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朦朧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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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閨閣,緊繃了數日的神經才稍稍鬆懈下來。在二皇子府那看似優渥實則步步驚心的“做客”經曆,讓她身心俱疲。屏退了金巧兒。
    氤氳的熱氣彌漫在淨室內,巨大的浴桶裏撒滿了舒緩的幹花瓣。王啟月將自己完全浸入溫熱的水中,感受著水流包裹肌膚的觸感,長長地籲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水溫漸涼。她起身跨出浴桶,水珠沿著玲瓏的曲線滑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洇開深色的水痕。她拿起旁邊架子上柔軟的棉布浴巾,隨意地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和身體,赤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向內室。身上隻鬆鬆垮垮地裹著一件絲質的中衣,衣帶尚未係緊,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瑩潤的肩頭。長發半濕,幾縷調皮地貼在頸側和臉頰。
    就在她剛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把玉梳,準備梳理長發時——
    “唰啦!”
    窗戶發出一聲輕響,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迅捷無比地翻了進來,輕盈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王啟月渾身汗毛倒豎!在二皇子府被“軟禁”培養出的警惕性瞬間飆升至頂點。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她猛地轉身,眼神淩厲如刀,同時手腕一翻,手中的玉梳並非用來梳理,而是被當作尖銳的武器,帶著破風聲,狠狠地向闖入者的咽喉刺去!動作狠辣決絕,沒有絲毫猶豫。
    “是我!”一個刻意壓低的、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響起。
    但王啟月的動作已經收勢不及!
    來人顯然也沒料到會遭遇如此迅猛的襲擊,倉促間隻能猛地側身閃避,同時閃電般出手,精準地扣住了王啟月持“凶器”的手腕!
    “唔!”手腕被鐵鉗般的大手抓住,王啟月痛哼一聲,動作被強行止住。巨大的慣性讓她整個人向前撲去,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向前抓去,試圖保持平衡。
    “嗤啦——”
    一聲輕微的裂帛聲響起。
    王啟月前撲的手,好巧不巧,正好抓住了闖入者胸前的衣襟。而她自身裹著的那件絲質中衣本就鬆散,在劇烈的動作下,本就未係緊的衣帶徹底散開,衣襟更是被對方格擋時無意中扯開了一大片!
    刹那間,春光乍泄。
    瑩白的肌膚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玉質般的光澤,濕發垂落,水珠順著優美的頸項滑入半敞的衣襟深處。剛出浴的熱氣混合著淡淡的馨香,毫無防備地撞入了闖入者的感官。
    時間仿佛凝固了。
    範閑保持著格擋的姿勢,一隻手還死死扣著王啟月持梳的手腕,另一隻手因為格擋動作恰好停在半空。他的目光,無可避免地落在了眼前那片猝不及防袒露的、帶著水汽的旖旎風光上。那景象太過衝擊,讓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滯了。
    王啟月也僵住了。手腕的疼痛、衣襟的冰涼、以及對方那瞬間變得灼熱而震驚的目光,讓她終於徹底回過神來。巨大的羞惱瞬間淹沒了她,白皙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頸。
    “範閑!”她聲音因為羞憤而顫抖。她猛地抽回被抓住的手腕,另一隻手死死地攥住胸前散開的衣襟,狼狽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撞在梳妝台上,瓶瓶罐罐發出一陣叮當亂響。她迅速轉過身去,手忙腳亂地試圖將衣服攏好,係緊衣帶,背對著範閑的身影透著強烈的窘迫和怒意。
    範閑也終於從石化狀態驚醒。他猛地別開臉,動作幅度大得有些誇張,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甚至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擋在了眼前,隻露出微紅的耳尖。
    “對…對不住!”他聲音幹澀,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和尷尬,完全沒了平日裏的從容,“我…我不知道你…你剛…那個…我聽到你回來了,有急事…”他語無倫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夜探香閨這種事他不是沒幹過,但撞見如此活色生香的場麵,絕對是頭一遭,衝擊力太大。
    王啟月背對著他,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勉強平複下殺人的衝動和羞憤。她飛快地將衣帶打了個死結,又抓過一件搭在屏風上的外袍胡亂披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轉過身,臉上紅暈未退,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冷靜,隻是那冷靜裏淬著冰,狠狠地剜了範閑一眼。
    “急事?”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急到讓你連門都不會敲,非要做這梁上君子?還專挑這種時候?”
