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銀甲夜行藏殺機 ,少女情劫現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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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巴克·西風府邸
沙巴克西城區,肅穆而威嚴。
這裏的建築風格更偏向於堅固的軍事堡壘與世家底蘊的結合。
街道寬闊,巡邏衛兵裝備精良,眼神銳利如鷹,臂甲上都鐫刻著一個獨特的徽記——展翅欲飛的血色烏鴉。這正是沙巴克實際掌控者,當世西風家族的族徽。
隊伍在一座氣勢最為恢弘的府邸前停下。
烏木大門厚重如城牆,門楣上高懸的並非“西風”二字,而是一塊巨大的玄鐵匾額,上麵以淩厲的筆鋒刻著三個字——“血鴉府”。
門前兩尊並非尋常石獅,而是振翅欲啄的巨型血鴉石雕,眼神凶戾,栩栩如生。守衛在此的並非普通護衛,而是身著暗紅皮甲、氣息沉凝如淵、眼神帶著沙場血腥氣的西風家血鴉衛!
他們看到西風域,並未像尋常家仆般行禮,而是齊刷刷地以拳捶胸,發出沉悶的“咚”聲,動作整齊劃一,目光中帶著對少主的尊敬和對離歌的審視。
“少主!”為首的統領聲音沙啞低沉。
“嗯。”西風域臉上的嬉笑徹底收斂,翻身下馬,一股世家少主與沙場悍將糅合的沉穩氣度自然流露。他看向離歌,“兄弟,到了。這裏就是沙巴克現在真正的‘心髒’。”
離歌下馬,感受著空氣中無形的肅殺與鐵血之氣。
血鴉府邸如同一頭蟄伏的凶獸,沉默地守護著這座黃金之城。這與西風域平時散漫的表象截然不同,也彰顯了西風家族在此地無與倫比的地位——他們是烈九戰神離開後,唯一被賦予全權、且有能力鎮守沙巴克的家族!
在血鴉衛統領的引領下,兩人穿過布滿演武場和兵械庫的前院,來到府邸深處一座獨立的黑色石樓前。石樓沒有任何窗戶,形似碉堡,門口守衛更是森嚴。
石樓內並非華麗廳堂,而是一個巨大的沙盤室。沙盤精細地展現了整個沙巴克城及其周邊荒漠、礦區的立體地貌,上麵插滿了代表各方勢力、兵力部署的細小旗幟。一個身影背對著門口,負手站在沙盤前,凝視著沙巴克城中心區域。
那人身形高大魁梧,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軟鱗甲,外罩一件沒有任何紋飾的黑色大氅。他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山嶽般的壓迫感,仿佛周身縈繞著無形的血腥煞氣。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一張飽經風霜、棱角分明的臉龐映入眼簾。深刻的法令紋,緊抿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銳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眼底深處沉澱著久經沙場、掌控生死的冷酷與滄桑。正是西風家族當代家主,沙巴克實際掌控者,烈九元帥最信任的兄弟與副手——西風血鴉!
“父親。”西風域恭敬行禮,姿態嚴謹。
“西風將軍。”離歌同樣抱拳,不卑不亢。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如同實質般的強大壓力,那是真正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鐵血氣息。
西風血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在離歌身上掃過,尤其在裁決之杖上停留片刻,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石摩擦:“離歌。烈九城主信中對你讚譽有加。封魔穀一戰,殺觸龍神,揚我人族之威,做得好。”他的讚許簡潔有力,不帶絲毫客套。
“分內之事。”離歌沉聲回應。
西風血鴉不再寒暄,直入主題:“域兒,一路辛苦。但沙巴克如今暗流洶湧,片刻鬆懈不得。你既已抵達,當知肩上重任。”他看向西風域,眼神嚴厲。
“孩兒明白。”西風域挺直脊背。
西風血鴉的目光轉向離歌,帶著審視:“烈九城主留給你的東西,至關重要。它關乎沙巴克存亡,甚至盟重安危。東西就在城主府衙密庫,由我的心腹看守。你需親自去取,驗明正身。”
“是何物?”離歌問道,心中已有猜測。
“封魔石。”西風血鴉吐出三個字,語氣凝重如鐵,“開啟‘地下城’封印的唯一鑰匙。”
地下城!離歌和西風域心中同時一凜。烈九元帥昨夜密談中提及的、封印著恐怖惡魔豬洞的地下世界!鑰匙竟然就在城主府衙!
