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所長親自簽字，蓋上了研究所的紅章。
    “張廠長，這份報告，你拿去吧。”
    他把報告遞給張耀，語氣裏滿是愧疚。
    “這次的事，是我們的失誤。”
    “作為補償，我會親自給組委會寫一份推薦信。”
    “推薦你們青石村食品廠的產品。”
    張耀接過報告，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走出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王隊長長長地鬆了口氣。
    “廠長，這下總算沒事了吧？”
    “還沒完。”
    張耀看著手裏的報告，眼裏閃過一抹冷光。
    “馬國良那邊，還得算賬。”
    第二天一早，張耀帶著檢測報告，直接去了組委會。
    陳部長看到報告，又看了看周所長的推薦信，臉上露出了笑容。
    “張廠長，恭喜啊！”
    “你們的產品，完全合格！”
    “不僅合格，周所長還特意寫信推薦，這可是很少見的。”
    “那我們的供應商資格……”
    “當然沒問題！”
    陳部長站起身，主動跟張耀握手。
    “合同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簽。”
    “不過……”
    他話鋒一轉。
    “這次檢測出了這麽大的事，上海那幾家廠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要小心點。”
    張耀笑了。
    “陳部長放心，我心裏有數。”
    走出辦公樓，王隊長忍不住問。
    “廠長，咱們真的就這麽算了？”
    “馬國良那孫子，差點害死咱們！”
    “算了？”
    張耀的笑容裏，帶著幾分冷意。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既然敢伸手，那就得付出代價。”
    當天下午。
    上海食品一廠。
    馬國良坐在辦公室裏，翹著二郎腿，抽著雪茄，心情好得不得了。
    “馬廠長，李建國那邊傳來消息了。”
    秘書推門進來，臉上帶著笑。
    “青石村食品廠的樣品，檢測出了問題，超標添加違禁成分。”
    “哈哈哈！”
    馬國良笑得前仰後合。
    “我就說嘛，一個破村辦廠，能有什麽好東西？”
    “這下張耀那小子，徹底完蛋了！”
    他彈了彈煙灰，得意洋洋。
    “給我接通組委會陳部長的電話，就說我們上海食品一廠，願意全力承擔亞運會的供應任務。”
    秘書剛要去打電話，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砰！
    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馬國良？”
    “我是。”
    馬國良愣住了。
    “你怎麽……”
    “跟我們走一趟吧。”
    警察出示了證件。
    “有人舉報你行賄，破壞檢測公正，涉嫌商業賄賂罪。”
    馬國良的臉色瞬間白了。
    “你……你們搞錯了吧？我沒有……”
    “李建國已經全招了。”
    警察冷冷地說。
    “他說是你給的五萬塊錢，讓他在檢測時做手腳。”
    “還有轉賬記錄，證據確鑿。”
    轟！
    馬國良的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完了。
    徹底完了。
    這件事一旦坐實，他不僅要坐牢，整個上海食品一廠的牌子，都要被砸個稀爛。
    秘書嚇得躲在一邊，臉色煞白。
    警察上前，給馬國良戴上手銬。
    “走吧。”
    馬國良被帶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食品行業。
    所有人都震驚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在上海食品圈裏呼風喚雨的人物，會栽得這麽慘。
    而消息傳到北京的時候，組委會那邊更是炸開了鍋。
    陳部長連夜召開緊急會議，把所有參選廠家的資格重新審核了一遍。
    最後，他親自給張耀打了個電話。
    “張廠長，這次的事，我代表組委會向你道歉。”
    陳部長的語氣很誠懇。
    “我們內部管理出了問題，差點讓你們蒙受不白之冤。”
    “作為補償，組委會決定，把你們青石村食品廠，列為亞運會首席食品供應商。”
    “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在亞運會開幕式上，專門設置一個展示區，展示你們的產品。”
    “讓全世界都看看，中國製造的實力。”
    張耀握著電話，半晌沒說話。
    首席供應商。
    開幕式展示區。
    這兩個詞的分量，他太清楚了。
    這意味著，青石村食品廠的名字，將會隨著亞運會的直播信號，傳遍全亞洲，甚至全世界。
    “陳部長，謝謝您的信任。”
    張耀的聲音很平靜。
    “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掛了電話。
    王隊長和趙鐵軍都圍了上來。
    “廠長！首席供應商！咱們成首席供應商了！”
    趙鐵軍激動得聲音都劈叉了。
    “這下咱們可真是要名揚天下了！”
    王隊長也高興得直搓手。
    “廠長，這次咱們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馬國良那孫子，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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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耀沒有他們那麽激動。
    他走到窗前，點了根煙。
    北京城的夜景，一片繁華。
    但他心裏清楚，這僅僅是個開始。
    首席供應商的榮譽，也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和壓力。
    接下來的生產任務，會比他想象的更重。
    “王隊長，趙鐵軍。”
    張耀轉過身。
    “馬上給廠裏打電話，讓老會計準備資金。”
    “我要追加投資，把"罐頭城"二期和三期的生產線，全部提前上馬。”
    “還有，聯係省裏，申請用地指標和建設許可。”
    “我要在一個月內，看到所有廠房封頂。”
    兩人愣住了。
    “廠長，這……這也太急了吧？”
    王隊長有些擔心。
    “一個月封頂，那得多少人？得多少錢？”
    “不急不行。”
    張耀掐滅了煙頭。
    “亞運會開幕前，我們隻有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內，我們不僅要完成現有的訂單，還要保證亞運會的供應。”
    “現在的產能，根本不夠。”
    他的語氣裏，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這是一場硬仗。”
    “打贏了，我們就能徹底站穩腳跟。”
    “打輸了……”
    張耀沒有把話說完。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輸了，青石村食品廠就完了。
    ……
    第二天一早。
    張耀帶著王隊長和趙鐵軍，坐上了回清河縣的火車。
    火車上，三個人都沒怎麽說話。
    他們都在想著接下來的事。
    產能擴張，資金缺口，人員調配，設備采購……
    每一件事，都像一座山，壓在他們心上。
    到了清河縣，天已經黑了。
    車站廣場上，老會計和一群廠裏的幹部，早就等在那裏。
    “廠長！”
    老會計快步走上來，臉上滿是喜色。
    “聽說咱們拿到首席供應商了？”
    “對。”
    張耀點點頭。
    “準備開會，所有中層以上幹部，全部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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