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聲能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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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隔離區臨時改作了繪圖室。慕言蹲在地上,指尖捏著支凡世的石墨筆,正往鋪開的牛皮紙上畫著什麽——紙上已勾勒出半幅複雜的結構圖,左側是盤根錯節的樹狀紋路,右側則是規整的金屬支架,兩者在中間位置交匯,用淡墨標出了“界壁裂隙”的字樣。
“沈硯,你看這裏。”慕言抬頭時,額角沾著片石墨灰,他指著圖紙左側的樹紋,“老陳筆記裏說,靈澤界的‘天脈樹’主根能穿透界壁,自帶地脈氣緩衝,若以它為橋墩,可省去穩固界壁的法陣——但你得用八重境的界聲紋確認主根位置,老陳記了坐標,卻沒標清根須的走向。”
沈硯剛從後院調試完吉他回來,指縫裏還沾著琴弦上的磷銅鏽。他蹲下身,指尖輕觸圖紙上的樹紋——那紋路與青蕪腰間聲紋錨的晶核紋路隱約相似,都是靈澤界地脈氣流動的軌跡。“天脈樹主根在黑沼以西三裏,上次追殘魂時,聲紋錨曾與它共鳴過。”他想起突破八重境時,古槐樹下那股貫穿雙界的氣脈,“但主根太粗,得用‘辨聲’之力探清它的‘氣眼’,不然超導材料架上去會被地脈氣彈開。”
青蕪端著兩杯熱水走進來,腰間的聲紋錨輕輕嗡鳴——她將水杯放在圖紙旁,指尖懸在樹紋上方:“天脈樹主根有靈,若它不願當橋墩,會主動收束地脈氣。得讓它認這‘雙界聲能站’才行。”
“怎麽認?”門口突然傳來個清脆的女聲。林夏抱著摞文件夾站在門口,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測聲儀,“李姐讓我送老陳的補充筆記過來,剛在走廊聽見‘天脈樹’,你們在說靈澤界的樹?”
沈硯愣了下,才想起初見臨時通道時,林夏正蹲在器材室修測聲儀,後來因隔離區封閉,她被調去整理裂隙樣本,倒有陣子沒見了。“你怎麽來了?”
“樣本整理完了,李姐說這邊缺人手。”林夏把文件夾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圖紙上,眼睛突然亮了,“這是……要建東西?左邊像樹根,右邊像我上次設計的超導線圈支架!”
慕言挑眉:“你懂超導材料?”
“本科讀的材料工程,後來才轉的聲紋研究。”林夏蹲下身,指尖點在圖紙右側的金屬支架上,“這部分用普通超導材料不行,界壁裂隙的空間波動會讓材料失超——得摻靈澤界的‘回音石’粉末,我前陣子測樣本時試過,回音石粉末能穩定超導態,還能傳導聲能。”
沈硯和慕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老陳筆記裏確實提過“需雙界材料融合”,但沒說具體怎麽融,林夏這話恰好補了缺口。
“你來得正好。”慕言把石墨筆遞給她,“老陳說聲能站的‘橋麵’需同時傳凡世電能和聲紋能,你試試把超導支架和靈澤界的聲紋法陣畫在一起。”
林夏沒推辭,接過筆就蹲在紙上畫起來。她下筆極快,超導支架的電路圖與慕言畫的聲紋法陣在她筆下漸漸交融——電路圖的節點對準法陣的紋路交點,用虛線標出“聲電轉換區”,正好與老陳筆記裏“雙界聲能同步供能”的記載對應。
青蕪看著圖紙,聲紋錨突然發燙:“天脈樹主根的氣眼在圖紙左側三寸處。”她指尖在紙上點了點,那裏立刻泛起淡藍微光,“它在回應我們,願意當橋墩。”
沈硯摸出吉他,輕輕撥了下第三根弦。“錚”的一聲,音波撞在圖紙上,淡藍微光突然變亮,在紙上勾勒出主根的完整脈絡——比慕言畫的更複雜,根須像毛細血管般延伸,恰好能托住林夏畫的超導支架。
“成了!”王浩端著盒零件走進來,看到圖紙上的光紋嚇了一跳,“這圖紙還會發光?沈哥,你用界聲紋引的?”
“是天脈樹自己顯形。”沈硯收起吉他,看著圖紙上漸漸清晰的藍圖,“現在隻剩最後一步——確認雙界聲能怎麽同步。老陳筆記裏說‘需以清聲為引’,但沒說用哪種聲。”
林夏放下筆,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個小巧的聲紋發生器:“我測樣本時發現,靈澤界的地脈氣對凡世的‘正弦波’聲紋特別敏感。”她按下發生器,一陣規律的“嗡鳴”聲響起,圖紙上的聲紋法陣立刻亮了,“若用正弦波當載體,把靈澤界的聲紋能和凡世的電能疊在波上,就能同步供能。”
慕言點頭:“靈澤界的‘清聲’本就是規律的波,和正弦波同頻。沈硯,你用吉他彈段正弦波似的旋律試試。”
沈硯抱起吉他,指尖在弦上輕撥——他彈的是《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旋律平緩如流水,正是接近正弦波的曲線。音符響起時,圖紙上的藍圖突然整體亮起,超導支架的電路圖和聲紋法陣同時發光,淡藍與金黃的光交織,像架起了座橫跨雙界的橋。
“同步了!”林夏眼睛發亮,“聲紋發生器顯示,兩種能量在正弦波上完全重合,沒有延遲!”
