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情緣泣血終相認,沃瑪照影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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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克清瑤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如同杜鵑泣血。她不顧一切地撲到沃瑪倒下的身軀上,雙手顫抖地捧起他蒼白的臉。
那曾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冷峻麵容,此刻毫無生氣,眉間被月華灼傷的焦痕觸目驚心,嘴角殘留的金色血跡更顯淒豔。
“夫君…宜興…你醒醒!看看星琪啊!”她呼喚著兩個名字,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下,瞬間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爹!娘!你們做了什麽?!他剛剛把命都交出來了啊!你們怎麽能…怎麽能這樣對他!”
她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怒視著父母,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和絕望,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時空,帶著五百年前公主的悲慟。
克岸將軍看著女兒悲痛欲絕的模樣,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中那團依舊在不安跳動、散發著恐怖威壓的紫色雷球沃瑪本源),心中的滔天怒火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和女兒那仿佛承載了無盡歲月悲苦的眼神衝擊得搖搖欲墜。
他緊握著雷球的手微微顫抖,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毀滅性力量和那份沉重無比的“擔保”,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東溪夫人看著女兒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悲傷,心中劇震,上前一步想扶起女兒:“瑤兒…”
“別碰我!”克清瑤猛地甩開母親的手,像守護失而複得的珍寶般緊緊抱住沃瑪的頭,聲音因激動和跨越五百年的悲慟而嘶啞破碎。
“你們知道什麽?!你們隻知道他是現在的沃瑪教主!可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你們知道我為什麽尋尋覓覓五百年,隻為他一人嗎?!”
她哽咽著,淚水模糊了視線,仿佛又看到了那片屍橫遍野的蠻荒戰場,看到了她親手撫摸過的、冰冷僵硬的丈夫的臉,看到了神鷹俯衝而下的陰影…
“五百年前…我是田星琪!比奇皇族的公主!”她的聲音帶著穿越時空的蒼涼,“他!”她顫抖的手指指著昏迷的沃瑪,“他是周宜興!我的駙馬,我的夫君!我們成婚四年,舉案齊眉!”
克岸將軍和東溪夫人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又看向地上毫無知覺的沃瑪。田星琪公主與周宜興將軍的悲劇,是皇家秘辛,也是流傳於老輩軍人口中的淒美傳說!他們…竟然是…
“他戰死沙場…死在蠻荒!”克清瑤田星琪)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我…我不信!我拋下公主的身份,一個人…一個人闖進了那片死地…”
她的聲音充滿了當時的絕望與瘋狂,“我找到了他…找到了我夫君冰冷的屍身…” 她泣不成聲,巨大的悲傷讓她幾乎窒息,“然後…然後那守護戰場的蠻荒神鷹…帶走了我…帶走了絕望的田星琪…”
廳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克清瑤壓抑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悲鳴。克岸夫婦完全被這跨越五百年的真相震撼了。
“五百年…爹,娘,你們知道五百年那地域的折磨裏,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漂泊是什麽滋味嗎?”克清瑤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支撐我熬過來的,隻有一個念頭——找到他!找到我的宜興!無論他變成了什麽樣子!”
她的目光溫柔又哀傷地落在沃瑪臉上:“就在幾天前…我終於…終於找到了他!在沃瑪森林的深處,那熟悉又陌生的靈魂氣息…雖然他已不再是周宜興,他成了沃瑪教主,擁有雷霆之力…可他的靈魂核心,那烙印在我靈魂最深處的印記,我絕不會認錯!他就是我的夫君!”
她俯下身,額頭抵在沃瑪開始冰冷的額頭上,淚水滴落在他毫無知覺的臉上:“五百年…我找了五百年…才重新抓住他的手…他認出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和當年在宮牆下初見時一模一樣…”
她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眷戀和失而複得的脆弱,“他愛我…這五百年的分離與苦難,讓這份愛早已超越了生死,超越了身份!他今天來這裏,不是以沃瑪教主的身份,而是以田星琪的夫君、周宜興的身份回來!他隻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父母麵前,隻想…隻想彌補我們前世錯過的時光!他甚至…願意把現在的性命和力量都交出來,隻為換一個被接納的機會!”
