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回 羈絆桃園永恒天,生死相護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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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片永恒的粉紫色天空下,時間失去了刻。
    唯有戰鬥的傷痕、疲憊的喘息和彼此間日益深厚的羈絆,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三年,在無休止的探索、廝殺與短暫休憩的循環中悄然滑過。
    對璃月而言,這三年,是身體被少年身影填滿的三年,是心防被無聲守護一點點融化的三年。
    他們所謂的“休息”,不過是找到一處怪物稀少的角落,在嶙峋怪石或巨大血色桃樹的根須後蜷縮起來,爭分奪秒地恢複體力。驚蟄總是堅持讓璃月先休息。
    “前輩,你睡,我看著。”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詭異的寂靜。
    璃月起初還會推辭,但身體的疲憊和少年眼中那份不容動搖的執著,讓她最終選擇了順從。
    她閉上眼,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然而,無數次當她從短暫而並不安穩的淺眠中驚醒時,第一眼看到的,總是驚蟄的背影。
    少年背對著她,盤膝而坐,魔杖橫放膝上,脊背挺得筆直,像一塊沉默的礁石。
    粉紫色的微光勾勒出他略顯單薄卻異常堅定的輪廓。
    他的頭微微低垂,但璃月能清晰地看到他那雙熬得通紅的雙眼——那是長時間保持高度警惕、精神高度集中留下的痕跡。
    眼底的血絲在昏暗的光線下清晰可見,疲憊幾乎要從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溢出來。
    他明明那麽累,卻固執地為她撐起一片短暫的安寧。
    有時,璃月會故意裝睡,偷偷觀察。
    她看到少年強撐著沉重的眼皮,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卻在即將徹底垂下時猛地驚醒,用力甩甩頭,眼神瞬間恢複清明,再次警惕地掃視四周。
    那份笨拙卻執拗的守護,讓璃月的心尖像被最柔軟的羽毛拂過,泛起一陣酸澀的暖流。
    桃源幻境的資源極其有限。
    太陽水是保命的關鍵,食物和水雖然不缺,但也是是珍貴無比。
    璃月不止一次發現,自己水囊裏的水,似乎總比驚蟄的消耗得慢。
    直到有一次,她“無意”中瞥見,驚蟄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水囊裏僅剩的、小半口水倒進了她的水囊裏,然後若無其事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驚蟄!”她忍不住出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少年嚇了一跳,像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有些慌亂地藏起自己的水囊:“前輩……你醒了?我……我不渴!”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璃月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解下自己的水囊,遞到他嘴邊:“喝。”
    驚蟄拗不過她眼中那份清冷又帶著堅持的光芒,隻得小小地抿了一口。
    分享食物時也是如此。驚蟄總是把看起來相對完整、能量更充沛的那部分——比如某種奇異果實最飽滿的果肉,或烤熟的、肉質最嫩的神獸肉塊——自然而然地推到她麵前。
    “我胃口小,前輩你多吃點,待會戰鬥需要體力。”他總是這樣解釋,眼神真誠得讓人無法反駁。
    璃月默默地吃著,食物咽下去,卻仿佛帶著少年體溫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戰鬥是他們在這裏永恒的主題。
    而每一次險象環生,驚蟄的反應都如出一轍——擋在她身前!
    有一次慘烈的遭遇戰後。
    他們麵對了一群前所未見的、能釋放精神衝擊的花瓣怨靈。
    驚蟄為了保護被怨靈精神鎖鏈短暫困住的璃月,強行透支魔法力,連續發動“地獄雷光”和“怒神霹靂”,雖然擊潰了怨靈,但他自己也遭到精神反噬,
    頭痛欲裂,七竅都滲出了細微的血絲,臉色慘白如紙。
    璃月扶著他躲進一個相對安全的石縫,焦急地給他灌下珍貴的太陽水。
    璃月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嚴厲的訓斥了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額角的血跡)“蠢貨!誰讓你這麽拚命的!精神力反噬是會傷及魔法力本源的!你以為你是不死之身嗎?!” 她心疼又後怕,語氣難免帶上責備。
    當時記得驚蟄說: “…前輩…不能…不能讓你受傷…一點…都不能…”
    璃月當時的手猛地頓住。
    驚蟄又說道: “…每次…看你擋在前麵…我的心…就像被雷劈一樣疼…比…比這反噬還疼…我知道…你很強…很強很強…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擋在你前麵…想把所有…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擋住…”
    他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觸碰璃月的臉,卻因無力而垂下,“…前輩…我是不是…很沒用…很礙事…總讓你…分心…”
    璃月每次想到那一次他說過的話,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總會瞬間窒息!
