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受蠱惑刺殺驚蟄,噬魂引用愛救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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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明燈頷首,“驚蟄在凡間,神力被封,記憶被鎖,如同璞玉蒙塵。”
    “需要一把能觸及他靈魂最深處的‘鑰匙’,方能引動那沉寂的雷霆本源,助他重拾部分神威,應對他命中注定的劫難,也為他與神女的最終重逢鋪路。”
    “而這把鑰匙,就是璃月對他那份複雜而強烈的情感——愧疚、依賴、保護欲,以及……那悄然滋生的、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愛戀。唯有這份情感強烈到足以撼動他靈魂深處的神性封印時,鑰匙方能轉動。”
    他看著水鏡中痛哭後漸漸平靜、眼神茫然望著漫天血花的璃月,輕聲道:“她的淚,她的痛,她的掙紮,都是在淬煉這把鑰匙。她需要被逼到絕境,需要徹底撕開那層名為‘身份’和‘責任’的堅硬外殼,露出最柔軟也最熾熱的真心。唯有如此,方能點燃驚蟄體內那沉寂的神雷之火。”
    明燈低頭,在花令儀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安撫的吻:“所以,儀兒不必過於憂心。一切自有定數。璃月的路雖然艱難,卻也是她蛻變的契機,更是驚蟄覺醒的關鍵。我會看著的,在必要的時刻……自然會推波助瀾,讓這把‘鑰匙’,在最恰當的時候,插入那把‘鎖’中。”
    花令儀似懂非懂,但夫君那篤定而溫和的語氣讓她安心了不少。她依偎在明燈懷中,看著水鏡中表姨孤獨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表姨,你一定要堅強……你的眼淚,或許真的能喚醒奇跡……
    雲霄洞內恢複了寧靜,隻餘下氤氳的清氣和水鏡中無聲飄落的血色花瓣。
    而在那桃源幻境的小院裏,璃月擦幹了眼淚,抱著膝蓋,靜靜地望著窗外那永恒而詭異的美景,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早已被更高維度的存在,編織進了一場關乎神隻覺醒的宏大棋局之中。
    那把名為“情感”的鑰匙,正在她心中,悄然成型。
    璃月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淚水無聲地流淌,浸濕了衣袖。
    巨大的孤獨感和對未來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吞噬。
    就在這心神失守、意誌最為脆弱的瞬間——
    一股冰冷、滑膩、帶著無盡惡意和誘惑的意誌,如同一條毒蛇,毫無征兆地、強行侵入了她的腦海!
    “可憐的孩子……”一個飄渺、沙啞,卻又帶著奇異魅惑力的女聲在她意識深處響起,充滿了虛假的悲憫,“被困在這永恒的牢籠……思念親人卻不得見……愛恨交織,痛苦煎熬……”
    璃月渾身劇震!
    這聲音!
    她猛地抬頭,眼神渙散,仿佛穿透了牆壁,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一個麵容模糊、眼神卻怨毒如深淵的女人虛影殘念借助暗之惡魔力量投射的幻象)。
    那影像一閃而過,卻在她混亂的心湖中投下巨大的陰影。
    “想出去嗎?”蠱惑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帶著誘人的魔力,“回到你丈夫溫暖的懷抱?擁抱你長大成人的兒子?離開這虛假的永恒,回到真實的時間世界?”
    “想……我想……”璃月無意識地呢喃,淚水流得更凶。這聲音直擊她內心最深切的渴望。
    “很簡單……”那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充滿殺意,“殺了那個少年!那個叫驚蟄的!他是你離開的唯一阻礙!是他將你拖入這無休止的輪回!殺了他,用你手中的暗影之刃,刺穿他的心髒!他的血,就是開啟歸途的鑰匙!殺了他,你就能立刻回到沙風將軍的身邊!”
    “殺……殺了他?”璃月眼神劇烈掙紮,驚蟄的臉龐在混亂的思緒中閃過——他純淨的笑容,他溫暖的懷抱,他奮不顧身的守護……“不……不能……”
    “為什麽不能?!”蠱惑的聲音陡然尖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想想你的丈夫!想想你的兒子!想想你這十多年承受的孤寂和痛苦!都是因為他!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能解脫!殺了他你就能回家!動手!!!”
    最後兩個字如同驚雷在璃月腦海中炸響!
    那聲音中蘊含的邪惡精神衝擊瞬間衝垮了她最後的理智防線!
    愧疚、思念、絕望、以及對“回家”的極度渴望,徹底淹沒了她對驚蟄的情感。
    她眼中的掙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空洞和麻木的殺意。
    她緩緩站起身,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暗影之刃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冰冷的刃身在粉紫色天光下反射著幽暗的光澤。
    她邁開腳步,無聲無息,如同真正的幽靈,朝著驚蟄沉睡的西廂房走去。
    西廂房內,驚蟄睡得正沉。十年桃源生涯的磨礪讓他即使在睡夢中,也保持著對危險的敏銳感知。
    就在璃月推開房門,那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彌漫進來的瞬間!
