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新年第一天,規矩大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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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第一縷晨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灑在這片被大火蹂躪過的四合院裏。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濕冷的寒氣。
    院子裏的人家,幾乎都徹夜未眠,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讓這個新年過得異常沉重。
    當大多數人還躲在溫暖的被窩裏,回味著昨夜的驚魂時,院角那間破舊的柴房裏,秦淮茹已經醒了。
    她幾乎是一夜沒合眼。
    寒風從柴房的縫隙裏灌進來,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她隻能用自己單薄的身體,緊緊地將槐花和小當摟在懷裏,試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體溫為她們抵禦嚴寒。
    天亮了,意味著新的,也是更加屈辱的一天,開始了。
    秦淮茹安頓好還在熟睡的孩子,默默地走出柴房,來到了何雨柱家的門口。
    她沒有敲門,隻是像一個等待主人發落的奴仆,安靜地站在門外。
    門“吱呀”一聲開了。
    開門的,是棒梗。
    他穿著何雨柱給他做的新棉襖,精神抖擻,但眼圈卻是紅的,顯然昨晚也沒睡好。
    “媽……”
    棒梗看著站在門外,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母親,聲音有些哽咽。
    “別叫媽,叫秦淮茹,或者叫秦師傅。”
    何雨柱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他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幹淨的襯衫,但臉色卻有些蒼白。
    冉秋葉昨晚連夜給他後背的燙傷上了藥,用紗布包紮了起來,但那份疼痛,卻不是那麽容易消散的。
    棒梗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何雨柱。
    “從今天起,在這個院子裏,沒有母子,隻有債主和長工。你要是還認她這個媽,就替她還債,替她幹活。”
    何雨柱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棒梗被這番話嚇住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了一眼威嚴的何雨柱,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秦淮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知道,這是何雨柱給她立下的第一條規矩。
    斬斷親情,隻談利益。
    “進來吧。”
    何雨柱側過身,讓秦淮茹進了屋。
    “你的活,從現在開始了。這是我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有雨水和棒梗的,都拿去洗了。廚房裏有熱水,井台邊有搓衣板。洗不幹淨,今天你們娘幾個就沒早飯。”
    他指著牆角的一大盆髒衣服,像是在吩咐一個下人。
    “是。”
    秦淮茹沒有一句廢話,默默地走過去,吃力地端起那盆沉重的衣服,走向了院子裏的井台。
    冬日清晨的井水,冰冷刺骨。秦淮茹將一雙手伸進水裏,凍得她渾身一哆嗦。
    她拿起搓衣板和肥皂,一下一下,機械地搓洗著。
    那雙手,曾經也是一雙撫琴描眉的巧手,如今卻隻能在冰冷的水裏,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掙紮。
    院子裏的人陸陸續續都起了床,看到這一幕,都是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哎,你們看,秦淮茹真給傻柱當長工了。”
    “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秦淮茹在院裏多風光,傻柱跟個哈巴狗似的跟在她屁股後麵,現在倒好,完全反過來了。”
    “這柱子,心也真夠狠的。人家剛遭了災,他就這麽使喚人。”
    “狠什麽?要不是柱子,她們娘幾個早燒死在裏麵了!救命之恩,當牛做馬還不是應該的?”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秦淮茹的耳朵裏,但她仿佛沒有聽見,隻是低著頭,更加用力地搓洗著手裏的衣服。
    尊嚴,早在答應何雨柱條件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她親手碾碎了。
    而另一場好戲,則在院子中央上演。
    何雨柱從屋裏拿出了一把破掃帚和一個缺了口的鐵皮簸箕,直接扔到了賈張氏的麵前。
    賈張氏在柴房裏睡了一夜,凍得腰酸背痛,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罵街,發泄心中的怨氣。
    冷不丁看到麵前的掃帚,她愣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
    賈張氏警惕地看著何雨柱。
    “什麽意思?”
    何雨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輕蔑。
    “我的話你忘了?從今天起,打掃院子,是你活下去的交換條件。現在,拿起掃帚,把院裏這層雪,還有那些垃圾,都給我掃幹淨了。掃不幹淨,你今天就別想吃到一粒米。”
    “我呸!”
