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穀客棧裏，風歌是兄弟中最乖巧的一個。他到現在隻碰過月靈汐的手腕。
    月靈汐之所以跟他來客棧，是因為風歌說他和哥哥們在寒潭誅殺惡魔時，得到了不少雷係功法加持的飾品，自己用不上，想送給她。
    “快看看，這幾件喜歡的話都拿去！”風歌大方地說。
    一桌子的飾品讓月靈汐眼睛一亮，激動地翻看起來。
    “雷係功法加五的生命項鏈？魔法力還加七倍？這超過法神項鏈了吧！”她又看向其他飾品，“雷係加四的思貝兒手鐲，加五的黑檀手鐲！還有雷係加五的紅寶石戒指？加四的貓眼法戒？”
    小狐妖一下子興奮起來。
    “這些都送給我？這些可是沾染神力的飾品，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真的給我？”
    “隨便挑，能用的上的全部拿走！”風歌豪爽地擺手。
    “太謝謝了！”月靈汐連連道謝，小心地拿起相中的飾品。
    就在她戴上飾品的瞬間，天空中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徑直劈向月靈汐，纏繞在她身上。
    月靈汐不驚反喜，立即盤腿坐下，閉目運功融合這些神物。
    一刻鍾後，她睜開雙眼。此時的她全身散發著雷霆之光，仿佛與天地雷霆融為一體。她緩緩起身，身體周圍閃爍著雷光，氣息變得無比強大。
    “我這還有把武器，你那把小破鐵劍可以扔了。”風歌又拿出一把劍。
    “血飲劍，雷係功法加......二十？風歌，這是九天的神器吧？”
    “就知道你喜歡，送你了！我以後要專修冰係劍法，用不上雷係的東西。以後有什麽好飾品，你盡管來要。”
    月靈汐握緊血飲劍：“你要我怎麽報答你？我才十五歲！”
    風歌大笑：“這和你年齡有什麽關係？喜歡你，就送給你。”
    “我是狐族，你家裏人願意嗎？”少女認真起來。
    “沒事，我母親也是妖族，是九尾狐妖。”
    “瑪法青丘的白璃上人，是她嗎？”
    “是她。”風歌心裏閃過一絲警惕。
    “你生下來就會化形嗎？”
    “我生下來就是人族。我娘親已被啟源天尊點化成真正人形了。”風歌沒提娘親是秋雅的事。
    “那你知道我們狐妖族的特殊性嗎？我們出生是小狐狸，經過百年修煉才能幻化成十歲人形，每一百年增加五歲麵貌。雖然這次天道規則巨變，我們都有了人形...我原來十五歲，現在還是十五歲。”
    她聲音很低，不想傷害這個少年。
    “我算一下，你們狐族百年化形，百年長五歲模樣？”風歌一臉狐疑。
    她點頭：“對。”
    “那你已經二百多歲了？”
    “嗯。這些飾品你想要拿回去，隨你。”她將剛戴上的飾品取下來放在桌上。瑪法世界狐族的忠貞讓她無法欺騙。
    “酷斃了！你的意思是，我十七歲就有了個二百多歲的女朋友！”
    月靈汐：“......”
    突然，風歌整理了一下衣服，單膝跪地，拿起桌上的紅寶石戒指。
    “我不介意你比我大，我是真心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無法控製自己。請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月靈汐的狐瞳劇烈震顫。這句話像閃電般劈開了她塵封的記憶。二百年來被追殺的恐懼、被背叛的痛苦、孤獨修行的艱辛，全都湧上心頭。
    風歌單膝跪地，突然反手抽出霹雷劍劃破掌心，鮮血滴在戒麵上：“我風歌在此立誓——若負月靈汐，便教我經脈盡斷、劍心破碎，永世不得超生！”
    月靈汐的狐耳瞬間繃直——這是觸發了狐族最古老的血契。
    “嗚...哇——！”她突然嚎啕大哭，撲進風歌懷裏，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二百零七年...那些道士用捆妖索勒斷我的尾巴...獵人在陷阱裏放銀針...連同族都騙我去當祭品...”
    風歌僵在原地。這不是少女撒嬌的哭泣，而是跨越兩個世紀的委屈與絕望。
    “你看...”月靈汐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焦黑的烙印，“這是蒼月山的五雷印...”
    他這才驚覺，她所謂的“雷係親和力”，全是在無數次天劫中淬煉出的生存本能。
    “都過去了。”風歌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心口猙獰的劍傷，“去年我被惡魔長老刺穿這裏。知道我怎麽活下來的嗎？”
    月靈汐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想著絕對不能死，因為還沒遇見那個讓我心甘情願送出真心的姑娘。”
    月靈汐怔怔望著他，那裏的真誠比任何法術都耀眼。
    當她試探性地湊近時，風歌閉上了眼睛——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少年，此刻睫毛緊張得不停顫動。
    第一個吻落在他的鼻尖，帶著淚水的鹹澀。
    第二個吻蹭過他的唇角，嚐到蜂蜜茶的甜香。
    當月靈汐終於貼上那兩片溫熱的唇瓣時，風歌的呼吸徹底亂了。
    這個吻生澀得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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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會接吻，”風歌紅著臉坦白，“這是第一次...”
