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趁機占點便宜豈不是美哉？
    他故意一個踉蹌便朝李寒衣撞去。
    李寒衣眼裏寒光閃爍，隻是身形微微一側，抬腳便將漢子踢飛了出去。
    這一路上遇到類似的登徒子實在太多了，先前李寒衣沒什麽經驗所以也就躲避，但現在實在忍不住才出手的。
    不過她出手的力度也是極有分寸，也隻是將這九品武夫踹飛，甚至也隻是輕傷，並沒有重創負。
    說到底，李寒衣哪怕如今擁有大宗師巔峰的實力，都還沒真正殺過人。
    漢子一陣齜牙咧嘴捂著胸口，沒想到竟然遇上硬茬了。
    他起身後竟沒有任何做賊心虛，反而是眼神陰沉死死盯著李寒衣，然後立馬跑開了。
    這場街上十分常見的風波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然而那些看熱鬧的江湖人以及當地老百姓，都用一種幸災樂禍以及憐憫的眼神看著李寒衣。
    似乎李寒衣剛剛所踢飛的漢子，在當地是不得了的人物。
    李寒衣不在意這些，她隻是眼神忐忑看了楚先生一眼，將冰糖葫蘆遞了過去，小聲說道。
    “楚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楚晗接過當地特色的冰糖葫蘆，啞然失笑道。
    “這點事情在江湖裏根本就不算麻煩，反而是很常見。”
    “江湖上有許多人向往的繽紛多彩快意恩仇，但也有很多血淋淋的規則現實。”
    楚晗折扇指向李寒衣臉上的麵紗，微笑道。
    “美貌在江湖上能夠成為資本利器，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那也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這就是何謂紅顏禍水了。”
    這個時候身旁賣冰糖葫蘆的老者上前來好心提醒道。
    “姑娘你還是快走吧，剛剛那個人是當地魚龍幫的人。”
    “平日就在這裏借助魚龍幫的威名興風作浪的，如今你當眾讓他丟了麵子，他肯定回去幫派找回場子的。”
    李寒衣看見楚先生沒有怪自己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聽到老者的勸說冷哼道。
    “那是他活該！”
    “這還隻是我，要是換成其他弱小的女子，恐怕都不知道被那登徒子得逞多少次了。”
    “老人家不用擔心，他盡管去搬救兵。”
    “魚龍幫？既然有這樣的人存在，那肯定也不是什麽好幫派，我好好教訓下他們。”
    老人家神色惶恐張望四周，連忙低聲說道。
    “小姑娘，這種話可不能讓別人聽見，這可不得了。”
    “在這座城幫派勢力裏，魚龍幫的勢力最為強大。”
    “其中幫主據說更是金剛凡境的強者，尋常江湖人根本招惹不起。”
    說到這裏，老人家似乎想起了什麽自言自語道。
    “曾經也有不知多少像你這樣，剛剛踏入江湖的年輕人，真以為學了幾手江湖把手就天下無敵了。”
    “然而基本上都被魚龍幫折斷手腳扔進河裏了。”
    老人說到最後悵然淚下，呢喃自語。
    “都被扔到河裏了啊，那模樣可淒慘了。”
    “就連我那不過十幾歲的閨女….”
    原本李寒衣聽到老人說金剛凡境時，露出古怪的表情。
    沒想到僅僅是金剛凡境竟然就能夠在當地作威作福了，要知道在雪月城的那些幫派勢力裏，金剛凡境連大聲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隻是在聽到老人後麵的講述，她的拳頭就忍不住攥起，眼神堅毅沉聲道。
    “老人家，你就看著吧。”
    “我會為你的女兒報仇的！”
    從頭到尾，楚晗隻是好像一個旁觀者默默看著。
    在講老人家送回自己的冰糖葫蘆攤子後，李寒衣沉默片刻輕聲道。
    “先生，不過金剛凡境就能夠害死這麽多條人命，讓怎麽多普通人哀聲哉道嗎？”
    楚晗微微一笑，折扇輕點李寒衣的腦袋，反而是問道。
    “不過是金剛凡境？”
    “你現在也隻不過是大宗師巔峰，下一層境界才是突破到金剛凡境。”
    “你現在有什麽資格看不起他？”
    楚晗望著那些唯恐避之不及遠離的行人們，淡淡道。
    “金剛凡境，四大境界中的第一境，或許在雪月城算不了什麽。”
    “在你這種家世顯赫的眼裏也算不了什麽，但對於尋常江湖人來說，在這種小地方就已經算是他們眼裏的巔峰了。”
    “能夠開宗立派，成為一方之地的霸主。”
    “你要記住，江湖向來不是隻有是山巔的快意風景，也有很多底層不為人知的心酸。”
    李寒衣點點頭，僅僅出來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已經讓那個她學到那麽多了。
    看來走江湖果然能夠長很多見識。
    這個時候楚晗凝視著寒衣，“你確定當真要管這件事情？”
    李寒衣毫不猶豫點頭，沉聲道。
    “如果我看不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但他們不僅招惹到我，而且還讓我知曉了那麽多罪惡的所作所為。”
    “那我就不能不管！”
    楚晗點頭並沒有阻止，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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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要告訴你。”
    “管，也有很多方式的管。”
    “不是說見到他們隨意揍一頓發泄心中惡氣，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行俠仗義了。”
    “有太多自以為行俠仗義的大俠，在遇見不平事後就悍然出手，然後也不考慮任何後果就走人了，那留下來的爛攤子以及影響，誰來承受？”
    李寒衣神色若有所思，眉頭輕蹙。
    楚晗望著遠方那些行人慌張四處逃開，還要一大群人馬正在從這邊趕來，笑道。
    “而且別忘了如今你大宗師境界。”
    “別人幫主可是金剛凡境，可不要小看經驗老道的江湖人。”
    “他們或許底牌手段不如大家族宗門子弟多，但他們十分擅長廝殺手段，如果少幾分心眼，你都有可能會死在他們手上的。”
    果然，是剛剛那個漢子去而複返了，而且還帶來了近十個人，再無剛剛被踹飛的狼狽模樣，反而是趾高氣昂的。
    漢子一上來便死死盯著李寒衣，冷笑道。
    “還好你沒有趁機逃跑，不然我將這座城翻過來也要找到你。”
    “竟敢踹本大爺，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李寒衣似乎明白了點，楚先生所說何為何不能行俠仗義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了。
    倘若剛剛自己直接離開了，那受苦的可能是冰糖葫蘆的老人，也有可能是另一個無辜的百姓來承擔魚龍幫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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