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盯上了這裏，就絕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又一次震動了起來。
    張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沒有存名字，卻熟悉無比的號碼，眼神微微一凝。
    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小張，讓你受驚了。”
    這個聲音，正是之前在省城，那位親自接見他，並給了他這個加密電話號碼的，秦老。
    “秦老，您言重了。”張耀的語氣很平靜，也很尊敬，“隻是一些跳梁小醜而已，算不上什麽驚嚇。”
    “嗬嗬，你這小子，心態還是這麽穩。”
    電話那頭的秦老笑了笑，但笑聲很快就收斂了，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是下麵的人監管不力，讓一些蛀蟲鑽了空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你放心，那個姓孫的，還有他背後的人，我會處理幹淨。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秦老的話，輕描淡寫，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力。
    張耀知道，那個叫孫立的處長，他的政治生涯，乃至人生，都已經徹底畫上了句號。
    “多謝秦老。”張耀說道。
    “該說謝謝的是我，是我們。”秦老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慨，“你守住了那座山，就是為國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勞。”
    “那座山……”張耀沉默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到底是什麽？”
    電話那頭，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秦老才緩緩開口，聲音壓得極低。
    “是一種……超乎想象的，戰略級新型礦脈。”
    “它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它的存在，足以改變世界未來的格局。”
    “目前，全世界，隻有我們這裏，發現了它。”
    轟！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但當親耳聽到秦老這番話時，張耀的心髒，還是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改變世界格局！
    這六個字的分量，太重了！
    重到讓他都感到了一絲窒息。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秦老會如此重視，為什麽會給他這個能夠直通天聽的號碼，為什麽孫立那群人，會如此瘋狂。
    “我明白了。”張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的平穩。
    “你不需要明白太多。”秦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隻需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還有整個青石村，都是我們最高級別的保護對象。”
    “為了方便行事，也為了名正言順，明天，省裏會派一個正式的考察團過去。”
    “帶隊的，是周廳長，也就是今晚給你打電話那個人的頂頭上司。”秦老補充了一句，“他會親自，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你道歉。”
    “同時，我們會以‘地質保護和鄉村發展聯合試點’的名義，正式將青石村後山，劃為特殊保護區。並且，會成立一個專項小組，由你，擔任這個小組的副組長，全權負責保護區的一切日常事務。”
    張耀愣住了。
    副組長？
    還是官方任命的？
    這……這不就等於，直接給了他一個官方的護身符嗎？
    “秦老，這……”
    “不用推辭。”秦老打斷了他，“這是你應得的。有這個身份在，以後，再有不開眼的東西想去找你麻煩，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分量。”
    “而且，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秦老的語氣變得更加鄭重，“那種礦石的伴生環境非常特殊，任何大型機械的勘探，都可能對其造成不可逆的破壞。在找到萬全的開采方案之前，我們隻能依靠最原始，最可靠的方式。”
    “所以，我們需要你，以‘青石村’的名義，將那座後山，牢牢地控製在手裏。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靠近。”
    “能做到嗎？”
    “保證完成任務！”張耀沒有絲毫猶豫，挺直了腰杆，沉聲回答。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重如泰山。
    但這副擔子，他願意挑，也必須挑！
    “好！”秦老欣慰地笑了，“具體的事情，明天周廳長會跟你詳談。記住，你是我們的人。在清河縣，在平江市，乃至整個省，有任何解決不了的麻煩，直接找他。”
    “要是連他也解決不了，”秦老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就打這個電話，找我。”
    掛斷電話，張耀站在夜色中，久久沒有動彈。
    他手中的手機，仿佛有千斤重。
    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一切，都將變得不同了。
    ……
    另一邊。
    在返回縣城的公路上，一輛轎車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孫立失魂落魄地坐在後座，麵如死灰。
    就在剛才，他接到了那個派他去青石村的“神秘大人物”的電話。
    電話裏，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劈頭蓋臉地被臭罵了一頓。
    “廢物！一群廢物！”
    “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孫立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把周廳長親自打電話過來咆哮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試圖為自己的失敗開脫。
    他本以為，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聽到省廳一把手的名字，會有所忌憚。
    可誰知道，電話那頭，卻傳來一聲不屑的冷笑。
    “周廳長？他算個什麽東西！”
    “孫立，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那陰冷的聲音，讓孫立不寒而栗。
    “既然明的來不了，那就給我玩陰的！”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放火也好，綁架也罷，總之，必須把那個姓張的小子給我逼出來！讓他主動放棄那座山！”
    “要是再失敗……”
    電話那頭沒有說下去，但那森然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孫立握著電話，手心裏全是冷汗。
    放火？
    綁架？
    這……這可是掉腦袋的罪！
    一邊是能讓省廳廳長都恐懼到崩潰的神秘力量。
    另一邊，是視法律如無物，心狠手辣的“神秘大人物”。
    他一個芝麻綠豆大的處長，被夾在中間，就像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進退兩難！
    他感覺自己，已經一步步，踏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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