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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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大巫的聲音落下,宣宜被一股力量瞬間帶到了之前最開始見到大巫時那個鏡麵一般的地麵上。大巫依然坐在那把後背通天的椅子上,而他的麵孔則是一副宣宜沒有見過的男人的形象。
    在宣宜和大巫之間,有一個身影背對著宣宜跪在自己麵前,那個身影,宣宜感到很熟悉。但還沒有等宣宜仔細看清那個身影,就被大巫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路。
    “宣宜,你不僅沒有死,而且,還能讓天池用他的本麵來麵對你,看來,我之前還是小看你了啊!”大巫的形象非常的威嚴,語氣也是充滿著嚴厲。
    “大巫”,宣宜往前走了一步,“我是不是在夢裏見到你了?”
    大巫略略抬起一點頭,有默默點點頭,“看來,你確實沒有那麽容易死,即便是天池把你拆掉,你也並沒有死掉,而是去了另一個異度空間?那是哪裏?你去哪了?”
    “看來真的是你啊!”宣宜並不回答大巫的問題,她感覺大巫在用一種節奏要帶著自己走,但經曆了被大巫毫不留情的踹進天池之後,宣宜就對大巫有憤怒的情緒,繼而,總是有要反叛的衝動,“那,到底是我把你拉進來的,還是你把我拉進了一個夢境裏?我記得你當時看我的眼神非常驚訝,然後你是被嚇跑了的,那麽,就不是你拉的我。大巫,看樣子,我有能力把你拉進我的夢裏!”說完,宣宜毫不畏懼的看著大巫。
    大巫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他對這個叢笙和人類生出來的女孩越來越感興趣了,“嗯,有這個可能,你是怎麽做到的呢?”
    宣宜以為大巫會否定自己的能力,當大巫說有這個可能的時候宣宜有些意外,她稍微有些慌,“怎麽做到的?睡著了就做到了唄,你當時也睡著了嗎?”
    看著宣宜那各種反叛、慌張以及要占據主動的意味,大巫的語氣一句一句變得溫柔起來,“宣宜,你沒有發現你對你自己,了解的非常少嗎?”
    宣宜看著大巫,她會感覺到大巫的溫和裏是一種危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你了解我嗎?”
    大巫慢慢地搖搖頭,“不,我並不了解你,如果我了解的話就不會那麽輕易的把你扔進了天池。”
    “那”,宣宜說了一個字之後停頓了一下,看著大巫,“你了解我的母親嗎?”
    叢笙在來這個星球之前,原本並不是要帶大巫來的,但是,大巫就像是叢笙的忠實信徒一樣,仰望的眼神看了叢笙萬年,所以,大巫用了一些方法最後和叢笙一起來到這個星球。當他以透明流動的水形、天池以混沌的霧形陪著身材高大的總是喜歡背著手站著的叢笙來到這個還沒有生命的星球上,叢笙對大巫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以後你要什麽、想做什麽,就直接跟我說,不要自己私下裏做些什麽。”當時,大巫感到了恐懼,因為他知道叢笙知道了自己為了和她一起來而做的事情,並且,他也聽到了叢笙對此的不滿。所以,自那之後在這個星球上千年的時光裏,大巫,從來沒有私自做些什麽。
    除了,之前,把宣宜踹進天池。
    看著麵前的宣宜問自己是否了解叢笙,不知道為何,大巫像是看到了當時第一次站在這個星球上對自己說那句話的叢笙。
    其實,宣宜長的並不像叢笙,不管是從身形還是從相貌上來看,那個愚蠢的人類男性的基因遺傳還是在某些方麵有著決定性的作用。但是,這個小姑娘的身體裏到底有哪些叢笙留下的能量呢?叢笙為什麽要留下這樣一個小姑娘?
    不知道大巫在想什麽,宣宜見大巫沒有理會自己的問題,又問了一次,“你說我的母親是神族,我也聽說你是守護我的母親的,那麽,你知道我的母親,她現在在哪裏嗎?”
    大巫的思路被宣宜的問題打斷了,“噢?有人告訴你我是守護你的母親的?”
    宣宜不想被大巫知道父親留信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便解釋道,“怎麽,天池說的不對嗎?”
