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帶回羅刹據點的消息後，袁飛沒敢耽擱，當天下午就召集所有將領在營帳裏議事。
    帳外雪還沒停，帳內卻暖烘烘的，火盆裏的木炭燒得通紅，映得將士們臉上都帶著勁。
    袁飛站在地圖前，手指著標注的紅點，聲音洪亮道：“弟兄們，陳武已經摸清了，羅刹人的老巢在北邊冰原上，就十幾間木屋，三百來號人。
    咱們今天傍晚就出發，連夜趕路，明天一早正好到據點外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虎搓了搓手，眼裏冒光：“將軍，有了殿下送的新家夥，這次肯定能把這群蠻子一鍋端！
    我這就去讓弟兄們檢查裝備！”
    袁飛擺手道：“別急，裝備得查仔細了。
    周墨，你跟我去看看物資。”
    周墨是格物苑的匠人，這次跟著來就是負責指導裝備使用的，他趕緊應了聲，跟著袁飛往物資帳篷走。
    帳篷裏堆得滿滿當當，一捆捆羊絨棉衣、一件件鑲著薄鐵皮的保暖鎧甲，還有一箱箱黑黝黝的手雷和地雷，旁邊還碼著幹糧和水壺。
    袁飛隨手拿起一件棉衣，摸了摸裏麵的羊絨，又捏了捏鎧甲的鐵皮：“這棉衣夠厚，鎧甲也輕便，弟兄們穿在身上不影響動作吧？”
    周墨拍著胸脯道：“將軍您放心！這鎧甲是按弟兄們的身材改的，鐵皮薄但結實，擋得住彎刀砍，穿在棉衣外麵正好，又暖又安全。
    手雷您再看看，拔栓後等兩息扔，威力足得很，之前試炸的時候，凍土都能炸出半人深的坑！”
    正說著，幾個士兵扛著燧發槍過來檢查。
    一個叫李小二的年輕士兵，以前在遼東凍掉過半個腳趾，這會兒正摸著新棉衣的領口，笑得合不攏嘴：“將軍，這棉衣比我家裏的棉被還暖！
    以前這個時候，我手早凍得握不住槍了，你看現在，攥著槍杆穩穩的！”
    袁飛點點頭，又叮囑：“每個人都得帶夠裝備，棉衣鎧甲都穿上，手雷每人帶兩枚，燧發槍彈藥別少了。
    幹糧多揣兩塊，冰原上沒地方找吃的，水壺裏灌熱水，別凍成冰疙瘩。”
    將士們都齊聲應著，開始忙活起來。
    有的穿棉衣，有的係鎧甲，有的往懷裏塞手雷，還有的檢查燧發槍的槍栓，看有沒有凍住。
    不過這會兒帳篷裏暖和，新槍的槍栓上還塗了格物苑送的防凍油，拉起來順滑得很。
    傍晚時分，隊伍集合完畢。
    三百多個將士，個個穿著厚實的羊絨棉衣，外麵套著保暖鎧甲，手裏握著燧發槍，腰間別著手雷，整整齊齊站在雪地裏，一點不顯得臃腫。
    袁飛騎在馬上，看著眼前的隊伍，心裏踏實得很：“出發！目標冰原羅刹據點！”
    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隊伍沿著陳武標記的腳印，往北邊的冰原走去。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隊伍就進入了羅刹國的領地。
    這裏和漢陽城外的雪地完全不一樣，沒有鬆樹，沒有山丘，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冰原，連個遮擋的東西都沒有。
    風刮得更猛了，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疼得鑽心，呼出的氣剛出來就成了白霜，粘在胡子上、眉毛上，轉眼就凍硬。
    袁飛勒住馬，停下來查看將士們的情況。
    他看到一個老兵正扯著衣領，往裏麵塞圍巾，趕緊問道：“老張，冷不冷？棉衣夠不夠暖？”
    老張叫張大山，打了五年仗，以前在遼東凍怕了，這會兒卻笑著搖頭：“將軍，不冷！
    這新棉衣真頂用，裏麵的羊絨貼身暖，外麵的鎧甲還能擋點風，比去年穿的舊棉甲強十倍！
    去年這個時候，我腿上的凍瘡早犯了，現在走了這麽久，腿還是熱乎的！”
    袁飛點點頭，又看向旁邊的李小二。
    李小二正搓著手，手裏攥著燧發槍，槍栓上沒結冰。
    袁飛問：“小二，槍栓拉得動不？要不要再塗點防凍油？”
    李小二試著拉了拉槍栓“哢噠”一聲響，幹脆得很：“將軍，拉得動！
    這防凍油真管用，以前在遼東，槍栓凍住了得用牙咬，現在一點不費勁！”
    可就算這樣，冰原的寒冷還是超出了不少人的預料。
    走了沒一會兒，有個士兵的水壺從馬上掉了下來，摔在雪地上，壺蓋彈開，裏麵的熱水瞬間就冒起白氣，沒半炷香的功夫，就凍成了冰塊。
    “我的娘！這也太冷了！”
    那士兵撿起水壺，看著裏麵的冰，咋舌道：“要是沒這新棉衣，咱們走不了半個時辰就得凍僵！”
    袁飛心裏也暗自慶幸。
    他想起去年在遼東，有次隊伍在雪地裏行軍，沒帶夠棉衣，一夜就凍倒了十幾個弟兄，還有兩個凍掉了手指，連槍都握不住。
    要是這次沒皇孫送的棉衣和鎧甲，這冰原上至少得凍死一半人，更別說打仗了。
    袁飛對著隊伍喊道：“都把衣領拉高點，帽子戴緊！
    別讓風吹進脖子裏，每走半個時辰，咱們就停下來歇會兒，搓搓手揉揉腳，別凍著了！”
    隊伍繼續往前走，雪越來越深，有的地方能沒到馬肚子。
    馬蹄踩在冰麵上，時不時打滑，將士們都拉緊韁繩，小心翼翼的。
    風裏夾雜著冰粒，打在鎧甲上“叮叮當當”響，可沒人抱怨。
    大家都知道，要是沒有這身鎧甲和棉衣，現在早扛不住了。
    走了大概半夜，前麵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陳武立刻示意隊伍停下，壓低聲音對袁飛說：“將軍，像是羅刹人的巡邏兵！”
    袁飛眯起眼，往前麵的雪地裏看，果然看到幾個黑乎乎的影子，正貓著腰往這邊走。
    那些羅刹人還是光著膀子，隻在腰間纏塊粗布，手裏拎著鋸齒彎刀，在雪地裏走得飛快。
    袁飛低喝一聲道：“準備手雷！別開槍，用手雷解決！”
    幾個將士立刻掏出懷裏的手雷，拔開栓，等了兩息，猛地扔了過去。
    手雷落在羅刹人中間，“轟隆”幾聲巨響，雪霧衝天而起。
    等雪霧散了，那幾個羅刹人已經倒在雪地裏，沒了動靜。
    趙虎忍不住叫好道：“好樣的！這手雷真方便，不用開槍，悄無聲息就解決了！”
    袁飛擺擺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別大意，前麵就是據點了，都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