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報道出去，絕對能引起轟動。
    新聞發布會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
    張耀不僅公布了三家企業的黑料，還現場回答了記者們的各種提問。
    從企業經營，到產品質量，再到行業競爭。
    他對答如流，滴水不漏。
    那些原本準備好刁難他的記者，最後都變成了他的傳聲筒。
    會後，趙鐵軍跑過來，興奮得語無倫次。
    “廠長！您太牛了！那些記者都被您鎮住了！”
    張耀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
    “鎮住他們不算什麽。”
    他看著窗外的維多利亞港。
    “關鍵是，明天那三家企業看到報紙，會是什麽反應。”
    王建國從外麵走進來，臉上滿是笑容。
    “小張，我剛才接到幾個電話，都是那些大報社的主編打來的。”
    “他們說，明天頭版頭條，給你留著！”
    張耀點點頭，沒說話。
    他走到窗邊，點了根煙。
    煙霧在空中緩緩散開。
    這一仗，算是打響了第一槍。
    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
    第二天清晨。
    香江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全都被青石村食品廠的新聞占據。
    《明報》：《內地廠長實名舉報三大食品企業黑幕》
    《星島日報》：《商業競爭變成黑暗戰爭，誰來保護企業家》
    《東方日報》：《青石村食品廠廠長張耀：我不怕報複》
    《文匯報》：《揭開食品行業不正當競爭的黑幕》
    每一篇報道，都用了大量篇幅，詳細描述了三家企業的劣跡。
    行賄。
    偽造證件。
    使用過期原料。
    散布虛假信息。
    一樁樁，一件件，寫得清清楚楚。
    而張耀的照片，也被印在了頭版。
    他站在主席台上，手指著投影屏幕，臉上帶著堅毅的表情。
    配上那句“我不怕報複”，整個人簡直像個英雄。
    報紙一上街，立刻引起了轟動。
    菜市場裏，買菜的大媽們邊挑菜邊討論。
    “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那個內地來的小夥子，夠種！”
    “可不是嘛！敢跟那些大企業叫板，不簡單啊！”
    茶餐廳裏，幾個商人圍坐在一起。
    “這個張耀，有點意思。”
    “年紀輕輕，敢做敢當，不愧是能拿到亞運會供應商的人。”
    “我看金麥郎他們這次是栽了，行賄偽造證件，這可不是小事。”
    電台裏，主持人正在播報新聞。
    “今天最受關注的新聞，莫過於青石村食品廠廠長張耀，在記者招待會上，實名舉報三家食品企業的不正當競爭行為……”
    整個香江，都在討論這件事。
    而那三家被點名的企業，此刻已經焦頭爛額。
    金麥郎食品廠。
    劉建國坐在辦公室裏，麵前擺著一摞報紙。
    每一份報紙上，都有他的名字。
    他的手在發抖，額頭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滴。
    秘書推門進來。
    “劉總，工商局來電話了，讓您下午去一趟。”
    “還有紀檢那邊，也打電話來了，說要您配合調查。”
    劉建國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被抽幹了骨頭。
    完了。
    徹底完了。
    他費盡心思想搞垮張耀，結果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同一時間，廣州，永發罐頭廠。
    “啪！”
    一隻上好的紫砂茶杯被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趙胸口劇烈起伏，手裏的報紙被他捏得變了形。他死死盯著那張印著張耀的臉，恨不得從報紙上把他摳下來生吞活剝。
    “查！給我查！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我們的底給掀了！”他對著辦公室裏噤若寒蟬的下屬咆哮，唾沫星子橫飛。
    一個副手戰戰兢兢地開口：“趙總，衛生許可證的事，當初是您外甥去辦的，會不會是……”
    “你他媽給我閉嘴！”老趙一腳踹翻了身邊的垃圾桶，“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滾！都給我滾出去！”
    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離了辦公室。
    門被關上，屋裏隻剩下老趙粗重的喘息聲。他癱倒在老板椅上，心裏比誰都清楚，查也沒用了。衛生許可證造假，這是死穴。報紙上捅得這麽明白，工商局那邊不可能裝瞎子。
    他當初還笑話劉建國手段低劣，沒想到自己腳下的坑更深。
    ……
    上海，華盛食品廠。
    辦公室裏的電話鈴聲，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像一道催命符。
    老孫剛掛斷一個，鈴聲又尖銳地響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聲音：“喂，李老板啊……”
    “姓孫的！你少跟我來這套！”電話那頭的聲音像是要噴出火來，“報紙上都寫了，你們用過期原料！我倉庫裏那批貨你必須給我退了！馬上！”
    “李老板，你聽我解釋，那是商業汙蔑，是張耀那小子……”
    “我不管是誰！我隻知道我的客戶看到報紙，已經打電話來罵我了！退錢！立刻！不然咱們就法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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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對方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老孫拿著話筒，手臂僵在半空，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他渾身一顫，看了一眼那部紅色的電話機，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物，再也沒有勇氣去接。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場圍剿，一個自以為萬無一失的陽謀，最後會演變成一場自殺式的襲擊。
    他想起前幾天和劉建國、老趙在酒桌上吹噓的樣子，說要讓張耀那個內地來的泥腿子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現在，天真的很高，地真的很厚。
    隻不過，摔在地上的是他們自己。
    不僅沒搞垮張耀，反而把自己幾十年積攢的名聲和家業，一夜之間賠了個精光。
    而此刻的香江，真正的風暴，才剛剛掀起一角。
    香江，酒店房間裏。
    張耀正在吃早餐。
    趙鐵軍抱著一摞報紙衝進來。
    “廠長！您上頭條了！所有報紙的頭條都是您！”
    張耀放下筷子，接過報紙，掃了一眼。
    “反響怎麽樣？”
    “反響太好了！”
    趙鐵軍激動得手舞足蹈。
    “王總那邊傳來消息，今天一早，就有十幾家新客戶打電話來，要跟咱們合作！”
    “還有好幾家香江的商超，主動聯係咱們，要加大訂單！”
    張耀點點頭，沒說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麵的維多利亞港，陽光燦爛。
    這一仗，贏得漂亮。
    但他心裏清楚，這隻是開始。
    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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