克清瑤抬起頭,淚眼中燃燒著讓克岸夫婦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決絕光芒:“爹,娘,你們看清楚了!躺在這裏的,不是什麽異族魔頭!他是周宜興!是我田星琪五百年前經過明媒正娶、生死相隨的夫君!是女兒曆經千辛萬苦、跨越生死界限才尋回的摯愛!”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告:“我們…我們重逢的第一夜,就已再續前緣,有了夫妻之實!今生今世,我克清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永無更改!”
“夫妻之實”四個字,結合那五百年的泣血追尋和前世今生的身份,威力比之前強了何止百倍!
“什麽?!”克岸將軍如遭五雷轟頂,握著雷球的手猛地一緊,那團紫電劇烈閃爍,發出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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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女兒,又看向地上那具承載著傳奇將軍和魔教教主雙重身份、如今卻生死不知的身體,臉色瞬間慘白,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的女兒,竟然承載著五百年前公主的靈魂,並且已經與轉世的夫君…
東溪夫人更是捂住了嘴,踉蹌後退,背脊重重撞在柱子上,眼中充滿了驚濤駭浪般的震驚、心痛和一種宿命般的茫然。
她看著女兒抱著沃瑪的樣子,那眼神中的深情與絕望,絕非今生短短幾日能培養出來的,那是跨越了生死、沉澱了五百年的刻骨銘心!
“你…你們…”克岸將軍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巨大的痛苦、茫然和一種麵對曆史洪流的無力感,“孽緣?不…這是…這是…” 他找不到詞來形容這超越常理的重逢。
“孽緣?”克清瑤田星琪)慘笑一聲,臉上淚痕交錯,眼神卻如磐石般堅定,“就算是天罰!是宿命的捉弄!我也認了!我這五百年的漂泊與煎熬,隻為此刻!我的命早已與他相連,前世如此,今生亦然!你們若真要殺他,便是殺我第二次!便是斬斷這跨越了五百年的情緣!那麽…”
她看向父親手中那團雷球,眼中是殉情般的決然,“就請父親大人,現在就用它,送我們夫妻…一起上路!讓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住口!”克岸將軍厲聲喝道,聲音卻失去了之前的暴怒,隻剩下深深的疲憊和震撼。
他看看狀若瘋魔、承載著公主靈魂的女兒,又看看手中這代表著女婿無論是周宜興還是沃瑪)性命和力量的雷球,再看看地上氣息微弱、身份複雜到極點的沃瑪,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亂感和沉重的宿命感幾乎將他淹沒。
殺?這不僅僅是殺一個魔頭,這是親手扼殺女兒五百年的執念,是毀滅一段穿越生死的傳奇愛情!
不殺?這血海深仇針對沃瑪教主身份),這魔頭身份,這人與惡魔之別,這巨大的身份反差…如何向朝廷、向將士、向天下交代?
廳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克清瑤田星琪)壓抑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啜泣聲和那雷球低沉的嗡鳴在回蕩,空氣中彌漫著五百年的悲傷與現實的殘酷碰撞。
良久,克岸將軍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沉重地開口:“來人!”
心腹親衛迅速進入,看到廳內景象和小姐的狀態,更是驚疑不定。
“把…把這個人,”克岸將軍指著地上的沃瑪,聲音幹澀,“抬到西廂最裏麵的‘靜思堂’,好生安置。夫人,”
他看向東溪,“你親自出手,用你的月華之力,穩住他的傷勢,吊住他的命,別讓他死了。” “吊住命”、“別讓他死了”這幾個字,他說得異常艱難,含義複雜。
他無法接受沃瑪教主,卻無法否認周宜興的靈魂和女兒五百年的情。
東溪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走到沃瑪身邊蹲下。
她的眼神極其複雜,看著這張既陌生沃瑪教主)又仿佛帶著一絲熟悉輪廓周宜興?)的臉。指尖縈繞起柔和的月華,但這次的光芒中,少了幾分冰冷的攻擊性,多了幾分探查和維係生機的意味。
