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真身降臨·命鑰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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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黑袍人的靴尖觸及現世的瞬間,時間仿佛被無形之手掐住了咽喉。
    星空旋渦的呼嘯聲、王魂的咆哮聲、甚至修士們急促的呼吸聲,全部陷入詭異的靜默。他的身形在巨門映襯下顯得異常瘦小,卻如同黑洞般吞噬著周圍所有的光線。十丈內的空間開始扭曲,飄散的塵埃凝固成詭異的結晶態,連投射過去的視線都被生生折斷。
    兜帽下的陰影中,兩點紫芒忽明忽暗。那不是眼睛,更像是透過裂縫窺視人間的異界光芒。隨著他緩步前行,鎏金滾邊的黑袍下擺掃過地麵,所經之處立刻浮現出與白芷腹部如出一轍的魔劍紋路——那些紋路並非死物,而是如同活蛇般扭動著鑽入地底,將方圓百丈的土地都轉化為紫黑色的晶化帶。
    更可怕的是他走過的地方,空氣中殘留的靈力軌跡竟然開始逆向流動,仿佛連天地法則都在他麵前俯首稱臣。
    終於見麵了,修羅王。
    那聲音從黑袍下滲出,卻仿佛同時從四麵八方湧來。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詭異的和聲,像是千百個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的聲音被強行糅合在一起——有垂死老者的喘息,有嬰孩的啼哭,甚至夾雜著妖獸的嘶吼。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聲音在空氣中具象化成紫黑色的波紋,所過之處連空間都出現細密的裂紋。
    黑袍人緩緩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尖凝聚的光點中浮現出楚狂的虛影。那虛影心口處,赫然跳動著一枚與青銅巨門鎖孔形狀完全一致的血色符文。
    你的命——
    他忽然張開雙臂,寬大的袖袍如蝠翼般展開,露出下麵無數張蠕動的人臉,
    ——是開啟王幕的最後一枚鑰匙。
    這句話化作實質化的詛咒,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楚狂胸口。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紫黑波紋突然收縮,在楚狂周圍形成十二柄懸浮的魔劍虛影,劍尖全部指向他心口跳動的血色符文。
    楚狂的右胸傷口突然灼燒般劇痛——那柄毒劍的傷口處,竟浮現出與青銅巨門相同的符文!黃泉劍靈在他靈台中尖叫:是命契!他把開啟王幕的契約種在你傷口裏了!
    高空突然炸開一道刺目的劍光,將籠罩戰場的紫黑色天幕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淩霄子腳踏本命飛劍懸於雲端,素白的劍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原本仙風道骨的麵容此刻因暴怒而扭曲。
    閻王!你竟敢——
    這聲怒喝裹挾著化神期巔峰的威壓,聲浪所過之處,三艘天機閣飛舟的防護罩應聲碎裂。淩霄子並指成劍,身後萬劍歸宗大陣瞬間亮起刺目金光,數千把光劍組成的劍輪開始急速旋轉,每一柄劍尖都對準了黑袍人的眉心。
    他袖中飛出的掌門令箭在空中炸成金色煙花,那是劍宗最高級別的誅殺令。令箭殘骸還未落地,十二名劍宗長老已結成天罡劍陣,將黑袍人所有退路封死——可誰都沒注意到,淩霄子捏著劍訣的右手小指,正在不受控製地抽搐。
    黑袍人頭也不回地抬手,白芷腹部的魔劍虛影突然射出一道黑光。淩霄子倉促祭起的萬劍歸宗大陣被瞬間洞穿,左肩爆開碗口大的血洞!
    蠢貨。黑袍人輕笑,你真以為本座需要劍宗?
    真正的屠殺開始了。
    三頭六臂的王魂突然僵立原地,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轉一百八十度,六隻充血的眼球同時鎖定天機閣艦隊。它胸口處的紫黑晶體爆發出刺目邪光,六條手臂握著的魔劍虛影驟然實體化——劍刃上睜開密密麻麻的猩紅眼珠,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沸騰的黑色膿液。
    咯啦——
    伴隨著頸椎斷裂般的脆響,王魂的六臂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掄起魔劍。第一劍劈下時,號稱能禁錮神魔的鎖靈大陣如同薄紙般被撕開,符文鎖鏈剛觸及劍風就迅速腐化,變成散發著惡臭的灰燼簌簌飄落。第二劍橫掃,三艘並列的玄鐵飛舟被攔腰斬斷,斷口處爬滿紫黑色結晶,修士們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化為膿血。第三劍至第六劍同時斬落,整片空域被切割成扭曲的碎片,數百名修士像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齊刷刷從崩解的飛舟上墜落。
    最恐怖的是那些墜落中的軀體——他們在半空中就開始異變,皮膚下鼓起遊走的腫塊,最終地爆開,化作漫天飛舞的紫黑色絨絮。這些絨絮落在尚未墜地的同胞身上,立刻催生出新的變異。轉眼間,整支艦隊就變成了下餃子般的畸形雨。
    一道冰冷的觸感悄然貼上楚狂的後心,妖光刃特有的陰寒氣息透過破損的衣衫滲入肌膚。葉紅綾不知何時突破了混亂的戰場,此刻她的呼吸噴在楚狂頸後,帶著鐵鏽味的濕熱。
    合作。她壓低的嗓音裏藏著刀鋒,否則都得死。
