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你為什麽會想著和我結婚呢？”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他快速把手裏的衣物搓洗幹淨，脫水之後掛起來晾在窗外。
    一邊脫衣服，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你是不是不記得你之前給我錢？小時候十七年前在南陽火車站，我當時剛被我楊桂芬丟掉沒幾個月，一路流浪到南陽，我看著咱爸給了乞討的好幾塊錢，我也跟著過去，你一眼就看到我，還跟爸說，給我一點。
    我知道自己是有家的孩子，當時還有心氣兒，不會伸手要嗟來之食。
    但你還是硬塞給我了，還從兜裏把你一半的幹糧都給了我。
    雖然後來你們走後那些幹糧大部分被乞丐搶走了。
    不過我還是吃到了一塊點心，我至今都記得點心的味道。
    慶幸我拿著你給我的幾塊錢來到了雲城，後來流亡了幾年，被司令員發現，所以有了今天的我。
    你不知道我在雲城看到咱爸有多激動，我上去和他打招呼，但他早就不記得我了。
    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家裏的地址，我沒敢敲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即便是隔著窗戶我也認出你了。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沈淮今生非林姝不娶，在得知爸要找個條件好的女婿的時候，我就上前毛遂自薦，然後就這樣了……”
    林姝記得當時野鬼是看上另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的，怪不得最後對沈淮非打即罵。
    “沈淮，我以前對你不好，你沒想過離婚嗎？”
    “沒有，在我眼裏你怎麽樣都好，是我不好沒有讓你滿意。”
    林姝心疼地看向沈淮，怎麽會有這麽傻的男人。
    “睡吧，明早你不是還要回清河嗎？”
    沈淮先回部隊報到，等把房子收拾妥當了，她再過去。
    關燈之後，林姝情緒穩定下來，周圍萬籟俱寂，連沈淮都沒發出任何聲響。
    林姝感覺到小腹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不過一想到剛才洗澡的時候偷喝了一大碗靈泉水，應該馬上就不疼了。
    就著靈泉水的理由她哄自己睡了過去。
    直到後半夜，暖水袋的溫度逐漸褪去。
    那股冰冷的陣痛，一陣陣來襲。
    林姝冷汗直流，一邊做噩夢一邊承受身體的痛苦。
    一下她就醒了，察覺到身下的黏膩，林姝拍了拍身邊的人。
    “沈淮開燈”
    片刻之後燈亮了。
    看著她臉上的淚珠，沈淮下意識伸出手幫她擦掉。
    “哪裏不舒服？”
    “肚子好痛，流了好多血，床應該髒了。”
    沈淮快步繞到她這邊，掀開被子，果然她身下紅了一片。
    意識到不對勁的沈淮把人抱著靠坐在床頭，小聲安撫：“阿姝，別怕，你忍一忍我來處理。”
    疼得想死的林姝，現在根本顧不上臉紅羞澀，由著沈淮幫自己清理換好衣服褲子。
    抱著她下樓，上了吉普車。
    她肚子上放了一個新的暖水袋。
    “阿姝，你疼得不正常，我們去醫院，閉眼休息一會兒。”
    屋裏點點頭，林姝閉上眼。
    身體跟著車身晃蕩了一陣，她被沈淮抱起來。
    “冷不冷？”
    沈淮給她裹了一件軍大衣在裏麵。
    “不冷，疼”
    林姝在夢裏想了一路，大概是昨天中秋節在司令員家裏吃了太多寒涼的食物。
    但以前吃都沒問題，最後她來回懷疑一遍，覺得一定是自己剛回到身體，不適應。
    靈泉水都不起作用的情況下，林姝想不到任何理由。
    大概就是野鬼在自己這具身體呆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讓身體受了太多這野鬼身上的寒涼之氣。
    看來出院之後，得多多去空間燒靈泉水泡澡。
    前段時間無聊的時候，林姝在空間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見到一本殘破的書。
    大概是空間的使用說明。
    裏麵清楚的說了，靈泉水泡澡加上空間土地裏養育出來的各種草藥，包治百病對空間持有者甚至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林姝現在不求起死回生，這輩子都不要讓她痛經就成。
    林姝迷糊之間痛暈過去，再睜眼已經在病床上躺著打吊瓶了。
    肚子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林姝鬆了口氣。
    “現在幾點了？你給家裏打個電話，你快點歸隊。”
    沈淮手裏端著熱乎乎的八寶粥。
    “吃吧，都痛暈過去了還擔心我能不能歸隊，早上打過電話給部隊，允許我晚兩天。”
    “這樣好嗎？”
    林姝還是挺擔心他不積極配合部隊工作，以免影響他明年年初的評審的，再不上一層樓，到時候……
    想著想著林姝，心裏一陣羞恥。
    暗自道：人家擔心你身體，你擔心人家不能升上去幫助你，林姝啊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私冷漠了！
    說起這個，林姝想起一件事。沈淮這個人正直善良，加上軍人這層身份，身上的責任感就更強了。
    所以他會不會濫用權利，以公謀私……
    “沈淮，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
    “真不吃了？那我喝完了。”
    “喝吧，順便我問你一件事兒。”
    林姝斟酌半天，決定以我有個朋友開頭。
    “我有個朋友吧，他是個小官，不過呢他這個人平時為人比較正直，不會做以公謀私的事兒，前兩天一個和他關係非常親近的人遇到一點事兒，需要他用公家給的權利，通融通融。你懂的，可他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一邊是朋友一邊是自己的初心，要是你怎麽辦？”
    沈淮不假思索道：“我不會以公謀私，組織給我權力是信任我，即便是再親近的朋友也不行。”
    林姝慌了。
    她怎麽現在才想到問沈淮這個問題，還以為單靠他對自己的喜歡能讓他稍微變通。
    不過現在自己手裏有空間，倒是不怕。
    隻要能把批鬥熬過來，兩年多後接著風口，憑借哥哥和父親科研人員的身份回來，就沒問題。
    可是一想到父親和哥哥的心裏承受能力，她不敢肯定。
    腦子一轉彎，自己可是有靈泉在手，包治百病。
    這麽看來沈淮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加上他說自己不會幫忙，她也不能強迫沈淮。
    沈淮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總覺得自己剛才說了那兩句話之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變了。
    “是不是還難受呢？我去叫醫生。”
    林姝拉住他的手，“不用了。”
    “其實我那個朋友有些不懂變通，他就算幫了他那個親近的朋友也沒什麽，不會損害到任何人的利益，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堅守本心，沒有以公謀私，但也因此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
    沈淮站起身來，“那你那個朋友還真挺幸運的，通過一件小事兒看清楚一個人，這種朋友不要也罷，都是利益驅使。”
    說出這話的沈淮不知道是冷漠還是正直。
    明明沈淮不知道內情，可林姝就是感覺他在點自己。
    她確實有點小心機，想利用沈淮，現在好了小心思全落空了，不過到時候苦點就苦點，有靈泉空間在手，沈淮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