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血祭豬魔劫 神將護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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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歌鮮血如同小溪般不斷從嘴角溢出,滴落在銀甲之上,迅速被冰冷的甲片吸收,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經脈如同被烈火灼燒般劇痛,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
    離歌哥哥!小骨的哭喊撕心裂肺,匿影蠱的效果瞬間解除。
    她再也顧不得恐懼,從藏身的角落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撲到離歌身邊,用盡全身力氣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離歌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讓她一個趔趄,幾乎摔倒,但她死死咬著牙撐住了。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混合著臉上的汙泥滾落。
    離歌沉重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腔撕裂般的痛楚。
    他艱難地抬起手臂,抹去嘴角的血沫,藏鋒頭盔下的目光掃過白野豬那慘不忍睹的殘骸。
    在焦黑的碎肉和斷裂的骨甲間,幾點微弱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枚戒指,戒麵鑲嵌著一顆小小的、仿佛凝固了火焰的紅色寶石龍戒攻擊05)。
    一枚戒指,通體由一種奇異的、閃爍著暗紫色星芒的金屬打造,戒麵是猙獰的骷髏浮雕力量戒指攻擊06)。
    一枚戒指,造型古樸,戒麵是一輪鏤空的血月紅寶石戒指?魔法05)。
    離歌強撐著劇痛沒有細看這些戒指的屬性,踉蹌著走過去,將這些沾著血汙和焦痕的裝備一一拾起,看也沒看就塞進了懷裏。
    每一件入手都帶著滾燙的餘溫和沉重的血腥氣。
    走…快走…離歌的聲音沙啞破碎,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白野豬臨死的哀嚎和開天斬的巨大動靜,隨時可能引來更恐怖的東西。
    小骨淚眼婆娑地用力點頭,用盡吃奶的力氣攙扶著離歌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挪地朝著通道的方向走去。
    離歌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鮮血不斷從嘴角滲出。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泥濘中、氣息奄奄的紅秀,猛地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沾滿了汙泥和血漬,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裏麵燃燒著一種混合了怨毒、瘋狂和扭曲快意的光芒!
    她一直醒著!
    一直在等待時機!
    就在離歌和小骨艱難地挪動到她身邊,背對著她,毫無防備地走向通道的瞬間!
    紅秀動了!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帶著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
    她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用豔紅色蠟封住的玉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捏碎!
    一股極其甜膩、帶著奇異粉紅色澤的輕煙瞬間彌漫開來!
    這煙霧擴散得極快,帶著一種令人心神搖曳的濃鬱異香,如同無數隻無形的手,瞬間將毫無防備的離歌和小骨籠罩其中!
    迷情散!
    瑪法江湖中最為歹毒、最為下作的烈性迷藥!
    觸之即燃,迷人心魄!
    離歌隻覺得一股極其甜膩、帶著詭異熱力的異香瞬間鑽入鼻腔,直衝腦海!
    身體裏原本因重傷和力竭而冰涼的血液,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的岩漿,轟然沸騰!
    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從丹田處猛地炸開,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旋轉,一股原始的、狂暴的衝動如同掙脫枷鎖的凶獸,瘋狂衝擊著他殘存的理智!
    他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僵,幾乎站立不住。
    小骨的反應更為劇烈。
    那甜膩的異香吸入的瞬間,她隻覺得渾身一軟,一股難以形容的、從未體驗過的燥熱從身體最深處猛烈地竄起!
    如同千萬隻螞蟻在骨髓裏爬行啃噬,又癢又麻!