青蕪摸著腰間的聲紋錨,輕聲道:“天脈樹在催我們盡快動工。它說黑沼的地脈氣越來越弱,聲能站建成後,能引凡世的聲能補地脈,還能穩住界壁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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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放下吉他,看著圖紙上的“雙界聲能站”藍圖——以天脈樹主根為橋墩,摻了回音石粉末的超導材料為橋麵,左側連靈澤界的地脈聲能,右側接凡世的電能,中間以正弦波聲紋為紐帶,正好實現老陳“雙界共生”的設想。
“明天就去黑沼選址。”沈硯拿起圖紙,“林夏,你準備超導材料和回音石粉末的配比;慕言,你畫法陣的施工圖;青蕪,你跟天脈樹溝通,讓它提前舒展根須;王浩,你去借工程隊的鑽探設備,探清地下根須的分布。”
眾人應了聲,各自忙活起來。林夏抱著圖紙去了器材室,要算材料用量;慕言翻出老陳的筆記,核對法陣細節;王浩跑著去聯係工程隊;青蕪則坐在窗邊,指尖輕觸聲紋錨,低聲與天脈樹溝通。
實驗室裏隻剩下沈硯一人。他拿起吉他,又彈起《月光奏鳴曲》的旋律——音符落在空蕩蕩的隔離區裏,竟帶著股前所未有的溫暖。他想起剛穿越時那根斷弦,想起實驗室裏炸開的燈架,想起黑沼裏突破八重境的瞬間,突然覺得這一切像首未完的歌,而“雙界聲能站”就是新的樂章。
“沈硯。”李薇走進來,手裏拿著份報告,“老城區的地下管道檢測完了,墨鴉殘魂汙染的水源已淨化。但裂隙那邊的空間波動還在增強,聲能站得盡快建。”
“明天就動工。”沈硯放下吉他,指著桌上的藍圖,“林夏幫我們解決了超導材料的問題,天脈樹也願意配合,一切都順。”
李薇看著藍圖,眼裏閃過欣慰:“老陳當年沒完成的事,終於要成了。對了,林夏說她想跟著去靈澤界,她對回音石的研究比我們深,有她在能省不少事。”
“讓她去。”沈硯點頭,“她懂雙界材料,正好需要這樣的人。”
李薇走後,沈硯又拿起藍圖。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紙上,藍圖上的光紋漸漸淡去,隻留下清晰的線條。他想起林夏畫超導支架時專注的樣子,想起青蕪與天脈樹溝通時柔和的側臉,想起慕言蹲在地上繪圖時沾了石墨灰的額角,突然覺得這“雙界聲能站”不隻是座橋,更是把雙界的人連在一起的紐帶。
第二天一早,眾人帶著設備穿過臨時通道,來到靈澤界黑沼以西。天脈樹果然已舒展根須,粗壯的主根從地下鑽出,像座天然的橋墩,根須上泛著淡藍微光,正是青蕪說的“氣眼”。
林夏拿著探測儀繞主根走了一圈,在根須上做了標記:“這裏是最佳架設點,根須的承重剛好夠超導橋麵。”她從背包裏拿出超導材料,往裏麵摻回音石粉末,“我按13的比例摻,昨天測過,這個比例最穩定。”
慕言在主根周圍布下聲紋法陣,指尖捏著符咒往地上一按,法陣立刻亮起金黃光紋,與主根的淡藍光交織。“法陣能緩衝地脈氣,免得超導材料被氣脈衝壞。”
沈硯抱著吉他站在主根旁,指尖輕撥弦。這次他彈的是《海闊天空》的前奏,遼闊的旋律在黑沼上空回蕩——主根突然輕輕震顫,根須往中間聚攏,正好托住林夏遞過來的超導材料。
“開始架設!”王浩喊了聲,和慕言一起將超導材料放在根須上。材料剛接觸根須,就與法陣的光紋融在一起,發出“嗡”的一聲輕響,穩穩地架在了主根上,像座橫跨裂隙的橋。
青蕪走到橋中間,催動聲紋錨。藍光從她腰間湧出,順著橋麵往兩端流——左側連向靈澤界的地脈,右側穿透界壁,連向凡世的實驗室。“聲能通了!”她回頭喊,眼裏閃著光,“凡世的電能也過來了,正弦波聲紋在同步!”
沈硯彈起《月光奏鳴曲》,清潤的旋律順著橋麵流淌。雙界的能量在旋律裏交融,橋麵突然亮起淡紫金光,像有無數音符在上麵跳躍。裂隙處的空間波動漸漸平穩,黑沼裏的瘴氣也開始消散,露出清澈的水麵。
林夏看著探測儀上的數值,激動得紅了眼眶:“成功了!聲能轉換率100,超導材料沒失超,一切都完美!”
慕言舒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老陳要是在,肯定會說‘早該這樣’。”
沈硯放下吉他,走到橋中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雙界的聲能在體內流動,凡世的電流聲、靈澤界的地脈聲混在一起,像首和諧的合唱。他想起剛穿越時的茫然,想起實驗室裏的驚變,突然笑了——原來那根斷弦帶他來這裏,不隻是為了避險,更是為了完成這首連接雙界的歌。
“回去吧。”他轉身往臨時通道走,“聲能站需要人值守,林夏,你負責監測數據;慕言,你定期來檢查法陣;青蕪,你常來跟天脈樹溝通,別讓它收束根須。”
眾人應著,跟著他往回走。陽光灑在“雙界聲能站”上,橋麵的光紋閃閃爍爍,像串流動的音符。黑沼裏的古槐樹抽出新葉,遠處的裂隙泛著淡金光,再沒有之前的不穩定。
沈硯回頭看了眼聲能站,突然覺得這隻是開始。聲能站連接的不隻是雙界的能量,更是兩個世界的人——林夏的超導材料,慕言的聲紋法陣,青蕪的天脈氣,還有他的吉他弦,都成了這首歌裏的音符。
而這首歌,才剛剛開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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