    月靈汐破涕為笑：“我也是呀，笨蛋。要再試試嗎？”
    回答她的是風歌莽撞的擁抱。這次他無師自通地偏過頭，找到了正確的角度。
    直到客棧外傳來行人的說話聲，兩人才分開。
    月靈汐拾起紅寶石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按照狐族的傳統，交換信物就是夫妻了。這個是我在沃瑪寺廟誅殺惡魔時撿到的，攻擊力加五的戒指，剛好給你。”
    風歌單膝跪地，捧著她的指尖：“那我現在正式求婚。請嫁給我好嗎？”
    月靈汐低頭吻了吻他發頂翹起的呆毛：“等你能打贏我的那天。”
    兩人相視而笑。
    月靈汐凝視著風歌：“風歌，我想給你一樣東西...”
    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一道溫潤的紫光自她唇間流轉而出，渡入風歌體內——那是她兩百年來最珍貴的積蓄，十年精純的雷係功力。
    風歌渾身一震，暖流自唇齒間蔓延至四肢百骸。當他扶住月靈汐的腰時，感受到她微微發顫。
    渡完功力，月靈汐臉色略顯蒼白，卻帶著滿足的微笑：“這是我第一次願意把修煉的功力分給別人。”
    風歌看著掌心躍動的電光，又望向眼前這個看似嬌小實則曆經滄桑的少女。他突然明白，這不僅僅是力量的饋贈，更是一顆曆經百年孤寂的心終於找到歸宿的證明。
    “靈汐...”他喉頭發緊。
    月靈汐將食指按在他唇上：“不要說謝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就像你心甘情願接受一個兩百歲的我一樣。”
    風歌將她擁入懷中：“我會好好珍惜你給的每一分力量，珍惜你跨越漫長歲月來到我身邊的這份心意。”
    月靈汐將臉埋在他肩頭，無聲點頭。
    風歌突然抱起她轉了個圈。木地板被踏出裂紋，窗欞震得作響——他還控製不好突然暴漲的力量。
    月靈汐笑著咬他耳朵：“笨蛋，今晚你得在城外練到天亮才能消化...”
    夜色尚淺，他們來到封魔穀西側的荒蕪之地。風歌需要吸收月靈汐贈送的功力，否則會在經脈間暴走。
    月靈汐指尖凝聚雷光：“聽好，雷係功力霸道剛猛，若強行納入經脈，隻會灼傷五髒。我傳你‘九轉雷息術’，將功力化入劍氣，而非血肉。”
    風歌閉目盤坐，感受著體內奔湧的雷靈之力。
    突然，他手中霹雷劍上凝結出霜花。
    月靈汐狐耳微動：“你體內有玄冰真氣？”
    風歌額前沁出冷汗。雷靈與冰魄在丹田相撞，炸出藍紫色裂紋。
    月靈汐按住他後心：“別抗拒！讓雷走任脈，冰行督脈——”
    兩個時辰後，風歌劍尖垂地，霜霧與雷光在腳下交織。
    他忽然想起劍聖齊忠孝的教誨：“烈火劍法重勢不重形。但若遇上雷係修士，三招內必敗。”
    風歌深吸一口氣，霹雷劍燃起幽藍火焰——不是尋常烈火劍法的赤紅，而是融合了玄冰真氣的冰焰。
    第一劍劈出，冰霜包裹雷符，內部雷光被凍結。
    月靈汐瞳孔驟縮：“太好了，你能冰火同爐了...”
