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又揉了把冉聽的頭發，無奈地笑笑，拿起床頭的手機，點開相機，調至前置。
    “看鏡頭。”
    “你幹嘛呢。”
    介知深扣住冉聽的肩，微微用力帶向自己，兩人相抵，發絲纏在一起，屏幕裏映出兩張極惹眼的臉。冉聽眼尾泛紅，睫毛掛著未散的濕意，透著事後的繾綣；介知深下頜線利落，眼神落在屏幕裏冉聽的臉上。快門輕響，畫麵定格。
    “好了。”
    拍完，介知深把臥室燈關了，拉過被子蓋在冉聽身上，“睡吧。”
    “你拍我照片幹什麽？”
    “好看。”介知深抱住冉聽，讓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想拍。”
    冉聽：“……”
    從淩晨開始睡，一夜過去，冉聽的睡眠嚴重不足，但鬧鍾響了，他又不得不從床上坐起來。
    床上依舊沒有介知深的身影。
    冉聽揉著臉下床，介知深跟算好似的，就在他下床的那瞬間給他發了條微信。
    男朋友：【醒了記得吃早飯，早飯在餐廳。】
    “什麽意思，在同一片屋簷還要發微信？”
    冉聽洗完漱出了房間，餐廳的桌上放著溫熱的早飯，霧氣裹著清香漫過來。
    冉聽叫了幾聲介知深，沒人回應。
    他發微信問：【你人呢？】
    男朋友秒回：【先來學校了。】
    冉聽：“……”
    行吧，還是得裝不熟唄。
    冉聽把桌上的早餐吃得一幹二淨，拍了張空盤發給介知深看。
    介知深很老年人，給他回了個大拇指。
    冉聽盯著那個大拇指笑了半天，出發去學校了。
    打著哈欠從後門進去，聽見幾個女同學圍在一起，議論什麽：“哎，介知深怎麽也把頭發染成那樣？”
    “好帥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不行了吧，怎麽能帥成那樣。”
    “黑發是禁欲神，粉發直接高冷愛豆既視感……”
    什麽……？
    冉聽聽著那些興奮的聲音，往介知深經常坐的位置看去。
    “……”
    臥槽？
    介知深還真染了一頭粉發。晨光落在發梢，泛著淺粉的光澤。
    “哎，冉聽來了！”
    “冉聽我們可沒有說你不帥的意思哦。”女同學們拽著冉聽瞎問，“冉聽，介知深為什麽要跟你染一樣的發色啊？你倆商量好的？”
    “這……”
    聽到動靜，介知深緩緩轉過頭，隔著好幾排桌子，視線撞在一起。
    冉聽呼吸一窒。
    介知深慵懶地撐著臉，鼻梁又高又直，他往上一挑眉，衝冉聽Wink。
    騷死了。
    “……”
    冉聽的心髒被擊中，顱內高潮。
    “冉聽你怎麽不說話啊？”
    “你看哪呢？”
    眼看這群八卦的小女生就要往前方看，兩個偷情的恢複原樣，冉聽哈哈一笑，大聲吆喝：“我怎麽知道介知深為什麽跟我染一樣的發色！學人精來的吧。”
    介知深：“……”
    輔導員路過教室，看見介知深的頭發兩眼一黑，特意拐回來，“介知深，你是幹什麽呢把頭發染成這樣？孔雀開屏啊？冉聽染就算了，你怎麽也跟著湊熱鬧！一進教室兩朵大粉花！好看嗎？有一點學生樣嗎？”
    介知深冷臉：“校規沒有規定不能染發。”
    輔導員沒話反駁，哼了聲，轉身走了，“兩個小非主流！”
    倆人實在是紮眼，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李箏遲到了半節課，偷摸坐到冉聽身旁，看到前排的介知深眼珠都要瞪掉了，“聽哥！你倆官宣了？”
    冉聽：“什麽官宣？”
    “介知深都跟你染情侶發色了，”李箏說，“你倆不是要搞地下戀嗎？哪對地下戀敢這麽狂？”
    聽到‘情侶發色’，冉聽偷偷笑了笑，一堂課抓住機會就要偷看介知深。
    情侶發色……情侶……
    情侶……
    一天的課結束，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家，剛碰上麵就啃了起來。
    冉聽尤為喜歡介知深的新發型，被吻得發喘，介知深才放開他，剛一對視，冉聽憋著笑：“幹嘛抄襲我啊介知深。”
    “因為是學人精。”
    介知深捧住冉聽的臉，在冉聽脖子上啃了兩個鮮紅的吻痕。
    “不是說不像是在談戀愛麽？現在像了嗎。”
    冉聽被弄得直癢，吻痕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變得特別明顯，冉聽隻能用兩個創可貼貼上。
    明明純潔得要死。
    非要在他脖子上弄這些，搞得多激烈似的。
    終於熬到周六，冉聽睡到十點，太陽曬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介知深……？介知深……”
    一睜開眼就要找男朋友，不見人，冉聽伸了個懶腰往外走，剛睡醒的聲音黏糊糊，跟撒嬌似的：“介知深你人……”
    話噎住，看清餐桌上的人，冉聽身體都僵了，“舒心媽媽？”
    介舒心手裏舉著一塊麵包胚，正在往上塗黃油，聽見聲音抬起頭，嚇了一跳，“……你是？”
    冉聽好久沒見到介舒心了，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裏又喜又澀，察覺到介舒心驚訝的聲音以及陌生的眼神，欣喜暗了下去。
    曾經讓他叫媽媽的介舒心現在並不認識他。
    “我……我是……”
    介舒心胡思亂想，以為太久沒見介知深兒子變樣了。她驚魂未定的時候，玄關處的大門開了，晨跑回來的介知深臉上沾滿了汗，看見地上一堆奢侈品袋皺了眉，換完鞋往裏走，撞見兩人僵持。
    “媽？”介知深一慌，“你怎麽來了？”
    “知深。”看到正牌兒子，介舒心舒了口氣，“我就說我們才多久沒見，你怎麽會變化那麽大，你這頭發是……？”
    介舒心又看看冉聽，“你倆……”
    冉聽順口叫道：“媽，我是……”
    “……媽？”介舒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知深，什麽情況啊，他是？”
    介知深瞪冉聽一眼。
    冉聽拍了下自己的嘴，“阿姨……阿姨，對不起我，我之前聽他起過您，看過您的照片，順嘴就……”
    介舒心沒有計較，三人共坐餐桌製作三明治，介舒心沒見過這樣的兒子，拿著手機懟著介知深的臉，哢嚓哢嚓拍了好幾張，“……哈哈哈，知深，你這發色還挺好看，像個小女孩。”
    介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