“事不宜遲。”離歌立刻道。他深知此物分量,一旦落入敵手,後果不堪設想。
“好。”西風血鴉欣賞離歌的幹脆,對旁邊侍立的一名如同影子般沉默的血鴉衛統領道:“血影,你帶他們去府衙密庫,按烈帥手令行事。”
“遵命!”名為血影的統領躬身領命,聲音毫無波瀾。
沒有接風宴的寒暄,三人立刻動身。在血影和一小隊精銳血鴉衛的嚴密護送下,低調而迅速地穿過西城區,再次來到位於城中心的城主府衙。
府衙的守衛顯然認識血影,看到他的血鴉衛腰牌和西風血鴉的手令,沒有任何盤問,直接放行,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府衙內部結構複雜,守衛森嚴。血影帶著他們並未前往辦公區域,而是穿過重門禁,直接進入了位於府衙最深處的地牢區域。地牢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淡淡的血腥味。關押的囚犯看到血鴉衛,無不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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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牢最底層一個看似普通的、堆滿廢棄刑具的雜物間角落,血影移開一個沉重的鐵砧,露出下方一個需要特殊手法才能開啟的暗門。暗門滑開,露出向下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石階。一股更加陰冷、帶著古老塵埃和淡淡硫磺氣息的風從下方湧出。
“將軍,請。”血影側身,點燃了牆上的火把遞給離歌。
離歌手持火把,當先走下。西風域緊隨其後,血影墊後。石階陡峭向下,盤旋了數十級,終於抵達一個不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隻有一個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方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流轉著符文的能量光罩。
光罩之內,靜靜地躺著一塊約莫巴掌大小的不規則物體。
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深沉的暗紅色,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某種奇異的晶體,表麵布滿了天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脈絡般的凸起紋路,紋路深處隱隱有暗紅色的光芒如呼吸般明滅。
整塊石頭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硫磺、血腥和古老邪惡的氣息,僅僅是靠近,就讓人感到心悸和不安。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石頭,而是一顆仍在微弱跳動的地獄之心!
“封魔石…”西風域看著那暗紅色的石頭,眼神複雜,“傳說中沾染了蛇蠍惡魔精血和地脈煞氣的邪物,也是唯一能打開當年由烈帥和玄霄道長聯手布下、封印地下城入口的‘九幽鎮魔陣’的鑰匙。”
血影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樸、非金非玉的鑰匙,又示意離歌拿出烈九給的青銅令牌。
鑰匙插入石台側麵的鎖孔,離歌將青銅令牌按在石台正麵的七星凹槽中。
“嗡——哢噠!”
能量光罩上的符文劇烈閃爍,隨即消散。石台中央裂開一道縫隙,封魔石緩緩升起。
離歌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封魔石。一股冰冷、滑膩、帶著強烈侵蝕感的邪惡氣息瞬間順著指尖傳來,仿佛有無數怨魂在耳邊嘶嚎!他體內精純的內力自發運轉,將這股邪氣逼退。他穩穩地將封魔石抓在手中。
入手沉重,冰冷刺骨。
那暗紅色的紋路在火把光芒下仿佛活了過來,散發著不祥的微光。
離歌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責任——這把鑰匙,既能開啟封印釋放災難,也能成為守護沙巴克的最後屏障!關鍵在於掌握在誰手中。
“元帥將此物交予你,是對你絕對的信任。”血影的聲音在寂靜的石室中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此物絕不能落入鐵血盟或其他心懷叵測之徒手中。否則,沙巴克將萬劫不複。”
離歌緊緊握住封魔石,那冰冷的觸感和邪惡的氣息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也讓他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他將其小心地收入懷中一個特製的、內襯隔絕材料的皮囊中。
“我明白。”離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
離開陰冷的地牢,重新回到地麵,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離歌懷中揣著那枚如同燙手山芋卻又至關重要的封魔石,感覺肩上的擔子前所未有的沉重。沙巴克的暗流,因為這把鑰匙,已經變成了即將噴發的火山!
“呼…”西風域長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總算拿到這玩意兒了,壓力山大啊兄弟!走,回府!先讓老頭子安心,然後咱們去鐵匠鋪!老烈火看到你帶來的神鐵,保管把看家本事都使出來!有了趁手的神兵,咱們守住這鑰匙的把握也更大些!”
離歌點點頭。裁決之杖的升級刻不容緩。兩人在血鴉衛的護衛下,快步離開氣氛壓抑的府衙。
而在府衙對麵街道的陰影裏,兩個戴著鬥笠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們出來了!好像…好像拿到一個小包包?”小骨流沙)努力踮腳張望。
小仙皺著秀氣的鼻子,使勁嗅了嗅空氣,小臉突然變得有些蒼白:“嘶…好濃的…血腥味和…邪氣!他們拿到的東西…不簡單!絕對是大凶之物!應該就是.....”她肩頭的小尋蹤蠱也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啊?那離歌他會不會有危險?”小骨頓時緊張起來。
“危險?拿著那種東西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險!”小仙沒好氣地道,“我看咱們還是…”
“不行!”小骨斬釘截鐵,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是擔憂和堅定,“他拿著那麽危險的東西,我更得跟著他了!萬一…萬一有人要害他搶東西,我…我就用毒幫他把壞人都毒翻!”