    “危險!”沉睡中的驚蟄如同被冰水澆頭,猛地驚醒!體內沉睡的雷霆本源應激般咆哮!
    幾乎在睜眼的同時,他就看到了一道致命的寒光,帶著決絕的殺意,朝著自己心髒的位置狠狠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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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快!太近!根本來不及施展瞬息移動!
    生死關頭,驚蟄的戰鬥本能發揮到了極致!他猛地抬起左臂,用盡全身力氣格擋向那道寒芒!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暗影之刃鋒銳無比的刃尖,狠狠地刺穿了驚蟄用來格擋的左小臂!
    鮮血瞬間飆射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袖和身下的簡易木床!
    鑽心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驚蟄的右手已經閃電般凝聚起狂暴的雷光,魔杖瞬間出現在手中!
    紫眸中殺意沸騰!
    他下意識就要將凝聚的雷電轟向這個膽敢刺殺他的刺客!
    然而,就在雷電即將脫手而出的刹那,驚蟄的目光對上了璃月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空洞,麻木,毫無神采。仿佛最深的寒潭,倒映不出任何光亮。
    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甚至沒有一絲屬於璃月本人的情緒波動。就像……就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這絕不是璃月!
    驚蟄的瞳孔驟然收縮!
    父親沃瑪從小對他進行的、關於精神控製和靈魂蠱惑的嚴苛訓練瞬間湧入腦海!
    沃瑪寺廟深處那些扭曲靈魂的低語、那些被邪念操控的行屍走肉……眼前璃月的狀態,與那些被深度精神控製的人何其相似!
    “她被控製了!”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驚蟄的殺意!
    他凝聚雷電的右手猛地一滯,強行散去了狂暴的能量。
    魔杖“哐當”一聲掉落在床邊。
    “璃月!”驚蟄不顧左臂傳來的劇痛,低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從床上彈起,張開雙臂,不顧一切地撲向眼神空洞、正欲拔出匕首再次攻擊的璃月!
    他必須阻止她!
    不能讓她繼續被操控!更不能讓她清醒後因為親手殺了自己而崩潰!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回家!”璃月被驚蟄撲了個滿懷,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的波動,但隨即又被那蠱惑的聲音淹沒,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手中的暗影之刃瘋狂地掙紮,試圖再次刺向驚蟄!
    驚蟄死死地抱住她,用受傷的左臂箍住她持刀的右手手腕,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將她壓製在冰冷的牆壁上。
    鮮血從他被貫穿的手臂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璃月黑色的皮甲和驚蟄自己的衣襟。
    “璃月!醒醒!看著我!是我!驚蟄!”驚蟄在她耳邊大聲呼喊,試圖喚醒她的神智。
    他能感受到懷中嬌軀的僵硬和冰冷,感受到那不屬於她的、狂暴的掙紮力量。
    劇烈的疼痛和失血讓驚蟄眼前陣陣發黑,但他咬緊牙關,死死支撐。
    他知道,一旦鬆手,要麽是他被殺,要麽是璃月在失控下被他重傷甚至殺死——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聽著!璃月!你被控製了!那不是你的本意!有人在蠱惑你,想想我!想想我們在這桃源裏一起經曆的一切!我們的愛。”
    驚蟄的聲音帶著焦急和前所未有的懇切,試圖用她最在意的人和回憶衝擊那層精神控製。
    同時,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沃瑪教給他的精神反製術!那些晦澀的咒文、複雜的精神力引導方式……他必須冷靜下來!
    必須找到方法,侵入她的意識,驅散那個邪惡的蠱惑者!
    “回家……殺了你……回家……”璃月依舊在無意識地嘶吼掙紮,暗影之刃的鋒刃在驚蟄的壓製下,離他的咽喉隻有咫尺之遙!
    她空洞的眼神深處,似乎有劇烈的風暴在醞釀,那被強行壓製的本我意識,在驚蟄的呼喊和鮮血的刺激下,正與邪惡的蠱惑進行著慘烈的拉鋸戰!
    驚蟄死死抱著她,用身體作為牢籠,用鮮血作為呼喚,用盡所有意誌抵抗著劇痛和眩暈,瘋狂地回憶著父親教導的每一個細節。
    他眼眸死死盯著璃月空洞的雙眼,強大的精神力開始凝聚,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不顧一切地探向那片被黑暗籠罩的意識深淵……
    生死一線!
    能否喚醒璃月,破除這致命的蠱惑,就在此一舉!
    左臂的劇痛如同烈火灼燒,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兩人緊貼的衣衫。
    璃月空洞的眼神近在咫尺,暗影之刃冰冷的鋒刃還在她無意識地掙紮下,危險地抵著他的咽喉。
    驚蟄死死壓製著她,大腦在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瘋狂運轉。
    父親沃瑪教給他的東西……精神反製……靈魂層麵的博弈……最凶險,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噬魂引!
    這是一門沃瑪寺廟上古記載的、被列為禁忌的精神秘術。
    施術者需以自身精神力為引,強行侵入被控者的意識核心,如同在對方靈魂的深淵中點燃一盞微弱的燈,驅散外來的黑暗。
    風險極大!
