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夜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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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整個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隻有幾聲犬吠從遠處胡同裏傳來,顯得格外空曠。
    何雨柱沒睡,他屋裏的燈早就熄了,人卻像一尊雕塑,靜靜地坐在那把黃花梨太師椅上。
    窗戶留了一道縫,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得他精神抖擻。
    何雨柱手裏端著一杯涼透了的茶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盯著那個嶄新的雞窩。
    他太了解這院裏的人了,尤其是賈家那老虔婆。
    今天吃了這麽大的虧,丟了這麽大的人,她要是不找補回來,她就不叫賈張氏,而那個雞,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吧!我等著你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子時已過,人最困乏的時候到了。
    院子裏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吱呀……”一聲極其輕微的門軸轉動聲,像一根針,紮破了深夜的寧靜。
    何雨柱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來了。賈家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一個瘦小的黑影,像隻耗子,貼著牆根溜了出來。是棒梗。
    何雨柱的眉頭皺了皺,他猜到賈家會動手,卻沒想到,賈張氏竟然讓一個孩子來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真不是個東西!
    棒梗貓著腰,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朝何雨柱家窗下挪動。
    他的動作很輕,顯然是得了賈張氏的真傳。
    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長,顯得有些詭異。
    稍許,棒梗終於摸到了雞窩前,小家夥停了下來,側耳聽了聽何雨柱屋裏的動靜。一片死寂。
    他膽子大了起來,伸出小手,摸向了雞窩那個簡易的木門栓。
    何雨柱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沒有立刻出聲。他在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人贓並獲!
    棒梗的手很巧,輕輕一撥,木門栓就被挑開了。
    他拉開小門,一股家禽的味道混著木屑的氣息飄了出來。
    雞窩裏的老母雞被驚動了,發出一聲低低的“咕咕”聲。
    棒梗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見何雨柱屋裏還是沒動靜,他才鬆了口氣。
    棒梗探頭往雞窩裏看去。黑暗中,那隻肥碩的母雞輪廓清晰可見。
    棒梗的喉嚨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他伸出兩隻手,朝著那隻雞猛地撲了過去!
    “咯咯噠——!”老母雞受到了驚嚇,猛地炸開,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就是現在!“哢噠。”屋裏的燈,亮了。
    刺眼的光芒瞬間撕破黑暗,將院子的一角照得雪亮。也照亮了棒梗那張驚慌失措、沾滿了木屑的小臉。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裏還保持著抓雞的姿勢,像一個被定格的小醜。
    “砰!”何雨柱一腳踹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眼神冷得像冰。
    “好啊。賈家的手藝,真是祖傳的。老的偷餃子,小的偷雞。怎麽著,是覺得我何雨柱的家,是你們賈家的菜園子,想來就來,想拿就拿?”
    棒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被嚇壞了,手一鬆,那隻母雞撲騰著翅膀,從雞窩裏飛了出來,在院子裏亂跑。
    “哥!”何雨水也被驚醒了,揉著眼睛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院裏這架勢,嚇得趕緊躲到何雨柱身後。
    這邊的動靜,也瞬間驚醒了整個院子。
    “怎麽了這是?大半夜的,鬧什麽呢?”各家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誰啊!哪個天殺的欺負我孫子!”
    賈張氏那標誌性的尖嚎第一個響起,她披著件破棉襖就從屋裏衝了出來,連鞋都沒穿好。
    秦淮茹也緊跟著跑了出來,臉上寫滿了驚慌。
    當賈張氏看到站在燈光下,被何雨柱堵在牆角的棒梗時,她先是一愣,隨即那張胖臉就扭曲了起來。
    她沒有半分心虛,反而惡人先告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喪。
    “哎呦喂!沒天理了啊!殺人了啊!何雨柱!你個沒爹沒娘的絕戶頭,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還不夠,現在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了啊,我可憐的孫子啊!你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是爐火純青。院裏的鄰居們也都披著衣服出來了。
    一大爺易中海,二大爺劉海中,三大爺閆埠貴,一個不落。
    他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都皺起了眉頭。
    “柱子,這……這是怎麽回事?”易中海沉著臉,開口問道。
    何雨柱根本不理會地上撒潑的賈張氏,他指著還在瑟瑟發抖的棒梗,冷冷地看著易中海。
    “一大爺,您是院裏的長輩,您來看。這三更半夜的,棒梗撬開我家的雞窩,想偷我的雞。我抓了個現行。您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何雨柱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棒梗。
    棒梗的小臉慘白,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勁兒地往牆角縮。
    秦淮茹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她衝過去,一把將棒梗摟在懷裏,看著何雨柱,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柱子……對不住,對不住……孩子小,他不懂事,他就是饞了……”
    “你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他這一回吧,我給你賠不是了……”秦淮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要是以前的傻柱,早就心軟了。可惜,現在的何雨柱隻是冷眼看著。
    “不懂事?”何雨柱笑了。“秦淮茹,你別跟我來這套。”
    “七八歲的孩子,偷東西叫不懂事?那長大了殺人放火,是不是叫年少輕狂?”