    她的臉頰瞬間燒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蜜桃,眼神迅速變得迷離而濕潤,琥珀色的瞳孔裏仿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一種空虛的、渴望被填滿的奇怪感覺席卷了她,讓她渾身發燙,雙腿不自覺地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她無意識地扯了扯自己沾滿汙跡的衣襟,露出了一小段雪白細膩的脖頸,口中發出小貓般的、帶著哭腔的嚶嚀:離…離歌哥哥…好…好熱…我好難受…嗚…
    這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和情欲初萌的媚意,如同最烈的催化劑,狠狠刺激著離歌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
    哈哈哈!成了!成了!你們留下!哈哈。紅秀發出歇斯底裏的狂笑,聲音嘶啞而怨毒。
    她掙紮著從泥濘中爬起,踉蹌著,頭也不回地撲向那條通往生路的狹窄通道。
    隻留下瘋狂而得意的話語在腥臭的空氣中回蕩:離歌!好好享用你的小妻子吧!…我看你怎麽交代!哈哈哈…呃…
    笑聲伴隨著她劇烈的咳嗽,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毒蠍女人逃出了豬洞。
    離歌哥哥…我…我好難受…摸我!小骨已經完全被藥力控製,意識模糊。
    她隻覺得抱著離歌手臂的地方,那隔著冰冷銀甲的觸感,都讓她體內那股邪火燒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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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能地貼得更緊,滾燙的小臉無意識地在離歌沾染血汙的臂甲上磨蹭,纖細的手指胡亂地撕扯著自己早已破損的衣襟,露出更多雪膩的肌膚,口中發出斷斷續續、令人血脈賁張的呻吟,熱…幫幫我…離歌哥哥…求求你…摸摸我!
    少女溫軟滾燙的身體緊貼著他,那帶著哭腔的、充滿誘惑的呻吟,那撕扯衣襟露出的、如同新雪初綻般的肌膚…這一切如同最猛烈的毒藥,混合著迷情散那焚毀理智的邪力,如同滔天巨浪,狠狠衝擊著離歌殘存的意誌堤壩!
    呃啊——!離歌猛地仰頭發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痛苦低吼!
    藏鋒頭盔下,他的眼睛已經徹底被狂暴的血色充斥,理智的防線在情欲的洪流中寸寸碎裂!
    他僅存的意識告訴他,絕不可以!
    絕不能碰她!
    我的香石在等我,我絕對不能....!
    身體卻背叛了意誌,手臂不受控製地抬起,帶著滾燙的溫度,顫抖著伸向小骨那因燥熱而泛著粉紅、微微汗濕的纖細脖頸…
    就在那滾燙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少女嬌嫩肌膚的刹那!
    轟——!!!
    離歌猛地將另一隻拳頭,狠狠砸向旁邊的岩壁!
    堅硬的岩石被砸得碎石飛濺!
    同時,他僅存的最後一絲清明,驅動著身體裏最後的力量,猛地將沉重的裁決之杖揮舞,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插向腳下的地麵!
    鏘——!!!
    裁決之杖那暗金的杖身,如同燒紅的鐵釺刺入凝固的油脂,深深沒入堅硬的岩石地麵,直至沒柄!
    杖身劇烈地嗡鳴震顫,發出困獸瀕死般的哀鳴!
    巨大的反震之力順著杖身傳來,讓離歌本就重傷的身體再次劇震,鮮血再次從嘴角湧出!
    他死死抓住劇烈震顫的裁決之杖!
    如同抓住狂風巨浪中唯一的錨點!
    身體因極度的痛苦和瘋狂的克製而劇烈地痙攣著,喉嚨裏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嘶吼,一聲聲,在空曠死寂的洞窟中回蕩,充滿了絕望的掙紮。
    呃啊——吼!!!
    離歌的嘶吼如同瀕死凶獸最後的掙紮,在血腥的洞窟中震蕩。
    他死死攥著沒入岩縫的裁決之杖,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手背上青筋暴突如虯龍。
    藏鋒頭盔下,麵容因極致的痛苦和欲望的焚燒而扭曲猙獰,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帶出滾燙的血沫,濺落在懷中少女因燥熱而泛起誘人粉紅的肩頭。
    少女的意識早已被那焚身的邪火吞噬殆盡。
    她如同纏繞大樹的藤蔓,滾燙的嬌軀死死絞在離歌冰冷的銀甲上,無意識地扭動磨蹭。
    纖細的手指瘋狂撕扯著她早已殘破的衣襟,大片雪膩瑩潤的肌膚暴露在汙濁的空氣裏,散發出致命的幽香。
    琥珀色的眼眸蒙著失焦的水霧,櫻唇微張,溢出斷斷續續、帶著泣音的哀求,那聲音媚得能蝕骨銷魂:離歌…好難受…求求你…要我吧…就現在…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鉤子,狠狠撕扯著離歌搖搖欲墜的理智堤壩。
    就在那滾燙的指尖即將撫上少女已經裸露腰肢的刹那——
    嗡——!!!