    稍有不慎,施術者自身靈魂可能迷失或被汙染,而被侵入者也可能因意識衝突而精神崩潰!
    但驚蟄沒有選擇!
    他無法看著璃月沉淪在黑暗的蠱惑中,變成一具隻知殺戮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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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月……相信我……”
    驚蟄的聲音因失血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的雜念和痛楚,紫羅蘭色的眼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芒!
    他將額頭猛地抵上璃月冰冷的額頭!
    強大的精神力不顧一切地凝聚、壓縮,化作一道無形的、帶著他生命烙印和守護意誌的尖錐,悍然發動了——噬魂引!
    “嗡——!”
    意識瞬間被拉扯、扭曲!
    驚蟄感覺自己墜入了一片冰冷、破碎、充滿無盡痛苦與黑暗的深淵。
    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如同冰刃般刮過他的意識:
    雪域神宮: 刺骨的寒風,巍峨的冰宮,一個穿著雪白狐裘、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冰湖上嬉笑奔跑璃月),不遠處,一個氣質清冷如雪蓮的女子宮主少卿)和一個如山嶽般沉穩、背負長劍的男子劍聖齊忠孝)含笑注視。
    這是她短暫無憂的童年。
    影閣魔窟: 畫麵陡然轉為陰森!冰冷的鐵籠,皮鞭抽打在幼小身體上的脆響,惡意的獰笑和貪婪的目光。
    被粗暴地拖入黑暗的房間,絕望的哭喊被捂住……長老那張扭曲淫邪的臉……刻骨銘心的屈辱和劇痛!
    驚蟄的靈魂都在憤怒地顫抖!
    血色的複仇: 陰暗的角落,少女的眼神變得冰冷如毒蛇。她學習著最致命的刺殺技巧,調配著無色無味的劇毒。
    毒酒、陷阱、背刺……一個個曾侮辱過她的身影在痛苦和難以置信中倒下。
    她站在屍山血海之上,眼神空洞,如同從地獄歸來的複仇女神。影閣魁首的寶座冰冷刺骨。
    這些黑暗、痛苦、掙紮的記憶碎片洶湧而來,衝擊著驚蟄的意識。
    他能感受到璃月靈魂深處那幾乎被磨滅的純真,那深入骨髓的創傷,以及支撐她活下來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堅韌與狠厲。
    然而……記憶到這裏,似乎被一道無形的、極其強大的意誌力強行截斷了!
    驚蟄能模糊地感覺到,關於她好像結婚了,好像有婚後生活的記憶,被一層溫暖卻異常堅固的屏障包裹著,深藏在意識的最底層。
    那屏障帶著一種強烈的守護意味。
    仿佛璃月在無聲地呐喊:
    “不要看!不要碰!”
    “那是屬於“某某夫人”的!不是現在這個和你在一起的“璃月”!”
    驚蟄瞬間明白了!
    她結婚了!
    她居然有家室?
    她並非完全失憶,而是主動對他或者對自己封印了那段作為人妻人母的記憶!
    她隻想以“璃月”這個最本真、也最傷痕累累的姿態,留在這片桃源裏,留在他身邊,隻做他的璃月。
    這份刻意為之的“遺忘”,本身就是一種無言的愛與掙紮!
    “愛……”驚蟄的意識在璃月痛苦的記憶風暴中低語。
    他看到了她所有的黑暗,所有的脆弱,所有的絕望,也看到了她靈魂深處那份被層層包裹、卻依舊頑強存在的微光。
    這份理解,這份心疼,這份想要撫平她所有傷痕的強烈欲望,如同最熾熱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噬魂引的燈火,在他靈魂深處點燃!驅散黑暗的,唯有愛!
    驚蟄猛地從璃月意識的深淵中掙脫出來!現實中不過短短一瞬,他卻仿佛經曆了她半生的苦痛。
    他依舊死死抱著她,額頭相抵。看著璃月那雙空洞麻木、如同死水的眼睛,驚蟄心中再無半點猶豫,隻有濃得化不開的心疼和決絕的愛意!
    他不再去想什麽身份,什麽責任,什麽未來。此刻,他隻想喚醒她!
    用他能給予的一切!
    驚蟄低下頭,不顧左臂撕裂般的劇痛,不顧抵在咽喉的利刃,用盡全身的溫柔和力量,吻上了璃月冰冷而僵硬的唇!
    這不是之前喂藥時的不得已,也不是這幾年情動時的熱吻。這是一個主動的、帶著救贖與深愛的、傾注了他全部靈魂的吻!
    他的唇瓣滾燙,帶著血腥味和他獨有的、如同雨後雷霆般幹淨又霸道的氣息。
    他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撬開她緊抿的牙關,不再是渡藥,而是傳遞著熾熱的溫度和無言的愛語。
    他的吻細膩而綿長,帶著十年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帶著對她所有苦難的心疼,帶著想要將她從深淵中拉回的堅定信念,如同溫暖的泉水,緩緩注入她冰冷僵硬的身體和意識。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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