    這三年裏他無數次的以身為盾,那些熬紅的雙眼,那些無聲的分享,在這一刻都有了最赤裸、最卑微的注解——不是逞英雄,不是責任感,而是源於一種深入骨髓的、近乎本能的恐懼和心疼!
    他隻是怕她受傷,怕到寧願自己承受千百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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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神隻一樣的人,他甚至卑微地懷疑自己保護她的行為是在“礙事”!
    記得當時璃月回答到: (其實她所有的責備、所有強裝的冷靜瞬間崩塌)“閉嘴!你這個…這個徹頭徹尾的笨蛋!誰說你礙事了?!沒有你…沒有你擋著那些箭…那些毒…那些該死的怪物…我…我早就…”
    她說不下去了,隻是緊緊攥著他的手,仿佛怕一鬆開他就會消失。那句“早就死了”卡在喉嚨裏,化作洶湧的淚水。
    那一刻,身份、責任、年齡的差距帶來的所有顧慮,在這份卑微到塵埃裏卻熾熱如烈陽的愛意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這個少年,早已不是她需要保護的“後輩”,而是她靈魂深處無法割舍的依靠和牽絆。
    三年期間又一次漫長的探索後,依舊找不到任何出口的跡象的時刻。
    粉紫色的天空永恒不變,血色花瓣無聲飄落,仿佛一個沒有盡頭的囚籠。
    巨大的絕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在短暫的休憩時悄然蔓延。
    璃月記得很清楚,她靠在一塊巨石上,望著永恒不變的詭異天空,眼神空洞,第一次流露出深沉的疲憊和迷茫。
    當時的璃月說:(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驚蟄…我們…是不是永遠也出不去了?要永遠困在這個鬼地方…戰鬥…直到力竭而死?”
    這是她第一次正麵說出這種絕望的猜測。身為刺客宗師,她本應心如磐石,但麵對這無解的永恒囚籠,那份堅韌也出現了裂痕。
    驚蟄當時安慰她的話,是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不會的!前輩!我們一定能出去!”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璃月說:“我們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惡魔和尚說的桃園幻境。”
    驚蟄馬上回答道:“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但我知道,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找到!一年找不到,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執著,“就算…就算真的永遠找不到…那又怎樣?!”
    璃月當時愕然地看著他。這不像這麽溫柔如水的人說的話。
    當時驚蟄是跑著來到她身邊,輕輕握住了璃月放在膝上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在非戰鬥狀態下主動握住她的手,“就算永遠困在這裏,隻要能和前輩在一起…戰鬥也好,休息也好…看這永遠不變的破天也好…對我來說…”
    他頓了頓,“…就是‘未來’!是我想要的…全部未來!”
    “隻要能和前輩在一起…就是我的全部未來!”
    這句話如同驚雷,當時狠狠劈在璃月的心防之上!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個少年會用如此決絕、如此純粹的方式,將這片絕望的囚籠,定義為他渴望的“未來”!
    他甚至不祈求逃離,隻祈求能和她在一起!
    這份超越生死、超越時空界限的承諾,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熾熱和不顧一切,瞬間擊潰了璃月所有關於“現實”、“身份”、“責任”的理性思考!
    巨大的震撼和難以言喻的酸楚甜蜜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顫抖,淚水再次決堤。
    璃月反手緊緊握住驚蟄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破釜沉舟的嘶啞, “…傻小子…你這個…傻得無可救藥的…傻小子啊!”
