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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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天色剛剛破曉,晨霧還未完全散去,子荔便已做好出發的準備,他裸露的上身呈現古銅色的光澤,一襲黑色的長發猶如瀑布一樣垂在肩上,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腰帶,腳蹬黑色長靴,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
    身旁,兩位夫人亦是盛裝打扮,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幾十個部族酋長排列整齊,他們個個神情肅穆,帶著少許的侍衛騎兵,一起向郅垚所在的阿南羌方向進發,隊伍緩緩前行,馬蹄聲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公子戟騎著一匹駿馬,緊跟在子荔身旁,他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於是眉頭微微皺起,輕聲問道:“父王,你說王伯還會認我們嗎?還會擁護您繼續做德乾嗎?”
    子荔騎在馬上,腰杆筆直,他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會吧。”
    公子戟聽後,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又接著問道:“若是他一意孤行怎麽辦?”
    子荔收攏韁繩,讓馬的步伐慢了下來,與戟並排而行,伸手拍了拍戟的肩膀說:“小戟,放心吧,我與你王伯血脈相連,兄弟情深,應該沒有問題。”
    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他們一行終於來到西顯王郅垚所在的阿南羌營地。
    阿南羌營地,侍衛飛奔稟報:“大王,卑禾羌不知何故,率大隊人馬前來。”
    郅垚此時正在營帳中處理事務,心中一驚,放下手中的文書,率領阿南羌將士,向卑禾羌邊界奔去。
    時辰不大,子荔遠遠看到郅垚到來,精神為之一振,雙腿一夾馬腹,駿馬便向前疾馳而去。
    他大聲喊道:“九王兄別來無恙乎?”那聲音洪亮而清晰。
    郅垚一看,心中大驚,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真是十二弟子荔?”
    子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輕鬆回答道:“如假包換。”
    說著他意念一動,背後突然展開一對透明的翅膀,呼一下飛到郅垚跟前,然後收攏翅膀,穩穩落於地上,抱拳施禮道:“王弟給王兄請安。”
    郅垚驚訝的睜大雙眼,緊盯著子荔背上的雙翅,吃驚的問道:“王弟背後何時長出了翅膀?”
    子荔微微一笑,避重就輕地說道:“小弟這也是機緣巧合,因禍得福。”
    郅垚定了定神,問道:“王弟所來何事?”
    子荔收起笑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王兄可還記得與兩位夫人及少主戟訂立的三年之約嗎?”
    郅垚心中一驚,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於是硬著頭皮說:“王兄未曾忘記。”
    子荔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既如此,王兄是否還承認王弟的德乾之位?”
    郅垚聽後,猶豫了一下說:“王兄是想承認王弟的德乾之位,可是河東鐵布的德乾又該如何?所謂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啊。”
    子荔看著郅垚,眼中露出堅定和自信:“王兄考慮的有道理,隻要王兄承認王弟的德乾之位,其他的事情就不勞王兄費心了。”
    “那王弟之意是要廢除王兄任丙?可是我們都是兄弟,誰當德乾不都一樣嗎?”郅垚疑惑不解的問道。
    子荔向前走了一步,神情懇切地說:“這能一樣嗎?王兄,請你睜大眼睛看一看,我們的這位王兄都做了些什麽,他能帶領西羌各族走向繁榮嗎?他能抵禦外辱、一統羌海嗎?他有這樣的品德威望、能力和水平嗎?如果他真是德能合一,當這個德乾並無不妥,他與你我同為手足兄弟,可是他又是如何待你我的?王兄難道心裏沒一點數嗎?”
    郅垚聽後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想起這些年來任丙的所作所為,心中不禁有些動搖。
    子荔接著說道:“他在王嫂的教唆和指使下,竟然完全不顧手足之情,弑弟篡位,對兩位夫人的迫害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王兄難道沒有聽說沒有看見嗎?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其行令人發指,其罪罄竹難書啊。”
    郅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露出一絲憤怒和愧疚,子荔繼續說道:“若不是驚黑布酋長、多倫老爹和安子冒死營救,少主戟可能已遭毒手。這還不算,他還派黑將軍率五千精兵渡過黃河前來征討,幸虧在五十多位酋長的嚴令下,其所率士卒盡數歸降,黑剛也翻然悔悟。隨後王兄又指使大巫,帶著血靈猴和二十幾個殺手黑夜行刺,欲將兩位夫人和戟趕盡殺絕。更為嚴重的是,這些年他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四處抓丁,橫征暴斂,年輕力壯的男子全部從軍入伍,致使田地荒蕪,民不聊生,黃河以東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無不心存怨恨,請問這樣的王兄還能繼續當這個德乾,繼續讓他禍亂西羌、危害百姓嗎?”
    子荔有理有據,步步為營,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敲在郅垚的心上。
    郅垚眼中噙滿淚水,仰天長歎道:“王弟所說甚是,任丙做的確實過分。王兄我偏聽偏信,沒充分了解他與王嫂的累累罪行,看來他確實不適合坐這德乾之位。王兄我以前總是患得患失,沒有堅持自己的原則立場,還請德乾恕罪。”
    說罷,郅垚翻身下馬,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行禮道:“西顯王郅垚願擁立子荔為德乾,請德乾治為臣忤逆之罪。”
    子荔連忙上前將郅垚扶起,緊緊握住他的手說:“你我同為兄弟,況且這幾年,你能頂住任丙的壓力,在兩位夫人和少主最危難之時,沒有助紂為虐,這本身就是對王弟的支持與愛護,因此何來忤逆之說。隻是今後你我兄弟二人應同氣連枝,精誠團結,延續我大荔戎族碩果僅存的一點骨血,以此告慰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一席話說得郅垚淚如泉湧,兄弟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周圍的士兵和酋長們看到這一幕,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預示著西羌即將迎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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