    “今天我要是沒抓住,我這雞是不是就成了你們賈家的下酒菜了?”
    “明天他是不是就敢撬我家的門?後天是不是就敢上房揭瓦了?”
    “一句‘孩子小’,就想把事兒抹過去?”
    何雨柱一連串的反問,問得秦淮茹啞口無言,隻能抱著棒梗,哭得更厲害了。
    地上的賈張氏一看秦淮茹指望不上了,立馬換了個路數。
    她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就罵。
    “我呸!你胡說八道!誰偷你雞了?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我孫子就是起夜,路過你家門口,想看看你那雞睡著沒,怎麽了?犯法了?”
    “你個挨千刀的,平白無故就冤枉好人!你這是陷害!”
    “對!就是陷害!你嫉妒我們家有後,你個絕戶頭!”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何雨柱都氣笑了。“行,真行。”他點點頭,不再跟賈張氏廢話,轉身就對何雨水說。“雨水,進屋,把門關上。”
    “哥?”“聽話。”何雨水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回了屋。
    何雨柱回身,一把就將還在院子裏亂竄的母雞給抓住了,穩穩地抱在懷裏。
    然後,他走到棒梗麵前,蹲了下來。秦淮茹緊張地把兒子往後又攬了攬。
    何雨柱沒看她,隻是盯著棒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棒梗,我問你,是誰讓你來的?”
    棒梗嚇得直哆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賈張氏立馬給他使眼色。
    何雨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一聲。
    “別怕,跟哥說實話。是不是你奶奶,讓你來偷雞,說偷回去給你們燉湯喝?”
    棒梗的嘴唇動了動,沒敢說話。“你不說也行。”
    何雨柱站起身,環視了一圈院裏眾人。
    “一大爺,三大爺,各位街坊鄰居。今天這事兒,大家也都看見了。我何雨柱,就想在這兒求個公道。”
    易中海皺著眉,走了上來。”柱子,你看……棒梗畢竟是個孩子,要不……就算了?這大半夜的,鬧得大家都不安生。”
    “讓他媽,讓他奶奶,給你道個歉,這事兒就翻篇了,行不行?“又是這套和稀泥的說辭。
    “不行。”何雨柱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何雨柱,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傻柱,竟然當著全院人的麵,駁了一大爺的麵子!
    易中海的老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柱子!你……”
    “一大爺。”何雨柱打斷了易中海,聲音冷得掉渣。
    “我尊敬您,叫您一聲一大爺。但這事兒,沒得商量。”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今天我‘算了’,明天丟的就是我家的米,後天丟的就是我家的麵。我何雨柱是要過日子,不是開善堂!更不是養賊的!”
    他最後一句話,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賈張氏和秦淮茹的臉。
    秦淮茹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賈張氏則是氣得渾身發抖。“何雨柱!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還沒跟你算你嚇唬我孫子的賬呢!”
    “行啊。”何雨柱抱著雞,往前走了一步,逼視著賈張氏。
    “既然您老人家不講理,那咱們就找個講理的地方。我現在就領著棒梗,上派出所,讓警察同誌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教唆未成年人盜竊,這罪名,不知道夠不夠您老人家喝一壺的?”
    “派出所”三個字一出來,賈張氏的囂張氣焰,瞬間就滅了。她再橫,也怕穿製服的。秦淮茹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如紙,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哀求道。
    “柱子!別!千萬別!不能去派出所,去了棒梗這輩子就毀了!我求求你了,柱子,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說,隻要我們能做到,我們都答應你!”
    何雨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要的,從來不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
    他要的,是打斷賈家伸向他家的賊手!是讓他們知道疼!
    何雨柱緩緩地掰開秦淮茹的手,看著院裏所有的人,一字一頓地開口。
    “今天這事兒,想了結也行。”他伸出兩根手指。“兩條路。”眾人屏住了呼吸。
    “第一,我現在就領著棒梗去派出所,讓警察同誌來評評理,什麽叫入室盜竊未遂。”
    秦淮茹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何雨柱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賈張氏那張胖臉上。
    “第二……拿錢,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