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鎖鏈貫穿天穹的刹那，蘇清影指尖的天道代碼突然化作藍色光流，順著林玄一心口龍紋的燙痕鑽了進去。
    她發梢的星河紋路已經扭曲成碎鑽，掌心卻仍穩穩按著他的胸膛，額頭抵著他染血的下頜："以你為錨點，現在可重寫佛宗傳承密鑰的因果鏈！"
    龍紋在林玄一體內翻湧如活物，他能清晰感覺到那些代碼像冰涼的銀線，正順著血管往識海深處鑽——那裏有他用三年時間演成的"概念神祇"核心，此刻正與蘇清影的天道本源產生共鳴。
    倒懸佛國的虛影突然發出齒輪倒轉的嗡鳴，原本下壓的千丈佛影開始逆向旋轉，金粉如逆流的瀑布，露出最深處纏繞著龍族骸骨的金色光團。
    "看清楚！"明覺的僧袍還在滲血，他顫抖著將染血的獸皮殘頁拋向那光團。
    少年的指尖在半空劃出佛門手印，卻因用力過猛而滲出血珠："你們的慈悲竟是建立在龍族骸骨上！"血契殘頁觸到光團的瞬間，金光大作，光團表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紋路，從中滲出暗紅液體——那是龍族被鎮壓時的血淚，在虛空中凝成細小的龍形，發出幼龍的嗚咽。
    "不！"覺空的元嬰殘魂在裂痕中瘋狂掙紮，半透明的魂魄已經出現焦黑的孔洞，"那是曆代祖師的願力！
    是為了鎮住天外邪魔——"
    "所以用龍族當血食？"林玄一抬手接住那團光，掌心崔無垢的魔魂殘渣突然化作黑霧湧出。
    他記得三個月前在魔宗廢墟，那魔修臨死前說"佛宗才是最大的魔"時的眼神，此刻將黑霧按進光團的動作便多了幾分狠戾："這才是你們真正的因果——佛宗願力裏摻著魔血，魔修魂魄裏刻著佛咒，你們早該爛在因果泥潭裏！"
    光團突然分裂成三色：金是佛宗願力，黑是魔魂殘渣，紅是龍族本源。
    林玄一感覺三種力量在掌心翻湧，像三條絞在一起的毒蛇，卻被他用因果羅盤的紋路強行糅合。
    他望著覺空逐漸透明的元嬰，突然笑了："你說萬佛誅心？"他捏碎因果羅盤，碎成的金色佛珠裹著龍血，"那就先讓你們的佛祖吞下龍族的滅族之痛。"
    佛珠沒入光團的刹那，千丈佛影的眉心突然浮現出無數張麵孔——都是龍族。
    有龍母用身體護住幼龍，被降魔釘穿透鱗片；有老龍用龍角撞向青銅巨陣，撞碎的龍鱗裏還沾著佛宗的金漆；最清晰的是條黑龍，龍尾被十八羅漢用鎖鏈纏住，龍首卻始終抬著，血瞳裏映著倒懸佛影的慈悲麵容。
    "嗷——"
    虛空中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龍吟，是那些龍族魂魄在佛影內部嘶吼。
    倒懸佛國的虛影裂開更多裂痕，金粉裏開始混著血珠，像下了一場猩紅的雨。
    蘇清影的天道代碼風暴突然弱了下去，她的眼尾滲出藍色淚水，那是法則產生的人性化情緒："警告！
    檢測到"情感變量"突破代碼防火牆...但這段因果鏈必須——"她突然抓住林玄一的手，將自己心口的天道核心直接按進三色光團，"那就用天道本源為燃料，焚盡所有謊言！"
    係統音在識海炸響，這次不再是機械提示，倒像有口古鍾在天地間回蕩："檢測到"概念神祇"與"天道核心"產生量子糾纏，是否啟動"重寫天道"？"林玄一低頭看向自己，染血的佛魔龍三色道袍不知何時裂開，心口處原本的龍紋佛紋魔紋已交織成混沌紋路，黑與白、金與紅在其中翻湧，像要吞噬一切法則。
    他握住蘇清影冰涼的手，指腹蹭過她掌心裏未幹的血漬——那是方才替他擋覺空攻擊時留下的。"來吧，"他對著天穹輕笑，血沫濺在混沌紋路上，開出妖異的花，"讓我們一起——"
    話音未落，秘境深處傳來轟鳴。
    那聲音像龍吟，像佛號，又像魔嘯，三種聲波交織著震得虛空扭曲。
    林玄一看見天道法則如透明的綢帶，正被混沌紋路扯出無數裂紋，光流從裂紋中湧出，將三色光團染成混沌色。
    而就在此時，千裏外的佛宗祭壇，那口鎮宗千年的青銅鼎突然發出悶響。
    鼎身原本刻著的萬字紋開始剝落，露出下麵暗紅的血痕，一道漆黑如墨的霧氣從鼎底裂痕中滲出，緩緩升向天際，在雲層裏凝成一隻豎瞳，靜靜注視著秘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