你做這一切是為了殺我吧?我知道很難,但如果用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交換......能饒我一命嗎?"
伊騰清楚綱彌代時灘所言非虛。幼年時,他曾在家傳的石碑上讀到過關於靈王與五大貴族的秘辛。
但這些對伊騰毫無意義。
他早已知曉一切,何須借助石碑?
何況曆史尚可篡改,偽造一塊石碑又有何難?
"不必多言,"伊騰溫和地說道,"你已沒有明日。"
"不!伊騰先生!你不能如此決定我的命運!"綱彌代時灘嘶吼著,真正的恐懼席卷全身。
伊騰始終神色平靜,卻用對待死人的口吻與他交談。
這種漠然令他毛骨悚然!
"想呼救?"伊騰淡淡道,"結界早已布下,任你喊破喉嚨也無濟於事。"
他露出友善的微笑:"冷靜些,時灘,閉上眼。"
這話在綱彌代時灘聽來,猶如屠夫安撫待宰的羔羊。
必須反抗!
"我——"
話音未落,伊騰一指輕點其額,他的意識頓時陷入黑暗。
"談話到此為止。"
伊騰眼中寒芒乍現。
"行刑時刻到了。"
......
"這是何處?"
綱彌代時灘蘇醒時,發現自己置身荒蕪草原。
記憶仍停留在囚室,怎會突然來此?
"你的精神世界,真是貧瘠啊。"
伊騰把玩著光點,悠然立於不遠處。
"也是你的葬身之地,可還滿意?"
葬身之地?
綱彌代時灘茫然四顧,熟悉的景物扭曲拚接成陌生景象。
每當認出某處,便有記憶碎片在腦海閃現。
那些是什麽!
他瞳孔渙散,海量錯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頭痛欲裂!
"時灘!看這花兒多美!"
誰在說話?
"別辜負我的期望!"
這聲音......
"一起來玩吧!"
為何記不清?
"啊啊啊!"
綱彌代時灘抱頭哀嚎,狀若癲狂。
整個空間隨之震顫,天際崩裂,沙石傾瀉。
"明白了嗎?"伊騰輕語,"你一路走來,遺失了太多珍貴之物。"
伊騰輕輕抬手。
一陣柔和的微風拂過枯黃的野草。
天地間的震顫平息了,綱彌代時灘混沌的思緒也逐漸清晰。
"我...遺忘的事物?"
他低聲呢喃。
點點熒光從草叢間升起,如同夏夜的流螢。
每粒光點中都映著不同的畫麵——
蹣跚學步的幼年時灘,記憶中某個女子溫柔的笑靨,還有歌匡牽著他的手走在雪地裏。
這些閃爍的光點像鋒利的冰錐,狠狠刺進綱彌代時灘的心髒。
他的雙臂頹然垂落。
這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仿佛整個靈魂都被掏空了。
嗤——!
銳利的刀鋒貫穿胸膛,時灘的嘴唇劇烈顫抖著,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他茫然望向持刀的伊騰。
漆黑的血液順著刀身蜿蜒而下,時灘感到某種重要的東西正從體內流失。
"理論上這隻是嚐試。"伊騰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想到你這種惡徒的精神世界,竟隻是片荒蕪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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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真正死亡,意識將永遠困在虛無中。直到雙殛之刑貫穿你的 ,才能獲得解脫。"
"歌匡若在必定反對...但她已經不在了。作為她的老師,我有權做這個決定。"
伊騰猛然抽刀,黑血飛濺。
"該啟程了,歌匡在等你。"
"原來如此!"時灘突然瞪大雙眼。
那些光點裏的畫麵,全是他此生珍視的幸福瞬間!
現實世界中,伊騰緩緩睜眼。
麵前的綱彌代時灘目光呆滯,宛若空殼。
他的意識已在精神世界被徹底摧毀。
"該告辭了。"
伊騰轉身離去,厚重的房門在身後閉合。
......
街道轉角處,熟悉的嗓音突然響起:"伊騰先生!"
市丸銀小跑著追上來,死霸裝的衣袖隨風擺動。
"真是久違呢。"銀恭敬地行禮。
"確實。"伊騰注意到他的裝束,"成為死神了?"
"多虧藍染副隊長推薦,現在五番隊實習。"
"恭喜。"
伊騰從懷中取出記事本遞過去。
"給我的禮物?"銀眼睛彎成月牙。
"轉交給藍染副隊長。"伊騰糾正道。
“......謝了。”
市丸銀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接過對方遞來的東西。
“哈哈,別客氣,這個送你了。”
伊騰爽朗一笑,將一顆小小的種子放在市丸銀掌心。
“這是?”
市丸銀低頭盯著手心裏的種子,一臉疑惑。
“柿子樹的種子,種出來的柿子可甜了!”
伊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種出來吧,少年!”
說完,伊騰轉身離開。
“真的很甜嗎?”
市丸銀原本想問的話瞬間拋到腦後,盯著種子,眼裏閃著興奮的光。
這可是柿子樹的種子!
自己種的柿子做成柿餅,味道一定更好吧?
幹脆種在五番隊舍後麵的空地上好了,上次路過時還看到那裏挺寬敞的。
想到這裏,市丸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十番隊隊舍前。
誌波一心倚在門邊,指尖夾著半截煙,見到伊騰的身影,吐出一口煙霧。
“回來了?”
他隨手將煙頭彈到一旁。
“不問問我去哪兒了?”
伊騰見他這副模樣,心情莫名放鬆,笑著反問。
“你要是願意說,我當然樂意聽。”
誌波一心側身讓開門口。
“進來吧,亂菊天天念叨你什麽時候回來,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伊騰自然地走進隊舍。
一切仿佛和從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露琪亞那邊去看過了嗎?”
“去了兩次,後來就沒怎麽去了。綱彌代家鬧出那檔子事,靜靈廷加強了戒備,我這個隊長也得隨時待命,累得很啊……”
呃……
伊騰額頭冒汗。要是告訴他實情,怕是要挨揍吧?
“看出來了。”
他瞥了眼誌波一心濃重的黑眼圈,同情地點點頭。
難怪十番隊這麽安靜,原來都去巡邏了。
“不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綱彌代時灘也被判了雙殛之刑,以後總算能輕鬆點了。”
“你這隊長當得也太懶散了,整天想著偷懶可不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我不想當副隊長了。”
伊騰突然開口。
“為什麽?”
誌波一心停下腳步。
“隊務有亂菊處理,我也想休息一陣。喂,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伊騰無奈地看著他。
誌波一心一臉幽怨,活像被拋棄的怨婦。
“小伊騰,你就這麽狠心丟下我?”
“讓我歇幾天,這次任務太累了。亂菊已經是副隊長了,再換下來不合適,我就當個第四席吧。”
誌波一心雖然不滿,但拗不過他,隻好妥協。
兩人走到隊長室門口,推門而入。
“吱呀——”
正埋頭批文件的鬆本亂菊抬起頭,眼中瞬間亮起驚喜的光芒。
“伊騰先生!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
伊騰微笑著張開雙臂,迎接飛奔而來的鬆本亂菊。
許久未見,她的變化令人驚訝。初次相遇時還是個稚嫩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時光飛逝,每個人都在悄然成長。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亂菊。記得改掉伏案批閱文件的習慣,對眼睛不好。"伊騰關切地提醒道。
"知道啦知道啦,伊騰先生像個老爺爺似的嘮叨個不停。"鬆本亂菊嘴上抱怨,眼中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既然你回來了,這些文件就全交給你啦!我終於能出去痛快喝一杯了!"她興奮地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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