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燈和花令儀抵達星辰塔的幾個時辰前，沃瑪阿古達寺廟的教主寢宮內。
    克清瑤赤足踩在雷晶地板上，仰頭觀看牆上的寺廟地圖。她發現整個寺廟是三層結構，晨光透過水晶壁，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投下斑斕光影。
    沃瑪斜倚在玉座上，銀發鬆散垂落。他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嘴角卻掛著饜足的笑意。
    喜歡這裏嗎？他指尖輕敲扶手，一道雷光竄出，在空中炸成煙花。
    克清瑤歡呼著撲進他懷裏，發絲與他的銀發糾纏。
    好喜歡！她仰起臉，眼中閃著俏皮的光，但我更想看看其他地方——你答應過要帶我逛遍整個聖殿的！
    沃瑪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下意識攏了攏衣襟，遮住鎖骨上的咬痕。上麵兩層不太安全。他試圖婉拒，有雷池和禁製...
    又騙我！克清瑤鼓起腮幫，手指戳著他胸口，昨晚你明明說這裏每一寸土地都是你的領域。她壓低聲音，還是說...夫君腰還酸著，走不動路了？
    放肆！沃瑪耳尖瞬間通紅，扣住她手腕。八千年來，從未有人敢這樣調侃神隻。可當他望進那雙含笑的眸子，怒氣頓時消散。
    好，本座帶你去。他無奈歎息，吻過她撅起的唇。指尖輕點，兩人衣衫瞬間齊整。克清瑤的青絲被一支雷紋玉簪綰起，襯得脖頸修長。
    沃瑪起身時不著痕跡地扶了下腰。克清瑤偷笑一聲，貼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我夫君最疼我了。
    十二位大祭司守在殿外，見兩人出來連忙行禮。當看到教主頸側的唇印時，雷隱大祭司的胡子顫抖起來。
    教主！見他們要往第二層去，他急步上前，第二層構造不穩，恐怕...
    沃瑪抬手打斷：無妨。他攬過克清瑤的腰，有本座在，傷不著她。
    雷耀躲在人群後，卻被克清瑤逮個正著。
    她衝金發祭司甜甜一笑，仿佛在說：多謝雷耀大人的好主意。
    雷耀臉色刷白，其他祭司投來殺人的目光。
    沃瑪假裝沒看見，攬著克清瑤走向殿後長廊。那裏懸浮著一麵巨大的水鏡，鏡麵泛著幽藍雷光。
    抱緊我。他低聲說，手臂環住克清瑤的腰。兩人踏入水鏡，克清瑤隻覺眼前一花，身體輕如羽毛。
    再睜眼時，她已懸浮在萬丈高空，腳下是綿延無盡的城池。
    這是第二層？克清瑤瞪大雙眼。她想象中的上層該是陰暗地宮，眼前卻是陽光普照的天地。山川河流間點綴著村落城池，遠處能看到蔚藍湖泊。
    沃瑪嘴角微揚：方圓八百裏，住著三百萬原始部族。他指尖輕劃，兩人掠過雲端，神魔大戰後，本座將聖殿沉入地下時，順帶庇護了這些凡人。
    克清瑤怔怔望著腳下世界。房屋樣式古樸，人們衣著簡樸，透著一股純淨氣息。
    他們不知道自己在聖殿裏？她輕聲問。
    沃瑪搖頭：結界扭曲了認知。在他們眼中，這裏還是盟重平原，天空是真實的。他頓了頓，本座偶爾會以遊方道士的形象出現。
    克清瑤突然轉頭：那你真是救世主呀..
    習慣使然。沃瑪別過臉，銀發遮住發紅的耳根。
    克清瑤心頭一熱。這個傲嬌的神明，讓她想起五百年前雨夜，周宜興單槍匹馬闖入敵營的英姿...
    夫君，她突然貼近，我想去看看最外麵那層。
    沃瑪皺眉：那裏靠近結界邊緣...
