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贓並獲,還敢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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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侶大典?
    雪傾眼中閃過一抹真實的意外。
    她抬眸看著裴玄度,看著他那張清冷臉龐,此刻正寫著不容置喙的認真。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半晌,雪傾終於有了動作。
    她不著痕跡地,從他微涼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微微側過臉,避開了他過於直接的視線,裝作一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手足無措的羞赧模樣。
    “好。”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漫天星辰。
    緊接著,她像是鼓足了勇氣,才又輕聲開口:“隻是……雪傾在宗門內,還有些許私事尚未了結。可否……請仙君再寬限些時日?”
    裴玄度看著她難得流露出的小女兒神態,看著她微垂的眼簾和泛起淺紅的耳廓,心頭那股因契約達成而生的奇異滿足感,愈發清晰。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生硬地問道:“多久。”
    雪傾抬起眼,眸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期盼與央求,“半月,或是一月,足矣。”
    任青衣的耐心,差不多也該到極限了。
    聽到這個時限,裴玄度心中頓時又不快起來。
    一個月?
    太久了。
    太玄宗那群心懷鬼胎的男人,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有什麽好處理的?
    直接隨他回雲穹帝宮,從此一刀兩斷,豈不幹淨。
    可對上她那雙帶著祈求的眼睛,拒絕的話卻莫名卡在了喉嚨裏。
    不知為何,戚百草那張喋喋不休的臉,忽然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說仙君啊,這女人嘛,就得哄著。身為夫君,自然是要對妻子寵愛些的,有求必應那才是正道!”
    夫君。
    妻子。
    這兩個陌生的詞眼,像兩簇小小的火苗,在他腦海中倏然燃起。
    一股陌生的燥熱,毫無預兆地從他脖頸竄上耳根,燙得驚人。
    裴玄度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望向遠處翻湧的雲海,以此掩飾自己那一瞬間的失措。
    他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了。
    半晌,他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語氣依舊清冷,卻帶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僵硬。
    “好。”
    他應允了。
    裴玄度轉回頭,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待你處理完太玄宗的事,便傳訊於我。”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本君,親自來接你。”
    “是。”雪傾溫順地低下頭,乖巧應聲。
    裴玄度見她答應,也不再多言。
    他抬手一揮,一道銀色的空間裂隙再次無聲地撕裂開來。
    下一瞬,不等雪傾反應,他已攬住她的腰,將她送入了裂隙之中。
    天旋地轉隻是一瞬間。
    再睜眼時,雪傾已經回到了自己那間偏僻狹小的弟子房中。
    而那浩瀚無垠的同心台,那漫天璀璨的星河,以及裴玄度,都已消失不見。
    幾日後。
    雪傾站在後山山頂的藥田裏,將最後一株靈藥小心地收進背簍。
    她走下山,徑直前往丹藥閣。
    閣樓前,不少弟子正在排隊上交或是領取丹藥。
    葉皎皎正叉著腰,指揮著幾名外門弟子清點藥草,一抬眼便看到了走來的雪傾,眼睛頓時一亮。
    “雪傾,雪傾!這裏!”她立刻丟下手中的活計,興奮地朝著雪傾招手。
    雪傾唇角彎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走了過去。
    “葉師姐。”
    “哎呀,你可算來了!”葉皎皎親熱地拉過她,從她背上卸下背簍。
    她一邊探頭往裏看,一邊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上次從仙京大典分我的那枚‘清心玉’,真的太好用了!這幾日我打坐,感覺靈台都清明了許多,修煉速度都快了一分呢!不愧是雲穹帝宮的寶貝!”
    她朝著雪傾俏皮地眨了眨眼,“多謝咯,我的好師妹。”
    雪傾隻是彎著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走走走,進去說。”葉皎皎拉著她,一邊往丹藥閣裏走,一邊嘰嘰喳喳地抱怨著閣裏的瑣事。
    就在兩人剛踏入丹藥閣門檻的那一刻,一道冰冷的聲音如利劍般劈開了閣內嘈雜的空氣。
    “站住。”
    葉皎皎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和雪傾一同回過頭去。
    隻見任青衣一身素白勁裝,麵若冰霜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四名神情肅穆的掌刑司弟子。
    一股冰冷而壓抑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丹藥閣。
    原本還在忙碌的幾名丹閣弟子,全都嚇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噤若寒蟬。
    這些人的目光如利劍一般,越過所有人,精準地釘在了雪傾身上。
    “雪傾,”任青衣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從九幽寒潭裏撈出來的一般,“你可知罪?”