    大巫笑了笑,並沒有拆穿宣宜的謊言,他隻是輕輕彎下腰,“宣宜,我不知道你的母親為什麽要留下你,但作為神族的叢笙大人,做事,定有她的道理。隻不過,她並未留下對於你的安排,想必是並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並不是什麽特別的存在。既然,你不適合天池,那麽,我便放你離開巫山,隻不過,你需要帶上我巫族的烙印,我要通過你看到這世界上的許多我需要了解的事情,這也算是你這個存在有一點意義吧。”
    “巫族的烙印?那是什麽?”宣宜很不喜歡大巫把自己稱為一個存在,但那個什麽烙印好像是一個危險,所以她本能地後退一步。
    “就是在你的眼睛裏種植上一個芯片,噢,你不明白什麽叫芯片,簡單來說,就是在你的眼睛裏加上一個我的分身,我就可以通過你來看來聽了。”
    “不行!”宣宜本能的又後退一步,“我不要帶著你的分身,那樣,我豈不是沒有自由了,時時刻刻帶著你監視我自己,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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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巫沒有理會宣宜,直接伸出一隻手指向了宣宜。宣宜非常緊張會有什麽樣的暗箭打在自己身上,這個大巫,爹爹還說他會幫自己,簡直是自己的克星!隻是,隻是過了片刻,大巫的手指什麽也沒有發出來,還是說,那是無形的什麽暗器?宣宜緊張的上下看著自己,並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生怕自己的眼睛裏進了什麽分身。
    大巫慢慢把手放下,輕輕歎了口氣,心裏罵著那個該死的天池,竟然給宣宜重組的時候加上了天池自己的修複,因為天池與大巫在發力上是平等的,那大巫自己的分身就無法再種在宣宜的身上了。大巫忽然看到跪在地上一直沒有理會的那個身影,想起了什麽。
    “宣宜,你走吧,我還有事要處理,這裏還有一個幫助天池救活你的巫族叛徒等著我來殺呢!”大巫的語氣又變得威嚴起來。
    宣宜這才又想起那個好像熟悉的背影,這個巫族,是他,把自己的心髒給了天池所以才救的自己嗎?
    “大巫,你說是他救了我嗎?”
    “當然,巫族這麽多年來,還是極少出現如此膽大妄為的叛徒!等下,我要召集所有巫族來觀看行刑,以鎮我巫族的法度,怎麽,你也有興趣嗎?要不要留下來看看?”
    “大巫,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這麽看著你殺了他的!”
    “噢,宣宜,你是想,從我的手中,奪人?”
    宣宜走上前站在那個跪著的巫師身邊,“既是我的恩人,我必不能視而不理!”
    “我不是你的恩人。”那個跪著的巫師忽然開口了。
    聽到那個聲音,宣宜一驚,她這才轉身看著那個帶著冰冷又有一絲畏懼感的美麗的女巫,“烏金!怎麽是你?”
    烏金並沒有看宣宜,而是一直尊敬的低著眉眼看著大巫的腳,“我做什麽與你無關,你離開便是。”
    宣宜跪在烏金身邊,伸手去拉烏金的手,但卻被烏金拒絕了,宣宜便又伸手碰到烏金左胸口的衣襟,那裏,還隱約看得見裏麵透出的血色,宣宜的手停在衣襟之外沒有再動,“烏金姐姐,你疼嗎?”
    烏金愣了一下,側臉看了看宣宜,沒有任何表情,又看回大巫的腳,“愚蠢的人類!”
    宣宜感到心疼,因為烏金救了自己,還因為烏金從不表達或者說從不去意識那些柔軟的情感而感到心疼,宣宜沒有起身,依然跪著對大巫行禮,這是她第一次對大巫行禮,“大巫,我要救烏金姐姐,你可以提交換的條件,如果說,必須要帶著你的分身才能免烏金姐姐的懲罰,那,那我願意帶上你的分身!”
    大巫沒有說話,隻是坐直了身子然後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宣宜,想了想,大巫問道,“為什麽呢?我記得烏金是要殺你的吧,還殺了你的師長,你不是來救你的師長呢嗎?怎麽,現在又要救烏金了?”
    白墨師長,白墨師長已經死了,遇到肅臨時他已經告訴自己了,好像,好像自己已經忘了要救白墨師長,又或者,自己原本就沒有那種要拚上全力一定救他的想法?再或者,自己的內心並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那些不可能的事,自己的不同也是因為母親留給自己的血脈,而自己,宣宜,你自己,又能做什麽呢?
    “宣宜,你到底要救誰?你又能救得了誰?”宣宜看著大巫,大巫並沒有開口,但一個質問的聲音進入自己的腦海裏,宣宜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好像進入了另一種狀態裏。
    “宣宜,你除了你母親賦予你的,你自己能有什麽?你什麽都做不到!”
    “宣宜,你總是用所謂的孤獨來彰顯你的不同,可是,如果沒有那特殊的血脈,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你連不同的資格都沒有!”
    “宣宜,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你能比那些真正的普通人強多少?可能大部分人都比不過吧,因為,你的內心其實沒有能力普通!”
    “所以呀,宣宜,你靠的,就是你的母親!雖然她的名字不被人知,但你至今得到的全部關注,都是因為她!”
    “過去,現在,未來,你的永生永世,都將活在叢笙的光環之下,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是!”
    那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不停的一句一句說在宣宜的腦海裏,她好像陷入了被質疑的洪流,而且,那些質疑都是對的!宣宜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就那樣,慢慢的倒在地上,就像一隻蝦一樣蜷著身子,側躺在烏金的身旁,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烏金看著倒下的宣宜,又疑惑的看著大巫,“大巫,她怎麽了?你對她做了什麽?”
    大巫看著自己的手指,用拇指扣著無名指的指甲,一副非常輕鬆不屑的語氣,“沒什麽,普通人,愚蠢的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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