    範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終於放下了擋眼睛的手,但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敢直視王啟月。“咳…事出緊急,怕隔牆有耳,走門動靜太大。”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而且…我沒想到你這麽晚才…”後麵的話他沒好意思說下去。
    “行了!”王啟月打斷他,不想再在這個尷尬的話題上糾纏。她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氣灌下去,試圖澆滅臉上的熱度。“說吧,什麽十萬火急的事,讓你範公子不惜夜闖深閨,還…還…”她想起剛才的場景,臉又有點燒,強行把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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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前踏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近得王啟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裹挾的、深夜翻牆而來的微涼夜露氣息,以及一種屬於成年男性的、極具壓迫感的體溫。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關切,穿透了方才的尷尬迷霧:
    “我擔心你。”
    這四個字,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王啟月心中激起了一圈漣漪。她握著茶杯的手指猛地一頓,溫涼的瓷壁緊貼著掌心。一股異樣的熱意不受控製地竄上耳尖,將那小巧的耳垂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在昏黃的燭光下異常醒目。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溫度在悄然攀升。
    這突如其來的直白關切,比剛才那場意外更讓她心跳漏了一拍。在爾虞我詐的京都,在危機四伏的處境裏,這樣純粹不含算計的“擔心”,顯得如此珍貴又…令人心慌。
    而此刻,她終於有暇看清他的模樣。
    範閑顯然是匆匆而來,甚至來不及換下夜行的裝束。他身穿一襲貼合的玄色勁裝,布料是某種吸光的特殊材質,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淋漓盡致。那勁裝完美地貼合著他寬闊平直的肩膀,向下流暢地收束至勁瘦有力的腰身,勾勒出充滿爆發力的倒三角輪廓。常年習武的體魄在布料的包裹下,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感,寬肩窄腰,比例驚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頭標誌性的、略顯狂放不羈的卷發。不知是夜露沾濕還是方才一番動作所致,那些深色的卷發並未束起,而是帶著天然的弧度,蓬鬆地垂落著,幾縷濕發甚至有些淩亂地貼在他飽滿的額頭和線條利落的頸側,形成一種慵懶又野性的“大波浪”效果。幾顆細小的水珠正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隱沒在緊束的領口深處。
    燭光跳躍著,在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添了幾分神秘的魅力。他專注地看著她,眼神裏那份毫不作偽的擔憂,與他此刻充滿力量與野性美感的外形形成了強烈的、令人心悸的反差。
    王啟月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瞬,從寬闊的肩膀,到勁窄的腰線,再到那帶著濕意、充滿張力的卷發…她心頭那點因尷尬而生的惱意,竟被這極具衝擊力的視覺畫麵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複雜、更微妙的感覺,混合著殘留的羞赧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下意識地抿緊了唇,微微偏開視線,不敢再直視他那雙過於坦率、也過於灼人的眼睛,隻是盯著手中茶杯裏微微晃動的茶水,強作鎮定地開口,聲音比剛才軟了幾分,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擔心什麽?李承澤府上,他至少明麵上不會拿我怎麽樣。” 她試圖將話題拉回安全的軌道,用政治上的考量來掩飾此刻內心的波瀾。
    範閑自然沒有錯過她耳尖那抹動人的紅暈和她微微閃避的眼神。他心中那點因冒犯而生的尷尬也奇異般地消散了些許,嘴角甚至勾起一個極淡的、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他再次靠近一點,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夜風的微涼和獨屬於他的氣息,拂過王啟月的耳畔
    抬眸,撞進他寫滿認真與憂慮的眸子裏。那份“擔心”,原來並非空穴來風。範閑深夜冒險而來,帶著一身露水與力量感,頂著那引人注目的“大波浪”,隻為告訴她這個他在擔心她的安危。
    “啟月,”範閑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穿透所有偽裝和隔閡的鄭重,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王啟月的心上,“你是我在這異世的唯一。”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王啟月腦中炸開。不是“朋友”,不是“同鄉”,而是“唯一”。這兩個字的分量,沉重得讓她呼吸一窒。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充滿爾虞我詐的時空裏,他們共享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烙印,這份獨一無二的聯結,是任何其他關係都無法比擬的。這份“唯一”,超越了曖昧,甚至超越了尋常的情愛,是根植於靈魂深處的認同與歸屬。
    他深邃的目光緊緊鎖著她,裏麵翻滾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深切的擔憂,有不容置疑的珍視,更有一種孤狼般的守護欲。“一切小心,”他再次強調,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這京都的水,比我們想象的深得多,渾濁得多。慶帝…他才是最高明的棋手,所有人,你,我,李承澤,長公主,二皇子…我們所有人,都隻是他棋盤上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
    “棋子”二字,他咬得極重,帶著冰冷的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懣。
    話音未落,在王啟月還沉浸在那句“唯一”帶來的巨大衝擊和“棋子”的冰冷警告中時,範閑忽然動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長臂一伸,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和深切的擔憂,猛地將王啟月擁入了懷中!