    離歌左肩胛處,三道沉寂的暗紅烙印,驟然爆發出吞噬光線的虛空之暗!
    猩紅光芒刺目欲盲!
    難以想象的灼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直接摁進骨髓!
    離歌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嚎,身體劇烈痙攣!
    哢嚓!哢嚓!哢嚓!
    他身後的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無形巨力撕裂!
    三道巨大的、流淌著凝固星光的虛空裂隙驟然洞開!
    三具龐大得令人窒息的骷髏,踏著星辰的碎片,從永恒的虛空中緩步而出!
    它們的身軀由閃爍暗金光澤的星辰骸骨鑄就,高達三丈,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冰冷的幽藍魂火,散發出洪荒、死寂、漠視眾生的恐怖威壓!
    斷裂的星鏈纏繞著巨大的骨刃、巨斧和長戟!
    降臨的瞬間,虛空本源的冰冷死寂瞬間碾碎了彌漫的甜膩迷情與汙濁血腥!
    骷髏神將呈三角之勢落下,巨大的骨足踏地,無形的星光力場瞬間張開,將離歌與少女籠罩其中!
    結界之內,時間凝固!
    少女誘人的嚶嚀與扭動瞬間定格,迷離的眼眸中隻剩下凝固的驚懼。
    結界之外,豬洞的一切聲響被徹底隔絕,如同另一個世界。
    離歌身上的劇痛與情欲被一股冰冷偉力強行抽離。
    意識被猛地拔升,眼前的景象化為混沌的、流淌星光的黑暗。
    他到了。
    那是孕育他的虛空胎盤。
    巨大的星雲漩渦緩緩旋轉,散發出混沌柔和的光芒。
    漩渦中心,一個小小的光繭靜靜懸浮,散發著純粹的生命波動——那是他最初的本源形態!
    無數斷裂的星光從四麵八方延伸,連接著破碎的世界、熄滅的星辰、扭曲的空間…他如同貪婪的胎兒,在虛空中本能地吞噬著這些破碎的本源。
    神隻…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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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宏大的星辰之音,直接烙印於靈魂深處。
    離歌的意識沉浸在這片誕生他的冰冷星雲中。
    傷痛、情欲、危機,皆被溫柔的撫平隔絕。
    時間失去意義,唯有三具骷髏神將守護的意誌,如同微弱的錨點,維係著他與現世的最後一絲聯係。
    不知過了多久,一瞬或永恒。
    滴答。
    一滴冰冷的水珠,精準砸在離歌眉心。
    他猛地睜開眼!
    藏鋒頭盔已經被摘下,露出蒼白卻恢複清明的臉。
    洞頂一道新的巨大裂痕,將灰白清冷的晨光艱難引入,如同利劍刺破黑暗,正好籠罩住他和懷中的少女。
    懷中的觸感溫軟真實。
    離歌僵硬地低頭。
    少女依舊蜷縮在他懷裏,如同沉睡。
    衣襟淩亂,大片她胸前雪膩的肌膚緊貼著他被扯開的胸膛肌肉,她裸露的身體泛著象牙光澤。
    玲瓏曲線在殘破布料下若隱若現。
    但他的目光,如同被凍結的寒冰,死死釘在少女裸露的左上臂內側!
    一點鮮紅欲滴、形如寒梅的守宮砂,清晰無比地烙印在雪膚之上!
    在清冷的晨光中,紅得驚心動魄,紅得刺穿一切汙穢!
