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工會來人,誰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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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的腳步頓住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工會幹事的李衛國。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金絲邊眼鏡,一身筆挺的藍色幹部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鏡片後麵的眼神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倨傲,這是機關裏待久了的人特有的氣質。
李衛國身後,一大爺易中海背著手,臉色鐵青,嘴角卻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
他今天就要讓何雨柱知道,這四合院,還不是他一個黃毛小子能說了算的!有些規矩,壞了,就得付出代價!
院子裏,原本已經散開的鄰居們又悄無聲息地圍了過來。
賈家的門簾掀開一道縫,秦淮茹和賈張氏正從縫隙裏往外窺探,眼神裏充滿了惡毒的快意。
工會的人都來了!這下看你傻柱還怎麽橫!何雨水嚇得小臉發白,緊緊抓住了哥哥的衣角。
“哥……”何雨柱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既不驚慌,也不憤怒,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李幹事是吧?您說有人舉報我聚眾鬥毆、敲詐勒索?我能問問,是誰舉報的嗎?又是哪個部門受理的?”
何雨柱開口了,聲音沉穩,不卑不亢。他這話說得極有水平,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先問程序。
這一下,反倒讓準備好了一套官腔的李衛國愣了一下。
他本以為會見到一個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愣頭青,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鎮定。
李衛國推了推眼鏡,官腔又端了起來:“舉報人是誰,我們有義務保密。何雨柱同誌,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院子裏跟賈家發生了衝突?你是不是逼迫賈家賠償了你十五塊錢?”
“李幹事,您這話說得不準確。”何雨柱搖了搖頭,糾正道。
“第一,不是衝突,是我家遭了賊,我抓了個現行。第二,不是我逼迫,是經過院裏三大爺和眾多鄰居的見證,我們雙方達成的民事調解協議。”
“如果您非要說這是聚眾鬥毆和敲詐勒索,那我倒想請問,咱們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抓賊也犯法,受害者索賠也犯法?”
何雨柱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條理分明,瞬間就把自己從“施暴者”的位置,擺到了“受害者”和“維權者”的位置上。
李衛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這事兒有點棘手,跟舉報信裏寫的“惡霸傻柱欺壓孤兒寡母”的版本,出入有點大。
“你胡說!你就是敲詐!你嚇唬我孫子,還訛我們家的錢!李幹事,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這傻柱就是個流氓!惡霸!”
賈張氏終於憋不住了,從門後衝了出來,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就罵。
秦淮茹也跟了出來,適時地掉下幾滴眼淚,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最能博取同情。
“李幹事,我們家棒梗還是個孩子,他就是饞,不懂事……何雨柱他……他就要了我們家十五塊錢,那可是我們全家一個月的活命錢啊……”
一唱一和,顛倒黑白,這婆媳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何雨柱冷眼看著她們表演,根本不接話,而是直接轉向了院裏的其他人。
“三大爺!您是人民教師,最有文化,也最講道理。您是昨晚的見證人之一,您來跟李幹事說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我聚眾鬥毆,還是賈家教唆孩子偷竊?”
何雨柱的聲音陡然提高,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閆埠貴身上。
閆埠貴心裏咯噔一下,他本想縮在人群裏看熱鬧,沒想到被何雨柱第一個點了名。
他眼珠子一轉,心裏的小算盤瞬間就打明白了。
一邊是已經失勢,還想拿捏自己的易中海;另一邊是冉冉升起,還答應給自己好處的何雨柱。
這隊怎麽站,還用想嗎?再說了,閆埠貴平生最恨的就是占便宜的人,賈家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他打心眼兒裏鄙視。
閆埠貴清了清嗓子,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扶了扶眼鏡,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公正模樣。
“李幹事,這事兒吧,我是從頭看到尾的。昨兒半夜,確實是賈家的棒梗,撬開了柱子家的雞窩,被柱子抓了個正著。當時院裏好多人都看見了,人贓並獲,這個是事實。”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那十五塊錢,當時柱子提出了兩條路,一條是送派出所,一條是私了,是秦淮茹自己選擇了賠錢。這……應該算是民事調解,算不上敲詐勒索吧?畢竟,偷竊在先嘛。”
閆埠貴這番話看似公允,實則句句都在給何雨柱撐腰,把賈家偷竊的事實給釘死了。
賈張氏一聽,氣得直哆嗦:“閆老西!你個老絕戶!你跟傻柱穿一條褲子!你……”
“賈張氏,注意你的言辭!”李幹事厲聲喝止了她,然後把目光轉向了一大爺易中海。
“老易,你是院裏的一大爺,也是廠裏的八級鉗工,老先進了,你說說,情況是這樣嗎?”