她將月華之力小心地注入沃瑪眉心、心口,修複著月靈衝擊造成的損傷,穩定他瀕臨崩潰的生命之火。同時,一層更隱蔽、更柔韌的月華禁製悄然布下,溫和地封鎖了他體內殘存雷霆之力的運轉核心——這是必要的防備,也是對丈夫命令的交代。
“爹?!讓我照顧他!”克清瑤田星琪)看著母親的動作,稍微安心了一點,但仍焦急地想撲過去。
“瑤兒…星琪…”東溪夫人拉住女兒,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有心疼,有理解,更有不容置疑7堅持。
“聽話!他現在需要絕對的安靜!你爹沒有…沒有下殺手,這就是轉機!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不能去!跟娘回房,讓娘好好看看你…我的孩子…”
最後幾個字,帶著濃濃的心疼和一種麵對“失而複得”卻又“麵目全非”的女兒的酸楚。她必須把女兒帶走,讓她冷靜,也需要時間消化這驚天動地的真相。
克岸將軍沒有再看女兒,他所有的力氣仿佛都用在了緊握那團紫色雷球上。他最後深深地、極其複雜地看了一眼被親衛小心翼翼抬走的沃瑪周宜興?),那眼神包含了太多:震驚、困惑、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對五百年前周將軍?)、沉重的責任,以及難以化解的隔閡對沃瑪教主)。
他緊握著那團溫順卻又蘊含毀滅的雷霆本源——這不僅是沃瑪的命脈,也仿佛成了這段跨越五百年的驚世情緣的具象化信物,更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座沉重大山。
“看好…小姐。”他對攔住克清瑤的親衛沉聲道,聲音疲憊不堪。
然後,他轉身,握著那團紫色的“心”,邁著仿佛背負了千斤重擔的步伐,獨自走向書房。背影在透過窗欞的晨光中,顯得異常孤寂、蒼涼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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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獨自麵對這顛覆了他所有認知的驚天秘密,思考如何處置這個既是死敵又是“傳奇女婿”的存在。
“宜興…”克清瑤田星琪)看著沃瑪被抬走的方向,身體一軟,靠在了母親懷裏。
她沒有再激烈反抗,但眼中的擔憂和那沉澱了五百年的深情,比任何哭喊都更讓東溪夫人心痛。
她知道,暫時的軟禁是父親能做的最大讓步。
沃瑪的生死,他們這曆經磨難才重逢的愛情的未來,都懸於一線,係於父親手中那團紫色的雷霆,以及父親那被曆史、仇恨、親情和巨大震撼徹底撕裂的心房。
靜思堂,成了他們愛情在現世麵臨的第一個,也是最艱難的囚籠。
克岸將軍握著那團溫順卻蘊含恐怖威能的紫色雷球,感覺掌心不是握著力量,而是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栗。
他無法獨自麵對這顛覆認知的真相和隨之而來的滔天巨浪。烈九!他需要他的義兄,比奇軍方的定海神針,為他指點迷津!
他幾乎是踉蹌著衝出將軍府,無視府中下人驚愕的目光,策馬直奔烈九元帥府衙,馬蹄急促地敲打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發出空洞的回響,一如他此刻混亂的心境。
手中的雷球被他用一方浸染了自身罡氣的厚重錦緞包裹,緊緊貼在心口處,但那低沉的雷鳴和隱隱透出的毀滅氣息,依舊讓他脊背發寒。
他生怕這玩意兒一個不穩,就在比奇皇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炸開。
然而,元帥府高大的朱門前,懸掛的“烈”字帥旗安靜垂落,門房恭敬卻帶著歉意地告知:“克將軍,元帥尚未回府。歸期…未定。”
“未定…還在封魔穀嗎?”克岸將軍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最後一點支撐也被抽走。他望著空蕩蕩的帥府大門,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大哥烈九不在,這如山嶽般壓在心頭的難題,該與何人商議?難道真要他獨自決斷女兒的生死情緣,以及…一個可能是五百年前傳奇將軍轉世的魔教教主的生死?
不!還有一個地方!一個或許能理解他此刻心境的地方!