她握緊了小拳頭,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大展神威保護離歌的場景。
小仙看著好友這副“為愛赴湯蹈火”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行行行,毒翻全世界!我的大小姐!你這演....哎,快走吧,他們又要走遠了!”
她拉起小骨,再次匯入人流,緊追著那抹耀眼的銀甲。沙巴克的黃金之城下,暗紅色的封魔石如同不安的種子,已然落入離歌手中。
風暴的中心,正式確立。各方覬覦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開始悄然匯聚。而離歌,手握鑰匙與星辰之鐵,帶著甩不掉的“桃花劫”與如山重任,踏入了漩渦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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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血鴉府邸那肅殺的氛圍中,離歌懷揣著封魔石,感覺像揣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沉重而危險。他將裝有“星隕神鐵”的黑匣也鄭重地放在西風血鴉麵前的書案上。
西風血鴉的目光在封魔石的位置停留片刻,那如同刀刻般的麵容更顯凝重:“封魔石,乃雙刃之劍。握在手中,便是風暴之眼。離歌,你須臾不可離身,亦不可示人。地下城的秘密,絕不容有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鐵律。
“晚輩明白。”離歌沉聲應道。這枚鑰匙的分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西風血鴉又看向那黑匣:“你論劍大會獲得的這星隕神鐵,亦是你天賜機緣。我這裏的老烈火的手藝,配上此物,或能鍛造出鎮壓邪魔的神兵。事不宜遲,域兒,你帶離歌去鐵匠鋪。日落之前,務必回府。明日十五部族大祭司齊聚‘祭壇廣場’,開啟城主之爭,各方牛鬼蛇神都將現身,需養精蓄銳,嚴陣以待。”
“是,父親。”西風域領命。
兩人不再耽擱,在血鴉衛的暗中護衛下,低調地離開血鴉府,朝著沙巴克城東南角那片終日彌漫著煙火氣和叮當打鐵聲的區域行去。
沙巴克的鐵匠區如同一個巨大的熔爐。空氣灼熱,混合著煤炭、金屬和汗水的氣息。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鐵匠鋪,爐火熊熊,赤膊的漢子們揮舞著沉重的鐵錘,汗如雨下,敲擊聲此起彼伏,匯成一首充滿力量感的交響曲。
西風域輕車熟路,帶著離歌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一家看起來並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舊的鋪子前。鋪子門口掛著一個被煙火熏得漆黑的鐵牌,上麵依稀可辨一個古樸的“烈”字。
“老烈火!滾出來接客了!”西風域毫不客氣地朝裏麵吼了一嗓子。
“哪個兔崽子敢在老子門口聒噪?!”一個如同悶雷般的咆哮從鋪子裏炸響。
緊接著,一個身材異常魁梧、須發皆白卻肌肉虯結如鐵鑄般的老者,拎著一柄比他腦袋還大的鍛錘,赤著精壯的上身,罵罵咧咧地衝了出來。他皮膚黝黑發亮,如同塗了一層油,胸口的護心毛如同鋼針,一雙銅鈴大眼精光四射,充滿了暴躁的活力。
當他看清門口站著的是西風域和離歌時,怒氣稍斂,但依舊沒好氣:“原來是西風家的小兔崽子!帶個生麵孔來幹嘛?打攪老子淬火的火候,信不信老子一錘子把你倆都嵌進牆裏當裝飾?”
“老家夥,火氣還是這麽大!”西風域嬉皮笑臉地躲開老烈火作勢要砸的錘子,指了指離歌,“這位是離歌兄弟,烈九元帥的親信!元帥有份‘小禮物’托他帶給你瞧瞧!”
“烈九那老匹夫?”老烈火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離歌,尤其在看到他背後那根裁決之杖時,眼中精光一閃,“小子,練家子?兵器不錯,可惜…火候還差了點意思。”他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裁決之杖的潛力尚未完全激發。
離歌沒說話,隻是將手中那個三尺見方、毫不起眼的黑匣放在了老烈火那沾滿煤灰和鐵屑的厚重鐵砧上。
“什麽玩意兒?神神秘秘…”老烈火不耐煩地伸手去掀匣蓋。就在他指尖觸碰到匣蓋的瞬間,他整個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那雙暴躁的銅鈴大眼瞬間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匣內!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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