    風歌劍勢未收，旋身劈出第二劍。這次劍刃迸發紫電，以雷係功法催動冰封劍法。雷電在冰晶間折射，化作光網籠罩十丈。
    第三劍已至。風歌與劍化為白虹，劍鋒隻有凝練到極致的雷光——那是月靈汐渡給他的十年功力。
    “三式連招，”風歌單膝跪地喘息，“冰封烈火為鞘，雷霆為刃——我這一劍就叫連月劍法。”
    這已超出劍聖教導的範疇：第一劍“冰雷月”破防，第二劍“烈火弧月”控場，第三劍“雷火冰月”絕殺。
    “劍聖師父若看見，定會罵你離經叛道。”月靈汐微笑。
    風歌大笑，劍尖挑起一塊凍土。土塊裂開，露出內部被雷霆灼出的七星紋路——正是齊忠孝最得意的“北鬥焚心”劍痕。
    “劍聖說過，能同時駕馭相克之力的人，才有資格自創劍法。汐兒，幫我護法。”
    這句“汐兒”惹來靈汐的嬌嗔：“叫大姐姐！”
    又一個時辰後，風歌猛然睜眼，瞳孔中月輪與雷光交疊。霹雷劍出鞘的刹那，方圓十丈的野草同時結冰，草葉尖端迸出電芒。
    “原來如此...”他揮劍斜撩，一道弧光如新月破空，“連月劍法第一式——冰雷斬！”
    月靈汐倒退三步，袖口被餘波撕開裂縫。
    “繼續！”她鼓勵道。
    風歌旋身出劍，劍尖迸發三道光弧如追月之箭。
    封魔穀子夜時分，風歌劍勢驟變，劍走輕靈。月靈汐看見他每一劍都帶出九重殘影，恍若九輪弦月當空。
    當第九道月影重疊時，百步外的巨石無聲裂成兩半，斷麵光滑如鏡。
    “連月劍法最終式——九月歸一。”
    月靈汐撫過巨石切口，指尖傳來麻痹感——這是三係功法臻至化境的標誌。
    “汐兒，這下我可以保護你了吧？”風歌自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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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靈汐衝進他懷中：“我的男人必須是全瑪法世界最厲害的！”
    隨即被風歌吻住抱起旋轉。
    玄夜推開客棧房門時，屋內空無一人，隻有風歌的霹靂劍靠在床邊。
    “這小子又跑哪去了？”
    離歌拿起一張字條：“與靈汐去練功，勿念。”
    “練功？”玄夜嘴角微揚，“怕是練別的功夫去了。”
    離歌難得一笑：“三弟長大了。”
    天剛亮，風歌躡手躡腳地溜進房間。
    “三弟這功練得可還盡興？”玄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風歌渾身一僵，轉身看見兩位兄長。
    “我確實是在練劍...”
    “月靈汐姑娘的劍法想必很精妙？”玄夜促狹地說。
    離歌從他肩頭拈下一根銀白色狐毛。風歌的臉頓時紅了。
    “先去洗漱，一會兒用早膳。”玄夜拍拍他的肩。
    晨光中，三兄弟圍坐用膳。
    “說說吧，昨晚發生了什麽？”玄夜問。
    風歌放下筷子：“大哥，二哥，我可能要改修劍法了。靈汐送了我十年雷係功力。我試著將雷係功法與烈火劍法、寒月劍法融合，創出了一套新劍法。”
    “三係同修？這從未有過先例。”
    “我想演示給你們看。”
    三兄弟來到一處開闊平地。風歌抽出霹雷劍。
    “連月劍法第一式——冰雷斬！”
    劍鋒劃過，地麵留下熔岩與冰晶交織的溝壑。
    接著是三劍連月，同時迸發，交織成光網。
    最後是九月歸一，百步外的古樹無聲裂成兩半。
    “好！”玄夜喝彩。他正要上前，卻突然發現離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裁決之杖尖端微微顫抖，眼中流轉著奇異的光彩。
    二弟？玄夜輕聲喚道。
    離歌仿佛沒聽見，他的視線聚焦在虛空中的某一點，右手無意識地比劃著劍招。突然，他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精光。
    我知道啦！
    話音未落，離歌的裁決之杖已然揮出。
    沒有風歌那樣華麗的劍光，隻有一道樸實無華的斬擊。但就在杖刃劃過的軌跡上，空間竟然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仿佛一麵被打碎的鏡子！
    開天斬第一式——虛空裂！
    這一斬看似簡單，卻蘊含著破碎虛空的力量。
    離歌周身的空氣扭曲變形，遠處的山巒在扭曲的視野中如同水中倒影般晃動。
    玄夜倒吸一口涼氣。他比誰都清楚，離歌這一斬已經觸及了世界本源的規則——那是連許多修行百年的老怪物都難以企及的境界。
    風歌目瞪口呆地看著二哥，手中的霹雷一聲掉在地上：二、二哥...你這是...
    離歌收招而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嘴角卻揚起一抹罕見的笑意：多謝三弟。看你的九月歸一，讓我悟到了空間疊加的道理。
    玄夜看看風歌，又看看離歌，突然大笑起來：好啊！我們三兄弟今日都有突破，這次論劍大會，定要讓各族好好見識見識！我突破了一個功法，我叫它“氣功波”，可以讓身邊的敵人離開我！
    風歌撿起霹靂劍，撓了撓頭：其實...靈汐說今晚還要教導我雷係功法的進階運用...我晚上還會...晚一點啦。
    玄夜挑眉，練功
    離歌拍拍弟弟的肩膀，難得地開起玩笑：小心別得太累，明日還有決賽。
    遠處，封魔穀中央的六座黑曜石擂台已經開始聚集人群。今日的論劍大會，必將因這三兄弟的光輝點亮。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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