    去嘛~克清瑤拽著他衣袖搖晃，他們都叫我教主夫人，連自家地盤都不知道，多丟人呀！
    沃瑪被她這聲教主夫人叫得心頭一顫。
    抱緊我。他手臂收緊，兩人化作雷光穿梭。眨眼間來到一處陌生所在。
    這一層更加遼闊，天空呈淡紫色。遠處地平線上，一道金色光幕直插雲霄。
    那就是結界。沃瑪指向光幕，外麵是真正的沃瑪森林。
    克清瑤好奇四望。這一層的建築更加古樸，村落散布在森林與田野間。人們耕作、紡織、嬉戲，孩童歡笑隨風傳來。
    他們是最早的一批。沃瑪聲音低沉，血脈純淨度高達九成。他指尖輕點，顯現出一座巨大圖書館，那裏保存著大戰前的所有典籍。
    克清瑤呼吸一滯。她突然掙脫沃瑪的懷抱，朝結界邊緣落去。
    清瑤！沃瑪急忙追上抱住她，別靠近！
    克清瑤卻已落在結界前。透過半透明光幕，她能看到外麵真實的沃瑪森林。
    帶我出去。她轉身，眼中閃著倔強的光，就一會兒。
    沃瑪銀眉緊鎖：外麵危險...
    有你在呀！克清瑤撲進他懷裏，堂堂雷霆之神，連夫人都保護不了？
    沃瑪歎息一聲，指尖泛起雷光：隻在結界附近活動。
    結界分開一道縫隙。克清瑤鑽出去，深吸一口森林中的空氣。
    啊——她張開雙臂轉了個圈，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沃瑪站在她身後，眼神複雜。
    克清瑤突然指向不遠處開滿野花的草地：像不像我們前世約會的那片花園？
    沃瑪一怔。他根本不記得什麽花園，卻下意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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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清瑤跑向花叢，裙擺掃過草尖，驚起幾隻彩蝶。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身上，宛如精靈。
    沃瑪不由自主跟上去。克清瑤彎腰采花，將一束藍紫色小花塞進他掌心：前世你總愛摘這種花給我編花環。她拽他坐下，熟練地編花環。
    低頭。她命令道。沃瑪俯身，她將花環戴在他銀發上，噗嗤一笑：雷霆之神戴花環，說出去誰敢信？
    沃瑪佯怒去捉她，卻被靈巧躲開。克清瑤笑著跑開，突然腳下一絆，向後倒去。沃瑪閃電般接住她。
    兩人倒在草地上，克清瑤在上，沃瑪在下。她青絲垂落，掃過他臉頰。
    夫君...她指尖撫上他眉心，這裏，前世有一道疤。手指下滑至頸側，這裏，是被流矢所傷。最後停在心口，這裏...是最重的傷。
    沃瑪呼吸一滯。
    克清瑤俯身，唇輕觸他心口：五百年前，就是這一箭...奪走了你。
    沃瑪翻身將她壓下，銀發如帷幕垂落。
    清瑤，你多大？他聲音沙啞，怎麽記得這麽清楚？他看著克清瑤純真的眼睛，真想告訴她這隻是噬魂引的幻覺。
    但他開不了口。
    我記得每一個細節。她望進他眼底，你右肩後有月牙形疤，左肋下有三道平行傷痕...她每說一處，沃瑪眼神就深一分。
    這些胎記，連最親近的侍從都不知道。
    真是噬魂引嗎...他喃喃道。
    克清瑤突然摟住他脖頸：夫君，我想要...就在這裏。
    沃瑪瞳孔驟縮：胡鬧！這是野外...
    設個結界不就好了？她狡黠一笑，反正你昨天在主殿也設了。
    沃瑪耳根通紅。他確實可以設結界，但...
    克清瑤已解開衣帶，肩頭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重溫我們的第一次。她咬唇輕笑，記得嗎？在花園裏，是你先解開我...