    沒有侵犯。
    完璧無瑕。
    巨大的慶幸如冰水澆頭,熄滅最後一絲燥熱,隻餘沉重如山的疲憊。
    他小心翼翼,如同挪動易碎的琉璃,輕輕將少女平放在相對幹淨的岩石上。
    少女睫毛顫動,迷蒙睜眼。
    琥珀色的眸子先是茫然,昨夜煉獄般的記憶——惡魔豬、廝殺、迷藥、自己羞恥的哀求——瞬間湧入!
    她臉色慘白如紙,猛地坐起,雙手死死護住淩亂衣襟,身體因恐懼與羞恥劇烈顫抖。
    她慌亂低頭檢查,目光觸及臂彎那點鮮紅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猛地抬頭看向離歌,劫後餘生的狂喜、難以置信的震撼、以及一種更深沉的東西,瞬間化作洶湧的淚水決堤而出。
    離歌沒有看她。
    他沉默地拿出包袱裏,穿戴幽靈戰甲時候換下的銀色戰甲,動作僵硬地將帶著他體溫與濃重血腥氣的柔軟裏衣,輕輕披在少女瑟瑟發抖、布滿青紫擦傷的肩上。
    冰冷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細膩肌膚,少女猛地一顫。
    離歌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加速。
    他用撕下的布條,笨拙卻無比堅定地將裏衣在她身上裹緊、係好,徹底掩蓋了泄露的春光和那點驚心動魄的守宮砂。
    全程低垂眼瞼,目光隻落在粗糙的繩結上,避開了少女含淚凝視的眼眸。
    做完這一切,離歌起身。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卻疲憊沉重的背影。
    他走向岩縫,握住那柄深插入岩、幾乎與山石一體的裁決之杖。
    杖身低鳴,被他緩緩拔出,帶起碎石。
    他背對著少女,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礫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和終結一切的疏離昨夜之事,忘了吧。
    話音未落,提杖邁步,頭也不回地走向那透入晨光的通道口。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每一步都踏碎少女心中剛剛燃起的微光。
    少女——不,此刻她不再是,也不再是隨口胡謅的——怔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上裹著那件浸透離歌鮮血、帶著鐵鏽與汗味的裏衣。
    寬大的布料幾乎將她吞沒,隻露出一張蒼白小臉和那雙蓄滿淚水、卻不再迷茫的琥珀色眼眸。
    她看著那個決絕離去的背影,看著他每一步的微踉與挺直,看著他手中曾為她撕裂黑暗、也深深插入岩縫守護她清白的暗金重杖。
    昨夜的一切在腦海轟鳴:
    他浴血搏殺白野豬的魔神之姿…
    他為她擲出裁決之杖的瞬間…
    他寧可自傷也絕不越雷池的壓抑嘶吼…
    他肩頭爆裂虛空、神將降臨的滅世威壓…
    此刻,留下染血裏衣、冰冷離去的背影…
    劫後餘生的慶幸、被守護的震撼、清白得保的狂喜、以及一種從未有過的、滾燙到要將靈魂熔化的情感,在胸腔裏猛烈爆炸!
    那不僅僅是感激或愧疚,那是更洶湧、更不顧一切的東西!
    就在離歌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通道拐角的刹那!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那個孤獨冰冷的背影,朝著這片見證了她新生與絕望的黑暗,發出了生命中第一聲、也是唯一一聲不顧一切的嘶喊:
    等等,離歌,記住我的名字——!!!
    聲音帶著哭腔後的沙啞,卻異常尖銳、清晰,如同瀕死雛鳥最後的啼鳴,狠狠撞在通道的岩壁上!
    前方那決絕行走的身影,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驟然凝固!
    少女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砸在冰冷的地麵,也砸在緊握的拳頭上。
    她仰起臉,淚水衝刷著臉上的汙泥,琥珀色的眼眸在晨光微熹中亮得驚人,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近乎獻祭般的決絕,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烙印在死寂的空氣中:
    我叫——星澈!星辰的星,清澈的澈!
    星澈…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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