    劍尖傳遞來的震顫感讓楚狂瞳孔微縮——這不是威脅時的虛張聲勢,而是實實在在的顫抖。他微微側首,餘光瞥見這個向來不可一世的劍修嘴角正在不受控製地抽搐。她持劍的右手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妖光刃的血槽滴落,在楚狂背脊上燙出細小的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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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總是盛滿傲氣的鳳眸此刻爬滿血絲,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倒映著遠處王魂肆虐的可怖景象。這是楚狂第一次見到,這個曾獨自殺穿魔教總壇的劍修露出如此赤裸的——恐懼。
    楚狂的喉結上下滾動,沙啞地擠出一個字:條件。
    葉紅綾的劍尖又向前遞了半寸,刺破衣衫抵在皮膚上。她貼近楚狂耳畔,語速快得像是怕被什麽存在聽見:劍宗禁術·逆命訣,我能斬斷你與王幕的命契聯係。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目光掃過遠處正在結印的淩霄子:但需要十息...不被打擾的施術時間。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楚狂的肩膀,指甲幾乎嵌入血肉,那老東西的命門...在丹田溫養的劍丸。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淩霄子恰在此時按住小腹,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他華貴的劍袍下擺無風自動,隱約可見丹田處有金光透出——那形狀,赫然是一枚跳動的劍形金丹。
    黑袍人兜帽下的紫芒突然暴漲,頭顱以違背人體構造的角度猛地轉向楚狂所在的方向。他抬手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快得拉出殘影——枯瘦的五指張開時,掌心裂開一張布滿尖牙的嘴。
    楚狂的後頸汗毛根根倒豎。多年生死搏殺練就的本能讓他不假思索地旋身,左臂如鐵鉗般箍住葉紅綾的腰肢,帶著她向側方撲倒。兩人的身體剛剛離開原地,一道紫黑色的光束便擦著發梢掠過。
    轟——
    被光束擊中的地麵瞬間沸騰,堅硬的凍土像遇到熱刀的油脂般融化。三丈範圍內的所有物質——無論是碎石、屍體還是散落的兵器,都在同一瞬間被腐蝕成冒著氣泡的粘稠黑漿。更可怕的是,坑底湧出的黑漿如同活物般蠕動,伸出無數觸須般的絲線,向著四周瘋狂蔓延。
    白芷的身體突然痙攣般劇烈抽搐,四肢以反關節的角度扭曲,脖頸後仰到幾乎折斷的程度。懸在巨門中央的她像隻被無形絲線操控的傀儡,每一寸肌肉都在對抗某種可怕的控製。
    她腹部的魔劍輪廓已經清晰可見劍格紋路,鋒利的劍尖幾乎要刺破皮膚。但左眼卻在這片混亂中詭異地恢複清明,瞳孔緊縮成一點,裏麵盛滿撕心裂肺的痛苦。
    楚...狂...
    這聲微弱的呼喚還未落地,她的十指突然暴起,鋒利的指甲如刀片般刺入自己腹部。皮肉撕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鮮血噴濺在青銅巨門上,立刻被吸收殆盡。在翻開的血肉深處,一顆拳頭大小的紫黑色晶體正在搏動,表麵伸出無數細絲,與魔劍輪廓緊密相連。
    更駭人的是,那些被她自己撕開的傷口邊緣,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化,變成與巨門材質相同的青銅質地。
    白芷的嘴唇艱難蠕動著,每個音節都像是從肺腑深處擠出來的。鮮血不斷從她嘴角溢出,在蒼白如紙的下巴上匯成細流。
    楚...狂...
    這聲呼喚輕得如同垂死蝴蝶振翅,卻被某種神秘力量清晰地送到楚狂耳中。她的左眼瞳孔已經開始擴散,卻仍固執地望向他的方向,染血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自己裸露的胸口。
    心...心血......
    破碎的尾音剛落,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噴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帶著紫黑色光點的血霧。那些光點在空氣中組成短暫的修羅密文——正是初代修羅王留下的禁術符號,示意著以王族心血為引的古老秘法。
    她抓撓胸口的動作越發急促,似乎急於剖開自己的心髒。指甲折斷的脆響中,楚狂突然明白——她不是求救,而是在告訴他某種以命換命的禁術解法。
    楚狂突然明白了——黑袍人需要的不隻是三柄魔劍,還有修羅王族的心頭精血!月姬的犧牲隻喚醒了王魂,而要完全打開王幕......
    葉紅綾用拇指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跡,指節在蒼白的皮膚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紅痕。她踉蹌著站起身,劍袍下擺已被腐蝕出蜂窩狀的破洞,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小腿。
    他要你的命。她咧開染血的嘴唇,露出一個近乎癲狂的笑,用修羅王心血澆灌王幕,喚醒沉睡的天魔。
    妖光刃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劍身上的血槽亮起詭異的紅光。她反手割破自己的左腕,鮮血卻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幅微縮的命契陣圖。
    但我們可以...她猛地將妖光刃插入陣圖中心,鮮血瞬間沸騰,...反著來!
    這句話像道閃電劈開迷霧。楚狂突然明白她的計劃——既然命契連接著黑袍人與王幕,那麽逆轉契約流向,就能讓施術者自食其果。隻是這瘋狂的計劃,需要獻祭的不僅是她腕間的血,更是...
    她突然割破手腕,用血在妖光刃上畫出一個古老劍印:劍宗秘傳的逆命陣,能把命契反噬給施術者——但需要兩柄魔劍作為媒介。
    黃泉劍與妖光刃交叉的瞬間,黑袍人終於色變:攔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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