    沃瑪喉結滾動。他指尖一彈，無形結界籠罩四周。
    就一次。他咬牙警告。
    陽光透過樹葉，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投下斑駁光影。
    此時，無妄海畔的星光凝滯，明燈指尖迸發金芒。
    花令儀在星輝下安睡，不知身旁少年正撥動大道之弦。
    本尊錯了。明燈異色瞳中流轉滄桑，八千載囚心之苦，該結束了。
    他雙臂舒展，手中兩道糾纏的光影——金的是雷淵殘魂，紫的是紫霞元神。
    暫時分離吧。明燈並指如劍，點在魂魄中央。金光精準地將兩道魂魄剝離。
    雷淵的元神掙紮著想抓住紫霞，明燈卻變指為彈，一道金光裹著男性魂魄破空而去：阿古達教門口，投胎時機到了。
    金光穿越虛空，穿透沃瑪的結界，進入克清瑤身體。
    原來八千多年前，雷淵跳下誅仙台時，一縷神魂碎片墜入凡塵，被沃瑪先民拾取。那碎片蘊含雷霆神力，使拾取者成為初代阿古達，創立聖教。
    每二百年，教主必須獻祭自身，將神力歸還碎片，再由下一代繼承。沃瑪正是這一代的容器。
    此刻，與克清瑤纏綿的沃瑪渾身劇震，體內神力感應到主魂歸來，讓他恢複半成體力。
    夫君？克清瑤驚呼。
    沃瑪眼中透著熾熱：在外麵確實舒心。
    與此同時，明燈左手指尖輕挑，紫霞魂魄化作流光墜向無妄海深處：龍族王妃，今日該有喜了。
    海底龍宮內，王妃腹中一熱，孕紋浮現。
    明燈靜靜凝視歸位的魂魄，右眼金光逐漸熄滅。
    星願石映照出真相——阿古達的獻祭，實則是碎片在積蓄力量，等待主魂歸來。沃瑪任期的終結，正是雷淵重掌神軀的時刻。
    天機不由人。明燈輕撫星願石，這一世，你們終得圓滿。
    夜風掠過塔頂，最後一絲金紫光芒沒入星海。八千年的囚心之牢，就此解開。
    明燈凝視熟睡的花令儀，指尖拂過她的發梢，一縷金光沒入眉心——願她此生無憂。
    夜風漸起，無妄海的霧氣退去，露出真正的夜空。萬千星辰綴滿夜幕，銀河傾瀉而下。
    花令儀睫毛輕顫，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明燈的容顏，和那片璀璨星空。
    醒了？明燈聲音輕柔。
    花令儀伸手，指尖幾乎碰到低垂的星辰。
    這是真的星空？她驚歎。
    明燈低笑，握住她的手，帶她劃過夜空。星辰隨著觸碰泛起漣漪。
    看那顆最亮的，他指尖輕點，瑪法人稱它幽夢之眼七顆次星自動連成線，勾勒出瞳孔形狀，傳說血月臨空時，封印之地的妖魔就會...
    花令儀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別說嚇人的故事！
    那這個呢？他手腕一轉，帶她指向東方，比奇麥穗——看見那六顆排成弧線的星了嗎？星光隨話語發亮，傳說第一代比奇城主循著這個星座，在荒漠找到綠洲。
    海風送來鹹味，花令儀的發絲粘在明燈肩上。少年神明不動聲色地撚起一縷，係上一顆微型守護星。
    那邊像鹿角的叫封魔角他繼續引導，星輝流轉，最頂端那顆藍星，是百年前突然出現的...聲音忽然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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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令儀察覺到他情緒波動：怎麽了？
    那顆星...明燈鬆開她的手，虛空輕點，藍星投射出幻影——正是他墜入瑪法世界時撕裂的天幕痕跡，是我來的方向。
    海浪聲忽然遙遠。花令儀望著明燈被星光照亮的側臉，第一次清晰意識到：這個教她認星星的少年，是來自遙遠時空的至高存在。
    又吹牛了。她扯了扯他的袖角，指著自己連成的星團，這個我要叫！她圈出的形狀，赫然是他戴的箬笠輪廓。
    明燈怔了怔，笑出聲。這個笑容讓他周身的疏離感冰雪消融：他打個響指，星團永久固定成鬥笠形狀。
    隻要你想，它們就是真的。明燈的聲音帶著寵溺。
    花令儀怔怔望著交握的手，心跳加快。
    她發現明燈的異色瞳在星光下美得驚人——左眼如紫晶深邃，右眼流轉碎金光芒。
    明燈...她小聲喚道，我們是不是該許願了？
    明燈的異色瞳漾起柔光。他微微後仰，指尖仍輕搭在她腕間：許願？令儀可知，讓我許願意味著什麽？
    少來了，還大神！她笑的花枝亂顫。
    明燈抬手，一簇星輝在他掌心凝結成晶瑩的並蒂蓮。凡人許願，是對命運的祈求。他將蓮花放在她顫抖的指尖，而神明許願——蓮花化作光點，在空中拚出古老契約文字，是改變命運的承諾。
    你會變戲法...她笑著捂肚子抬頭，卻見明燈凝視她腕間發光的印記，眼神複雜。
    明燈~花令儀拽著他袖擺搖晃，就許一個嘛！她踮起腳尖，你看星星都在眨眼睛等著呢！
    明燈被她晃得身形微晃：許願是要...
    要什麽？她突然鬆開手，背過身去，那我先許！我要星星變成糖葫蘆，要比奇城的糖人都飛過來...