    “任青衣。”葉皎皎語氣不善,有些不滿地開口,“你又犯什麽病?”
    雪傾心中道一聲來了,表麵卻裝作害怕的樣子往葉皎皎身後躲了躲。
    任青衣完全無視了葉皎皎,隻是冷冷地盯著雪傾,吐出兩個字:“搜!”
    她話音剛落,身後兩名掌刑司弟子便上前一步,朝著雪傾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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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幹什麽!”葉皎皎頓時急了,張開手臂攔在雪傾麵前,“憑什麽搜人?雪傾犯了什麽錯?”
    任青衣終於將視線轉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葉師妹,我勸你最好讓開。包庇魔族奸細,這罪名,不知丹閣擔不擔得起。”
    魔族奸細?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炸得丹藥閣內所有人腦中一片空白。
    雪傾的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震驚與茫然,她輕輕拉了拉葉皎皎的衣袖,柔聲說道:“葉師姐,沒事的,讓她們搜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坦然地張開雙臂,一副任由檢查的模樣。
    兩名掌刑司弟子欺身而上,一左一右,如鐵鉗般扣住了雪傾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其中一人動作粗暴地奪過雪傾一直背著的藥草背簍,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地上。
    靈藥、草籽、還有一些采藥用的小工具散落一地。
    另一名弟子則在雪傾身上快速搜查起來。
    雪傾垂著眼,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在自己身上摸索,那副順從的模樣,在眾人眼中更添了幾分無辜與柔弱。
    可在一片青翠欲滴的靈草之中,一個格格不入的烏黑物件,骨碌碌地滾到了眾人的腳邊。
    那是一枚通體漆黑,隻有拇指大小,雕刻著詭異魔紋的骨哨。
    骨哨出現的瞬間,一股若有似無的陰冷魔氣,悄然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整個丹藥閣的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凝固了。
    “這是什麽?!”任青衣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質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那枚詭異的骨哨上,不少弟子都露出了疑惑神色。
    “是……是魔器!”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周圍的弟子瞬間炸開了鍋,紛紛後退,驚懼又厭惡的目光,如同一根根利刺,齊刷刷地紮在了雪傾身上。
    “天啊,她果然有問題!”
    “我就說,一個沒有靈根的花奴,憑什麽能進我們太玄宗的內門!”
    “魔族的奸細!她竟然是魔族的奸細!”
    葉皎皎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她猛地搖頭,指著那骨哨大喊:“不可能!這不是雪傾的東西!我……我方才拿過背簍,裏麵根本沒有這個!”
    雪傾抬起頭,看向那枚骨哨,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與震驚。
    “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人贓並獲,還敢狡辯!”任青衣眼中殺意迸現,她猛地一揮手,厲聲下令,“拿下,押入宗牢!”
    兩名掌刑司弟子得到命令,立刻架起雪傾,就要往外拖去。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雪傾臉上血色盡褪,眼中滿是驚惶與無助,她看向任青衣,聲音帶著哭腔,“任師姐,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怎麽可能會是魔族奸細!”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被冤枉的可憐女子。
    然而,任青衣隻是冷漠地看著她,眼神裏沒有半分動搖。
    人‘贓’並獲,雪傾必死無疑。
    她要讓那四人都親眼看看,他們捧在手心裏的珍寶,究竟是怎樣一個包藏禍心,背叛師門的毒婦!
    她要讓雪傾,身敗名裂,在無盡的絕望中死去!
    “陷害?那不如,你隨我到宗門牢裏,再好好想想,究竟是誰陷害了你。”
    她轉過身,衣裙在空中劃過一道冷酷的弧線。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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