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誰是人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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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四合院的沉寂就被一陣陣“嘿呦、嘿呦”的號子聲和鐵鍬撞擊磚石的清脆聲響打破了。
    何雨柱家的廢墟上,儼然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工地。
    他背上的傷在“秘製活血化瘀膏”的作用下,一夜之間竟已結痂,疼痛感大減,除了不能做重體力活,行動已然無礙。
    此刻,他正穿著一件幹淨的舊棉襖,手拿一卷圖紙,站在工地的中央,沉穩地指揮著。
    “老張,地基再往下挖二十公分,咱們這要做承重牆,馬虎不得!”
    “二愣子,水泥和沙子的比例不對,三比一,記住了!和出來的砂漿用手一攥,指縫裏冒水珠就算正好!”
    “棒梗,去,把那邊的墨鬥拿過來!”
    何雨柱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句指令都精準到了細節。
    那幾個他花錢雇來的工人都有些發懵,他們本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廚房大師傅,誰知道指揮起蓋房子的活計來,比幹了二十年的老師傅還門兒清。
    這正是係統獎勵的“基礎建設管理技能”在發揮作用。
    棒梗像個小跟屁蟲,滿臉興奮地在工地上跑前跑後,遞工具、傳話、點材料,儼然一副“總工助理”的派頭。
    他看著那些磚頭、水泥在何叔叔的指揮下,一點點有了房子的雛形,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這比偷一隻雞,可帶勁多了!
    院子裏的鄰居們看得是嘖嘖稱奇。
    “我的乖乖,這傻柱是真能耐啊!不光會做飯,連蓋房子都懂?”
    “你瞧他那派頭,跟廠裏的工程師似的。這哪還是咱們認識的那個傻柱啊!”
    三大爺閆埠貴看得眼熱,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這何雨柱又是買太師椅,又是蓋新房,這得有多少錢啊?
    看來以後得多走動走動,光是那羊肉湯,可不夠。
    與這邊的熱火朝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院角的賈張氏和秦淮茹。
    賈張氏負責從廢墟裏刨磚頭,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滿臉的怨毒和不甘。
    秦淮茹則在篩沙子,機械地重複著動作,寒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愈發憔悴。
    母子三人,一個在創造,兩個在贖罪。
    中午,冉秋葉騎著車來了。
    她不放心何雨柱的傷,特地利用午休時間趕了過來。
    當她看到何雨柱生龍活虎地指揮著工地,而後背的傷口在藥膏作用下已經奇跡般地開始愈合時,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冉秋葉沒有多說,隻是默默地走進何家廚房,為他泡好一杯熱茶,又拿出自己帶來的飯盒——裏麵是兩個白麵饅頭和一小份炒雞蛋。
    “工地上灰大,你進屋吃。”
    冉秋葉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何雨柱看著冉秋葉,心裏一暖,接過飯盒,拉著她進了屋。
    “嘿,你這手藝有進步啊。”
    何雨柱咬了一口炒雞蛋,笑著誇讚。
    “哪有你做得好。”
    冉秋葉看著何雨柱,眼睛裏像有星星。
    “柱子,你別太累了,傷還沒好利索呢。”
    “放心,我有數。”
    何雨柱三兩口吃完飯,又喝了口熱茶,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在四合院門口響起,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這年頭,小轎車可是稀罕物,整個院子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隻見一輛黑色的伏爾加停在門口,車門打開,軋鋼廠的李副廠長沉著臉走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臉嚴肅的工會幹事李衛國,以及……滿臉“憂國憂民”之色的一大爺易中海。
    易中海的腰杆挺得筆直,眼神掃過院裏,帶著一種沉冤得雪的快意。
    壞了,來者不善!
    院裏眾人心裏都咯噔一下。
    李副廠長一行人徑直走到了工地的中央,看著這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又看了看遠處正在幹活的秦淮茹和賈張氏,眉頭皺得更深了。
    “誰是何雨柱?”
    李副廠長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官威。
    “我就是。”
    何雨柱放下茶杯,不卑不亢地迎了上去。
    易中海立刻往前一步,指著何雨柱,痛心疾首地對李副廠長說道。
    “廠長,就是他!您看,賈家剛遭了火災,屍骨未寒……哦不,是家破人亡,他非但不伸出援手,反而趁火打劫,強迫孤兒寡母給他當牛做馬,進行慘無人道的剝削!”