    令儀。明燈無奈地按住她亂比劃的手，卻被少女反手抓住。花令儀將他的手掌按在星願石上，自己的小手覆在上麵：抓到啦！現在星星也被我綁架來許願了！
    她的指尖沾著糖霜，在明燈掌心留下甜膩觸感。
    數到三一起許！她開始倒計時，三...
    明燈下意識抽手，卻被她十指相扣鎖住。
    二...她突然湊近，熱氣拂過他喉結。
    星願石發出嗡鳴。明燈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女，意識到從初見時，他就逃不過這場劫。
    花令儀清脆喊聲與星辰塔轟鳴同時響起。她閉眼大喊：我要明燈陪伴我一生一世...
    七彩神光衝天而起，明燈用廣袖護住她的眼睛。在星嘯聲中，明燈知道，他早已許下同樣的願望。
    傳說中的七彩之光...花令儀喃喃道，伸手扒開明燈的衣袖。
    光芒突然停止。花令儀眼睛適應黑暗後，看見明燈衣領被她扯開，鎖骨處浮現出與她腕間一樣的印記，隨呼吸明滅。
    她驚訝得合不攏嘴。抬頭看明燈的左眼，發現紫眸裏清晰倒映著她的身影。
    這是...她聲音顫抖。
    契約成立。明燈聲音沙啞。他下意識想整理衣襟，花令儀卻猛地撲進他懷裏。
    這一次，明燈沒有後退，而是穩穩接住她。他緩緩伸手，輕輕抱住她。
    花令儀把臉埋在他頸窩：你早說許願會這樣嘛...她戳了戳他鎖骨上的印記，我就不用...
    不用什麽？
    不用假裝數到三的時候...她耳尖通紅，其實根本沒閉眼睛...
    星雨落在相擁的影子上，將此刻鐫刻進傳說。而某個小騙子不知道，神明許願時——從來不需要數數。
    花令儀仰起淚濕的小臉，揪著明燈的衣襟：明燈，你喜歡我嘛？
    少年異色瞳微微顫動。他深吸一口氣，指尖拭去她臉頰的淚痕。
    令儀...聲音比夜風溫柔，你感受不到嗎？
    花令儀睜大淚眼：我不管，我就要你親口說...
    此時三十三重天最高處的天鏡殿中，靈慧神君和妮露神君擠在一起，偷看下界一幕。
    鏡中顯示明燈正與花令儀相擁，花令儀梨花帶雨地追問你喜歡我嘛？
    兩位神君急得跺腳。靈慧拍打天鏡：帝尊快說啊！
    妮露捧著發燙的臉頰：這可是曆史時刻！
    靈慧按住天鏡喊道：親她！快！
    妮露更直接：吻她，直接抱住吻她！
    星辰塔上
    花令儀仰著淚濕的小臉，手指緊緊攥著明燈的衣襟。
    明燈的異色瞳流轉奇異光彩。他喉結滾動，小心翼翼拭去她的淚珠。
    令儀...他執起她發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花令儀掌心被急促的心跳包圍。
    我...明燈張嘴，又抿住。睫毛垂下，耳尖慢慢泛紅。
    夜風變輕，星星停止閃爍。
    喜歡。他終於說出這兩個字，聲音很輕。
    花令儀睜大眼睛，看著明燈說完後把臉埋進她懷裏，藏不住脖頸到耳根的緋紅。
    三十三重天上
    說了！終於說了！靈慧揪住妮露的衣領搖晃，三萬年啊！
    妮露跟著尖叫：帝尊說了！
    兩位神君完全不顧形象地趴在天鏡前。靈慧不知從哪掏出一把花瓣撒向天鏡：撒花！這可是最古老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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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我養了五百年的七彩琉璃花嗎？！妮露慘叫。
    細節不要在意！靈慧突然停住，等等！帝尊是不是要親上去了？
    兩位神君屏住呼吸。天鏡中，明燈微微低頭，花令儀閉著眼睛，睫毛輕顫...
