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冉秋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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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
    何雨柱花錢雇來的短工們結了工錢,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喧鬧了一天的四合院,終於又恢複了寧靜。
    何家的屋子裏,爐火燒得正旺,溫暖如春。
    何雨柱趴在床上,裸露著後背。
    冉秋葉正坐在床邊,手裏拿著棉簽和藥水,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著傷口周圍的皮膚。
    那片被房梁砸中的地方,雖然在係統藥膏的作用下已經消了腫,但那燒傷後留下的焦黑和血肉模糊的創麵,依舊顯得觸目驚心。
    冉秋葉每擦拭一下,心就跟著揪緊一分。
    她的動作輕柔得像羽毛拂過,生怕弄疼了何雨柱。
    “嘶……”
    何雨柱倒吸了一口涼氣。
    “弄疼你了?”
    冉秋葉立刻停下了手,眼圈一紅,聲音裏帶著哭腔。
    “對不起,我……我再輕一點。”
    “沒事。”
    何雨柱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含糊。
    “你這技術,比醫院的護士差遠了。”
    他本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但冉秋葉聽了,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一滴滴砸在他溫熱的後背上。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衝進火裏的時候,我……我魂都快嚇沒了!你倒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冉秋葉再也忍不住,趴在何雨柱的背上,失聲痛哭起來。
    何雨柱的身體一僵。
    他能感覺到冉秋葉身體的顫抖,還有那滾燙的淚水。
    他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女人為他如此地擔驚受怕,為他如此地心疼。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緩緩地伸出手,反過來握住了冉秋葉那冰涼的小手。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何雨柱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
    “我跟你說,我這人命硬,閻王爺不敢收。”
    “你還說!”
    冉秋葉捶了一下何雨柱的後背,卻立刻又心疼地收回了手。
    “以後不準你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都聽我們家冉老師的。”
    何雨柱笑了。
    他轉過頭,看著冉秋葉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秋葉,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衝進去嗎?”
    冉秋葉搖了搖頭。
    “不是為了秦淮茹,也不是為了賈張氏那個老虔婆。”
    何雨柱輕聲說道。
    “說句沒良心的話,她們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我衝進去,一是為了那兩個孩子,小當和槐花,她們是無辜的。二是為了棒梗。”
    “為了棒梗?”
    冉秋葉有些不解。
    “對。”
    何雨柱點了點頭。
    “我花了那麽多心思在他身上,眼看著就要把他從歪路上拉回來了。如果我眼睜睜看著他媽和他妹妹燒死在裏麵,你覺得,他這輩子會怎麽看我?他會恨我一輩子。”
    “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他會重新變回那個充滿戾氣,仇視所有人的小混蛋。我救她們,其實是在救我自己的‘心血’。”
    冉秋葉靜靜地聽著,她終於明白了何雨柱的深意。
    何雨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於衝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算計。
    但這算計背後,卻又藏著一份不為人知的良苦用心。
    “那你後來……為什麽又要對她們那麽苛刻?”
    冉秋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就叫‘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何雨柱的眼神冷了下來。
    “我救她們,是我的‘德’。她們欠我的,就必須用‘直’來還,一碼歸一碼。如果我救了她們,又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們,那不叫善良,那叫愚蠢。”
    “我隻會培養出一家子理直氣壯的白眼狼,隻有讓她們知道疼,知道怕,知道活下去的每一口飯都不是白吃的,她們才能真正地被改造。”
    冉秋葉怔怔地看著何雨柱,她被這番理論徹底震撼了。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與人為善”,是“寬容待人”,但何雨柱的這套“叢林法則”,卻讓她覺得……異常的真實,也異常的通透。
    “我明白了。”
    冉秋葉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裏充滿了崇拜的光芒。
    “柱子,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有你這句話,我這傷,就算沒白受。”
    何雨柱咧嘴一笑,心裏暖洋洋的。
    冉秋葉重新拿起棉簽,為何雨柱仔細地塗上藥膏,然後用幹淨的紗布包紮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這次坦誠的交流後,變得更加親密無間。
    與此同時,院角那間陰冷的柴房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秦淮茹將自己身上那件單薄的棉襖脫了下來,蓋在了兩個女兒身上,自己則隻穿著一件毛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門被推開,棒梗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碗走了進來。
    碗裏是兩三個白麵饅頭,還有一些吃剩下的大鍋菜。
    “媽,吃飯了。”
    秦淮茹接過碗,看著棒梗,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棒梗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在爐子邊烤得有點焦黃的饅頭。
    他把饅頭塞到還在睡夢中的小當手裏。
    “這是我偷偷藏的,給小當的。”
    棒梗小聲地說。
    “你……”
    秦淮茹看著兒子,心裏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躺在另一頭草堆上的賈張氏,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猛地坐了起來,伸手就想去搶小當手裏的饅頭。
    “好你個小兔崽子!吃獨食!快給我!”
    棒梗卻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狼,死死地護住了妹妹。
    “這是我妹妹的!何叔叔說了,你今天活沒幹好,差點連飯都沒得吃!你還想搶小當的?”
    “反了你了!你敢這麽跟你奶奶說話?”
    賈張氏氣得想打人。
    “你別碰妹妹!”
    棒梗鼓起勇氣,大聲地喊道。
    “行了!都別吵了!”
    一直沉默的秦淮茹,突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讓他吃!那是棒梗自己省下來的!你想吃,明天就把院子掃幹淨點,把磚頭敲利索點!”
    這是秦淮茹第一次,主動用何雨柱的規矩來壓製自己的婆婆。
    賈張氏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媳婦和孫子,感覺這個家,已經徹底不是她說了算了。
    何雨柱和冉秋葉在屋裏,將外麵的爭吵聽得一清二楚。
    冉秋葉有些擔憂地看著何雨柱。
    何雨柱卻隻是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說道:“狗咬狗,一嘴毛,挺好的!”
    冉秋葉看著何雨柱那張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莫測的側臉,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個男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將這個混亂的四合院,雕刻成想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