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回 離歌巧施恩義計,沙城一舉收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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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滿雷炎居的院落,驅散了夜的涼意。
廚房裏早已是一片熱火朝天。
驚蟄係著圍裙,動作嫻熟地翻動著煎鍋裏的荷包蛋和香腸,雷牙在一旁打離歌著下手,雷閃則忙著將新烤好的、散發著麥香的麵包端出來。就連雷瑩也早早起來,精心拌好了幾樣清爽的野菜沙拉。
很快,一桌豐盛又充滿煙火氣的早餐便準備好了:
金黃的煎蛋、焦香的肉腸、鬆軟的麵包、溫熱的牛奶、清甜的果醬,還有盟重特有的、加入了特殊香料的奶茶。
宿醉的眾人被香氣喚醒,陸續來到院中。恩琪揉著惺忪的睡眼,紫綰打著可愛的哈欠,幽影依舊沉默但眼神清明了些,夜無憂則誇張地吸著鼻子,大叫:“香!太香了!星辰老弟,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璃月最後一個走來,她換了一身便於出行的淺紫色勁裝,但身姿輕盈,步履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充分滋潤後的嬌慵與媚態。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氣色極好,肌膚白皙裏透著健康的紅潤,眼眸流轉間水光瀲灩,顧盼生輝,仿佛一朵被夜露深情澆灌後、在晨光中灼灼綻放的優曇花。
“嫂子,你今天氣色真好!像會發光一樣!”紫綰心直口快,驚歎道。
恩琪也點點頭,由衷稱讚:“是啊,姐姐,感覺你比昨天更美了。”
夜無憂擠眉弄眼:“嘿嘿,看來星辰老弟照顧得很周到嘛!”
連幽影都幾不可查地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璃月被大家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垂染上了緋紅。
她嬌嗔地瞪了驚蟄一眼,驚蟄則回以溫柔而略帶得意的一笑,體貼地為她拉開椅子。
這時,夜無憂注意到最後一個坐下的敖子諾,頓時咦了一聲:“子諾妹子,你咋了?昨晚沒睡好?這黑眼圈快趕上我的骷髏眼眶了!”
眾人望去,隻見敖子諾確實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眼神有些飄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連平時那股飛揚跋扈的勁兒都弱了幾分,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拿起一塊麵包啃著,沒什麽胃口的樣子。
“是不是認床啊?”恩琪關心地問。
敖子諾含糊地搖搖頭,沒多說。
難道要她說是因為樓上動靜太大,還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故事和心悸擾得她心煩意亂,一晚上都沒怎麽合眼?
驚蟄和璃月對視一眼,心裏大概明白了幾分,有些歉意,但也不好點破。
早餐在略顯古怪但又溫馨的氣氛中進行。
夜無憂依舊插科打諢,說著俏皮話試圖活躍氣氛;
紫綰和恩琪嘰嘰喳喳討論著沙巴克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
幽影安靜進食,偶爾給紫綰遞一下她夠不到的果醬;敖子諾則有些食不知味。
飯後,不用驚蟄吩咐,大家便一起動手,很快將杯盤狼藉的餐桌收拾幹淨,又把小院裏裏外外打掃整理了一遍。
驚蟄最後仔細檢查了門窗,將雷炎居的大門緩緩鎖上。這把鎖,鎖住的不僅是一處居所,或許也暫時鎖住了這幾日如同夢幻般的溫馨與寧靜。
“出發!”驚蟄朗聲道。
仆從們早已備好了馬匹。
驚蟄率先翻身上了一匹神駿的黑馬,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璃月也拉上馬背,讓她側坐在自己身前,用披風仔細將她護好,動作自然而又充滿保護欲。
其他人也紛紛上馬。夜無憂吹了聲口哨,他的骷髏寶寶哢噠哢噠地跟在馬後,速度竟也不慢;
幽影和紫綰並轡而行;恩琪和敖子諾跟在後麵,敖子諾看著前方驚蟄懷中那個依偎的身影,眼神複雜地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打馬跟上。
一行人或騎馬,或帶著骷髏,在清晨的陽光下,離開了這座帶給他們一夜歡笑與諸多秘密的雷炎居,向著那座象征著力量與野心、同時也充滿了未知的沙巴克城,疾馳而去。
新的旅程,正式開啟。
一行人抵達沙巴克城時,正值上午最熱鬧的時分。
這座以巨石壘砌、充滿粗獷力量感的雄城,與比奇皇城的莊重華美截然不同,街道上往來的人群也多是氣息彪悍的戰士、法師和商人,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種野性與活力的氣息。
剛進城沒多久,璃月便輕輕拉了拉驚蟄的衣袖,聲音帶著一絲撒嬌和期待:“夫君,我也想要一匹屬於自己的馬…還有,以後在外行走,老戴著麵紗也叫著之前的名字也不方便,你幫我重新起個名字好不好?”