    賈張氏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叉著腰就罵了起來。
    “你個殺千刀的何雨柱!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想指使老娘幹活?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老娘我活了這大半輩子,就沒伺候過人!”
    “是嗎?”
    何雨柱笑了,他緩緩地蹲下身,撿起一小塊被火燒黑的木炭,在手心裏掂了掂。
    “看來你是不想活了。也行,省了我一頓飯。棒梗!”
    “到!”
    棒梗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去,把你奶奶的鋪蓋,從柴房裏給我扔出去。從現在起,她跟咱們家,跟這個院子,再沒半點關係。她是死是活,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何雨柱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棒梗猶豫了。
    那畢竟是他的親奶奶。
    “怎麽?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何雨柱的眼神冷了下來。
    棒梗一個激靈,他想起了昨晚那場大火,想起了何雨柱那血肉模糊的後背,想起了母親那張絕望的臉。
    他咬了咬牙,轉身就朝柴房跑去。
    “你……你個小兔崽子!你敢!”
    賈張氏徹底慌了。
    她可以不要臉,可以撒潑,但她怕死,更怕挨餓受凍。
    她知道,何雨柱說到做到,是真的會把自己趕出去的。
    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被趕出四合院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我幹!我幹還不行嗎!”
    賈張氏終於服軟了,她一把搶過地上的掃帚,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
    “早這樣不就完了。”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炭灰。
    “記住了,這是你自願的。你要是不想幹,隨時可以走,我絕不攔著。”
    說完,他不再理會賈張氏,轉身回了屋。
    於是,新年第一天,四合院裏便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東邊,秦淮茹在冰冷的井台邊,默默地洗著堆成小山的衣服。
    西邊,賈張氏這個橫行院裏幾十年的老潑婦,第一次拿起了掃帚,在全院人幸災樂禍的注視下,一邊咒罵,一邊清掃著院子裏的積雪和垃圾。
    而何雨柱則悠閑地坐在自家屋裏,喝著冉秋葉給他沏的熱茶,一邊指導著何雨水做寒假作業,一邊聽著廚房裏棒梗學著和麵的聲音。
    整個四合院,仿佛都在圍繞著他一個人運轉。
    他用最強硬,也最冷酷的方式,為這個新年,為這個院子,重新定義了什麽叫“規矩”。
    中午,何雨柱開始籌備重建房子的事情。
    他拿出紙筆,畫起了簡單的設計圖。
    何雨柱沒打算把房子還給賈家,所以,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建。
    他計劃把原來的兩間房打通,建成一間寬敞明亮的大開間,一半用來當庫房,存放他從係統裏拿出來的東西,另一半,則可以改造成一個獨立的廚房和餐廳,以後請客吃飯也方便。
    他列了一張詳細的材料清單,從磚瓦、木料到水泥、石灰,都計算得清清楚楚。
    然後,何雨柱揣著錢,騎上車,直接去了建材市場。
    他沒有找廠裏的關係,也沒有占公家的便宜。
    他現在有錢,有係統,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光明正大地把這件事辦了。
    當何雨柱騎著車,後麵拖著一板車的紅磚回到四合院時,所有人都被他的行動力給震驚了。
    這才剛燒了不到一天,他竟然就開始動工了?
    何雨柱指揮著棒梗和幾個他花錢雇來的小工,開始清理廢墟,打地基。
    自己雖然背上有傷,但他也親自上陣,搬磚和泥,幹得熱火朝天。
    秦淮茹洗完了衣服,雙手凍得通紅,連筷子都拿不穩。
    何雨柱讓她喝了一碗熱粥後,便又給她安排了新的活計——篩沙子。
    賈張氏掃完了院子,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剛想坐下歇會兒,何雨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去,把那些還能用的磚頭,都給我從廢墟裏刨出來,把上麵的灰敲幹淨了。敲不完一百塊,晚上沒飯吃。”
    這一天,對賈家人來說,是煉獄。
    但對整個四合院來說,卻又是充滿了希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