他猛地調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那是他三哥,沙風將軍的府邸。
克岸將軍懷抱著那團被錦緞包裹、卻依舊散發出令人心悸威壓的紫色雷球沃瑪本源),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像被這雷霆攥住,沉重而窒息。
他需要一個能理解這驚天秘密,又能提供不同視角的地方!他想到了三哥沙風,更想到了沙風的夫人——那位身份特殊、見識不凡的璃月。
沙風將軍府邸透著武將世家的沉穩。門房見是克岸將軍,立刻恭敬引他入正廳。
沙風將軍正在指點兩名親兵演練合擊之術,見克岸臉色灰敗、氣息不穩地闖進來,手中緊抱著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包裹,不由得一驚。
揮手讓親兵退下,大步迎上:“四弟?出什麽事了?你這臉色…可是無涯在蠻荒…” 沙風身形魁梧,麵容剛毅,此刻眼中滿是關切。
他與克岸是過命的交情,克無涯更是他妻子璃月的親傳弟子,關係非比尋常。
此時,璃月夫人也聞訊從內室走出。她身著繡有精靈族雪紋的月白色長裙,氣質清冷而沉靜,行走間步伐輕盈近乎無聲——這是頂尖刺客的本能。
她看到克岸的狀態和那個讓她精靈血脈都感到微微悸動的包裹,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凝重:“克大哥?快請坐。沙風,去取凝神香來。”她的聲音如清泉擊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卻也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克岸頹然跌坐,仿佛全身骨頭都被抽走。他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放在茶幾上,那東西一離手,他既感輕鬆又覺無比空虛。
沙風和璃月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璃月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了一下腰間的短匕柄端——這是她“影閣”生涯留下的習慣。
“三哥…嫂子…”克岸的聲音嘶啞,“我…攤上了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關乎瑤兒…關乎我克家…甚至可能震動比奇!”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手,緩緩揭開了錦緞。
嗡——!
刺目的紫光再次爆發,狂暴的雷霆本源在廳內顯現!毀滅性的威壓讓空氣凝固。
沙風瞳孔驟縮,下意識擺出了防禦姿態。
璃月夫人冰藍色的眼眸猛地一凝,周身氣息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如同出鞘的匕首,精靈族對能量的敏銳感知讓她比沙風更清晰地“看”到了這團力量的本質和恐怖!
“這…這是何物?!如此邪惡狂暴的力量!”沙風失聲。
“沃瑪…”克岸的聲音充滿痛苦,“這是沃瑪教主的本源之力!”
“沃瑪教主?!”沙風驚得倒退一步,難以置信。璃月夫人雖然依舊站在原地,但周身的氣息更加凜冽,秀眉緊鎖,顯然也極為震驚。
克岸將軍閉了閉眼,將清晨發生在將軍府正廳的驚天一幕、女兒克清瑤田星琪)泣血哭訴的五百年前公主田星琪與將軍周宜興的生死絕戀、靈魂漂泊與噬魂引的折磨、幾天前在沃瑪森林深處的重逢、沃瑪為求認可甘願獻出本源、被東溪夫人月靈之力擊昏、以及女兒宣告的夫妻之實…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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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克岸的講述,沙風將軍的表情從震驚到駭然,再到一片空白。他作為克無涯的師公,對克清瑤視如己出,這消息的衝擊力實在太大!
璃月夫人則顯得相對冷靜,但冰藍色的眼眸中亦是波瀾翻湧。
她身為精靈族雪域神殿宮主之女,父親是劍聖齊忠孝烈九元帥的親舅舅),自身又曾效力於最神秘的“影閣”,對大陸秘辛、靈魂轉世之說並非全然不信。
但這故事的主角是克清瑤和沃瑪教主…這其中的震撼與複雜,遠超尋常傳說!她看著那團紫色雷球,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而危險的漩渦。
“…所以,”克岸的聲音幹澀無比,“他現在被關在靜思堂,靠東溪的月華之力吊命…這團東西…”
他指了指雷球,“就在我手裏。三哥,嫂子,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殺了他?瑤兒會恨我入骨,甚至隨他而去!認了他?他終究是沃瑪教主!我如何麵對那些曾與惡魔浴血、犧牲袍澤的英靈?如何麵對朝廷法度?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克岸?!” 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廳內一片死寂,隻有紫色雷球的低鳴。璃月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清冷而理性,帶著刺客分析情報時的條理:
“克大哥,此事牽涉之廣,超乎想象。五個關鍵點:其一,五百年前的秘辛,真假需查證,但清瑤星琪)的表現和噬魂引印記,非虛。其二,沃瑪獻出本源,此等行徑,古今罕有,其誠意…或決心,非同小可。其三,清瑤星琪)與他已有夫妻之實,木已成舟,強拆…恐釀慘劇。其四,沃瑪教主身份是最大阻礙,但…”
她頓了頓,冰藍色的眼眸看向克岸,“您忘了烈九表哥烈九元帥)剛從何處回來?”
沙風猛地抬頭:“封魔穀!瑪法世界論劍大會!”