驚蟄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彩,心中柔軟,略一思索,便笑道:“好。願你從此脫離往昔苦海,自在隨心,樂在逍遙。便叫你‘逍遙’,如何?”
“逍遙…”璃月低聲念了兩遍,眼中綻放出欣喜的光芒,“我喜歡!謝謝夫君!以後我就是逍遙!” 這名字仿佛一道光,照進了她新的人生。
“走,帶你去選馬。沙巴克的馬市可是出了名的有好貨。”驚蟄牽起她的手。
其他人則分散開來,各自去采購旅途所需的藥材、幹糧、清水等物資,約定一個時辰後在城門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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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帶著逍遙來到沙巴克龐大的馬市。
這裏果然名不虛傳,各種神駿的坐騎令人眼花繚亂,其中不乏一些帶有微弱魔獸血脈、腳力耐力更佳的靈馬駒。
逍遙一眼就相中了一匹皮毛油亮光滑、四肢強健有力的棗紅色駿馬,它性情似乎頗為溫順,見到逍遙靠近,還親昵地打了個響鼻。
逍遙欣喜地騎上棗紅馬,在馬市外的空地上慢慢溜達,適應著新夥伴。
驚蟄在一旁含笑看著,心中滿是欣慰。
就在這時,夜無憂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些無奈:“星辰老弟!可找到你了!離歌城主不知怎麽知道我們來了,派了親衛過來,說是一定要請你過府一敘!我說你要準備出行,推卻不過,那親衛態度恭敬得很,但就是不走…你看這…”
驚蟄聞言,眉頭微蹙。他與沙巴克城主並無交集,此時相邀,目的難測。
但對方畢竟是一城之主,又剛剛在“救璃月比奇事件”中展現了強硬保護璃月的姿態,直接拒絕恐有不妥。
他看了看正在開心試馬的逍遙,對夜無憂道:“無憂兄,你幫我照看一下逍遙。我去去就回。”
他又走到璃月身邊,柔聲道:“逍遙,我去一趟城主府,很快回來。你在此處等我,不要走遠。”
璃月乖巧點頭:“嗯,夫君快去快回,我就在那邊的茶室等你。”她指了指馬市旁邊一家看起來頗為清雅的茶室。
驚蟄這才放心,隨著那名親衛前往氣勢恢宏的沙巴克城主府。
然而,到了城主府,接待他的並非城主離歌,而是那位氣質清冷、帶著淡淡暗黑氣息的大夫人——香石。
香石夫人禮儀周到,請驚蟄入座奉茶,聲音平和:“星辰少俠,久仰。城主臨時有些軍務急需處理,片刻即回,還請稍坐片刻。”
驚蟄心中疑慮稍減,但依舊保持著警惕,與香石夫人不鹹不淡地寒暄著,心思卻有一半係在了茶室的逍遙璃月)身上。
與此同時,茶室內的逍遙,點了一壺清茶,慢慢啜飲著,等待驚蟄歸來。
起初茶室內還有兩三桌客人,但不知何時,那些客人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整個茶室變得異常安靜,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壓悄然彌漫開來,連煮茶的夥計都不知所蹤。
璃月瞬間警覺起來!
身為頂尖刺客的直覺讓她背脊發涼!
她下意識地就要去摸放在身旁包袱裏的暗影之刃!
就在這時,茶室的內間門簾被掀開,一個高大魁梧、身披天魔戰甲、氣勢雄渾的身影大步走了出來——正是沙巴克城主離歌!
他手中還拿著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包裹。
逍遙璃月)心中一驚,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超出了她的預料!