    親上去！靈慧拍著天鏡大喊。
    就在這時，天鏡地一聲——被兩位神君擠得太近，裂開細縫。
    完了...靈慧臉色煞白。
    妮露跪坐在地：上古神器啊！我們會被罰掃星河三百年！
    兩位神君手忙腳亂地修複裂縫。
    這邊花令儀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卻是甜蜜的淚水。她看到金色小星星鑽進發間，蹭過鼻尖，在掌心打滾。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她抽噎著問，手指追逐小星星。
    明燈收緊手臂，摟得更緊。他低頭，額頭輕抵她的：因為我一旦開口說喜歡...便是永恒。
    星空突然大放光明。無數星辰劃過天際，拚湊出巨大的神語文字，寫著最直白的告白。
    花令儀破涕為笑，踮起腳尖，隻是把頭靠在他肩膀處。
    那我也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紅著臉小聲說，從你在石城夜市接住我的那一刻起，我的星星就隻為你一個人亮。
    明燈怔了怔，低笑出聲。他打個響指，整片星空變成糖果色，海浪泛起粉色泡沫。
    我的小星星，他輕吻她發頂，餘生請多指教。
    一顆流星劃過，在兩人頭頂綻放。星屑如雨灑落，化作光點縈繞周身。
    花令儀驚喜睜眼，轉頭撞進明燈專注的目光。
    令儀。他輕喚，指尖拂過她頰邊發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海浪聲遙遠，星光凝固。花令儀隻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唇畔。
    什麽？她小聲問，心跳如擂鼓。她慢慢閉上眼睛，撅起嘴巴等待。
    這兩個星辰塔的主人，明燈指向壁畫，就是雷淵和紫霞。
    剛才知道啦...她閉著眼睛哽咽呢喃。
    明燈靜靜站在星願石前，異色雙瞳映著星光。他抬手撫上寶石，指尖泛起金芒。
    你知道嗎？他輕聲道，當年啟源天尊在行刑前，曾單獨見過雷淵。
    花令儀眨眨還泛水光的眼睛。她睜開眼睛看著明燈專注的側臉。
    啊...是嗎？她小聲應道，手指絞著衣角。
    三十三重天上
    帝尊在幹什麽啊！靈慧抓著天鏡邊緣搖晃，這種時候講什麽上古秘史！
    妮露急得跺腳：親下去啊！花姑娘眼睛都閉上了！
    兩位神君滿心期待吻戲，結果看到帝尊在講古，差點暈厥。
    靈慧掏出玉尺對著天鏡比劃：我現在就施法讓帝尊腳下打滑！
    住手！妮露攔住，上次你害司命星君摔進仙池的事忘了？
    那怎麽辦？靈慧轉圈，你看花姑娘失落的小表情！
    天鏡中，花令儀微微低頭，掩飾眼中失落。她強打精神問：天尊和雷淵說了什麽？
    明燈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情緒，手指一頓。他轉身麵對她，忽然伸手——
    要來了！妮露抓住靈慧的手。
    ——結果明燈隻是替她攏了攏披風：夜裏風大。
    兩位神君同時抱頭慘叫。
    靈慧癱坐在地打滾：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凡按頭！
    冷靜！妮露把臉貼在天鏡上大喊，帝尊！女孩子這時候想聽的不是傳說！
    星辰塔內
    明燈抬頭望天：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花令儀也跟著抬頭：沒有啊...她鼓起勇氣抓住明燈衣袖，那個故事...改天再講？
    明燈怔了怔，終於注意到她泛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他耳尖瞬間通紅：我...我隻是...
    花令儀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笑出聲。她向前一步，輕輕將額頭抵在他肩上。
    笨蛋。她小聲說，帶著甜甜笑意。
    三十三重天上
    兩位神君捂住心口。
    花姑娘太會了...靈慧淚流滿麵。
    妮露掏出小本本記錄：這招要記下來！
    明燈的聲音帶著顫抖：天尊問他：若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可會避開紫霞？雷淵大笑說：即便萬劫不複，我也要找到她，第一眼就告訴她——吾愛汝甚於天道。
    星願石大放光明，金紫光芒交織成兩個模糊人形，向明燈深深一拜後消散。
    花令儀驚訝地發現明燈眼角有淚光：你怎麽哭了？
    明燈倉促抹去淚痕：星光太刺眼。他轉向花令儀，鄭重問：若你是紫霞元君，會恨啟源天尊嗎？
    花令儀認真思考：一開始會吧。但看到墮仙圖...我總覺得天尊袖中那根金線，是想救他們？
    明燈渾身一震。
    而且啊，花令儀繼續道，若沒有天尊的懲罰，他們或許就和其他神仙一樣，永遠端著架子談戀愛，哪會這麽轟轟烈烈地化作星辰塔？她俏皮一笑，要我說，創世天尊表麵冷酷，心裏也有情！
    明燈：......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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