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砂祭壇的月光突然變成琉璃色，靈犀把海螺貼在耳畔時，趙露思看見她耳鰭上的珍珠墜子正滲出銀色光絲。深海鯨鳴通過歌聲轉化成的古老語言帶著鹹腥氣，每一個音符都像碎冰撞在玉盤上，在眾人周圍凝結出淡藍色的文字氣泡。
    “初代鰓液是淵海之主的肋骨磨成的粉。”靈犀突然睜眼，瞳孔裏浮動著鯨群遷徙的星圖，“用鮫人族皇族骨髓當引，機械核心做魂匣。”她話音剛落，瀾歌的玉螺琴突然自己奏響《滄海月明珠有淚》，琴弦震顫間浮出的鮫人族族譜泛著血光，緋色女子“緋璃”的名字旁邊用星砂寫著“殘次品容器”，而趙露思的名字下麵卻畫著十二道鎖鏈。
    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突然發出卡殼聲，他按住胸口後退半步，金屬肋骨摩擦的聲響裏，趙露思看見他後頸浮現出珍珠狀的機械紋路。“這不對。”夜溟突然扯開衣領，他鎖骨處的星砂咒文正在發燙，“我姑姑的記錄裏，淵海之主是用自己的脊椎做的初代鰓液。”他指尖的星砂鎖鏈突然繃直，指向祭壇中央突然裂開的石縫。
    王俊凱的鸚鵡螺戰船警報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船身突然劇烈搖晃。周英剛掏出辣椒彈，就看見戰船舷窗外遊過數百條背生機械鰭的巨鯨，它們眼裏閃爍著與克隆體相同的珍珠印記。“是聲波武器！”雷燼的銀灰長發炸開電光，他揮斧劈開的雷燼風暴撞在鯨群吐出的音波牆上，竟反彈出無數珍珠狀的能量彈。
    趙露思的鱗片突然泛出銀紫色，她看見記憶深處母親被綁在實驗台上，而給她注入初代鰓液的人戴著珍珠麵具。“那些克隆體的印記在發光！”霜靈的冰盾突然布滿裂紋，她指著遠處突然聚攏的克隆軍團，每個人脖頸的珍珠印記都在與趙露思的胎記共鳴。當第一個克隆體自爆時，趙露思聞到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那是母親常用的香膏味道。
    “毀掉母巢。”瀕死的克隆體抓住趙露思的手腕，她指甲縫裏滲出的不是血，而是閃爍的星砂。爆炸衝擊波撕開的迷霧裏，懸浮的水晶祭壇突然裂開，露出裏麵浸泡在藍色液體中的巨大珍珠。錢一平的機械心髒與珍珠同時發出金光，趙露思看見他記憶裏的實驗室場景：母親把藍色藥劑注入她體內時，珍珠麵具人正在隔壁實驗室將機械核心植入另一個嬰兒胸腔。
    “那是...錢一平？”周英的辣椒彈掉在地上，她看見錢一平的機械心髒投影出兩個嬰兒的影像。夜溟的星砂鎖鏈突然纏住祭壇支柱，他背後的咒文滲出冰藍色血液：“淵海之主用皇族骨髓造了兩個容器，一個裝靈魂，一個裝機械核心。”他話音未落，祭壇裏的藍色液體突然沸騰，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發出尖銳的共鳴聲，而趙露思的珍珠胎記正在灼燒。
    遠處傳來鯨群悲鳴，靈犀突然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她耳鰭的珍珠墜子碎成齏粉：“鯨群說...母巢在錢一平心髒裏。”趙露思的鱗片突然脫落，每一片都化作銀紫色的鑰匙，插向錢一平胸口的機械縫隙。當最後一片鱗片嵌入時，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爆出金光，裏麵浮現出初代鰓液的真正配方——那是用鮫人族皇族眼淚調和的星砂粉末。
    “你們都是殘次品。”珍珠麵具人突然出現在祭壇頂端，他掌心的珍珠印記與錢一平如出一轍，“完美容器應該像我這樣。”他扯開衣襟露出與錢一平相同的機械心髒，隻是上麵刻滿了咒文。趙露思的鱗片突然全部豎起，她看見母親被注入初代鰓液的真相：珍珠麵具人其實是錢一平的克隆體，而真正的錢一平從出生起就被植入了備用心髒。
    鯨群的歌聲突然變成戰吼，靈犀站起來時眼睛變成純粹的銀色：“鯨群說，隻有皇族血液能激活母巢自毀程序。”趙露思的珍珠短刀突然發燙，她看著錢一平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貝殼——裏麵裝著的不是珍珠，而是半枚沾血的機械齒輪。當她把齒輪嵌入錢一平心髒時，整個祭壇開始崩塌，而珍珠麵具人的身體正在變成星砂。
    “原來我才是鑰匙。”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發出最後的搏動聲，他的身體化作光粒子融入趙露思鱗片，“記得幫我...吃掉周英的辣椒彈。”趙露思接住他消散前掉落的機械齒輪，發現上麵刻著母親的名字。祭壇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而鯨群的歌聲裏突然多了金屬摩擦的銳響——那是母巢啟動自毀程序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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