隻見離歌走到她麵前,目光沉痛而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竟然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師姑!弟子離歌,拜見師姑!”離歌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愧疚,“弟子無能!讓師姑此前受盡屈辱苦難!雖陳兵比奇,卻未能及時救師姑於水火,最終竟累得師姑要靠…要靠他人相救才能脫險!弟子每每思之,痛徹心扉,愧對師尊烈九)在天之靈!”
他這番說辭,情真意切,充滿了自責與悲憤,完全符合一個因未能保護好師門長輩而深感愧疚的晚輩形象!
璃月徹底愣住了。
她這幾日確實從驚蟄和市井傳聞中聽說了離歌為她陳兵五萬、自縛請罪的事情,心中本就對這位表哥的弟子存有幾分感激。
此刻見他如此大禮,又說出這番話語,心中的警惕瞬間被感動和酸楚所取代。
“離歌城主!快請起!你這…這如何使得!”璃月連忙起身想要攙扶。
離歌卻不肯起,反而將手中的包裹雙手奉上,頭顱低垂,語氣無比誠懇:“師姑!弟子深知無法彌補師娘萬一,這點微薄之物,是弟子偶然所得,正合師姑所用,懇請師姑務必收下,留在身邊權當防身之用!否則弟子長跪不起,心中難安!”
璃月看著他堅決的樣子,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她接過包裹,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是一對流光溢彩、屬性極佳的刺客手鐲——【幽冥手鐲】攻擊13,敏捷+2,刺客技能傷害+5),以及一對閃爍著暗影能量的戒指——【影襲戒指】攻擊02,魔法防禦02,附帶被動效果:潛行狀態下移動速度提升10)。
這兩件裝備,對於目前的璃月來說,無疑是極品中的極品!
其價值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更難得的是這份離歌心意!
離歌依舊跪著,聲音帶著哽咽:“師姑…弟子能做的隻有這些了…隻願師姑此後…平安順遂,再不受苦楚…” 他字字句句不提驚蟄,隻表達對師姑璃月個人的關懷與愧疚。
璃月徹底被感動了。
她摘下鬥笠和麵紗,露出了真容,眼中含著淚光,親手將離歌扶起:“好孩子…快起來!你的心意,師姑知道了,也領受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師姑…現在很好。我改名叫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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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看到璃月真容,眼中適時地閃過驚豔與更深的“痛惜”仿佛在痛惜如此佳人竟遭那般磨難),更是讓璃月感動。
隨後,離歌又取出幾張製作精良、符文複雜的特製傳送符,遞給逍遙:“師姑,這是沙巴克的特製傳送符,無論身處何地,隻要激活,便能立刻返回沙巴克安全區。師姑日後若遇到任何難處,或者隻是想回來看看,隨時可使用!沙巴克,永遠是師姑的家!離歌,永遠是師姑的晚輩和後盾!”
這番話,更是說得情深義重。
逍遙璃月)感動地收下傳送符,與離歌又說了幾句家常,離歌這才借口軍務繁忙,恭敬地告辭離去,自始至終,沒有一句提及驚蟄,更沒有一絲一毫招攬之意。
離歌走後,驚蟄也很快從城主府回來離歌隻是匆匆與他見了一麵,隻簡單關心了一下他們的行程,囑咐他照顧好身邊“那位姑娘”,絲毫未提招攬之事),與璃月匯合。
璃月開心地拿著離歌送的裝備和傳送符給驚蟄看,將離歌那番“情真意切”的話語複述了一遍,末了感歎道:
“離歌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真豪傑!夫君,我們能得到他這樣的朋友,真是幸事!”
驚蟄看著那價值不菲的裝備和保命的傳送符,再聽著璃月的敘述,心中對離歌那僅存的一絲疑慮也徹底打消,反而生出了幾分敬佩和好感,點頭道:“確實,離歌城主,是位值得結交的英雄人物。” 他心中對沙巴克的好感度,瞬間飆升。
而另一邊,夜無憂采購完畢,剛用賣給離歌城主,那祝福油得來的一億金幣巨款他吹噓了半天),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材和稀奇古怪的東西,正美滋滋地準備去城門口集合,卻被去而複返的離歌在半路攔住。
離歌看著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夜少俠,我方才購買的一百瓶祝福油,並非本王自用,是為星辰少俠身邊那位名喚‘逍遙’的姑娘所購!”