這下輪到易中海尷尬了。他就是舉報人,現在讓他自己說,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易中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黑著臉說道:“柱子……是有點衝動了。賈家棒梗是個孩子,教育一下就行了,鬧到賠錢,還一要就要十五塊,這……這確實是有點過了。”
他避重就輕,絕口不提偷雞的事,隻強調何雨柱“要錢太多”。
“過了?”何雨柱笑了,笑得無比諷刺。他上前一步,直視著易中海,眼神銳利如刀。
“一大爺,我倒想問問您。您作為院裏的一把手,在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偷竊事件。您不主持公道,嚴懲小偷,反而指責受害者維權‘過了’?”
“您一口一個‘孩子小’,我倒想問問,我妹妹何雨水,她是不是孩子?大半夜被小偷嚇得睡不著覺,她就不可憐嗎?”
“您作為廠裏的先進工作者,思想覺悟就這麽高?拉偏架,和稀泥,包庇縱容偷竊行為,這就是您的‘先進’之處?”
“我甚至懷疑,這封舉報信就是您寫的吧?您這是濫用私權,公報私仇!”
何雨柱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連珠炮,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易中海的臉上。
易中海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手指著何雨柱,哆哆嗦嗦地“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院子裏,所有人都驚呆了。傻柱,竟然當著工會幹部的麵,把一大爺的老底都給揭了!這膽子,也太肥了!
李衛國不是傻子,聽到這裏,他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惡霸欺壓良善,而是積怨已久的鄰裏矛盾,被某個想找回麵子的人,捅到了工會。他被當槍使了!
李衛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最恨的就是這種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浪費他時間,還企圖操縱組織的人。
他嚴厲的目光掃向易中海:“易中海同誌!何雨柱同誌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封舉報信,是不是你授意的?”
易中海渾身一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我……我沒有……我就是覺得他做得太過分,想讓組織來教育教育他……”
“教育?”李衛國冷笑一聲。“我看最該被教育的,是你!易中海同誌,你作為一名老黨員,先進工作者,四合院的一大爺,處理鄰裏糾紛不想著公平公正,反而拉偏架,搞小動作,甚至不惜歪曲事實,欺騙組織!你的黨性原則哪裏去了?你的先進覺悟哪裏去了?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向廠領導匯報!你這個月的先進獎金,我看就不要想了!你回去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明天早上交到我辦公室!”
李衛國的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把易中海給劈傻了。獎金沒了?還要寫檢討?他這張老臉,今天算是徹底丟盡了!
處理完易中海,李衛國的目光又轉向了賈家婆媳。“還有你們!教不好孩子,就讓他去偷東西!被人抓住了,不想著反省錯誤,還跑來惡人先告狀,誣告好人!你們這種思想,很危險!再有下次,就不是賠錢這麽簡單了,直接送你們去街道學習班,好好改造改造思想!”
賈張氏和秦淮茹被嚇得噤若寒蟬,頭都不敢抬。最後,李衛國才看向何雨柱。他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但依舊帶著一絲嚴肅。
“何雨柱同誌,你維護自己的財產,這沒錯。但處理問題的方式方法,也要注意。鄰裏之間,能和解還是盡量和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這番話明著是批評,實則是在肯定何雨柱,給他一個台階下。
“謝謝李幹事,我接受組織的批評。”何雨柱順坡下驢,態度誠懇。
一場由易中海精心策劃,意圖打壓何雨柱的“工會審判”,最終以他自己的慘敗而告終。李衛國帶著一身火氣走了。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回了屋,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賈家婆媳更是灰溜溜地躲進了屋裏,連門都不敢出。
整個四合院,再次恢複了寂靜。但所有人都知道,從今天起,這院裏的天,是真的變了。
何雨柱,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傻柱了。他是一根誰也掰不斷的硬骨頭!
何雨柱領著妹妹,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打開了自家的鎖,走進了屋。
“哥,你太厲害了!”何雨水抱著哥哥買的新花布和鋼筆,滿眼都是小星星。
何雨柱笑了笑,摸了摸何雨水的頭。這點小場麵,對他來說,不過是開胃小菜。
何雨柱將從廢品站淘來的那個烏漆嘛黑的木頭疙瘩放到桌上,準備好好收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