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對!四弟!封魔穀那邊,魔族和人族十幾年前就和解了!烈九大哥親曆大會,與魔族代表也有接觸!他對魔族現狀的了解,遠非我們可比!沃瑪森林雖然相對封閉,但沃瑪教主近年的作為如止戰、送藥、降雨)若為真,未必不能…不能放在這和解的大勢下考量?”
璃月點頭,接著分析:“其五,也是最重要的,烈九表哥不僅是您的義兄,更是比奇軍方的統帥,是王上最信任的重臣!他的意見,將決定此事是家事、國事,還是…影響大陸格局的大事。他見識廣博,深諳平衡之道,更是我舅舅劍聖齊忠孝)的親外甥,對超常之事接受度更高。在他回來之前…”
她看向那危險的雷球,語氣凝重:“…必須穩住!沃瑪絕不能死,否則清瑤星琪)必遭毀滅性打擊。但他也絕不能恢複力量,靜思堂的禁錮是必要的。這本源之力…”
她眼中精光一閃,“您必須親自保管,施加多重封印,隔絕氣息。此物若泄,或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影閣時期,我見過太多因力量核心引發的腥風血雨。”
沙風也徹底冷靜下來,沉聲道:“三弟,你嫂子璃月說得對!此事非烈九大哥不能決斷!我們擅自處理,無論哪種結果都可能鑄成大錯!當務之急,是封鎖消息!府內知情者必須嚴令封口!無涯那邊…”
提到自己的愛徒,沙風臉色一苦,“那小子跟我學了刀法,又跟他師娘璃月)學了刺殺術,性子最是執拗衝動!他若知道妹妹和…和沃瑪教主的事情,絕對會不顧一切殺回比奇!必須瞞住他!一切,等烈九大哥回來定乾坤!”
克岸將軍聽著沙風和璃月冷靜的分析,尤其是璃月提到封魔穀的和解與烈九的最新見聞,以及她以“影閣”經驗對力量核心危險的警示,心中翻騰的驚濤駭浪似乎被稍稍撫平了一些,但那份沉重並未減輕。
他緩緩伸出手,再次用錦緞將那躁動的紫色雷球緊緊包裹,一層層施加自己的罡氣封印,最後珍而重之地抱回懷裏,緊貼心口。這團雷霆,此刻仿佛成了連接過去與未來、仇恨與和解、毀滅與希望的樞紐。
“好…好…等烈九回來…”克岸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多了一絲抓住方向的堅定,“等烈九回來…”他重複著,向沙風和璃月深深一揖。
“多謝嫂子點醒。” 他特別看向璃月,知道她基於精靈族傳承和“影閣”經曆的分析至關重要。
沙風和璃月連忙還禮。克岸抱著那決定命運的力量,轉身離去,背影依舊沉重,但步伐似乎比來時穩了一些。
看著克岸消失在門口,沙風長舒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我的天…沃瑪教主…五百年前的周將軍…咱們這侄女…真是…”他找不到形容詞。
璃月夫人走到丈夫身邊,望著克岸離去的方向,冰藍色的眼眸深邃如寒潭:“風暴的中心已經形成。靜思堂的囚徒,將軍府心碎的‘公主’,克大哥懷中的雷霆…還有正在歸途的烈九表哥。比奇的天空,要變了。”
她輕輕握住沙風的手,低聲道:“傳信給我們在蠻荒的人,務必穩住無涯。在烈九表哥回來之前,比奇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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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關乎個人命運、家族榮辱乃至種族關係的巨大風暴,已然在比奇皇城悄然醞釀,隻待那位從封魔穀歸來的元帥,投下最終的砝碼。
克府西廂靜思堂內,空氣仿佛凝固。
沃瑪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眉心的焦痕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
東溪夫人布下的月華禁製如同無形的紗幔籠罩著他,既維持著他微弱的生機,又禁錮著他體內殘存的雷霆之力。
克清瑤田星琪)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她打來溫水,用柔軟的絲巾,蘸著父親珍藏的、蘊含著生命氣息的靈泉,一遍遍輕柔地擦拭著沃瑪的臉頰、脖頸和雙手。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每一次觸碰都充滿了無盡的眷戀與心痛。
“宜興…沃瑪…夫君…”她低聲呢喃,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沃瑪冰冷的手背上,“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一生一世…你不能食言…不能丟下星琪一個人…”
東溪夫人端著一碗溫補元氣的藥膳進來,看到女兒憔悴卻無比專注的側影,心中酸楚難言。她輕輕將碗放在一旁,坐到女兒身邊,柔聲道:“瑤兒…喝點東西吧,你這樣熬著,身子會垮的。”