夜無憂一愣:“城主您這是?”
離歌臉上露出追憶與感慨:“那位逍遙姑娘,乃是一位對我有恩的故人之親眷。這些祝福油,便由你幫本城主轉交於她吧,也算聊表心意。” 說完,不等夜無憂反應,便示意親衛送還了那些祝福油,然後對夜無憂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夜無憂站在原地,看著離歌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祝福油和懷裏依舊鼓鼓的金票),對離歌的“仗義”、“念舊情”、“體貼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看!什麽叫一方雄主!什麽叫仁義!花一億金幣的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為了幫故人照顧親戚!太仗義了!”夜無憂對離歌的崇拜之情簡直如滔滔江水。
至此,通過星澈夫人完美的“攻心”連環計,沙巴克城主離歌,兵不血刃,未費一兵一卒,甚至沒有直接開口招攬一句,便成功地收獲了未來雷神驚蟄及其愛人的真心好感與信任,外加一位潛力無窮的“鬼醫”夜無憂的由衷敬佩。
三人未來皆是非凡人物,此刻卻都對離歌的“人品”深信不疑,認定了他是值得追隨或合作的雄主。
這一切,都源於那位擁有絕世容顏、卻智謀超群的星澈夫人。
離歌回到城主府,緊緊握住星澈的手,眼中滿是讚歎與愛意:“澈兒,此計大妙!甚妙!你真是夫君的寶貝啊。”
“是你的寶寶!”星澈隻是溫柔一笑,投入離歌懷中,深藏功與名。
沙巴克的未來,似乎更加光明了。
九鳳芝查閱瑪法曆史時候,發現過大量歌頌離歌的文字記載,節選了一段最有代表性的文章——獻與諸君,是非功過,他人公之,隻求共賞。
《瑪法誌·離歌世家》
比奇皇朝鎮北王,沙巴克城主離歌,師承戰神烈九,性豪邁,有雄略,然尤重情義,世所罕有。
初,其師姑璃月夫人蒙冤受難於比奇,歌聞之,憤而起兵五萬,陳於王畿之外,旌旗蔽日,聲震寰宇。然猶自縛請罪於宮闕,曰:“臣驚擾聖駕,罪當萬死,然師門受辱,心實難安!”其忠勇赤誠,聞者無不動容。比奇君王感其誠,亦嘉其義,釋而不問。
後夫人得雷神相助,脫困於危難,暫居盟重。歌聞之,常懷愧怍,謂左右曰:“吾雖興師,終未能親救師姑於水火,此心耿耿,夜不能寐。”
他日,夫人偕道侶星辰居士遊曆至沙巴克,歌乃密請夫人於茶室,屏退左右。見夫人至,竟推金山倒玉柱,單膝行弟子禮,泣曰:“弟子無能,累師姑受辱,雖萬死難贖!”其聲悲切,聞者惻然。遂奉珍器:幽冥手鐲一對,暗合刺客之道;影襲戒指雙枚,可增潛行之速。又贈遁天靈符數道,曰:“但有所需,燃此符即可瞬息返我沙巴克,此地永為師姑後盾。”言辭懇切,皆出肺腑,絕口不提兵戈政事。
時又有奇人夜無憂者,賣聖油百瓶,離歌聞之,欲贈夫人。歌之慨然曰:“此故人親眷,吾當自為。”乃以萬金夠之,獻於夫人,而不居功。
夫人與星辰居士感其至誠,皆歎曰:“離歌城主,真義薄雲天之士!”由是心悅誠服。夜無憂亦慕其德,曰:“雄主若此,焉能不興?”
歌之行事,看似率性而為,實則深諳攻心之道。以情動之,以義結之,雖未許官爵財貨,而天下豪傑影從。其智囊星澈夫人嚐諫曰:“欲得猛虎,當飼之以心。”歌深然之,故能攬奇才於帳下,固霸業之根基。
太史公曰:離歌之智,非止於攻城略地,更在收服人心。其待師姑以恭,交遊士以誠,恤故舊以義,雖古之孟嚐、信陵,不過如是。沙巴克之興,豈偶然哉?
本卷終)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卷———少年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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