    她當時沒有說更多,但那緊握的手和洶湧的淚水,已經是最直白的回應。
    在這一刻,她內心的天平徹底傾斜。
    什麽沙風將軍之妻,什麽刺客宗師的責任,什麽世俗的眼光,在這份“你就是我的未來”的誓言麵前,都變得輕如鴻毛。
    她隻想抓住眼前這個人,抓住這份純粹到令人心碎的愛意。
    但他一直,一直很傻,沒有主動進一步,卻看著她流淚時候,他慌了,茫然不知所措。
    除了戰鬥中的守護,驚蟄的關懷也滲透在細微處。
    璃月有時會在高強度戰鬥後感到精神上的巨大疲憊,那是本源之力消耗過度的表現。
    她會靠在一塊冰冷的岩石上,閉目調息,眉頭緊鎖。
    這時,驚蟄就會默默地坐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既不打擾她,也不會離得太遠。
    他有時會笨拙地試圖用他那帶著微弱雷光的魔力,去驅散她周圍空氣中可能存在的、令人不適的詭異能量波動雖然效果甚微)。
    有時,他會輕聲哼唱起一段不成調的、似乎是來自他不知名的童謠。
    那歌聲生澀而斷續,在寂靜的桃園裏顯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滑稽。
    璃月起初覺得好笑,但漸漸地,那不成調的旋律,竟成了她緊繃神經唯一的慰藉,讓她在無邊的詭異中找到一絲奇異的安寧。
    當她因環境壓抑或戰鬥的慘烈而陷入短暫的沉默時,驚蟄也不會多問。
    他隻是靜靜地陪著她,遞上一片幹淨的、帶著露水的巨大花瓣,或者隻是默默地擦拭著自己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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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無聲的陪伴,像一股溫潤的泉水,悄然流淌進璃月冰封已久的心湖。
    幻境裏一起三年多過去,沒有分開過一個時刻。
    一千多個沒有日夜的輪回。
    每一次熬紅的雙眼,每一次無聲的分享,每一次決絕的以身擋險,每一次笨拙的關懷,每一次無聲的陪伴……這些細碎的、幾乎被戰鬥和生存壓力淹沒的瞬間。
    如同飄落的血色花瓣,一片片,無聲地堆積在璃月的心田。
    它們沒有驚心動魄的表白,卻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
    它們讓那個曾經高高在上、心如止水的刺客宗師,在少年純粹而熾熱的守護中,一點點卸下了堅硬的外殼。
    那份被刻意壓抑、不敢承認的情愫,如同深埋地底的種子,汲取著少年給予的每一滴溫暖,終於破土而出,瘋狂滋長。
    她習慣了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他的背影,習慣了他在危險來臨時擋在身前的身影,習慣了他遞過來的食物和水,習慣了他那不成調的哼唱……習慣了他的存在,如同習慣了這片桃林的詭異天空。
    而現在這一刻,在少年溫暖的懷抱和執著的呼喚中,如同決堤的洪水,衝垮了她最後的防線。
    她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放棄了掙紮。
    絕美的臉頰如同火燒般滾燙,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將滾燙的臉頰輕輕貼在驚蟄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同樣如擂鼓般的心跳,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著羞怯、甜蜜、迷茫和認命的複雜情緒充斥心間。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悸動和那份想要回應的渴望……但她的雙手,卻無力地垂在身側,終究不敢抬起去擁抱他。
    那是她清醒時無法逾越的底線。
    驚蟄這聲執著而親昵的求問,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璃月的心防。
    在這裏,隻有他。在這裏,她隻是他。
    那些沉重的身份……暫時放下吧。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然和難以言喻的溫柔。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帶著一絲羞澀的顫抖,輕輕拂過驚蟄的耳畔:
    “璃月……我的名字,叫璃月。”
    璃月的心跳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她想“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這沒有時間的天地裏,出不去的幻境,知道了,哎,就知道了吧。”。
    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在驚蟄身上,等待著他的反應。
    “嗯???沒反應。”
    她預想中他的反應,是驚駭、難以置信、憤怒、退縮……甚至是因為得知“璃月”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恐怖傳說我是沙風之妻!瑪法世界刺客宗師!比奇皇城駙馬沙貝亮之母!)
    而產生的恐懼和疏離……
    然而,璃月愣住了!她等來的,卻是——這個畫麵。
    驚蟄抱著她的手臂沒有絲毫放鬆,他隻是微微歪了歪頭,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很認真地咀嚼著這個名字。
    “……璃月?”驚蟄低聲重複,眉頭先是習慣性地微蹙,仿佛在記憶的角落搜尋著什麽
    璃月臉上燒燒的,內心掙紮中~怕了吧,我就是璃月!我是比奇皇城沙風大將軍之妻!刺客宗師!比奇皇城駙馬,將軍沙貝亮之母!)但是......
    她還是保留一絲鎮定,“對,我就叫璃月!”
    她表現出一副,隨便你吧!的神態和語氣。
    但是!
    驚蟄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璃月!”他再次清晰地喚出,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喜愛與讚歎,“好聽!清澈如月,溫潤似玉!果然……”
    “是我喜歡的女人!連名字都這麽美!”
    璃月“啊?......”
    她的心跳幾乎停滯。
    預想中的驚濤駭浪沒有出現!
    眼前這個少年,清澈的眼眸裏隻有對她名字純粹的欣賞和對她本人毫無保留的愛戀。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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