克清瑤抬起淚眼,看著母親,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卻也有一絲奇異的亮光:“娘…你知道嗎?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讓我覺得這五百年地獄裏的苦都值得了。” 她握住沃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仿佛要汲取那微弱的溫度。
“在沃瑪神殿…那些高高在上的祭司們,見了他都嚇得發抖…可在我麵前…” 她嘴角浮現一絲帶著淚花的笑意。
“他會親手給我剝葡萄,一顆顆喂到我嘴裏…因為我說過神殿廚房做的菜不好吃,他就下令拆了祭壇,改成了小廚房,笨手笨腳地學著給我煮粥,差點把整個廚房都燒了…他那樣一個…令整個瑪法大陸都畏懼的存在,會因為我喜歡夜市的小玩意兒,就放下身段,陪我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會因為我一句‘手冷’,就用他的雷霆之力給我暖手…” 她的聲音輕柔,訴說著那些微不足道卻又驚世駭俗的日常。
“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會留意我每一個細微的情緒…在他身邊,我不是什麽公主轉世,也不是什麽將軍之女,我隻是他的寶寶,是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愛人。”
克清瑤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沃瑪沉睡的臉上,“娘…我們風語者部族,世代被邊緣化,被視為‘異類’…您最懂那種不被理解、被排斥的苦楚…他雖是魔族教主,可他的心…他對我的這份情…難道就因為一個身份,就該被全盤否定嗎?就該被千夫所指嗎?”
東溪夫人的心被女兒的話語深深觸動了。
身為風語者部族的後裔,她太清楚背負“異類”標簽的艱辛與無奈。
沃瑪對女兒那份近乎卑微的寵愛,那份為了她可以顛覆自己整個世界的決心,讓她無法不動容。女兒眼中那份沉澱了五百年、失而複得的深情,更是讓她作為母親的心揪成了一團。
她看著床上氣息奄奄的沃瑪,再看著女兒絕望中帶著一絲執拗希冀的眼神,心中某個堅硬的地方悄然鬆動。
她輕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縈繞起極其微弱、幾乎不可察覺的淡青色氣流——這是屬於風語者部族、溝通自然萬物的本源之力。
“瑤兒…” 東溪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與天地間的風產生了共鳴,“娘…或許幫不了他太多。但娘認識一個人…他或許有辦法。”
她閉上眼,精神高度集中,那淡青色的氣流在她指尖盤旋、凝聚,最終化作一縷幾乎透明的、帶著生命氣息的風絲。
“師兄…” 東溪夫人心中默念,將一縷意念融入風絲之中,“玄霄子…速來比奇皇城…克岸將軍府…十萬火急…關乎…靈魂轉世與魔魂剝離…”
她將沃瑪的情況和女兒所述的核心信息,以風語者獨有的、跨越空間的自然傳音秘術,精準地傳遞向遙遠的、她那位早已超凡入聖、被譽為“人族天尊”的師兄——玄霄子所在的方向。
風絲無聲無息地穿透了靜思堂的禁製,消失在虛空之中。
東溪夫人臉色微微發白,顯然這跨越遙遠距離的傳音對她消耗不小。她睜開眼,握住女兒的手:“娘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和你爹…還有你那位天尊師伯了。”
沃瑪的夢境:神諭與代價
就在東溪夫人傳音的同時,沃瑪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中沉浮。痛苦、冰冷、被剝離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感覺自己像一片殘破的葉子,在時空亂流中無助地飄蕩。
突然,一道熟悉的、溫暖而威嚴的金光刺破了永恒的黑暗!那團曾在他逆轉時空拯救星琪時出現過的神明意誌,再次降臨在他的意識深處!
“又是你…執迷不悟…” 神明的聲音宏大而縹緲,帶著一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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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至高無上的存在!” 沃瑪的意識在金光中凝聚成形,他幾乎是撲倒在光團前,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裏,“求求您!再幫幫我!求求您了!”