    “他還大興土木,搞這種鋪張浪費的私人建設,這簡直是……簡直是資本家複辟的苗頭啊!這種思想上的毒瘤,必須堅決鏟除!”
    易中海一番話說得是聲色俱厲,大義凜然,直接給何雨柱扣上了一頂天大的帽子。
    “剝削?”
    “資本家複辟?”
    院裏的鄰居們都嚇傻了,這罪名要是坐實了,何雨柱這輩子可就完了!
    許大茂躲在人群裏,興奮得直搓手。
    好你個傻柱,這回看你怎麽死!
    李副廠長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盯著何雨柱,冷冷地說道:“何雨柱同誌,我們接到群眾的實名舉報,反映你存在嚴重的作風問題和思想問題。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廠裏一趟,接受調查!”
    完了!這是要被帶走隔離審查了!
    冉秋葉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她緊張地抓住了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卻異常的冷靜,輕輕拍了拍冉秋葉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後,何雨柱轉過頭,看著滿臉得意的易中海,笑了。
    “調查?可以。”
    何雨柱點點頭,隨即提高了聲音,讓全院的人都能聽見。
    “不過在調查之前,我想請問李副廠長,也請問各位街坊鄰居,咱們工人階級,當家做主,講的是什麽?”
    不等眾人回答,他自己便朗聲說道:“講的是實事求是!講的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易中海說我剝削,說我趁火打劫。好,那我就當著廠領導的麵,把人叫過來,咱們當麵對質!”
    何雨柱猛地轉身,衝著不遠處的秦淮茹喊道:“秦淮茹!你過來!”
    秦淮茹身體一僵,在全院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她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步步挪了過來,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何雨柱指著秦淮茹,對李副廠長說道:“廠長,您看清楚了。這就是易中海口中,被我‘殘酷剝削’的‘孤兒寡母’。”
    然後,他低下頭,看著秦淮茹,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
    “秦淮茹,我問你,你抬起頭來,當著廠領導,當著全院人的麵,大聲地告訴他們!”
    “除夕夜,是誰把你們一家四口從火場裏拖出來的?”
    秦淮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說!”
    何雨柱一聲爆喝!
    秦淮茹被嚇得一個激靈,脫口而出:“是……是你!”
    “好!”
    何雨柱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們家燒成了廢墟,無家可歸,是我逼著你們住進柴房,還是你們自己選的?”
    秦淮茹的臉色慘白如紙。
    何雨柱冷笑一聲,聲音愈發冰冷:“我給了你們兩條路。一條,是滾出四合院,在天寒地凍裏自生自滅。另一條,是我出錢、出力、出材料,幫你們把房子蓋起來,並且管你們一家老小的吃穿。但作為交換,你們要用勞動來償還這筆債務。我問你,是不是有這麽個協議?”
    秦淮茹緊緊地咬著下唇,鮮血順著嘴角滲了出來。
    她能說什麽?
    說不是?
    那她和她的孩子,今晚就得睡大街!
    “是……”
    一個蚊子般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大聲點!廠領導沒聽見!”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她看著何雨柱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瑟瑟發抖的棒梗和小當,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易中海那張虛偽的臉上。
    一股莫名的恨意和勇氣,突然從心底湧了上來。
    憑什麽!
    憑什麽你們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
    “是!”
    秦淮茹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了出來!
    “是我自願的!何師傅救了我們全家的命!他給我們飯吃,給我們地方住,給我們蓋房子!我們幹活還債,天經地義!這不叫剝削!這叫報恩!”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易中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何雨柱笑了,他轉過身,直視著同樣一臉震驚的李副廠長,朗聲說道:
    “廠長,您聽見了?一個基於救命之恩和雙方自願的勞務抵債協議,到了某些人嘴裏,就成了‘資本家剝削’。我倒想問問,舉報我的易中海同誌,當賈家著火的時候,他除了喊兩句口號,又做了什麽?當賈家無家可歸的時候,他可曾拿出一分錢,一粒米?”
    “一個對同誌的苦難袖手旁觀,卻在背後打小報告,搬弄是非,試圖把一個救人英雄打成階級敵人的人,我請問廠長……”
    何雨柱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臉色煞白的易中海,聲音如雷!
    “他,和我,到底誰才是人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