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瘋驢子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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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還未大亮。四合院裏大多數人家還沉浸在睡夢中,一陣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停在了院門口。
緊接著,院門被“咚咚咚”地敲響了。“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二大爺劉海中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門外,一個恭敬中帶著顫抖的聲音響起:“何爺……何爺在家嗎?我是王豹,我來給您送東西了。”
王豹?院裏瞬間醒了一半。許大茂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三大爺閆埠貴也趕緊披上衣服湊到了窗戶邊。
昨天何雨柱孤身赴會,後續如何,院裏眾說紛紜。
有人說他肯定吃了大虧,也有人覺得他邪乎得很,不好說。
現在,正主上門了!何雨柱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穿著一件單衣,好整以暇地倚著門框,看著門外那個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諂媚笑容的光頭大漢。
王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弟,手裏捧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
“何爺,您要的東西,我給您送來了。”王豹將布袋子接過來,雙手奉上,腰彎成了九十度。
“您點點數,一千二百塊,一分不少。還有……這是我們哥幾個湊的一點心意,給您賠罪的。”
說著,他又從懷裏掏出幾張大團結,也要往何雨柱手裏塞。整個四合院,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千二百塊!在這個普通工人月工資隻有二三十塊的年代,這是一筆足以讓任何一個家庭瘋狂的巨款!
何雨柱不僅沒吃虧,反而讓那幫地痞流氓,乖乖地送錢上門?!
“心意就免了。”何雨柱沒有接那些大團結,隻是掂了掂手裏的布袋子,淡淡地說道。“我這人,講規矩。”
他從布袋裏隨手抓出兩張大團結,扔回給王豹。
“這是你的辛苦費。剩下的,你拿著,去把我的鋪子收拾出來。記住,我要的是煥然一新。”
王豹看著手裏的二十塊錢,整個人都懵了。他本以為自己要大出血,沒想到這位爺竟然還給他“發工錢”?
這一手操作,比昨天叫來警察還讓他心驚。這是純粹的敲詐勒索嗎?不,這分明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禦下之術”!
一瞬間,王豹心裏最後那點不甘和怨氣,也煙消雲散了。跟著這樣的爺,有肉吃!
“何爺您放心!保證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王豹把胸脯拍得震天響。
“另外。”何雨柱的目光轉向他。“瘋驢子那邊,你不用去了。你的人,幫我盯緊了就行。他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王豹重重點頭,隨即帶著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何雨柱拎著那袋子錢,轉身回屋,看都沒看院裏那些已經石化的鄰居。
許大茂的臉色慘白,三大爺閆埠貴的手在發抖,二大爺劉海中更是感覺自己的心髒病都快犯了。
這個傻柱,已經不是他們能算計,甚至不是他們能理解的存在了。
何雨柱沒理會外麵的風風雨雨,他將錢收進空間,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
臨近中午,一個瘦小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跑進了四合院。是棒梗。他一頭一臉的汗,棉襖的袖口都磨黑了,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充滿了興奮和邀功的意味。
他沒有先回家,而是徑直衝進了何雨柱的屋子。“何叔叔!”
“回來了?”何雨柱正在看圖紙,頭也沒抬。”有發現?”
“有!”棒梗壓低了聲音,從懷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和簡筆畫,記錄著他一天的觀察。
“瘋驢子,真名叫呂國棟。他每天上午十點左右,會開著糧站的解放卡車出去一趟。不是去拉糧,而是去送糧!”
“送糧?”何雨柱的筆尖一頓。
“對!”棒梗肯定地說道。“我跟了他一路!他把車開到了崇文門後麵的一個大雜院裏。我爬牆頭看見了,他從車上卸下來的,不是粗糧,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和富強粉!”
“接貨的,是鴿子市裏一個外號叫‘陳老鼠’的販子。我聽旁邊的大媽說,這個陳老鼠專門倒賣緊俏物資。”
“而且……”棒梗的眼睛更亮了。
“我發現他們每次交易完,瘋驢子都會把一個空麻袋,扔進大雜院裏的一口枯井裏!我數了,他今天扔進去一個,井邊上還有好幾個舊的!”
何雨柱緩緩抬起頭,眼神裏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讚許。這小子,天生就是幹這個的料!心細,膽大,還懂得抓重點!
“幹得漂亮!”何雨柱從牆上取下那塊臘肉,直接塞到了棒梗懷裏。
“這是你的獎勵。”棒梗抱著那塊沉甸甸、油汪汪的臘肉,激動得小臉通紅。
“何叔叔,那我明天……”
“明天你不用去了。”何雨柱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蹲了下來,目光與他平視。“明天,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他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錢,塞進棒梗的手裏。“你拿著這錢,去那個大雜院附近,找幾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告訴他們,你想玩個遊戲,叫‘撿麻袋’。”
何雨柱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誰能從那口枯井裏,把糧站的麻袋撈出來,一個麻袋,你給他一塊錢。記住,要完整的,上麵印著‘紅星糧站’字樣的。”
棒梗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瞬間明白了何叔叔的意圖!那些麻袋,就是瘋驢子監守自盜的鐵證!
“何叔叔,我明白了!”棒梗緊緊攥著那五塊錢,感覺手心滾燙。
“去吧。”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你是我的偵察兵,做事要動腦子,別讓人抓到把柄。”
棒梗重重地點了點頭,抱著臘肉,像一個領了軍令狀的士兵,轉身跑了出去。
廚房門口,秦淮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拿著她一個月都掙不到的錢,去辦一件她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兒子那張興奮而堅毅的臉,讓她感覺無比的陌生,又無比的……安心。
秦淮茹再轉頭看向屋裏那個正在圖紙上圈點著什麽的男人,眼神裏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這個男人,正在用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將她的兒子雕刻成另一副模樣。而她,連開口詢問的資格都沒有。
棒梗走後,何雨柱的計劃才真正開始。他走進廚房,對秦淮茹說道:“下午工地的飯你來做。我要出去一趟。”
秦淮茹默默地點了點頭。何雨柱騎上車,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軋鋼廠。
他沒有去找李副廠長,而是徑直來到了廠廣播室。廣播室裏,負責廣播的楊大姐正打著毛衣。
“楊大姐,忙著呢?”何雨柱笑著遞上一包大前門。
“喲,是何師傅啊!稀客稀客!”楊大姐看到煙,立刻眉開眼笑。
“有點小事,想麻煩您。”何雨柱壓低了聲音。
“我最近不是在外麵開了個小飯館嘛,叫食神居。這不想著,幫廠裏解決一下就業問題,準備招幾個服務員和學徒。”
“這是好事啊!”
“所以我想,能不能在廠裏廣播一下?待遇從優,優先考慮咱們廠的困難職工家屬。”何雨柱說得大義凜然。
“沒問題!這我必須支持!稿子寫好了嗎?”
“寫好了。”何雨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楊大姐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卻愣住了。
隻見那紙條上,除了招聘信息外,下麵還有一行加粗加黑的大字。
“食神居主營:宮廷秘製烤鴨,驢肉火燒。本店鄭重承諾:所有食材均來源正規渠道,米用東北新米,麵用特級富強粉,保證真材實料,假一罰十!”
楊大姐有些不解:“何師傅,您這……怎麽還特意標明這個?”
何雨柱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長。“楊大姐,您照著念就行。我這是……提前給某些人,提個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