    這是一個極其突然的擁抱。
    王啟月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堅實溫熱的胸膛。他身上的玄色勁裝帶著夜露的微涼,但布料下透出的體溫卻滾燙灼人。隔著薄薄的絲質中衣和外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強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急促,如同擂鼓般撞擊著她的耳膜,也撞擊著她尚未平複的心湖。他身上混合著夜風、塵土和一種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瞬間將她完全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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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擁抱,充滿了保護的意味,像是要將她與外麵那個冰冷危險的棋盤世界徹底隔絕。他的手臂強壯有力,箍在她的後背,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占有欲和不容置疑的守護決心。下巴輕輕抵在她猶帶濕氣的發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額角。
    王啟月渾身僵硬了一瞬。方才的尷尬和羞惱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巨大情感衝擊的擁抱衝刷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震驚、茫然,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心悸。她能感受到他懷抱中傳遞出的那份沉甸甸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後怕和珍視——他是在害怕,害怕失去她這個“唯一”。
    她僵硬的手指,最終緩緩地、試探性地,攥緊了他後背微涼的衣料,將臉更深地埋進他散發著熱度的頸窩。這個動作,無聲地接納了他的擁抱,也接納了這份在異世中沉甸甸的、獨一無二的羈絆。
    而就在緊緊擁抱著懷中人,感受著她真實存在的這一刻,範閑的腦海中,一個冰冷而清晰的念頭卻如同毒蛇般驟然躥起
    必須盡快解決林婉兒的婚約!
    這個念頭來得如此迅猛而決絕,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的意味。林拱那張虛偽的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反正林拱的死,和我也脫不了幹係”這個認知像冰水一樣澆灌著他的理智。他並非直接的凶手,但林拱之死背後的推波助瀾,他心知肚明。這樁婚約,本就是慶帝布下的一步棋,是枷鎖,是束縛,更是橫亙在他和王啟月之間的一道無形障礙。此刻抱著王啟月,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真實的溫度和那份“唯一”的珍貴,這道障礙顯得如此刺眼和不可容忍。
    利用也好,算計也罷,甚至背負上一些道德上的枷鎖…這些都不重要了。他需要自由,需要掙脫這樁婚約的束縛。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能夠無所顧忌地…守護他此刻懷中這個“唯一”。
    這個念頭在擁抱的溫情之下滋生、蔓延,帶著鐵石般的堅硬和一絲不擇手段的狠厲。
    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卻仿佛凝固了時光。範閑率先鬆開了手臂,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但眼神已重新變得清明銳利,甚至比來時更加堅定。他深深地看了王啟月一眼,那目光複雜難言,包含了千言萬語——有未盡的擔憂,有沉重的囑托,更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記住我的話,萬事小心。李承澤那邊的事我會繼續查。”他最後低語一句,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靜,卻帶著更深沉的重量。
    說完,不等王啟月回應,他身形一晃,如同來時一般迅捷,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無聲地翻出了窗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窗欞微微晃動,以及室內,那個還怔怔站在原地、衣襟微亂、臉頰滾燙、心跳如鼓的王啟月。
    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上方才被他緊緊擁抱過的位置,那裏仿佛還殘留著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的溫度。耳邊,那句“你是我在這異世的唯一”和“所有人都是慶帝的棋子”反複回響交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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