他的意識體劇烈波動著,傳遞出無盡的懇求、哀告和絕望的哭訴:“我找到了她!我的星琪!我終於找到她了!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還要經曆這些!她的父親…他不接受我…因為我是沃瑪…是魔族…神明!您無所不能!求您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得到認可?才能堂堂正正地和她在一起?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一切代價!!”
金色的光團沉默著,光芒流轉,仿佛在審視他靈魂最深處的渴望與痛苦。
“任何代價?” 神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波動,“包括…放棄你作為沃瑪的一切?放棄這身力量?放棄你那不死的魔魂?”
沃瑪的意識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隻要能和她在一起!隻要能讓她不再痛苦!力量?魔魂?這些對我來說,遠不及她的一滴眼淚重要!我願意放棄!統統放棄!”
神明似乎被他的決絕觸動。金光微微閃爍:“癡兒…念在你這份超越生死、超越種族的情意…吾指汝一條路。”
金光中仿佛有一根手指輕輕點向沃瑪的意識核心:“欲得人族認可,需先成人。欲徹底剝離汝之沾染惡魔氣息的魔魂,重鑄人身…需經受‘七七之術’。”
“七七之術?” 沃瑪的意識充滿了急切的渴望。
“以四十九道靈魂鎖鏈,貫穿汝之魔魂本源,生生將其從你的生命烙印中剝離、打碎、淨化!” 神明的聲音帶著一絲殘酷的意味,“每一次鎖鏈的抽離,都如同將你的靈魂淩遲一次!七七四十九次!每一次的痛苦,都足以讓最堅韌的魔神崩潰!此乃逆天改命之術,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連轉世的機會都將徹底湮滅!”
沃瑪的意識在聽到這酷刑般的描述時,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但下一刻,星琪含淚的臉龐清晰地浮現在他意識中。他猛地咬牙,意識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我願意!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再痛我也受得住!請神明告訴我!誰能施展此術?!”
金光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當世能掌握此禁忌之術,且有能力駕馭其凶險者…唯有一人——人族天尊,玄霄子。”
金光開始緩緩消散,神明最後的話語如同烙印般刻入沃瑪的靈魂深處:“找到他…承受住‘七七之術’…這是你…唯一的生路…也是你…唯一能真正擁抱她的路…” 話音落下,金光徹底消失,無邊的黑暗和靈魂被撕裂的幻痛再次襲來!
“啊——!” 沃瑪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動作之大,牽動了體內的傷勢,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再次溢出金色的血絲。
“夫君!” “沃瑪!” 守在床邊的克清瑤和東溪夫人同時驚呼。
克清瑤喜極而泣,撲上去緊緊抱住他:“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東溪夫人也鬆了口氣,但立刻警惕地感知著他體內的能量波動,確認月華禁製依舊牢固。
沃瑪顧不上身體的劇痛和虛弱,他緊緊抓住克清瑤的手,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爆發出驚人的亮光,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
“清瑤!” 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激動,“我們的愛情…有救了!有救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旁邊一臉驚疑的東溪夫人,帶著前所未有的懇求和希望:
“夫人!快!我要見玄霄子天尊!立刻!馬上!隻有他!隻有他能救我!能救我們!”
由沃瑪教主提親這個事件暗藏的風雲,無疑將會在這個瑪法世界人族的首都掀起一場軒然大波!畢竟,沃瑪教主可是這片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存在,他的提親舉動勢必會引起各方勢力的高度關注和猜測。
首先,人族的皇室和貴族們肯定會對這一提親事件感到震驚。他們或許會擔心沃瑪教主的提親是否意味著他對人族有什麽特別的企圖,或者這是否會引發人族與沃瑪族之間的緊張關係。
畢竟,人族與沃瑪寺廟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相對微妙。
其次,普通民眾們也會對這一事件議論紛紛。他們可能會好奇沃瑪教主提親的對象是誰,以及這樁婚姻會給人族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一些人可能會對這樁婚事表示祝福,而另一些人則可能會對其持懷疑態度。
此外,其他勢力如江湖公會——虎視眈眈想奪取沙巴克的那些公會等也不會坐視不管。他們可能會密切關注這一事件的發展,並試圖從中謀取自身的利益。
總之,沃瑪教主提親這一事件將會在瑪法世界人族的首都引發無數的猜測、議論和紛爭。
而這一切的發展,都將在下一回中揭曉,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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